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32 更新時間：11-07-11 11:58
龍女
她是一條龍，一條生活在海裏的小龍。龍族隻有成年才被允許浮到海麵上來。今年，她終於成年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海麵上的世界。原來，大海之上還有所謂的陸地，更高的地方還有那麼廣漠高遠的的天空，她驚異於那漸漸沉入大海盡頭的夕陽竟然會那麼光彩奪目，比她們龍族的明珠還要明亮，壯觀。那萬丈晚霞下，條條漁船都被鍍上了一層好看的紫金色，玫瑰般的紅暈染紅了大半個蔚藍色的海麵……海鷗翩翔，漁歌互答……條條小魚自由穿梭於雪白的浪花間。
一時間她看的醉了，也孩子氣的化身成一條金色的小魚，搖頭擺尾的隨著魚群遊曳。卻冷不丁被迎麵撒來的網給網住了。
“今天收成不錯！”船主們開心地收起網，滿意地看著網中打來的滿滿的戰利品放聲大笑。但是這卻嚇壞了年幼無知的她。她拚命的掙紮著，但是離開了大海她什麼也做不到。隻能在驚慌中絕望……
“快看那條魚！很奇怪！”突然，船上有個年輕人注意到了她的不同尋常，驚訝的指著她道。
“夥漿仔，怎麼了？”聽了那人的驚呼，大家都去看那漁網。自然看到了正在痛苦掙紮的她。
“不就是一條金色的魚嘛！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人們似乎對此很不屑。
“不是呀！快看！它會眨眼睛。魚不會眨眼睛不是嗎？”那個被稱為夥漿仔的小夥子指著她道。
“真的啊！”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真的在眨眼睛。
畢竟是第一次離開水麵，所以那沒有水分的空氣令她很不適應，不停地眼睛流淚，不得不眨眼睛緩和緩和。
“這魚看起來蹊蹺的很啊!莫不是海神吧？我們還是放了它吧。”又是夥漿仔提議。
“放了她？”人們似乎不願意，“隻是一條怪魚罷了，沒準還能賣個好價錢呢！”
“你們不知道啊，我聽我爺爺說：會眨眼睛的魚有來曆，很有可能是龍王爺變的，我們既然要靠海吃飯，就別做太絕了吧。小心遭報應。”夥漿仔堅決表示。
聽他這麼一說，所有人都被說動了，沉默片刻，終於決定把她放了。
她被丟回大海的那一刻，不由得回過頭來感激的回望了那個夥漿仔一眼。救命恩人，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別傻了，我的小妹妹。”聽完她的遭遇，她的哥哥們都笑彎了腰，大哥和藹的撫摸著她的小腦瓜疼愛地說：“他們之所以肯放你回來，不過是懼怕你萬一是海神給他們報應罷了，並不是真心為你，你也無需感激他們。以後自己小心點，不要隨便變成小魚到處亂跑了。”
“可是……就算如此，畢竟那個夥漿仔替我求情了不是嗎？我還是應該還他這個人情。”她固執地反駁。
“傻妹妹，大不了我們送他些珍珠，用不著你親自去謝他。”所有的哥哥們都反對，他們幾乎異口同聲地說：“老實在龍宮呆著吧，外麵人心險惡，不是你這種小丫頭該去的地方。”
“哼！哥哥們真討厭！”她不滿意他們對這件事的兒戲態度，心道：既然這是我的救命恩人，就應該我親自去謝他，胡亂給些珍珠算怎麼回事！
於是她真的就去了。龍是有靈性的神物，所以，她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夥漿仔的家。
