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77 更新時間:11-06-15 20:07
金寧每次來容彥家,從來不敢從落地窗前往外看,他有輕度恐高症,走路都是貼著牆邊走的,搞不懂容彥怎麼就喜歡住這麼高的地方,還把牆壁換成落地窗,他自己家就在二樓,跳下去都摔不斷腿。
替容彥把東西放下,打量了下清冷的屋子,又不安心,將屋裏所有的燈都打開,這才感覺溫暖有了些人氣,可走到浴室,著實被嚇了一跳,一浴缸的淡紅色的水,跟案發現場似的。金寧心頭頓時涼了半截,隱約感覺到事情與秦念相關,可又不能問容彥。低歎道,作孽哦秦念,把冷淡的容彥虐到割腕,這該是什麼樣的功力,又是什麼樣的神經,他咋就忍心拒絕的?
捂著心口,咽了口唾沫,顫顫的伸手去放水。當律師接的案子多,也見過血,可碰到自己人的血,還這麼一大缸,真要了他老命了。罵容彥這小子昏了頭,有什麼不能解決的,非得要死,幸好救過來了。感謝菩薩。
等金寧把一切收拾妥當的時候,容彥已經側趴在床上睡著了,半張臉隱在暗處,卸去白日的清冷,此時麵龐露出些溫柔的神色來,額前的發絲散散地遮住眉,深藍色的大衣緊緊的包裹著他,整個人團著縮在床上,安靜沉睡如同嬰兒。
金寧知道他一定是累著了,一天之間經曆生死,縱使容彥再堅強,他也隻是個孤獨的行人。
怕他凍著,金寧給他調高溫度,輕輕搖他,問道,“小彥兒,哥哥走啦,小彥兒。”
容彥迷糊地看了他一眼,這才反應過來,笑容有些難得一見的羞澀,“啊……謝謝你了KING。”
“說什麼傻話呢!”金寧揉揉他腦袋,“記得吃些東西再睡啊。”
金寧走的時候,屋內最後點點光線也漸漸暗了下去。
任曉將最後一盤菜端出廚房,對正坐在電視麵前看晚會的秦念喊道,“阿念,吃飯。”
秦念沒動。
任曉看他手肘撐在膝蓋上交握的姿勢,到像是在看球賽,而不是無聊的春晚歌舞節目,解了圍裙走到他麵前,輕推了下,笑喊,“阿念,重播有什麼好看的。”
秦念被她嚇了一跳,驀地直起腰,“啊?”
容彥不會擀餃子皮,所以這項工作從來都是由秦念做。容彥在他旁邊撐著下巴看的樂嗬嗬的,秦念也沒由來的樂嗬嗬的,對細眯著眼抿著嘴笑的容彥說,“小曲兒,以後都我做餃子給你吃吧,隻要你愛吃,我給你做一輩子!”
容彥撇撇嘴,習慣性地翻白眼,“誰知道你說的真的假的,說不定明天早上起來就變卦了。”
秦念手上動作不停,挑著一邊眉,頭也不抬,“今年運氣好,我爸媽出去旅遊,所以能陪你過年,估計明年就不行了,但是我說話絕對算話啊,想吃餃子的時候召喚我,包準隨傳隨到,咱又不是必須得過年才吃餃子不是。”
容彥趁秦念滿手麵粉,捏他臉蛋,嘻嘻笑,“就你理由多!”觸感不錯,壞笑,“喲西,很會保養嘛!”
秦念瞪他一眼,“隻有吃的用!”
正好電話鈴響了,容彥一轉身就跑去客廳接電話。
秦念側頭,看到容彥腳上的大青蛙棉拖鞋,撲哧就笑了。
容彥對著電話那頭的秦家爸媽裝乖寶寶,一問一答的非常流利,末了還祝叔叔阿姨新年快樂,長命百歲,永無煩惱,逗得秦家媽媽直誇他嘴甜。
對話進入正常流程,容彥回答道,“阿念啊,阿念他在擀餃皮,我們晚上包餃子。”
秦家媽媽逗他,“小曲兒你做什麼呀?”
容彥窘迫的說,“阿念說我隻有吃的用。”結果秦家爸爸說,“不錯不錯,這也是項本事啊!”兩人在電話那頭直笑。
容彥穿了套棉質的米色衣服,休閑家居的感覺很足,有些貼身,稱得這個正在長身體的少年修長俊俏。秦念時不時探頭看他,容彥的頭發光滑油亮,帶了些黃,年齡一下子又小了下去。
看他大有抱著電話不放的趨勢,秦念在廚房裏大喊,“小曲兒,還嗑啥牙呢,趕緊掛電話!”
容彥看他動作很快,才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準備包餡兒了,忙不迭的問,“白菜豬肉餡兒啊?不是不吃哦!”
“是!白菜豬肉餡兒,不是不吃!”秦念故意瞪他,“還傻站著,看看雞湯好了沒。”
容彥顛顛的跑去拈鍋蓋,聲音很輕快,“我跟阿姨說我長個兒啦!隻比你矮一點,說不定睡一覺就比你高了!”
秦念好笑,“那我媽怎麼說?”
容彥湊過去嗅嗅雞湯,咽了口口水,嘟囔,“怎麼這麼香啊。”回頭衝他咧嘴一笑,清秀明媚的小樣兒,別提多招人疼了,“阿姨說,好啊,讓我往後出門,專搭著你肩膀走!”
