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虛  柒.歲歲年年人不同

章節字數:6143  更新時間:11-06-13 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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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魅雙指夾住逼近的劍刃,死死抵抗著來勢凶猛的流光。但流光畢竟是柄鋒利的寶劍,隻剛一接觸,藍魅手指就被割出一道口子。聲音像是從很遙遠的的地方傳來,打破他周圍的重重迷霧。韓川稍稍有些清醒,拿著流光的手定在遠處,微微的顫抖。

    “流之。”藍魅又輕喚了一聲。

    韓川眸中的紅光急速黯淡下去。他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女子,終於在看清的時候,手中的流光掉落在地。

    他做了什麼!上次就差點要了她的命,如今又……

    帶著歉然慘淡的笑,他的手撫上她的臉龐。

    有一天,他真的可以這樣,她又在他的身邊,又在他的視線裏笑著哭著鬧著。她在他身邊,那麼,他不會再放手。

    手指在撫上她的耳垂上的白梅耳墜時,突然定住,高大的身體猛然一震,鮮血從韓川的口中流出,韓川看著藍魅焦急的容顏,努力扯出一絲微笑,隨後便直直倒了下去。

    藍魅接住韓川,身體突然僵住。看著他緊緊握住那枚他取下的耳墜,心中翻起粼粼的浪。

    為什麼?他不是刻意疏遠著她麼?可是現在又算什麼?難道一切她都猜錯了?

    混亂……

    迅速冷靜下來後的藍魅看向柏楊,淡淡道:“將他帶到慕容府吧,你們應該已經在那裏安排好一切了吧。”

    柏楊猶疑地接過韓川,看著走在前麵漠然的藍色身影,有些不明白,不過也隻能歎了口氣,扛起韓川跟著藍魅向慕容府走去。殺手……是她現在的身份,所以那個孩子,已經不在了麼?即使是韓川,也無法將她變回原來的模樣。她究竟為何要去做那一個人人都唾棄的殺手呢,她不是最恨那些的麼?他真的不懂她。他從來就不懂她,以前是,現在是,恐怕將來也是。

    覃煙看著柏楊肩上趴著的韓川死死不肯放開的手,心中一澀,愣了半晌,等到發現人已經走遠,隻有急急跟了上去,也不再細想剛才事。

    李青蓮撚撚胡須,擰開酒葫蘆邊喝著眼光邊隨意掃過他們剛才所處的每一處地方後,才慢慢跟了上去。

    人離去的草地隻有綠草青青,還有就是……

    白衣勝雪。

    白影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輕輕一笑。

    慕容家的人很熱情,早早就準備了豐盛的晚宴,為他們接風洗塵。然而看見扛著韓川走進來的柏楊,四下相望,頓時停住了手中的一切,全都焦急地圍上來想要查看他們盟主的傷勢。

    柏楊看著像水一般圍上來的慕容府弟子,眉頭緊緊皺起,直直就扛著韓川步向客房。慕容府的弟子對柏楊的無禮有些不滿,正要追上去說出個一二來,覃煙連忙趕上來攔住,在一旁一個勁的道歉。看著盟主夫人低聲下氣的模樣,他們也倒安分了不少。

    見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李青蓮倒是什麼都不管,坐下去便喝起了酒,還不忘對這酒菜品頭論足。慕容謙見韓川傷成這樣,隻是神色嚴肅地瞥了一眼李青蓮,李青蓮卻笑著對他揚揚手中的雞腿,慕容謙看著他一身的襤褸,像個乞丐,厭棄的皺起眉頭,然後也不管他,隨他去,急急派了人去請大夫。

    柏楊聞聲頓住腳步,道:“藍魅在這兒,這城中誰的醫術還比她更好?”