這是一個很窮很破爛的海邊小屋，隻有那夥漿仔和他駝背的老娘一同居住。來到他家門外，她搖身一變，化作一位美麗的少女。此時正是天黑，皎潔的月光照在沙灘上，也照著單純的她。
“你好，我是一個外地來的人，我迷路了，請問能在你這裏借住一宿嗎？”她盡量學著人類的樣子，有禮貌的對前來開門的夥漿仔說。
“好……好的，當然可以。”夥漿仔從沒見過這麼美貌可愛的女子，一霎間，就連那天上的繁星都在她的映襯下顯得黯淡了許多。
夥漿仔那駝背的老娘對她的到來明顯很不滿意，本來她兒子每天跟著別人打魚也掙不來幾個錢，整日裏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現在又多了一個來借宿吃白飯的！
“婆婆，這是我今夜的住宿錢，您看夠了嗎？”龍是很敏感的，看著夥漿仔家裏家徒四壁和老太太滿臉的不樂意；她也感應到這點，便掏出一顆夜明珠送給那老太太。
“夠了！夠了！”那老太太果然見錢眼開，她一把抓過那顆夜明珠，對著燈光看了又看，和顏悅色的對她道：“好姑娘呀，你是誰家大小姐？怎麼到了我們這裏？怎也沒個家人仆役陪著，多危險啊！夥漿仔!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出去買幾斤肉和米來！沒看見人家姑娘餓著嗎？”
“不用這麼麻煩，你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我家在很遠的地方，我隻是迷路了。”她對老太太的突然轉變有些不適應，又見夥漿仔真的為了她跑出去了，不由得羞澀地說。
“哎呦！迷路了？”那老太太將她上下打量，心道：看她這呆頭愣腦的傻樣，卻穿著考究，出手大方，定是哪戶人家的大小姐走失了，這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嗎？我且糊住她，叫她在此多住些時日，然後再叫夥漿仔送她回家。到那時，她一個有頭有臉的大小姐在我家與我兒孤男寡女的同住一室這麼久，不怕她家嫌棄她有辱門風，到時候我再親自與她家說道說道，憑我這張賽過媒婆的利嘴，不怕到時他家不把這美嫩嫩的小姐嫁與我兒！那可就從此有了一個搖錢樹嘍！
主意打定，她故意做出一副百般親切，萬分和藹慈善的嘴臉來，拉著龍女的手道：“姑娘！既然如此，你若不嫌棄，且住在我家吧！等夥漿仔忙完了這幾日，再親自護送你回家。一個女孩子單獨在外麵很危險的！”
“真的嗎？如此多謝婆婆了！”龍女不知她心中的詭計，隻當遇上了好人。心道：不愧是恩人的母親，也是這般善良，雖然麵孔生的凶狠了些，但是卻是一副菩薩心腸呢！我正要在他家多住些時日，以便報答恩人。可不巧了麼！
於是她就開心的住了下來，當晚，老太太與她同床而臥。那婦道人家多是最愛打聽別人的家底隱私的，何況又是這樣一個巧言善變、曆經風雨多年的老太太！龍女這個天真未經世事的孩子哪裏經得住她的再三黠問？於是便老老實實地什麼都說了。
“哦！原來你不是人！”老太太驚叫一聲，趕緊爬起床來，仿佛她是什麼瘟神。
“婆婆你莫要害怕，我們龍是不會害人的！”她見把一個老人家嚇成這樣，趕緊解釋：“我隻是想來報恩而已，絕無惡意！”
“你是說，我兒救了你，你是來報恩的？”老太太滿腹狐疑。
“什麼？姑娘！你是說你就是我放走的那條金色小魚？？”隔著布簾子，那邊床上躺著的夥漿仔一直在偷聽她們的對話，這個姑娘太美了！他一見就喜歡上了她。如今竟然聽得此說，如何不喜？當下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嫌，迫不及待的撥開簾子道：“娘！這是真的！那條金魚真的是我放走的，我沒少說了好話才說服船主他們的！”
