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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半生  第17章 陰謀

章節字數:5816  更新時間:11-06-16 1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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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無法抗拒……不,應該說我根本沒有想過要抗拒。

    月淡星稀千門曉

    禦爐煙嫋隱隱飄

    揚塵舞蹈

    見祥雲縹緲

    想黃門已到

    料應重瞳看了

    多應是

    念我私情烏鳥

    顒望斷九重霄

    ---------【琵琶記•點絳唇】

    體堂閣後麵的用做更衣間的暖室,一個剛剛出浴,臉上還帶著水氣的粉色氤氳又怒氣衝衝的嬌人兒正忿忿地拍著擺設著滿滿胭脂水粉的梳妝台,噼啪作響。

    “你們到底在耍什麼陰謀!老祖宗的夜宴我還一口東西都沒顧得上吃,就被你們拖到這裏來。現在澡也洗了,按照你們要求兔子三瓣嘴的胭脂也抹了,臉也被你們糟蹋成猴子屁股了!你們還是不肯告訴我今天晚上在玩什麼鬼把戲嗎?”

    一個是乾清宮的翠兒丫頭,另外一個翠兒喚作“那敏”嬤嬤,印象中不記得哪個宮裏頭有這樣一號人物。兩個人把我當作沒有知覺的玩偶反複地用以綠豆粉為主要原料製成的護膚劑、西域香水,揉麵擦身;再用蜂蜜、玫瑰花瓣等原料製成的洗麵奶塗麵,用朝廷大臣都難得一見的高級紙膜,輕輕地擦拭;又用羊脂、白色素馨香等原料製成的護膚霜,反複塗抹。最後一道工序是,在臉上撲香粉,畫眼線,塗眼影,描青眉,抹“兔子唇”;最最不能容忍的是在我兩個臉蛋子上,鼓搗出兩塊“頰紅”來。啊……那麼那麼俗紅……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於是……我爆發了。

    在我怒吼下,兩個人頓時呐呐不敢做聲。不過翠兒好歹是乾清宮跟我混過這幾年的丫頭,素來知道我品性,會叫的老虎不咬人,徑直把我當紙老虎,臉上馬上堆著花兒一樣的討好笑容。“蘇麻姑姑,皇上的諭旨,做奴婢的我們死也不敢說啊,不過都是好事,一會您就知道了,我知道菩薩心腸的姑姑不會難為我們這些個當差的。”

    怒瞪著她們低著的頭,慢慢平息自己的情緒,她說得沒錯,隻不過是在執行皇帝的命令罷了,跟她們鬥氣有什麼用呢。我是一隻貓,一隻美麗的波斯貓,對著自己催眠,我再也不作一聲,看也不看他們一眼,任她們把我當作調色板,以她們認為美麗的方式隨意的揮曬著色彩……直到……那件紅色為主金色為輔如繡滿浮雕一樣精美鳳紋刺繡的“龍鳳合和吉祥服”——大婚婚禮上應該皇後穿的那件吉服映入我的眼瞼。全公公正小心的捧著這件值萬金的禮服踏進暖室。

    溫馴的波絲貓立刻化作凶惡的母老虎,“小全子,你們玩得什麼花樣,我最恨被人蒙在鼓裏耍,哪怕他是天皇老子也不行。”我抓住他衣襟,咆哮道。

    “請姑姑更衣。”猶如火熱的腳掌踢到冰冷僵硬的鐵板,這家夥,眼皮低垂,語氣恭謹,對我的問話毫無反映。

    “請姑姑更衣。”他緩緩給我跪下,施以主子禮,那敏嬤嬤和翠兒丫頭看這情形也忙不達迭的跟著匐跪下來。

    詭異……平日裏我和小全子可謂同事加戰友,他是乾清宮的管事太監公公,我是乾清宮的二品婉儀(前明叫淑儀)姑姑。共同侍奉一位主子,我們的關係應該是平等的,就算我是二品官階,算他上級,他也隻需對我行叩首禮,而不需行跪禮啊。

    這屋裏謎樣的氣氛讓我疑惑,眼波流轉,慢慢觸及他手上漆盒中那片本不屬於我的火紅,心口頓時象被燒紅的烙鐵燙著一般灼熱,難道……那人瘋了?