秦念也不反駁,快速的捏好一個餃子,唬他,“也不來搭把手,回頭就包一個人的份,讓你看著我吃。”
容彥還是嗬嗬笑,搬了凳子坐他身邊,頭靠著他腰,黏糊勁讓秦念大呼受不了。
“等下我們端著餃子看春晚,肯定很美好!”容彥一個勁暢想。
秦念低頭看他長長的睫毛,輕笑,“小曲兒,今天叫暖壽,先恭喜我們小曲兒十四歲生日快樂!”
容彥笑的特別開心,拽他衣角,“阿念,你明年還陪我過好不好?”
秦念故作沉思,“這得看我爸媽。”
容彥低低地啊了聲,聽起來有些沮喪,“我已經一個人過生日好幾年了……”無限委屈。
秦念心頭一動,就有些不忍,用腰蹭蹭他腦袋,“傻曲兒,騙你呢。”
兩人當真端著餃子對著電視機一晚上,直到餃子都冷了他們還在傻樂。其實春晚也沒什麼精彩的,可隻要兩個人在一起,容彥就能由任何事物發散思維,想到這兒想到那兒,天南海北的胡扯,根本不像是在人前冷淡清高的容彥。
秦念把筷子伸到容彥碗裏,笑罵,“浪費我一番心血,你小子才吃了幾個?給你數數。”
容彥把碗端到一邊,“冷了再熱熱唄,還能吃呢。”
“熱了就爛了。”
容彥縮著肩膀咕咕笑,“爛了的白菜豬肉餡兒更好吃!”
門鈴一直響,容彥覺得整個人一點力氣也沒有,縮在床上動也不動,根本不想去開門。
還有一個多小時他的生日就過了,他想他可以挨過去,然後明天睜開眼,一切都好了,他也經曆了人生最跌宕起伏的一個生日。
可按門鈴的人似乎意誌格外堅定,容彥想,至少比他堅定。
揉揉頭發,容彥去開門。
透過貓眼看門外人,結果視線一片模糊,容彥就失了開門的興趣,隻隔著門問,“誰啊?”有氣無力的。
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門外人不回答,隻繼續按門鈴。
容彥靠著門站著,回想冰箱裏還有沒有什麼吃的,然後發現自從昨晚決定自殺,就把冰箱裏的東西清空了,現在他的冰箱和他的大腦一個狀態。
打開門,容彥看到了門外站的高個兒男人。一身格子呢料風衣,英俊卻疲憊,手上拎著一個老式大紅色保溫桶,和他的形象十分不搭,見容彥麵無表情的上下打量他,苦笑,“怎麼,都不讓我進去了?”
容彥擋在門口,裹緊睡得皺巴巴的大衣,隻問了句,“你誰啊?”
秦念的笑就僵在了臉上。容彥似毫無所覺,不耐的問道,“你按錯門了可能,對不起,我還得休息。”順手就要關門。
“小曲兒!”秦念的手在大腦指揮前就做出了反應,一把握住了他左手腕,“小曲兒……”
容彥隻覺得眼前一暗,痛得撕心裂肺的,立時甩開他手,頓時就沒了好口聲,“幹什麼呀你,我不叫小曲兒,說你找錯門了!”將手腕收到了身後。
秦念被他堵了口氣,“說絕交就真絕交啊?我同意了嗎?你問我意見了沒有?說完就走,你什麼時候這麼囂張了?!”一把拽過他收自己身邊,低頭狠狠教訓這個最近瘦得厲害的男人,“還裝不認識我,門都不讓我進了?!”
容彥疼的心髒都在緊縮,壓根沒回過神,靠在秦念身邊直喘氣。
秦念夾著他徑自往屋內走,嘭一聲用腳帶上了門,把容彥往沙發上一仍,坐到他身邊,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
容彥麵色發白,嘴唇都失了血色。他不知道別人割腕自殺住院多久,他是隻待了一晚上,連帶手術在內,之後就在奔波。
時間久了秦念也發覺他的異樣,輕聲問,“小曲兒?”
容彥靠在沙發背上沒說話,秦念卻發覺他的左手腕處開始滲血,頓時嚇蒙了。
丟了保溫桶就熟門熟路的去容彥房裏找藥箱。揭開容彥的袖口時才發現,那裏已經纏繞了幾圈白色紗布。
專業的包紮手法,刺目的猩紅。
秦念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嚨,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盯著他的手腕動彈不得,再呼吸,嗓子處都帶上呲呲聲。
容彥等到這陣痛緩過去,幽幽睜開眼,身邊的秦念的臉色已和他一樣難看。沒緣由的覺得煩躁,容彥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麼?!說了跟你不認識!”
“容彥。”秦念閉上眼,無力的問,“你竟然想死嗎?”
容彥看著眼前輕捧著他手腕,自己卻抖得厲害的男人,忽然說不出話來。
秦念太熟悉容彥,表麵再溫和,骨子裏仍是個決絕的人,他可以想象按他這種性子,如果是抱了必死的決心,這刀劃下去會有多重。
還好他還活著,還好……
容彥想起了金寧的話和那個隻有四個字的短信,轉頭問他,“你是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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