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98 更新時間:11-05-31 19:05
突然,他嚎啕大哭起來。
無論他表現得怎樣,他到底還是個孩子,一時失去相依為命的洛洛,怎麼可能不傷心難怪。但在這不見人煙的垃圾星裏,又有誰來關注他,好心來安慰他?
翌日,男孩躲在家裏,對著自己和洛洛的合照癡癡發呆,幾塊糕點散落在不大的小床上,顯得格外寒磣。
第三日,男孩終於推開門走了出來,他仍舊是一身髒兮兮的打扮,渾身唯一出彩的雙眸也暗淡無色,整個人瞧起來就如被世俗壓垮了已麻木的老者。
他依舊每日去翻著垃圾堆,隻是每次總是翻著翻著,就不知想著什麼,幹坐在那兒發呆。
好在他所在的地方離回收站並不遠,相較下還比較幹淨些,要是在星球更深處,這會走神不知被什麼異獸給啃得渣也不剩。
這日,男孩又換了食物回來,因最近收獲不大,換來的食物也不多,還是留守回收站的老頭心中不忍,又特意給了他兩塊糕點。
捧著保鮮盒站在門前,男孩眼淚又撲簌撲簌落下來:“洛洛……”
男孩哭了很久,終於抹了把淚,一張小臉更是慘不忍睹,但那雙眼沾染了淚珠恍若煥發了生機,重新閃耀起來。
他將糕點小心地包好,隨意吃了點東西填了肚子,然後又重新出門,往星球深處走去。
他有好幾天沒走這條路了,也不敢走太遠,一路上整個人緊繃著,即使在翻著垃圾時,也處在警戒的狀態。
想要在丟棄的垃圾堆裏找到有價值的東西並不容易,因為這些垃圾收取時在經過一次回收後,才會扔到垃圾星裏。雖然難,但也並非沒有,畢竟不少有錢人就喜歡外表看起來很普通地東西,俗稱“低調”,收養男孩的老人就曾拾得一台光腦,換來好幾袋白花花的大米,到現在還有些剩餘。
不過這也要看運氣,很顯然男孩今天運氣不怎樣,他翻了半天的垃圾,也沒找到多少有價值的東西。男孩似乎不滿意今天的收獲,他盯著另一堆垃圾山,目光閃了閃,終於唇一抿,邁步攀向那座高峰。
垃圾總是一堆又一堆的,有高峰也有低穀,男孩從先前的垃圾堆小心踩下來。這些垃圾經過初步處理,但不免仍有些鋒利的尖口,一不小心被劃傷,可沒什麼膏藥來消毒。
好不容易爬下來,男孩喘口氣,摸了摸有些餓了的肚子,還是咽了咽口水,收養他的爺爺就曾講過,他的一個同伴在垃圾堆裏吃東西時被一群老鼠給活活吃死的,如果不想變成副骷髏架子,就忍住,因為你不知食物會招來什麼東西。
好在現在是白天,老鼠也不太敢出來,但在低穀,陽光被遮擋的陰影處,他要不想也變成和前麵一樣的骷髏,最好趕快離開。
前麵的骷髏?男孩突然一愣,他以前來時可沒有發現啊。
難道是……那晚的那灘鮮血莫非是這個人的?
他看了眼骷髏所在的地方,還好,被陽光照耀著。
男孩走過去,拿死人身上的東西他並沒有什麼忌諱,從小生活交給他的隻有如何生存,不過作為報答,他也會在條件許可的範圍內埋了他。
顯然,生前這人很沒有在垃圾堆裏生存的常識,一瞧便知又是不知死在何種生物的口下,連骷髏架子上都留下了不少牙印。
男孩不認為能找到什麼東西,但他還是例行翻了個遍,連同骷髏所在的附近,也許他終於轉運了,還真被他摸了到個小盒子,在骷髏的手裏,竟讓他費了不少氣力才拿出。
是好東西,男孩想,在那種情況下都沒扔下,可見這東西對骷髏的重要。
男孩又仔細搜查了遍,再沒什麼發現,他也沒失望,起身打算找個東西將骷髏給埋了,但這時,光線漸漸暗淡,男孩一驚,隻得先按下這個念頭再也不敢停留。
離黑夜到來還有一段時間,男孩卻不逗留,收拾了今天的收獲,往回走。他知道,等天色暗下來再回去,太危險。
就要走到小屋前,男孩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不禁放慢了步驟。
在那兒站立的,不是什麼異獸,而是人。
其實,久不見人煙,乍看到人時,一般都會欣喜萬分,但男孩不同,他生活在垃圾星裏,早不知被老人灌輸了多少人因為一個“珍寶”而反目仇殺。
顯然,那人也瞧見了男孩,他邁著大步往男孩走來,盯著男孩打量兩三分鍾,一雙銳眼沒有半分鄙夷:“收拾一下,隨我離開。”
幹脆利索,連解釋也沒有,然語氣卻不容置喙,看起來是居於上位慣於發號施令的人。
離開?男孩仍戒備著,盡管他知道沒有多少用,可依舊被這句話給弄懵了,好半響才找回聲音,許是久不發音,他聲音竟有些幹澀:“你是誰?為什麼帶我離開?你要帶我去哪兒?”
