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37 更新時間:11-06-16 03:20
噗。
淡淡的血腥甜香彌漫開來,深夜的風細微漫進,引起桌上的燭火輕顫,木質浴桶,氤氳熱氣,納蘭魅全身泡在熱水中,睫毛漆黑,光潔額頭沁著細汗,嘴角尤有紫黑色血漬,潔白襯衣纏繞著發絲在水中起伏,襯著身子單薄,宛若仙曇綻放瑤池,空靈而絕美。
燭光搖曳,慕容幽身影渡上金暈,蒸騰的熱氣撲麵,渲濕他額前纖長劉海,沉暗如淵的眼眸也染上水暈,映在潤濕漆黑的睫羽下璀璨如星,他站在桶邊,單手抵在納蘭魅背後,強勁內力正通過手掌緩緩透入納蘭魅體內,等納蘭魅再次吐出黑血,他緩緩收回手,平複好自己洶湧而起的內力,將房中桌上的藥遞到納蘭魅嘴邊,不發一語。
聞到藥香,納蘭魅睜開眼睛,目光落在眼前的藥碗,瓷碗如雪,藥汁濃厚搖晃,藥味清香,手掌拖過碗底,藥已經放了一段時間,溫度溫熱,熱氣中,他抬頭看向慕容幽,嘴角血漬顯目而豔麗,目光掃過慕容幽微凝神色,他微側身一飲而盡。
將空碗遞還給慕容幽,納蘭魅看著他,略微遲疑下,說,“慕容,毒已經全部逼出來了。”慕容幽睨他一眼,淡淡應了一聲,走開身,將空碗放回桌上,在桌邊坐下,衣擺因站在桶邊被浸濕,深紅色如血瀑下。
納蘭魅說完便沉默,慕容幽看著他沉默也相對沉默,空氣中彌漫著奇妙的氣氛,半似詭異半似曖昧,過了片刻,納蘭魅咳一聲,正欲開口,慕容幽卻先一步打破沉默,口氣不耐,“若你真介意被看光身子,那本尊也隻好負起責任娶了你。”這樣半死不活,真讓人不爽!
納蘭魅愕然,“慕容…”
“還是說…你不介意?”目光落在納蘭魅潔白襯衣上,衣襟被水漾開露出裏麵骨線優美的精致鎖骨,慕容幽挑眉,若真不介意,應該還淤次欣賞的機會…
話哽在喉間,納蘭魅表情顯得無奈,漆黑眸子無聲地凝視著慕容幽,半晌,他搖搖頭,淺淺歎了口氣,決定忽略掉慕容幽讓人怒火中燒的話,說,“慕容,這件事是我不對在先,要負責也是我負責…”
“怎麼負責?以身相許?”慕容幽眉眼戲n。u。e。納蘭魅瞅他一眼,語音頓了頓,再次選擇忽略,鄭重其事說,“不管怎麼說,慕容,謝謝你救我,我…”語音停止慕容幽抬起的動作中,納蘭魅不解地看著慕容幽,不懂他為何打斷自己的話。
慕容幽製止他的話,冷然而輕蔑嗤笑一聲,“本尊身為武林之首,若連你都保護不了,那整個武林江湖還有何顏麵?”淡色光芒中,慕容幽紅衣勝血,麵容如妖,邪氣豔美,霸氣橫生,“況且,你是本尊的人,即便是死,也隻能死在本尊手裏。”
“慕容,你是因為這樣才出手救我的?…”納蘭魅微愣後這樣問。
“你在期待什麼?”慕容幽不答反問,眸光幽幽。
“沒什麼。”納蘭魅搖頭笑,忽然覺得輕鬆了許多,揚眸注視著慕容幽,他語氣溫然說,“慕容,這些天你也耗費不少內力,你先去休息吧。”自婆婆說過後,他便沒有讓慕容幽在外麵過夜,雖兩人同床共塌有些尷尬,但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輕輕應了一身,慕容幽起身向門口走去,腳步在掀起簾子時停下,“休息得也差不多了,也該出發了。”長時間呆在這裏隻會為這裏的人帶來危險和不便。
“不行。”納蘭魅卻斷然搖頭,“慕容,我已經沒事了,但是你的傷需要休息,等你傷口愈合我們再走。”這些天為他療傷,慕容幽忽略了胳膊上的傷口,導致傷口愈合了一點又裂開,正逐漸擴大著,雖血流的越來越少,卻有了疼痛感,納蘭魅也受過傷,知道那痛雖不致命去也不好受。
“少羅嗦,顧好你自己就行。”慕容幽冷哼一聲,掀簾而出,若不是這個人,他能受傷嗎?…
簾子落下,納蘭魅凝視著還在搖蕩的深色簾子,等到水氣濕了眼睫變得沉重時,他才緩過神來斂下眸,輕輕歎了口氣,閉息沉入水中,浮延開來的黑發遮住他的表情,以及那眉宇間浮現出的一絲憂鬱。
無論如何也要說服慕容幽留下養傷,他欠慕容幽太多了…
桌上,白燭靜靜燃燒,青煙徐徐。
屋外院子裏有風,撩亂了角落裏人影長順的發絲,慕容幽靠在拐角處,眼睛幽幽反光,暗藍如墨,牆角暗處恍惚著一抹影子,卻感覺不出沒有任何多餘氣息。
“說。”慕容幽表情淡然。
“主子,西北護法被殺,仙人潭出現混亂。”
“情況如何?”慕容幽眼如藍墨,沉暗幽藍,慕容景和慕容軒那兩個家夥應該會趁機作亂才是…
“主子…”語調平如死水,“慕容家主身亡。”
空氣驟然沉寂下來。
空氣微冷,隔了半晌,慕容幽嘴角彎起了弧度,襯著那兆皙而妖美的臉萌生出極致美豔,宛如地獄修羅狂暴而狠戾,納氣息卻又被冷冷壓下,就像是頭猛獸被生生關進籠中,嗜血和狂躁隻等待出籠的那一霎那。
“留下慕容景和慕容軒…”銀戒勾勒手指修長,精靈而邪氣,零弱星芒下,手掌肌膚光滑如雪,仿若赤瓷隻等最後的朱丹上色。
“是,主子。”似乎被慕容幽散發出來的氣勢所逼,那聲音有了一絲起伏,“主子,祈硯國派出大量殺手潛入。”
“目標?”
