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章而今才道當時錯

章節字數:4507  更新時間:11-07-04 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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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破曉,空氣裏彌漫著一股刺骨的寒意。

    茫茫雪原中,風霜雪一身青衫,銀發飛揚,手中的玉蕭已幻化為一柄長劍,隱隱泛著水綠熒光。

    赫連慕溪一如既往地麵帶微笑,隻是那雙妖嬈的鳳眸中清冷一片,他緩緩舉起浮雲劍:“出招吧。”

    “自尋死路!”風霜雪袖袍一抖,一道水綠的劍影朝慕溪直刺而去,凜冽的劍氣在雪地上留下一條長長的劃痕。

    慕溪眉間輕蹙,轉身迎擊而上,浮雲劍薄如蟬翼,柔中帶剛,隻見那道銀色的劍光輕輕一晃,風動流雲。

    青霜與浮雲兩劍相擊,瞬間激起漫天飛霜,雪影紛亂中,風霜雪唇角一揚,攻勢不減﹔慕溪飄然一躍,劍走偏峰。

    飄零心知慕溪身上有傷決計不是風霜雪的對手,不待細想便拿起慕溪為她特意打造的銀製弓箭追了出去。當她趕到時隻見慕溪手中的劍已漸漸慢了下來,殷紅的鮮血順著袖口滴落在雪地上,一定是肩上的傷口又撕裂了!

    慕溪頻頻後退,風霜雪緊逼不舍,頃刻間青霜劍已橫在了慕溪頸邊。

    “住手!”

    風霜雪聞聲回頭,隻見飄零手執一張銀弓,鋒利的箭頭正對準了自己,不由得一震:“零兒,你要殺我?”她堅定的神情深深映入風霜雪的眼底,他手中的劍影漸漸淡去,冷笑著又問:“零兒,你真的,要殺我?”

    掌心汗濕,銀弓一滑,隻一瞬間飄零立刻又將箭頭對準了風霜雪,堅決地說:“你要殺我二哥我便先殺了你!”

    風霜雪悵然一笑,手中的玉蕭劍光突漲,周身散發出森冷的殺氣,他驀然衝上前去一劍刺向慕溪的胸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下不下得了手殺我!”

    “二哥!”

    隨著飄零一聲驚呼,手中的箭不知何時已射了出去,就在青霜劍刺入慕溪胸口的同時,一支銀箭也射入了風霜雪的前胸,刹那間兩道鮮血同時飛出,兩人不約而同地轉身望著她,慕溪眼中是深深的憐惜,風霜雪驚怒萬分,不敢相信地看著她手中搭起的第二支箭,依然是對準了他。

    飄零呆呆地站在那裏,就連手中的弓箭也忘了放下,她眼中滿滿的都是風霜雪看著她的眼神,就連她自己也不敢相信,那一箭竟真的是從她手中射出的。

    “小妹……”慕溪掙紮著站起身來,擔憂地看著飄零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卻不知該如何安慰。

    剛才風霜雪那一劍看似狠厲,實則隻是虛晃一招,刺的並不深。他猛地將那支銀箭從胸口拔出,一身青衫頓時被傷口噴薄出的鮮血所染透,他勉強站穩身子,胸中血氣翻湧,他微笑地看著飄零,緩緩說道:“好,很好。為了他,你竟然可以殺我……慕容飄零,你……”話未說完,他已抑製不住地往後倒去。

    “主子!”

    蝶影帶著一百風騎衛趕到,隻見風霜雪已倒在了雪地中,胸口不斷滲出的血液將雪地染紅了一大片。蝶影急忙從懷中取出一支玉瓶倒出幾粒丹藥喂風霜雪服下,單手撫上他的背心將內力輸送。

    許久,風霜雪漸漸醒轉過來,他靜靜望著飄零,輕輕吐出幾個字:“你好狠的心啊。”

    飄零踉蹌一退,張了張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那一刻,她隻覺得一股腥甜湧上心頭,“哇”的一聲嘔出一口鮮血,她艱難地挪動步子,想朝風霜雪走去,剛邁出一步卻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零兒,你沒事吧?”赫連慕辰一把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問道。

    “風霜雪……風哥哥……”飄零伸出手想向風霜雪的臉摸去,卻怎麼也夠不著,夠不著,她努力地睜大眼睛卻隻覺得他的影象越來越淡,越來越淡。

    “零兒!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慕辰慌亂地擦著她口中不斷湧出的鮮血,手中一沉,她已昏迷過去。

    南宮寂帶著羽林軍隨後趕到,都被眼前這慘烈的一幕深深震住。

    蝶影扶起風霜雪:“主子,我們走。”

    風騎衛迅速抽刀護駕,南宮寂剛要追卻聽見慕辰喝道:“別追了!先送王爺和公主回去療傷。”

    南宮寂神色一凜:“是!”