    眾人一聽藍魅,齊刷刷地看向插著手斜倚在門框旁的藍衣女子,藍衣女子對著他們挑釁的一笑,然後走向柏楊。慕容府的弟子壓抑著怒氣,全都望向慕容謙。

    慕容謙想說什麼,但是事實擺在眼前,藍魅的醫術的確無人能及。見慕容謙沒有說什麼,眾人也忍住了想說出口的話。

    藍魅沒有理會身後被她挑起的慕容府眾人奇怪的目光,跟著柏楊進了客房。

    柏楊將韓川放在床榻上,然後拉過褥子給他蓋上,卻在看著韓川緊握的手時,停下了動作,退到一旁站著看向藍魅:“看看吧。”

    “你替他調整一下內息就可以了,剩下的就靠他自己恢複。”藍魅轉開落在韓川手上的視線,沒有理會柏楊讓出的位置,連脈都沒切,直接道。

    柏楊並無訝異,好像早就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輕歎一口氣,回到床邊立刻為他調整內息。

    藍魅瞥了一眼替韓川調息的柏楊,淡淡道:“看來你早就知道了。那你為何還將我叫進來?”

    “看來我的一片好心完全不被人了解呢。早知道就先讓你被他們圍攻,然後再就你出來,或許……”柏楊邪魅的一笑,“那時候你就會感激我了呢。”

    會感激他,這也隻是他唯一可奢求了的吧。柏楊的苦笑藏匿於眼底,不被任何人所了解看透。

    沉默。

    柏楊突然抬起頭,卻隻見藍魅立在那兒,一言不發。西下的夕陽透過窗戶靜靜籠罩了藍魅全身,溫暖,靜謐。凝脂的臉龐帶著點點金光,恍若隔世。低垂的纖細濃密的黑睫,掃走了眸中平日的冰冷漠然,竟留下些溫柔。一瞬間覺得他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容不下她,容不下她的美。

    這一刻,他知道了什麼叫做,遺世獨立。

    柏楊垂眸,看見她手上的血,靜靜走過去,抬起她的手,輕輕擦拭著。這樣的一雙白皙的手,今後卻要留下傷疤了?柏楊從一旁拿出藥膏,細心地塗上。

    “你怎麼說也做了殺手那麼久,怎會魯莽到用手去接下流光。”

    藍魅一動不動,不去回答他略有指責的問話,隻是任他為她的手上藥,隻是靜靜地望著,看著他比以前更濃黑的發,看著他比以前更白淨的臉,或者說,是有些蒼白的臉,看著,他以前頭上沒有的額環。幻音宮宮主麼……發生了什麼,他會成為那樣一個魔教一般的門派的宮主?中原武林盟的一切查起來易如反掌,但有著與曼陀羅相匹敵的消息網絡的幻音宮卻是不易追查的。他的一切,她都不了解。曾幾何時,她曾覺得他們是真的相像,對於韓川來說,他們都是來曆不明。

    韓川對她很好,可是事務繁忙,總是這個喜歡捉弄她的少年陪著她在滿園的樹下追來追去,陪著她爬上那顆梅樹摘下那一朵梅花。韓川總是說她喜歡做些危險的事,而他,卻是在她被罵之後依舊陪著她上樹下湖,在樹上打落那一樹的梅花,在湖中與那些錦鯉嬉戲,然後在韓川回來後小人般的進讒言道:“快些娶了她吧,好好管管。”

    ……

    嗬……以前嗬……那時的他們,都不是現在這樣呢。

    “你為什麼要留下來幫他?”驀的,藍魅輕聲開口。見柏楊滿臉疑惑,便繼續道:“以你的實力,與他平起平坐也無不可,為什麼甘於區於他之下?”

    柏楊輕笑著,眸光定定鎖住藍魅:“那麼你呢,為什麼留下?為了他?”

    又是沉默,就在柏楊以為沉默要無限製的延長下去的時候,藍魅抽出她的手,聲音冰冷,全無之前的溫柔。

    “你們救我一命,我留下來等待時機,來報你們一恩。”

    柏楊的臉色突然嚴肅:“隻是這樣?你知道他找了你多少年?你知道他找的你有多辛苦?你知道他這些年是怎麼過的?你就隻是一句報恩?”

