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40 更新時間：11-10-01 17:01
但是計策歸計策，實行起來卻很困難。沙耶和道爾森來到鎮上後，薩多根本找不到和道爾森單獨相處的機會——他們兩人一直在一起，而且看上去隻打算在鎮上吃頓飯就離開。
就在薩多為難要不要繼續跟蹤他們以尋找更合適的時機的時候，一件意外發生了——喬托暴露了。雖然他沒有直接跟他們搭話，但他去了他們吃飯的飯館，還大聲跟服務生爭吵。
躲在角落裏的薩多注意到沙耶的臉色立刻就變了，緊接著他們就買了單，然後去了飯館的後院——那裏有個馬廄，可以挑選馬匹，租輛馬車。
喬托引發的騷亂越來越大，薩多趁亂也溜進了後院，隻是沒注意到一件很重要的事——管理馬匹和租車的老板也被喬托和服務生的爭吵吸引了過去。巧的是，沙耶和道爾森也沒注意到。所以剛到馬廄處，他們就發現這裏空無一人，隻好返回，卻與剛踏進院子的薩多撞個正著。
這麼突然的四目相對，令薩多完全措手不及，有一瞬間，他僵在了那裏。但下一秒，他就從隨手提著的箱子裏拿出了步槍。
“危險！”
沙耶一手推開道爾森，令一隻手在空中劃了一個弧。薩多看出那是攻擊巫術，來不及多想，就扣動了扳機。
那天，薩多確實用那支手動步槍擊中了沙耶，不過卻是因為槍支走火。他扣動扳機的那一槍沒有打中沙耶，為了躲避攻擊巫術，他緊接著跳到了馬廄裏，躲在一堵矮牆後裝填子彈。從沒有用過槍的他，手有些發抖。
沙耶並沒有使用黑巫術，轉身護著道爾森往外跑。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薩多這樣想著，再次舉起了槍。槍就在那時突然走火，沙耶撲倒道爾森，背部中彈。
雖然早就想過槍擊沙耶，但是真正擊中他時，薩多卻慌了神。他臉色煞白地看著沙耶在地上抽搐，道爾森大叫著什麼，卻忘了逃跑。
因為槍聲，有人往院子這邊走來。聽到人聲，薩多才如夢初醒般，扔下槍轉身翻牆逃走。
最先跑進院子的是喬托，他看到薩多翻牆出去，然後跑向沙耶和道爾森。
沙耶不斷咳血，背部厚厚的棉衣都被血染紅。他表情痛苦，臉因失血而慘白。
飯館裏的人也都圍了過來。
“快找醫生！誰去找醫生！”道爾森發狂般地大喊。
“他不行了。”有人說。
“我是醫生！”喬托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先把他抬到我的房間裏去。小心點。”喬托命令著，幾個人照做了。但剛把沙耶抬到床上不久，沙耶就死了。
他的靈魂飄出窗外，道爾森追了出去。人們三三五五散去後，喬托等在那裏。果然不多久，沙耶的靈魂又回來了。
“吾主……”喬托歉意地說：“對不起，我沒能保護您。”
“我從來不需要你的保護，喬托。”沙耶說：“但是道爾森需要。現在我必須回到本體處，才能進行下一次的靈魂轉移，在這段期間，請你保護好道爾森。道爾森有靈眼，能看到亡靈。我剛剛出去，隻是為了引開他。他對我們的一切都不知道。”
“他是吾主的朋友？”喬托問。
“哦，生生世世的朋友。”沙耶點頭，囑咐他說：“喬托，我把他的生命看得比我自己的都重要，你明白了嗎？”
“嗯，那麼，我也會把他的生命看得比我自己的還重要。”喬托點頭說：“吾主請放心。不過對於薩多——”
“我先不考慮怎麼處置他。”沙耶說：“既然你在這裏，證明你清楚這裏發生的一切。將來我會再回來找你，聽你解釋。”
“多謝吾主。”喬托因為他的信任而感激地說：“吾主，您要小心，以防有人利用您的朋友把您引誘到某具屍體上。”
“嗯，我知道了。道爾森就拜托你了。”沙耶點頭說完，就消失了。
他離開後，喬托立刻出門，去尋找薩多和道爾森，卻怎麼也找不到。兩天後，他才在一條背街小巷裏找到爛醉如泥的道爾森。
“原來您在這裏。”喬托湊過去說，但道爾森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口袋也被小偷翻遍，身上分文不剩。
喬托歎了口氣，拖著他到附近的旅店，開了一個房間，把他安置好，等他醒酒。