    “太醫!太醫在哪?!”慕辰大聲吼著,飄零口中不斷溢出的鮮血將他胸前染紅了一大片。

    許太醫提著藥箱跌跌撞撞跑進屋中,一見公主青白發紫的臉色忙上前道:“皇上,請把公主放平讓老臣診治。”

    慕辰輕輕地將飄零平放在床上,還用袖子不停地擦著那似乎永遠也擦不幹,擦不盡的血液。

    許太醫查看了飄零的瞳孔已有擴散的跡象,脈息更是微弱到難以察覺,臉色一變:“皇上,公主現在很危險,微臣隻能用金針一試了!”

    “還不快施針!”

    慕辰迅速地將飄零身上的衣裳除去,南宮寂等人連忙低頭退出了房去。

    許太醫從懷中取出金針,吩咐道:“這屋裏寒氣太重,燕蓉姑娘快去拿些火爐來。”

    “是。”轉眼間,燕蓉已將別院所有的火爐都搬了進來:“夠了嗎?不夠奴婢再去找。”

    “夠了。”許太醫淨了手後將金針放在燭火上消了毒,便開始施針。一轉眼,金針已刺入飄零百會、人中、大椎、風池、神闕等幾處要穴。

    慕辰焦急地看著許太醫將飄零幾乎從頭到腳紮了個遍,吐血之症暫時止住了。連忙用棉被把她包的嚴嚴實實,生怕她受涼。

    “如何?”

    許太醫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顫聲道:“皇上,公主應該暫時不會吐血了。”

    “暫時?”慕辰猛地提高了聲音,“暫時是什麼意思?”

    “微臣不敢欺瞞皇上,公主此次的病來勢洶洶,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和打擊才導致心疾突發。微臣……微臣隻能暫時讓公主不吐血,以後……”

    慕辰見他吞吞吐吐,怒道:“以後怎麼樣?”

    許太醫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金針隻可以吊命,如果公主二十天後還不能醒來的話,微臣……也無能為力了。”

    慕辰聞言一怔,站著的身子突然就倒了下去。

    “皇上保重龍體啊!”許太醫跪著上前扶起了慕辰癱軟的身子,遲疑地說:“公主的病也不是全無希望……”

    “你說什麼?”慕辰猛地揪住許太醫,“還有什麼辦法,你快說!”

    許太醫顫抖著說:“傳說中,聖劍峰頂有一種紫蘊蓮能解百毒醫百病,但這隻是傳說,微臣也不敢斷定是不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要一試!”慕辰黯淡的眸中瞬間又燃起了希望火花,然而那簇火花在聽完許太醫接下來的話後,又熄滅了。

    “皇上,傳說中紫蘊蓮六十年才開一次花,上一次開花,是十五年前。”

    六十年才開花,十五年前開過一次,要等到下一次開花還有四十五年,飄零卻隻有短短二十天的時間。這無異於又一次宣告她沒救了!

    “皇上,您別灰心。或許十五年前有人采得此蓮也說不定,明日末將就去聖劍峰,也許,那朵紫蘊蓮還在呢。”南宮寂剛從王爺院中趕來便聽見了許太醫剛才所說的話。

    慕辰坐在榻邊,撫摩著飄零安靜的睡顏,心中懊悔萬分。

    “零兒,我不該和你慪氣的!若不是我待在軍營,風霜雪又豈會這麼容易就能傷到你!”若不是自己離開了別院,慕溪也不會拖著重傷未愈的身體和風霜雪交手,慕辰沉痛地閉了閉眼,“睿親王的傷勢如何?”

    南宮寂忙答道:“太醫說王爺此次和風霜雪交手引發了舊傷,但是並不傷及性命。”

    “恩。”聽到慕溪沒事,慕辰終於舒了口氣,沉吟片刻,他吩咐道:“南宮寂,明日張貼皇榜,獻出紫蘊蓮者賞萬兩黃金,世襲爵位。聖劍峰一行,就拜托你了。”慕辰將臉埋入飄零散開的發間,啞聲道:“你們下去吧,我守著她。”

    回到軍營,蝶影將風霜雪中箭一事瞞了下來,帥帳被風騎衛圍的密不透風,雪影和暗影將來訪之人盡數擋在了帳外。

    “傷口很深,若是再偏一寸便射中心髒了。”

    風霜雪靜靜躺在榻上,軍醫的話他一句也沒有聽進去,手中握著的那一隻銀箭上還殘留著他的血液。閉上眼,腦海中一遍遍回想起飄零將箭射入他胸前的那一幕,失望亦或是憤怒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傷在胸口,疼的卻是心。

    千百種滋味糾結在一起,全都化為了不甘,他不甘心!

    他想不明白,那個曾經為了他連命都可以不要的女人居然要殺他!

    軍醫將他的傷口上藥包紮後又交代了一些注意的事項便下去煎藥了,蝶影默默地守在一旁,諾大的帥帳中寂靜無聲。

    夜幕降臨,桌上那碗湯藥冷了又熱,熱了又冷,蝶影悄悄打量著風霜雪麵無表情的側臉,不敢勸,也不知該怎麼勸。

    情這一字,隻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體會,是甜蜜,是痛苦,更是煎熬,他們彼此深愛,卻又彼此折磨。

    “讓開!我要見他!”