    “我居然不知道,這些年,你們竟不再爭鬥,我居然會在你們身上看到‘義’。柏楊韓川,鬥了多少年呢?”藍魅揶揄道。

    “悠然,我是為了你。”柏楊低聲沉重道。

    為了她能幸福。

    他與她的結局早在七年前的相遇就已經注定,如今他也不敢奢望什麼,隻想要給她一個安全的容身之所,隻想要給她一個堅定的依靠。他幫韓川,隻是想要她幸福。

    藍魅怔住。

    這就是他一直放下幻音宮宮主的尊嚴屈於韓川之下的原因?竟是為了她……

    “幻音宮宮主城府之深可是不敢令人小覷的。真會為了一個女人放下自己的尊嚴?”藍魅冷笑道。

    柏楊歎了口氣道:“那麼你呢?努力的想要接近我們,卻又在離我們最近的地方疏遠我們?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藍魅眼神一沉,指著柏楊的眼睛道:“我想做什麼,你會不知道?”那雙攝魂之眼,會在你不知不覺的時候然你說出他想要知道的東西,事後也會忘得一幹二淨。

    他的眼早已變得幽暗深沉,隻稍稍一眼,就可墮入他那雙眸子所締造的世界。

    “我不會對你用我的這雙眼睛。”

    “是麼?”藍魅輕笑一聲,便走出了客房。

    或許以前的柏楊不會,可是現在,他隻是幻音宮宮主。他有他的立場,不再是可以為了自己的一點小理由就去胡作非為的那個單純的少年。

    柏楊麵色冷凝,額上居然出了一層薄汗。那麼多年,他的攝魂術從未失敗過,可如今,她居然察覺了!再回想過去,她竟是在他一用完攝魂術時便察覺了,所以之前溫柔的口吻才會突然的變得冰冷。在他得知她是為了淩虛劍後。

    她,也變得不再像以前那般會被他騙的暈頭轉向還不知所措的那個孩子了麼。柏楊苦笑一聲,看向榻上閉著眼的韓川。

    “她,不會回來了,你還會等她麼……嗬嗬,有時還真是羨慕你,若是想等,就可以一直等下去……”

    屋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天黑了,清冷的皓月懸在當頭,洞察世事。

    一抹藍影立在枯黃的老樹下。倏地,周圍泛起殺伐之氣,寥落的枯葉簌簌沙沙的落下,飄散在藍影周圍,將藍影切成一塊一塊。藍影略動,枯葉驀然停止,凝滯在她周圍,隨後便緩緩飄落在地,在接觸地麵的那一刹那化為煙塵,揉入泥土之中。枯枝下藍影拿簫支地,喘著氣,努力整理慌亂的思緒。

    掃帚斜靠著那棵菩提樹,然而平日裏拿著掃帚清掃的僧人在庭院內卻不見了身影。

    屋內的燭光輕輕跳動著,在老僧的臉上灑下陰影。老僧輕撫著牆上掛著的那幅畫,眼神溫暖卻又哀傷。

    ——庭院之中的落葉依舊不停,但是,空寂的院落今日卻迎來了客人。那人一身黑袍,一切的一切都掩蓋在黑袍之下。

    老僧放下手中的掃帚,對來人雙手合十,彎身道禮,隨後便莞爾一笑。樹葉輕輕的飄落,靜靜停在對弈倆人的身上,然後因為一些輕微的震動,又掉落到地上。

    突然,來人停下手中的棋子,道:“如今,我似乎很亂。”

    “諸多癡難,不過心念。早就塵埃落定的事實何必執著,癡癡戀戀?無花無果,奈何求緣?何不放下,給自己一條退路?阿彌陀佛。”

    來人輕笑道:“你倒真成了一個和尚。”

    “和尚不過一個身份,我還是我。”

    “你還是你,那麼你呢?”