男人沒有不耐,甚至在他臉上完全找不出喜怒,他不知做了什麼,在兩人之間出現一層薄薄的光幕,上麵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他穿著考究,小小年紀就襯出一身貴氣,尤為讓人注目的是,那頭柔順的銀發,更讓小孩多了幾分出塵。
“洛洛!”男孩驚喜,明知小孩不在眼前,但他仍忍不住伸手向前,無疑,摸了個空。
光幕仍在,小孩仍自顧自地在玩著手裏的玩具,不曾抬頭看過一眼。
“你還有一刻鍾。”男人冰冷的聲音響起,隨後,光幕消失了。
男孩仍保持著伸手的姿勢,但他沒半分失落,一雙眸子更亮了,洋溢著喜悅,熠熠生輝。
沒多會,男孩似終於平複了激動心情,飛快地開了門,開始收拾東西。
盡管在垃圾星裏生活多年,男孩除了幾件衣服,並沒有什麼東西,但他想了想,還是將保管好的箱子從床底下拖了出來,打開,從裏麵翻出一個木盒子,小心地摩挲幾下,放在一邊,才又將箱子移回床底,收拾幹淨,似乎他隻是又一次出門而已。
男人眼中掠過一絲驚異的色彩,不動聲色進了這屋子,麵無表情地看著男孩又從那堆不知什麼東西的垃圾裏翻出一些東西,一如既往保持寡言。
正要拿起木盒,男孩突然覺得這盒子和今天見到的差不多,不知怎的,他盡管知道這些垃圾在外界人裏肯定瞧不上眼,出去後也多半是用不上的,但男孩還是從今天帶回的垃圾裏摸出那盒子,暗自對比一下,還真一樣。
捧著兩個木盒,又帶了些零零散散的類似玩具的小玩意兒,男孩略有些局促地走到男人麵前。
男人什麼也沒問,隻給了他一造型可愛的迷你小機甲:“在這兒按一下。”
這是什麼?男孩看了看男人,見他沒有解答的意思,隻得照著他的話做,就在手指按上的那刹那,那迷你小機甲突然一震,一閃一閃的,仿佛活了起來:“鎖定目標——正在掃描——完成掃描——啟動程序——完畢,請命名——”
這東西難道是爺爺所說的光腦?
男孩猜測著,吞了吞口水,有些緊張:“瑞瑞?”
“命名成功。”隨著這一聲,小機甲突然飛起來,落在男孩的肩頭,駕駛艙的位置一閃一閃地,“小主人,您好。初次見麵,請多多指教。”
男孩難得結巴:“請……多多指教。”
“將東西收起來。”男人插口,“準備出發。”
“啊?”收起來?男孩腦袋當機一會,才重新轉動,難道他給我這東西是要讓我將這些收起來,但怎麼收?這東西看起來比那木盒還要小巧,能塞下嗎,於是,他木木道,“將東西收起來。”也許這東西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功能也不定。
小機甲轉了個身,胸口射出紅芒,將那些東西籠罩住,沒會兒,那些東西真的不見了,男孩揉了揉眼,又眨了眨,沒錯,真的不見了,但跑哪兒去了?吃掉了嗎?
“走了。”男人不等男孩弄明白,轉身就出了小屋。
男孩見狀,隻得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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