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20 更新時間：11-07-03 13:06
雖然萬般好奇，不過灩淏泠卻絲毫不覺得著急。繼續坐在先前鋪有錦緞的石凳上，看了看還剩下盤中剩下的菱角，有些想吃，不過卻又感覺剝起來太過麻煩。先前侍奉的婢女已經被母親打發離開，灩淏泠也著實不願意自己動手。想了想，幹脆提起酒壺，也不倒進杯子，直接將壺嘴就在唇邊灌了起來。
原本以為如此的縱飲方式，能夠讓他想起那日無名酒肆中的甘醇，結果才喝了兩口，灩淏泠便肯定了自己的大錯特錯。
百無聊賴之際，灩淏泠幾乎想要告辭離去了。就在這當下，一個人走了過來——
那人背著夕陽，形容麵貌之類一概看不清晰。不過，隻需不經意的一眼，灩淏泠就可以憑借歹毒的眼力判斷出，這個人，已經不年輕了。
即使他被光影勾勒出的輪廓依然魁梧高大，不過那股掩不去的滄桑感卻逃不過灩淏泠的眼睛。或許，他年輕時是名噪一時的大人物。但是，歲月不饒人的道理適用於世間每一個人，不論你是紅顏，還是英雄。
這份不年輕，也就隻有具備灩淏泠這般眼力的人才能看的出來。事實上，他的步履依然矯健如虎，才大跨了幾步，便已經從遠遠的距離之外到了荷花池畔。
“公主！”那人行禮，怪異的是，他像是沒有看到灩淏泠一般，隻是對灩湄漪屈膝。而他的稱呼，竟然還是多年前，當灩湄漪還停留青蔥歲月時的那一種。
更讓灩淏泠納罕的是，自己母親竟然絲毫不怒，就那麼欣然接受了這個稱呼。如果灩淏泠沒有記錯的話，母親應該是最恨別人以公主相稱的，那段歲月，似乎給灩湄漪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傷痛記憶。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份反常，灩淏泠判斷出了來人的身份。即使他自始至終一直沒有看到對方的麵容，但就從這些舉動中，還是知道了，這個人，便是羽檄將軍卓寒青。
弄明白了這個，灩淏泠便大概可以想到母親特意召他來的目的了。不僅是她表麵上所說的，為了引薦一個人那般簡單。連她雪藏多年的羽檄將軍都出現了，隻能證明一件事——在多年的籌備謀劃後，汐族的灩湄漪，終於打算動手了。
不管那個預言所指是何種結局，她都打算挑起了這個開端。
時機，成熟了。
雖然灩淏泠自己沒有介意卓寒青的態度問題，可不表示灩湄漪也一樣。
轉過煙柳般多姿的身軀，灩湄漪輕輕蹙眉——隻是這一個略帶清愁的表情，就足夠讓觀者為之心頭一痛，幾乎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寒青，為何不對皇上行禮？”
皇上？聽著母親對自己的稱呼，灩淏泠心中不痛不癢，麻木無感。關於他的稱呼，若是對第三個人講起，灩湄漪所用的就是“皇上”。如果是直接與他對話，便是什麼也不叫，實在避不過了，就是一個“你”字草草帶過。
對於母親灩湄漪，他是一場陰謀下造就出的產物，是一個工具——為了她那連目的都稱不上的目的。
灩淏泠，在自己母親心目中，什麼都有可能是。惟獨的不可能，他不是她的兒子，不是她的骨肉。
至少，灩湄漪不會認。
“皇上？”單膝跪地的卓寒青抬起頭來，滿是嘲諷的咧嘴一笑，“在我心中，隻有公主，沒有其他主人。”
灩湄漪隻是用淡淡的眼波看了他一眼，卻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來。如果不是卓寒青，她這一生都不可能走出絕漠一步。在當時的狀況下，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將她從牢獄中解救出來，唯一的理由就是這份忠誠。她當初既然領了這份情，今日就說不出反駁的語言。
“寒青，今日請你來，是希望你能輔佐皇上。”灩湄漪的語氣中沒有一星半點的責怪，將命令說的就像是懇求——沒人能夠拒絕的懇求。“所以望你能接受他，好麼？”
必須讓灩淏泠在此得到卓寒青的效忠，這麼做有太多不得已的理由。卓寒青是個不可多得的帥才，隻有靠了他的輔佐，才能讓預言成真。
而卓寒青目前卻僅僅隻對她一人的忠誠，關於這一點，灩湄漪相當感激，卻毫不讚同。這樣的人物留在她的身邊，隻能是一場浪費。預言的內容清晰的已不用再多加揣測，自己的兒子才是實現預先的關鍵人物。而她，充其量不過是預言的開端而已。
沒有多餘的表示，卓寒青站起，稍微側了側身，繼續跪下——不過，這一次下跪的對象是灩淏泠。“皇上，卓寒青向你效忠！”
灩淏泠撫了撫下巴，有些話，聽過就算。顯然，眼前這句就是那種不需要太當真的違心言語。卓寒青，隻是做了母親希望他做的事。就算其中真的有效忠的意義，那對象也不是為了他灩淏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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