    是雁依依的聲音。蝶影秀眉微蹙,隻聽帳外傳來雪影冷漠的聲音:“不行。”

    “雪影,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攔我!放我進去!”

    雪影回應雁依依的仍舊是簡短的兩個字:“不行。”

    許是帳外的吵鬧聲驚醒了風霜雪,他緩緩睜開眼睛朝蝶影看來,那雙深黯的眸中倒映出一片看不見底的漆黑。過了一會兒,他虛弱地說了句:“讓她進來。”

    “是。”蝶影走出帥帳抬手攔下雪影和暗影剛拔出的劍:“主子讓她進去。”

    雁依依冷哼一聲,趾高氣揚地甩頭走進帳去。微弱的燈光下,風霜雪的胸前纏著厚厚的紗布,披散的銀發襯得他的臉色越是蒼白,他看著她,緊抿的雙唇揚起一絲薄涼的微笑。

    “你受傷了?”淚珠一掉,雁依依衝上前去伏在他的榻前,哽咽著問:“是誰傷了你?”

    “飄零。”風霜雪自嘲地笑了笑,輕聲說:“她射了我一箭。”

    雁依依一愣,轉身就要走,風霜雪一把拉住她:“你要做什麼?”

    “我要做什麼?”雁依依回頭一笑,恨聲道:“她射你一箭,我要讓她還你十箭!”說著,她用力甩開風霜雪的手就衝出了帥帳。

    “站住!”風霜雪一聲怒喝,正要站起身來卻突然悶哼一聲重重地倒在榻上。

    “主子!”蝶影一眼望見那層厚厚的紗布隱隱滲出血跡,急忙跑上前去按住風霜雪,回頭吼道:“快傳軍醫!”

    風霜雪反手抓住蝶影:“把雁依依攔下!”

    “是。”

    蝶影吩咐雪影和暗影去追雁依依,待她回來時軍醫已將風霜雪的傷口重新包了一次,他強撐著坐了起來,幾縷銀發被汗水粘在額前。

    蝶影輕歎一聲,上前將滑在地上的毛毯蓋在他身上:“主子,你又何必這麼……”

    “我自己的身子我有分寸。”風霜雪打斷蝶影,問:“追回來了沒有?”

    蝶影答道:“放心吧,應該馬上就回來了。”

    正說著,雁依依已經一臉怒氣地走了回來。

    “風霜雪,你就這麼護著她?”雁依依一把搶過風霜雪手中的銀箭扔在地上,“就連她射你的箭你都這麼舍不得是嗎?”

    “是。”風霜雪費力地彎腰揀起地上那支銀箭放在手中輕輕撫摩著,“依依,我說過,她是我的女人,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你的女人?”雁依依冷笑一聲,“她今天為了別的男人可以射你一箭,難說哪一天她也會為了同樣的事情捅你一刀!風霜雪,你醒醒吧,她已經變了,徹底地變了!”

    “她是變了。”風霜雪緩緩抬眸,一絲冷銳的精光從他眼中掠過,咬牙道:“是我太放縱她了。”輕咳了幾聲,他對蝶影說:“讓魅影馬上回來。”

    蝶影一愣,問:“主子,你想怎麼做?”

    指尖一緊,那支銀箭“啪”的一聲從中斷開,風霜雪冷然一笑,道:“我要把那個女人抓回來!”

    “可是你的傷勢……”

    “無妨。”風霜雪擺了擺手,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堅定的神情:“我不能再等了。”

    “風霜雪!”雁依依惱怒地指著風霜雪,氣道:“你一定為了她搭上自己的性命嗎?”

    風霜雪反問道:“會嗎?即使是會,那又如何?”

    雁依依無力地垂下手臂,苦笑道:“你瘋了,我知道你為了她已經瘋了。可是,我卻寧願陪你一起瘋。我都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風霜雪坦然一笑,道:“因為我們是同一種人,為了得到心中所想的,即使是付出所有也會去做。”

    雁依依怔怔地望著他,無法反駁。其實他說的很對,為了得到慕容飄零,他可以付出所有,可她又何嚐不是呢?

    風霜雪疲憊地躺在軟榻上靜靜望著帳頂出神,要想把飄零從赫連慕辰身邊帶走還真得費些心思才行,畢竟現在是兩國交戰之時,如果貿然行動隻怕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爭端,更何況還有一個炎歡,若是兩人聯手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主子,宮裏來了急報請您立刻回去。”

    急報?風霜雪神色一凜:“拿來!”接過暗影奉上的密信拆開一看,雙手猛地一顫。

    “怎麼了?”雁依依見風霜雪眉峰緊蹙忙問道。

    風霜雪緊握這那紙信箋,臉色陰鬱:“父皇駕崩了,我必須馬上回風吟城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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