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74 更新時間:11-07-09 20:12
竹闌清的車裏,沉默的壓抑。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花皚垂著眼,不知道在看哪裏,總是沉默是沒有用的,他們之間,必定有個人要先做決定,先開口。
“聽說,你找到爺爺奶奶了!”
他本不想來的,可是那位女老師的話一直在腦子裏徘徊,他還記的,那天晚上微醉的花皚,失落的神情,寂寞的可憐。
好像也是那個時候開始,這個人就不知不覺的走到自己的心裏了。
“恩,昨晚遇到的。”
“昨天晚上嗎?這樣啊……”
接著又是沉默,竹闌清在心底嘲笑,嘲笑自己的猶豫,嘲笑自己的無能,明明喜歡這個人,卻不敢麵對,不敢追求。
花皚故作輕鬆的對他笑道:“很晚了,他們還在家等我,我回去了。”他把手搭在車門上,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有人在家等的感覺,真的很好!”
他想讓他知道,想把自己最開心的事情和他分享,哪怕隻是說上那麼一句話,哪怕隻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花皚是要走的,可是被攔了下來。
唇上一熱,花皚驚得推開,瞪大了眼睛看著對方。
“嗬。”竹闌清笑,自嘲,無奈。“如果剛才你一句不說的就走,我可能不會攔住你,可是你說話了,你知道聽了你的話我是什麼感受嗎?”
花皚握著拳不做聲。
“我忍不住,真的忍不住。”他拽過花皚,讓他麵對他:“我居然嫉妒,嫉妒能在家裏等你的人,嫉妒那些能讓你感到幸福的人,我也想,我也想這麼做,我也想讓你開心,我……”
“可是我什麼都不能做,你知道嗎?我的痛苦,我的不甘。”
花皚深呼吸口氣,他不能自私。“就算你能做到,也未必是我想要的。”他掙開牽製,自以為很鎮定的理著衣袖。
“小皚……”
“不要這樣叫我,你可以叫我花老師,也可以叫我小皚老師,就是不要叫我小皚,那不是你該叫的。”
“……”
“我是老師,我的道德觀念很重,我無法做出背德的事,求你,別再出現在我麵前,你還有家庭,你的社會背景不容許你有這樣的醜聞,這是不對的,我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我們不應該的,我們……”他咬緊牙。“是不能存在陽光底下的!”
婚姻的破壞者總是被人唾棄,誰管你是真的愛還是虛假的情,他們在意的隻是結果,是小三快意得逞,還是糟糠妻黯然離去。
況且,他們還都是男人。
這樣更使人爭議。
竹闌清眉頭緊鎖,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隻是人是有感知的,道理就算再金玉良言,也是人選擇的。人的情感,在達到一定程度後,還會在意世俗的眼光和輿論麼!
隻是深淺的問題。
“你是喜歡我的對吧!”
花皚一怔,隨即低頭不語。
竹闌清欺身過去。“我喜歡你,甚至是愛你,為什麼我們不可以?”
“我說的你還不明白嗎,我們是男人,我們不……唔……”
突入其來的吻讓花皚不知所錯,他竭力的避開,掙紮,可是對竹闌清來說一點用也沒有,甚至讓對方乘虛而入,更加的放肆。
不知怎麼的眼淚就下來了,淚珠滴到男人的手背上,讓他動作一滯。
他看著那雙泛紅的眼睛,心就軟了下來。他坐回座位,雙掌捂住臉。
“混蛋,我到底再做什麼!”
花皚沉默的擦幹眼淚,他不想哭,一點也不想,隻是他阻止不了。“我走了。”打開車門,頭也不回的離開。
竹闌清望著黑夜的街。
他一定更討厭我了!
“喂,明華,出來陪我吧。”
“額,現在……恩,好,你等我一下。”
回到家的花皚也不敢和爺爺奶奶多說話,生怕被發現什麼。今晚本來可以和親人同桌吃飯的,這一頓飯他盼了多久,還是沒有實現。
他該生氣,可是卻一點也氣不出來,對上那人的臉,除了疼,還是疼。
李桂英擔心,這個孩子太過纖細,孤兒的這二十多年來,他過的是如何的艱辛!她後悔了,當初如果留著這孩子,即使窮苦難耐,內心也是溫暖的。
歎了口氣,也不原再多想,收拾了一番回自己的屋了。
花皚躺在床上,嘴角有點疼,舌頭舔了一下,看來破了。
腦袋裏天馬行空的轉,一點睡意也沒有,床頭的時鍾是十點半,不知道曉玲老師睡了沒有。
看了手機半響,還是打了過去。
“花老師?”那頭的聲音還算清醒。
“恩,是我,我……我奶奶說讓你明天來吃飯,抱歉啊,這麼晚還打電話給你。”
“沒事,明天我去……花老師。”
“恩?”
“你,有發生什麼嗎?”
那頭的敏感讓花皚心虛。“沒,沒,什麼也沒有,曉玲老師想多了。”
“你見了竹闌清。”
指名道姓的叫出來,還是第一次,花皚愣住,一時反應不過來。
“他和你說了什麼?”
“沒,也沒有……”
“花老師!”
“……他說他喜歡我,他愛我。”
良久。“你呢?”
“我說不可能……”
這一晚他和秦曉玲聊了很久,久到什麼時候睡著了都不知道。
第二天起床,花皚伸了下懶腰,打開門,撲鼻的香味就傳來過來。
客廳,李桂英剛把碗筷擺好,花通已經自顧自的吃起來了。從來沒有的溫馨感浮上心頭,花皚覺得這是有史以來最幸福的早晨。
臨出門的時候,李桂英遞過準備好的便當,花皚如珍寶一樣捧在手裏。
“我都舍不得吃了。”
“說什麼胡話,快去上班吧!”
“恩,奶奶爺爺,我出門了!”
興奮的叫了一聲,花皚上班去了。
在出了過道的時候,他下意識的看了眼昨晚竹闌清站的位置,那裏,清潔阿姨正在掃地。有些自嘲的笑了,花皚迫著自己打起精神。
在第一個拐角的時候,他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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