    老僧怔住,眼中有著翻滾的潮湧,忽而舒展麵容:“天涯追隨往,蔑世事無常。”

    聽聞回答,來人道:“你的確還是你,所以這盤棋,你輸了。”

    老僧看著勝負未明的殘局,眉頭舒展開來,突然像是年輕了好多歲,英俊之姿從那褶皺展開的眉頭隱約可見。

    來人的離開就像之前的到來一樣,無聲無息。

    老僧拿起掃帚,重新掃起落葉。良久,他放下手中的掃帚,看向菩提樹下的棋盤。老僧緩步踱過來,坐在棋盤前,凝視著盤上的殘局。臉上的皺紋仿佛刀刻般深,眼中卻依舊透出攝人的目光。忽而,老僧的眉頭舒展開,看進屋內,注視著掛在牆上的畫,拾起樹葉,淡淡一笑。——

    “終於,你最掛牽的人跟你一樣了。”燭火跳躍著,印出畫中人絕世的容顏,老僧凝視著畫中人,道。

    畫中人的眉眼一如當年,而他已漸漸衰老,漸漸走向死亡。老僧撫過畫中人眉間的朱砂,無限溫柔道:“就像你一樣,那個人,也不會後悔。”

    一身雪白的獒犬在窗外輕輕低呼著,也好像在訴說著自己的思念。

    藍魅猛然抬頭,慢慢站起,孤傲出塵,眼神是從未有過的篤定。不是早就已經決定了麼?還在彷徨什麼?為了這些舉棋不定不是太愚蠢了麼?她,怎可再猶豫!

    一瞬間,周遭像是激蕩起濃濃的恨意,連風也變得充滿了殺氣。

    “姑娘不僅琴藝冠絕天下,還喜吹簫?”李青蓮一臉通紅的睨著藍魅,手裏還拿著酒葫蘆,看了喝了不少,眼中卻是清醒冷冽和了然光芒。他直直盯向藍魅手中的玉簫,眼中盡是懷疑。

    藍魅輕瞥一眼還在進行的晚宴,隨即莞爾一笑,“這是晚輩在空幽穀寄居時偶然見到的,既然前輩喜歡,便贈與前輩,可好?”

    “不好。奪他人所愛,非我所能之事。姑娘還是自己拿著吹吧。老頭子我喜歡的是美酒啊!哈哈哈!”說完便跌跌撞撞踉踉蹌蹌的離開了。全無之前的高深莫測。

    藍魅將簫至於唇邊,簫聲隨即而出,絲絲縷縷,縈繞不絕。似悲歎,似訴說,轉而又變得清亮,然後又開始是哀思,如此反複,一個晚上都是如此。

    晨光漸漸地顯現,枯枝上幾片零星的葉子也在天快明的時候掉落。

    藍魅將簫放下,走進韓川休息的客房,驀的止住腳步。

    覃煙正趴在韓川的床邊,睡得正香甜。

    心中不是沒有牽動,隻是這種感覺出現在保持了太久漠然的她的心中,太過陌生了。因為陌生,所以可以擦肩而過,所以可以不理不睬,所以可以放開。

    覃煙在他身邊待了多久了呢?三年?還是兩年?她知道,他是在尋找她的時候碰上覃煙的,誤以為覃煙就是她,所以帶了回去。可是現在真的隻是這樣麼?她於他,若不重要,韓川何以會千裏迢迢趕到大漠去救她……

    似乎感到有人進來,覃煙睜開了眼,見到是藍魅,有些不知所措。她是他名義上的夫人,藍魅是他真心在意的人,這種情況,怎麼說,也是有些尷尬的吧。

    藍魅若無其事地走過來,將手搭在韓川手腕上,看也不看她,好像隻是專心致誌地看著韓川的傷,卻對她說:“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有任何阻礙。”

    “為什麼?”

    “因為你。”

    “如果是因為我讓你放棄他,你大可不必。”覃煙丟下這句話,便離開了客房。

    藍魅卻獨自感歎。

    因為你才能讓他遠離爭端。

    見他無大礙,恢複得差不多,藍魅也離開了客房。

    可是一離開客房,遇見的便是慕容府的人劈頭蓋臉的責問。

    “妖女,你還有臉站在這裏麼?”

