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16 更新時間:13-11-29 23:05
仿佛一切如昨,仿佛莫爾珊從未出現過,西鑰香染依舊似之前那般,披著一身濃濃的墨藍色同夏綰幽幽行於長廊。隻是常人看來的這番稀鬆平常,卻隱著西鑰香染心中一波又一波的糾結。
自最初,想致莫爾珊於死地的就並非隻有她西鑰香染一人。隻是恰逢了西鑰香染因怕“招魂”被精通毒性的莫爾珊識破、為求穩妥才下了決心加害於她,也正是恰巧莫爾珊被她西鑰香染撞見了鳥語通外才將她推至鍾離麵前。卻不想,皇甫陌忽地出現亂了計劃不說,還迷得莫爾珊不知方向,令她西鑰香染一時不知如何才好。若不是皇甫安陽提出結盟之議,西鑰香染幾乎要為保那似已與莫爾珊心意相通的皇甫陌而猶豫是否還要對莫爾珊出手,那也就不會再有之後的流音宮閑話及南錦宮設計了。
“皇甫陌。”西鑰香染本隻是靜靜地在心中想,卻忍不住在念至皇甫陌曾經幾番地暗示和救命恩情時喚出了他名字。皇甫陌與莫爾珊之間的清白,他所有動作隻為接近莫爾珊求得訊息,甚至最後他為相救身中毒蠱的她急急地將解藥送至靖陽宮內殿的種種種種。可即便如此,西鑰香染在感受了皇甫陌心意之後,好不容易安下的心又忽地揪扯住。
一旁的夏綰看得西鑰香染糾結的模樣,幾次欲開口言說都硬是忍下。光是想想那日皇甫陌那樣明明地吻住自家主子,夏綰就禁不住小臉泛紅,更別說如果將此事告知西鑰香染,又會惹得她如何心煩意亂了。思前想後,夏綰還是生生地咽下了腹中一番話,迫著自己將皇甫陌喂解藥於西鑰香染的情景淡忘了去。
隻是毫不知情的西鑰香染,在麵對深不可測的皇甫陌時總不知何為真何為假,他既可因相救令莫爾珊傾心於他,又怎不能以幾番相救她西鑰香染而對她設下陰謀。可是,皇甫陌又有何緣由要這般對她?她西鑰香染根本沒有皇甫陌所求,如此也是枉然。更何況,西鑰香染心底隱隱覺得,對著她認真言說的皇甫陌一字一句均是真心實意,從不似對莫爾珊那般隱晦和遮掩。
到底是如何?!西鑰香染愈想愈煩,整個人皺眉轉向長廊之外,企圖從靜靜池麵尋得一絲絲的鎮靜。可目光掃向池水時,正見了對麵不遠處的漪瀾水榭小亭裏,相談正歡的皇甫極和皇甫治。
從皇甫極和皇甫治臉上欣喜神情來看,似是正談論著什麼令人歡悅話題。尤其皇甫治臉上濃濃的欣慰及感恩,更是令西鑰香染摸不著頭腦。莫非是與之前皇甫極顧忌有牽連?西鑰香染反複想著,憶起先前皇甫極曾召她前往承乾殿小話,當時所言正是皇甫極關於皇甫治優柔性格的擔憂,更是提及了未來太子妃一事。
西鑰香染想是如此,忍不住焦躁起來,可看著對麵亭內的兩人她隻能幹幹地皺眉,若是貿然闖入隻會引得皇甫極不快,得不償失。可之前為除去莫爾珊這一隱患,西鑰香染費了極大的心思,甚至將尋得夏侯青蕪生子之事都暫且擱下,現在再來看這九方太子皇甫治,又怎會不著急。
內心焦躁的西鑰香染不禁快了步伐,無主地晃蕩於長廊。可眼前綿長不見盡頭的景致隻惹得西鑰香染愈發不快,索性隨意地擇了一個拐口走了出去,好從一番苦悶中脫身。走著走著,卻覺眼前一片森然,才惶惶地抬頭看向周身。
“!”西鑰香染隻覺自己根本似身處廢墟之中,牆邊皆是密密雜草,常年被風雨吹打的石子路徑幾近要被掩了蹤跡,甚至那本該是雅致寬敞的宮殿也失了顏色,黯淡地忍受著周圍的瘋草,似潮水般失落的蕭瑟。
