章節字數:2101 更新時間:14-04-30 11:08
直至那一抹綠影自夜色中漸漸沉下,西鑰香染才舍得收回視線。罷了,當前還是先處理莫爾珊之事要緊,蘇芷薇一事暫先擱下為好。西鑰香染如斯而想,便轉了頭,邁步欲入中和外殿。“她竟敢如此猖狂,居然不把安陽我放在眼裏。辰哥哥,你看見今日於禦馬場外那個莫妃是如何口出惡語,沒想到至這酒宴,她還敢再惹怒本公主,簡直不可饒恕,可不饒恕!”
皇甫安陽怒氣騰騰地挽著皇甫辰手臂,半拖半拉地將其帶出殿外,臨了還不忘轉頭狠狠地瞪了殿內一眼。“辰哥哥,今夜安陽想去長樂宮,安陽…”西鑰香染看了嬌嗔的皇甫安陽一眼,便邁了步走入中和外殿,隻沒想抬眼便見了莫爾珊走至皇甫極身側,半個身子軟軟貼在皇甫極臂上。
“陛下,想來白日裏陛下馳騁於馬場,現在也應感困倦了。臣妾私心想,不妨陛下今夜便在南錦宮歇下,好讓臣妾伺候著,緩緩周身疲憊。”莫爾珊語氣嬌媚,看向皇甫極目光明豔。可這瞟向西鑰香染的餘光卻滲出明明幾分得意。像是在宣告她對皇甫極的占有那般,對著西鑰香染傲慢而笑,如同她已是皇甫極榻上那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妃嬪。
好在皇甫極對著嬌媚如斯的莫爾珊卻是淡然,隻輕輕看了她,再淺淺一笑,便用著不緊不慢的語調開口道:“愛妃一番心意朕心領了,隻是這狩獵會後朕有去寧心殿安歇的習慣。故不往南錦宮。”言至一半,皇甫極看了眼起身將離的鍾離,眉目晦澀,“皇後留下同朕前往寧心殿如何?”
鍾離聞言停身而頓,看向皇甫極目光明暗交接。“臣妾之榮幸。”皇甫極見此,眉頭微皺,轉了頭對身旁軟軟的莫爾珊低語道:“那愛妃早些回宮歇息。”便抽了手,同著鍾離一路,悠悠然朝著承乾宮另一頭的寧心殿走去。
這一幕在西鑰香染看來可是痛快至極,莫爾珊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嬌媚如花,卻被已是顏色老去的鍾離給挫敗。隻能悶悶地點了頭,瞥了立於殿門、麵帶喜色的西鑰香染一眼,便冷冷哼了聲,邁著怒步憤憤離開。
“綰兒,本宮總覺得這莫妃還藏有其他,絕不止那日我們所見那般。”中和外殿人已散去,西鑰香染自然調轉路程回了靖陽宮,可一想起莫爾珊離開時的神態,心上難得的快意便又瞬間消散。“娘娘有何打算?”夏綰聽得西鑰香染說是如此,便心領意會地接過話,詢問自家主子心中的盤算。
“本宮想今夜再去南錦宮探上一探,或許那莫妃會趁著陛下和皇後娘娘均留於寧心殿的空隙,有所動作。”西鑰香染的功夫夏綰是見識過的,那夜在甬道內她一招便能了結敵人性命,一般禁衛根本不是西鑰香染的對手。可麵對精通用毒之術的莫爾珊,西鑰香染卻處於下風,若稍有不慎便被她暗算了去。
這般擔心,從西鑰香染入了靖陽宮內殿,忙活著穿起一身暗色輕甲後愈發濃烈。夏綰也知曉,但凡是西鑰香染下了決心想做之事,必是要做的。就如和親之夜她探訪南錦宮,夏綰是又擔心又害怕,整個人急得在內殿裏轉來轉去。一邊給西鑰香染掩護,一邊還要緊張著西鑰香染安危。直至西鑰香染麵色陰鬱地回了內殿,邊解了束帶邊碎嘴咒著不知什麼人,夏綰才終於是安了心,服侍著西鑰香染躺於床榻才合了門回自己房間。“娘娘,莫妃她手段變化莫測,娘娘定要留意,千萬不要…”
西鑰香染轉了頭,對著一臉擔心的夏綰溫然而笑。“綰兒不用擔心,本宮就隻去看看,不會暴露了自己。”可即使西鑰香染如此說,夏綰看著她躍窗而出的背影,依舊還是心慌焦慮了起來。
至於西鑰香染,著了一身輕甲便敏捷地踏著屋頂一路行至南錦宮內殿。可南錦宮內殿卻是昏黑一片,燈火全滅。連一旁的隔間都是黑陰陰的。西鑰香染正是疑惑,打算進入屋裏好看上一看時,抬眼就見莫爾珊一身暗紫色衣裙行至南錦宮側門,左右張望見四下無人,便匆匆忙忙向他處走去。
莫非當真被她西鑰香染給猜對了?莫爾珊今夜真有所動作?西鑰香染見此自然是立即騰了步,潛行於屋頂之上小心翼翼地尾隨著莫爾珊,一路來至了宮中萬花園南處一角落。這深更半夜,莫爾珊獨自一人行了遠路來至這花園角落是為何?西鑰香染伏在近處一屋頂上,目光死死鎖著莫爾珊。
隻見莫爾珊對著高高圍牆忽地吟起鳥鳴,接著於沉沉夜色中便飛來一隻銀灰色的鳥兒,越過高高的圍牆穩穩落在莫爾珊舉起的食指指側上。而莫爾珊就對著這隻銀灰色鳥兒,似是在對話般,不停學著鳥叫,西鑰香染聽不懂這其中意味,卻見得莫爾珊臉上嚴肅神色。
這般嚴肅,不似之前在清寧宮內喚起孔雀開屏般得意,也不似於橋廊上輕哼音律引來食毒鳥兒般陰狠。莫爾珊就對著那隻銀灰色小鳥一直叫著,直至鳥鳴息下,她甩手送走指上鳥兒,目送著它朝著宮外直直飛去,才安心舒了口氣,自顧自道:“一定要將消息帶到。”
之後,莫爾珊又四下環顧,見此偏僻之處並無異常,才甩了衣袖,沿著來時小路走了返回。可西鑰香染看著那暗紫色的身影,雙目微張。終於,她所擔心之事還是成真。莫爾珊果然意圖不軌,借著鳥語向宮外傳遞宮中消息。
如此說來,這宮外一定有苗疆的接頭人,將宮內傳出的消息帶至苗疆。那麼,這莫爾珊不就同她西鑰香染一樣,為百越王朝細作,欲在這皇宮之中有所作為。
兩細作同處,各自懷有意圖,那她西鑰香染,現在究竟應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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