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11 更新時間：13-12-30 00:44
“撲通撲通”聲撞擊著胸口，西鑰香染眼波流淌，麵對皇甫陌深深的雙眸仿佛回至那夜裏所見般柔柔切切的目光，情深分明。忽地，她就那樣看懂了皇甫陌眸子裏含著的感情，那麼輕易明了，分明之前那視線裏所有的一切她都猜不出半分。
若她真不是皇甫極嬪妃，或者她還是當年的百裏子芊，那皇甫陌會如何？會告訴她他的情意嗎？西鑰香染如此想著，目光忽地黯淡了。她差點忘了莫爾珊之前的下場，更是差點忘記了方才那些個假設根本就無法成真，她是西鑰香染，是萬俟夫晏精心栽培的羯疆細作，又怎能忘了西鑰元羽臨行囑托，又怎能再重蹈了夏侯青蕪的覆轍。
她西鑰香染萬萬不能對皇甫陌動情，絕對不許。西鑰香染嘴角無奈地牽出一絲弧度，對著皇甫陌淡淡地笑了起來。“若是互相照應，我倒有一事還望二皇子替我解答。”西鑰香染語調裏儼然已沒了之前的纏綿，取而代之的往常作出的溫軟。
“何事？”西鑰香染本想皇甫陌定能辨得出她此刻心思，可偏偏皇甫陌切切地接了話後悄悄地伸出手，抓住了西鑰香染無力垂在腰際的手。“……”指尖被皇甫陌溫熱的手掌輕輕的握住，他身上的溫度狡猾地傳了過來，一點一點好似就快要滲透至西鑰香染心口。
“之前我曾至上林苑翻看皇室成員卷宗，正巧看了二皇子那一冊。可出乎意料地是，除去母妃名號被隱去之外，其餘所有內容都清晰地記錄著。心裏實在疑惑不過，忍不住想知道陛下當年兩位嬪妃中哪一位才是二皇子母妃？”西鑰香染一字一句都小心地斟酌後才緩緩地問出了口，目光轉回湖麵裝作隨意地微微仰頭。
皇甫陌聞言低眉，頓了頓才淡淡地回應道：“宮中隱秘已成過往，似真似假誰又知曉。恐怕是那時抄載卷宗的文官自己都迷惑不解。染妃又怎會糾結於此？”
好一個含糊的回答，皇甫陌這麼一說，她西鑰香染又怎好要繼續追問下去。不過，眼下皇甫陌生母為誰於她西鑰香染而言並無關係，她最急於知曉的隻有夏侯青蕪生子所在。其中一定還有其他隱秘，一定還有可尋蹤跡。“那不知陛下當年可還有其他妃子並未記錄在冊？”
西鑰香染倔強地轉向皇甫陌，不甘地繼續問道。皇甫陌見她這模樣實在惹人動心，尤其微微皺起的眉格外討他喜歡，可又不好明目張膽地表現出來，隻好硬生生咽下浮在胸口的憐惜，沉下臉色輕輕搖了搖頭。
不可能！西鑰香染眉頭更深，焦急地抿了抿唇，不安地低下眼張皇地四處看著。“那、那當年輕歌公主既已被陛下赦免，現今如何了？”這次西鑰香染再看向皇甫陌目光已然轉成了堅決，這一問她西鑰香染已憋在心中許久，一直都不得問出口。皇甫陌同她既已知曉彼此秘密，那就算她西鑰香染明顯地展露出對夏侯青蕪生子的在意也無妨了。
“嗯。”皇甫陌忽地沉沉笑起，眼眉彎彎自顧自地轉了頭，不再看西鑰香染。“染妃還是顧得眼前緊要，勿管他人之事為好。之前我也曾幾番勸告了染妃，隻望染妃還記得。”西鑰香染心裏苦苦地笑了起來，她定是被皇甫陌捉弄得不知所措，才會起了從他這裏探聽消息的念頭。聰明如他，又怎會舍得向她透露一點風聲。是她太過沉迷於皇甫陌溫柔纏綿的模樣，才幾乎要忘了他以前的冷然和淡漠。
“二皇子所言甚是，怪我一時胡亂，不該問出那般疑惑。依我看，夜已深沉，我就早些回房歇息了。”西鑰香染故作輕描淡寫地說著，心裏卻糾結了一番，才猶猶豫豫地抽回被皇甫陌握住的手，寥落地垂在腰際走離了皇甫陌身邊。
她西鑰香染身為羯疆精英細作，本該擔憂夏侯青蕪生子之事，卻無緣無故地心係皇甫陌，簡直可恥。她才不會似傾心於他，絕不可能。她要傾心全力地尋找的應是夏侯青蕪生子到底為誰，又在何處。
“芷菡確實生得靈秀，不過，本宮卻更中意芷薇你的溫婉嫻熟。畢竟若要本宮親自挑選未來能輔助本宮打理後宮之人，定是要令本宮看得順心，品性優良才可。”西鑰香染好不容易端正了決心，正悄悄邁步打算回房沐浴，路過鍾離房間時不巧聽得此話，忍不住停下腳步。屋內燭火暖暖，香霧繚繞，還隱隱傳出恬靜的笑聲，看來是鍾離夜深了召來那蘇之言的兩位女兒小話一番，隻是不知白日裏一路行來還不夠細細言說嗎？
西鑰香染無奈地眯了眼，暗自歎了口氣後邁開了步伐，她還得早些沐浴安睡，免得明日周身困倦，枉費了江南的美景。“哈哈，朕正是此意！”可才推開門，就聽得一旁皇甫極房中傳來笑聲，“孩兒多謝父皇成全。”
莫非這九方皇室之人鍾愛於夜深相談？西鑰香染抬頭看向浩浩夜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本就是煩擾的她剛才又從皇甫陌口中逃不出任何東西，根本毫無心思去在意隔屋裏皇甫極與皇甫治言語，伸了手隻想合上木門，好好地歇息一晚。
可就在西鑰香染木門合上的一瞬間，寂寥夜空之中，一抹黑色身影忽地從客棧屋頂竄落，接著又一個騰身躍上了對麵的屋頂再飛快地消失不見。“！”西鑰香染認得這個身影，她怎會忘記，這個似夢魘一般出沒於皇宮中，曾於崇德寺將她狠狠刺傷的女子。可是為何，連她也隨著來至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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