    “盟主不介意你的身份,可是我們可不。”

    “盟主之前可從沒受過這麼重的傷,肯定是你在暗中做了手腳。”

    “不知道你用了什麼狐媚術法,讓盟主竟然這麼相信你。”

    “就是。你究竟是有什麼目的?雖然盟主說你要改邪歸正,可是別人改,我信;殺人不眨眼的藍魅改……哼!天下有幾人能信?”

    ……

    藍魅依舊麵無表情不去理睬他們,想要從他們麵前走過,卻不料他們居然擋在她前麵,不讓她過去。藍魅眼中眸光轉冷,緩緩道:“讓開。”

    “既然盟主分不清是非,那麼我們就替盟主解決了你。”喝完,眾人便圍了上來。

    慕容府在洛陽雄踞一方,也算是個大家,門下弟子眾多且功夫也都還不錯,如今圍攻上來,便是任何一個高手都會有些抵擋不住的。而藍魅卻隻想著製住他們的行動,並不想殺他們,如今便更難了。

    藍魅正跟他們糾纏,身後的門卻突然被一股內勁衝開。眾人聞聲皆停下了動作,直直望著屋內。

    “我早就說過了,你們如此是自相殘殺。”低沉威嚴的聲音傳來,震得慕容府的弟子誰都不敢動。

    藍魅卻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將手中的簫收了回去。

    慕容謙若有所思地道:“屬下管教無方,還請盟主恕罪。”

    韓川瞥了他一眼,便抓著藍魅的手,向後山走去。

    慕容府的弟子都呆在原地,隻有慕容謙一人嘴角帶笑,意味深長的看著遠去的兩人。

    “怎麼樣?我說了吧,韓川的弱點就是那個女人。”纖細嫵媚的聲音混著細碎的鈴鐺聲從身後傳來,慕容謙回頭,慈愛地拍拍女子的頭,道:“爹知道,小棠最聰明了。”

    紅衣女子驕傲的揚起頭,道:“誰讓我姓慕容呢。”

    “棣兒呢?”

    “棣哥已經去了。”

    慕容謙滿意地點點頭,眼中卻迸出殺氣。

    已經到了深秋,後山的樹幾乎都掉著葉子,本就沒人走的路更加被樹葉掩蓋了蹤跡。韓川卻不管,迎著飄落的樹葉,穿梭在樹林中,徑自開辟出另一條路。陽光從樹葉間的縫隙中灑下,斑斑駁駁,寧靜安逸。不知在樹林中穿梭了多久,忽的,柳暗花明,眼前的不再是望不見盡頭的樹林,而是一片青青草地,隨風搖擺,搖曳生姿。

    牽著藍魅的手依舊沒有放開,藍魅感到的是一陣溫暖流入心田。韓川走入草叢中,才放開藍魅的手。溫暖消失了。轉過身來,卻看到藍魅是一臉的平靜。

    “抱歉。”

    “不必。藍魅隻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莊主還不必如此。”藍魅淡淡的說。她竟有些懷念那些溫暖。那是多久以前,他們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牽手,她可以不顧旁人眼光大膽地撲進他的懷裏,可以這樣不顧一切的思念,但是如今,一切都是妄想不是麼。怎麼還是叫莊主?他不是已經是盟主了麼?難道自己的心裏還是想要離他近一些?莊主或許還有機會,但盟主,便是天差地別……

    不要再想!不可以再想!不能再想!

    韓川卻是愣在原地,忽然,他走近,抱住藍魅,輕輕說著,完全沒有在乎她的僵硬。

    “我知道,你不是。你是我的悠然,永遠都是。”

    如雷轟頂!她是悠然?這個名字,她配麼?她抹去眼中的恍然,盡力冷凝著聲音,道:“終有一天,你會明白我不是。七年,一切都可以改變了。我不是悠然而是藍魅,你不是韓川韓流之,而是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

    這就是他。

    藍魅。

    這就是她。

    天地之遙。

    這就是他們之間的距離。

    縱使他們想要回去,但這七年的時間卻是完全阻隔他們天塹,無法逾越。

    所以,他們再也回不去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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