“這是何處?我怎從未來過?”西鑰香染說著,已然邁步走向了深處零落佇立著的宮殿,抬起手推開了爬滿蛛網和灰燼的木門。
“!”木門一開,引得西鑰香染瞪大眼珠的並非飄蕩於屋內濃密的灰塵,也非發黃腐爛的木質桌椅,而是離床榻不遠的地麵上那大大一灘發黑的、陳舊的血跡。“綰兒,這裏究竟何處?居住何人?”西鑰香染看得那漫延開的、可怖的血跡,悚然地對著身後的夏綰問道。
夏綰一雙清靈的眼四下掃了掃,才回應:“依綰兒看來,此處應是安妃曾經的居所,即漱玉宮。”安妃?西鑰香染一聽此名號,瞬時反應過來自己曾在上林苑見過此人卷宗,隻是當時無心於這安妃,才略去不管。現在再看得眼前這番淒慘之景,卻又忍不住想知道這位皇甫極曾經的妃嬪有著怎樣的過往。
“那綰兒可知這安妃曾居的漱玉宮是如何變得如此淒涼?”夏綰聽得西鑰香染此問,低頭看向眼前那攤血跡,輕輕下咽才緩緩道出:“在綰兒剛入宮那年,曾聽宮內一些有輩分的禦膳房宮女說起過,安妃娘娘本名乃是趙幼安,出身江南水鄉,於洛基二十一年入了宮。至於這入宮緣由便是因陛下曾往江南一帶巡察問訪,正好邂逅了溫婉靜怡的安妃娘娘才將其帶回了宮。之後不過半年,安妃娘娘就似失了聖寵;正巧那時羯疆與九方生出戰事,陛下便親赴北部邊境征戰。逗留半月歸來,身邊已然有了宸妃娘娘陪伴。”
“那輕歌公主入宮之後又發生何事?”西鑰香染急急追問道,“回娘娘,宸妃娘娘入了宮自是獨占陛下寵愛於一身,不過幾月便懷了陛下龍種。不過休養宮中調理身心期間,正被安妃娘娘尋了空隙,借機也懷上了陛下龍子。隻可惜陛下一心都在宸妃娘娘,哪裏會顧安妃娘娘。除了必要的慰問及看望,幾乎都在宸妃娘娘寢宮相伴。造化弄人,在宸妃娘娘臨盆那夜,陛下趕往流音宮前曾與安妃娘娘見了一麵,聽聞二人似起了爭執,故引了安妃娘娘牽動胎氣,導致早產。那時陛下一心一意陪在宸妃娘娘身邊,即使當時漱玉宮遣人報來安妃娘娘早產消息也被陛下吩咐在外等候延遲通報。故心如死灰的安妃娘娘才會絕望地獨身在漱玉宮誕下皇子,而自己亦因失血過多搭上了性命,淒涼訣別於人世。”
偏偏夏侯青蕪身份被鍾離揭露,驚得皇甫極一時手足無措,隻得眼睜睜看著流音宮淪為一片火海,心愛之人葬身於灰燼。根本不會有心思去想趙幼安,才會令趙幼安至死都是懷著絕望遺憾,才會令現在的漱玉宮如此蕭瑟淒涼。西鑰香染心裏接著夏綰的話講了下去,再抬眼看這淒淒涼涼滿是寒意的屋子,想的不是皇甫極如何負了孤苦的趙幼安,而是如何借尋得趙幼安生子於皇甫辰和皇甫陌之間找出夏侯青蕪的生子。
試想,礙於她西鑰香染身份不便,不好直接開口過問連下人都不敢多提的陳年舊事;且上林苑中所作關於二人記載也被人刻意隱去了生母一項,導致皇甫辰與皇甫陌身世迷離,分明就是不想令她西鑰香染尋得夏侯青蕪生子。
而眼下無意闖入了這荒廢的漱玉宮,不正是天賜良機?隻要她西鑰香染借著趙幼安於皇甫辰和皇甫陌之間試出其生子,那餘下一人不就夏是侯青蕪生子?想至此處,西鑰香染忍不住看著地上那攤血跡淡淡而笑,心中已然生出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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