“既然如此……那好吧。”老太太心道：既然她是有靈性的東西，應該是實意來報恩了！唉！不是人就不是人吧！我家這麼窮，總好過娶不著媳婦強，更何況她不是人，而是來報恩的，料她將來進了門也不敢給我老太婆臉色看！我這婆婆就好做了！
“姑娘呀，你既然是來報恩的，你打算怎麼報恩呢？”她故意問。
“這……我不知道你們需要什麼，所以想先住在你們這裏看看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龍女傻傻的回答。
“咳！姑娘！你且聽老身說。我們家呀，窮呢，也窮不到哪去，至少不會餓著你。我兒生的相貌也不錯，又老實又善良。平日裏有多少姑娘要來提親我都是不中意的。老身我就想呀，這娶媳婦是家裏最大的事，怎麼能輕易草率呢？你說是吧？我一直希望上天能賜給我兒一個知禮溫柔的賢惠妻子，漂不漂亮無所謂。進見了姑娘呀，老身我喜歡的什麼似的，既然咱娘倆這麼投緣，你又是來報恩的，不如你就嫁給我兒做媳婦吧！”老太太拉著她的手，親切的仿佛她已經過門。
“嫁給……他做……媳婦？”龍女羞紅了臉，她萬萬沒想到會要她這樣報恩。
“如果你不願意，那就走吧，我們家什麼都不缺，就缺一個好媳婦。”老太太故意再三施壓。
“姑娘，我自知配不上你，我也不要你報什麼恩，你還是趕緊走吧，我娘她不會說話，別往心裏去。”一旁的夥漿仔說。
“恩人？”龍女望著小夥子，思量再三：他這麼老實真誠的一個小夥子，我還是別拒絕了吧？既然要報恩，那就依了他吧！聽說人的壽命都是很短的，百年之後待他去了，我再返回大海吧。
於是，她隻好點頭答應了。那夥漿仔隻是喜出望外，那老太太生怕她第二天反悔，偏催促著她與夥漿仔一同睡去，哄她道：“既是夫妻了，那便要行夫妻大禮，必須和丈夫一床睡。”
於是龍女便稀裏糊塗的與那夥漿仔睡了一處，那夥漿仔愣頭毛手小夥子，初嚐人間雲雨情，哪裏懂什麼憐香惜玉？當下便迫不及待的與她做了。那龍女畢竟是個不曉事的丫頭，初次落紅，痛的慘叫連連。被那隔簾的老太太聽見了，當下心頭不悅：這不是人的丫頭！怎麼叫這麼響亮！是怕外人聽不到嗎！真是個淫蕩的婦人！
但是隻因尚未摸著清她能耐，也不好當場發作，隻說道：“媳婦莫要叫！被外人聽了去成什麼樣子！過了這一陣痛，有你快活的時候！”
那龍女聽了，隻得暗暗叫苦，強忍著由他去弄。
那婆子欺她是個沒有娘家親人的，而且又生米成了熟飯；所以幹脆連婚禮都省了，第二天那夥漿仔出賣夜明珠，那婆子便故意與她套近乎，道：“媳婦呀！你昨天那顆夜明珠是哪裏弄得？還有麼？”
“這是我的眼淚。我們龍族隻要一哭，眼淚就會化成夜明珠。”龍女毫無防備的說。
“呦！媳婦！那你就再多哭些吧！你看你丈夫每天那麼辛苦打漁，你若多哭些，夥漿仔便不用每天那麼辛苦了，有你的眼淚我們就能過好日子，他也可以天天陪著你。”老太太那張好嘴七說八哄，於是龍女便真的哭了，隨著她的眼淚，夥漿仔家日子富了起來。於是，人們開始懷疑，而他那來曆不明的天仙般的媳婦也實在令人眼紅。
那夥漿仔拿了龍女的淚珠去換錢，珠寶鋪的老板一眼就認出了那珠子的來曆，便套他的話。這夥漿仔原是個頭腦簡單的蠢漢，自然就什麼都說了。那老板頓時起了貪心，騙他道：“那龍女畢竟不是人類，久了難保她不生二心。到時候她跑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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