“納蘭魅…”話音剛落,角落裏的人便消去身影,夜風拂過,帶來時輕時重的腳步聲,慕容幽微微轉過身,就見婆婆穿著襯衣手端著燭台走過來,等婆婆借著手中蠟燭的光看清慕容幽的臉時,他的臉上已經卸去冷意,嘴揭上笑容,眼眸綻亮。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啊?”婆婆慈祥地看著他。
“睡不著。”慕容幽偏過頭,移開目光落在遠方,遠處村子裏沉寂一片,偶爾有幾聲零落的犬吠,這樣安詳的村莊不適合染上血腥,如今那個人已經沒事了,是時候離開了…
“是不是他還在鬧脾氣啊?”婆婆仿若看透一般,眼神溫和如水,伸手拉拉微鬆的衣襟,說,“你就不要計較了,回去睡覺吧,很晚了。”
慕容幽點了點頭,邁步向他的臥房走去,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他回頭說,“婆婆也早些休息。”婆婆點了點頭,目送著慕容幽身形消失在門簾內。
深夜的風微冷,慕容幽撩開門簾,房中燭火柔暖,床上的人睡在內側,正麵朝裏側躺著,消瘦身形隻撐起被子一條優美弧線,潑墨長發散亂在枕上尤見濕漉漉的水氣,可能是感覺到他進來了,床上的人坐了起來,白皙襯衣似雪優雅。
直視著門邊的慕容幽,納蘭魅麵容聖潔,仿若仙蓮綻放雪山之巔,空靈絕美,幽靜出塵,映著燭光恍惚了慕容幽的眼神,依如姻緣樹下第一次見麵時一般,溫柔恬靜,氣質如仙,卻少了納與世隔絕的淡漠。
“有事?”慕容幽睨他一眼,神色不可捉摸。
納蘭魅點頭,“慕容,我謬幾天再走。”這傷至少需要七天左右。
“理由。”慕容幽凝視他,語氣淡漠。
“傷口愈合需要時間。”納蘭魅直視著他,語氣堅持,“我們可以去後山。”這樣,就不會殃及到村中百姓。
慕容幽冷凝著他,不發一語,納蘭魅回視著他,沉默。房中靜下來,兩人的呼吸都輕到微不可聞,半晌,慕容幽轉身就準備出門,納蘭魅一愣,“慕容…”
“沐浴。”慕容幽再次睨他一眼,語音輕輕淡淡,轉眼便消失在吹進的風裏。
簾子落下的聲音,靜謐的房中,納蘭魅凝視著厚重的簾子,緩緩露出笑容,他這樣是不是就意味著妥協呢?…
水光搖晃,慕容幽肌膚白皙如瓷,順長發絲濕漉漉地貼在胸口,肌線優美,精瘦而有力,斜搭在桶沿上的修長胳膊上刻著一條手掌長兩手指寬的傷口,傷口上還參著絲絲血跡,一眼看去有些猙獰,氤氳的霧氣模糊了他的麵目線條,垂下的纖長劉海遮住那半斂的眸,卻遮不住那眼底暗湧的思緒。
房中角落裏靜靜豎立著另一道影子,氣息全無,他正稟報之前被打斷的消息,“主子,祈硯國已經派出大量殺手,目標是納蘭魅。”緩了緩,那人再次說道,“主子,據探子彙報,祈硯國一位年輕丞相一年前已經進入月瀆國。”
“丞相?”慕容幽迷眼,顯得有些慵懶,卻凝著窒息魄力,他興味一笑,揚了揚手,“繼續說。”
“主子,寧環頃朝中勢力得到壓製。”語氣平板,微微停頓下,那人繼續說,“不知為何,朝中擁護太子的官員人數正慢慢增加。”
“這些事無需插手,有人自會料理好。”修長手指彈了彈水,慕容幽語氣漠然,“神淼門有何動靜?”
“按兵不動。”
“是嗎?”還真沉得住氣,慕容幽微微勾唇,不虧是他的門人,如此情況都沒有亂掉陣腳,想必自有應付之道,“另外,派人盯住拈花宮。”女人心最不可琢磨,此次納蘭魅中毒和她脫不了關係,他的計劃不允許長刺。
“是。”那聲音回道,“主子,墨蓮正前往此地,一日後便可達到。”
聞聲,慕容幽微微皺眉,目光撫過胳膊上傷口,眸光浮現思慮,然後說,“牽製住他,這裏還需幾日。”
“是。”雖不解,但還是領命照辦,正欲離開,慕容幽的聲音卻又響起,含著些許血腥:“將周圍清理幹淨,若此屋屋主有任何閃失,你們也不必繼續活著。”
“是。”那人恭敬回道,身影一閃便消失在房中。
金色燭暈籠罩發絲,慕容幽斂下眸,房中陷入死寂。
祈硯國,月瀆國…
所有一切,該是時候行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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