道爾森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才醒。他醒來後看到喬托，吃驚地說：“醫生？我怎麼會在這裏？”
“你喝得爛醉，幸好被我發現了，不然現在你已經凍死在街頭了。”喬托埋怨說。
“哦，謝謝。”道爾森說著掏掏口袋，像是想答謝他，卻驚訝地發現自己一分錢都沒有了。
“估計小偷已經把你偷光了。”
道爾森尷尬地笑了笑，隨後又說：“對了，我的旅行箱——”
“沒看到。”
“這——”
喬托歎了口氣，說：“老兄，我知道你很痛苦，畢竟好友去世，但是也要注意點——”
“哼，朋友？”道爾森的冷笑打斷了喬托的話：“我被騙了，那個人是個惡魔，死了倒好。”
“你——還沒醒酒嗎？還是發燒了？”
“我都知道了，他所做的一切。不過跟你說你也不可能理解。我是道爾森-赫索斯，醫生怎麼稱呼？”
“我叫喬托。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那位你不是你的朋友嗎？”
“雖然不想承認，但我曾經確實把他當成朋友，但現在不是了。”道爾森擺擺手，似乎不想多說。他從床上坐起來，踉蹌地走到桌前，喝了一杯白水，然後麵露難色對喬托說：“醫生可不可以借給我些回家的路費？你把你的地址告訴我，以後我一定還你。我在報社撰稿，有正當職業。”
“當然可以。”喬托說著，把錢和地址給了他。雖然很想知道對於沙耶，他到底誤解了什麼，但又不好多問。
道爾森臉色發白，他窘迫地接過錢，把自己的住址寫給喬托後，就離開了。喬托在暗中看著他乘上回家的馬車，才最終放心。
之後喬托回之前住的旅館收拾東西，卻看到了被打成重傷的薩多——他臉上纏著繃帶，左手手臂骨折了，走路一瘸一拐。
“你怎麼了？”喬托湊上去問。想到沙耶的遭遇，心裏卻有那麼一絲絲的幸災樂禍。
“那天為什麼故意暴露？”薩多沒好氣地問。
“我不是故意的啊。”
“我早就應該想到你是站在他一邊的。”薩多說著，走回自己的房間，反手關上門。
但喬托卻伸手擋在了門縫處。
“哎呀，好痛——”手被門板夾到，他叫了一聲。
薩多手一鬆，他趁機推門而入。
“聽我說——”喬托說著，反手鎖上了身後的門。
薩多沉默著看著他，眼神裏有些無奈，有些厭煩。
“我對於吾主的了解，要比你深得多。我們已經認識幾百年了，我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喬托說。
薩多仿佛沒在聽他說話，轉身開始收拾東西。
“好吧。”喬托拉一把椅子，坐在門口，看著撒多的背影說：“我是個孤兒，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我出生的時候，還是羅馬教廷在歐洲大陸肆虐的時候，宗教改革還沒發生。我和其他十幾個孩子一起流落街頭，以乞討和偷竊為生，挨餓受凍是家常便飯。也經常會有小夥伴突然失蹤，幾天後在某處發現殘破不堪或者殘缺不全的屍體。”
“後來，我們遇到了一個慈善家。他看上去是一個和藹的老人，對我們很好。他很有錢，有一套很大的別墅。他把我們收養在別墅裏，給我們飯吃，還供我們上學。漸漸地，他收養的孤兒越來越多，最多的時候，能達到近百個。我一直把他當成一個好人，直到有一天，我偶爾聽到幾個年齡比較大的孩子議論說，那些曾經離開的孩子——我們都以為是找到了親生父母或者養父母的，其實都被送去獻祭了，作為某些宗教儀式的祭品。”
“開始我並不相信這些，畢竟那個老人是那麼慈祥，而且給了我們正常的生活。但是幾天後，那幾個議論這件事的孩子也都陸續離開了。他們走得都很突然，甚至沒來得及跟其他人告別。這讓我開始懷疑他，並且幾次偷偷潛入他的書房進行調查。當時我還是相信他的，我去調查，其實也隻是為了找不到證據。但是，可惜的是，我卻恰恰發現了一條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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