    在這個萬惡的舊社會,皇帝的話就是聖旨,聖旨就等於法律,哦,有個名字叫玉律,淩駕於所有法律上的東西。無產階級的我(乾清宮西暖閣後密室楠木箱子裏的東西不算的話)的怒吼有如淹沒在大海的狂濤中。

    縱使波斯貓有千般迷惑,萬般不願,被這一小綽可惡的代表封建皇權的爪牙“善意”的欺騙加挾持,我束手就擒乖乖地坐進了一頂外觀毫不起眼的紅色宮轎,就和我平日去西苑代步的圓頂宮轎那樣尋常。坐進去細瞧又發現其中不尋常之處:轎幃以明黃色雲緞作底,上麵繡著五彩鳳凰。喜轎左右兩側設有朱紅絲繡帷簾。轎前垂簾,轎裏和座套全是紅緞繡藍鳳凰,還有五彩雲朵、蝙蝠和吉祥花。四周繡葫蘆萬代花邊,寓有多福多壽、子孫萬代、繁衍不絕之意。

    心底裏隱隱約約升起來的不安,現在逐漸清晰,猶如一珠晶亮的露珠滴入平靜的湖水,在湖麵上生起輪輪漣漪。

    看到這陣勢,如果再不明白那個瘋子要想做什麼,我就是傻子了,心裏的迷惑如烏雲頓時明朗起來。我卓定的坐著,不是還應該手上有蘋果什麼的麼……正在自嘲地想著……嚇……一隻藍色的袖子橫進來塞我手上兩件物事——一隻玉如意和一個大紅蘋果。心下的猜想馬上得到證實——他……果真瘋了。

    “好好拿著它們別掉了,婉儀坐好羅……起轎……”隔著一層帷幔傳來那敏嬤嬤的聲音。

    今日除了當值的宿衛以外,老祖宗特許不當差的宮人內監們可以去慈寧宮看戲賞月。這大晚上的溜出來一行人不往正鑼鼓喧天,熱鬧非凡的隆宗門以西行去,卻抬著一輿紅頂小轎,在皎潔的月色下匆匆向南而行。憑著全公公那張金子招牌的臉麵,居然連個問話的宮人侍衛都沒,就這麼一溜溜地到了乾清宮後的庭院中。

    終於挨到了揭謎底的時刻,正準備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一下皇帝今天抽風,故弄的什麼玄虛,一隻手掀起了轎簾,我眼裏兀地映出片朱紅——一張錦帕往我頭上罩下,頓時一片黑暗。

    事不能忍,忍無再忍。豁地扯下這紅頭蓋,狠狠扔在地上,腳踩著五福臨門帶細密珍珠流蘇瓔珞的花盆底子鞋顫顫邁出,解氣一般地踩著這蓋頭端莊的緩緩起身。

    “噗、噗、噗”三支箭矢夾帶著冷空氣,帶著微微的哨響淩厲而來,整齊的釘在我轎頂緣子上。嚇得我身子一歪,要不是兩隻胳膊從旁邊伸來架住了我,險險差點以最難看的“吃屎”狀往前跌去。

    “哦,婉儀是蒙古族,我這老婆子倒忘了。這射三箭啊是我們旗下人的婚俗規矩,為的是趕走黑煞神以確保平安,代表以後即或做了娘娘了,也應以夫為綱,犯錯也要接受萬歲爺的懲罰。嗬嗬……看萬歲爺真好身手啊,三箭齊中。”旁邊的那敏嬤嬤解釋著滿族婚俗,臨時充當著喜娘,邊說著又把那蓋頭往我頭上罩。我氣惱已極,準備再一次扯開這個讓我眼盲的東西,和嬤嬤做著拉鋸戰。

    “她若乖乖聽你們話,那就不是朕的姑姑了,由著她去罷。”冷冷的語氣活象這一切隻是演戲給人看的鬧劇。

    明月皎皎,星兒稀稀,禦爐煙嫋隱隱飄。站在那丹陛中央的玉一般尊貴的人兒,已換上和我身上那件配對的金紅二色繡滿龍紋的吉服正是當今皇帝陛下。

    往四周往去,寂靜的空間“紅壓壓”地……對,不是“黑壓壓”地從庭院下麵到丹陛,平地上,台階上跪滿了內監宮娥。深色的夾袍上居然都套著喜慶的紅馬褂。這宮院中的樹、花、鼎、仙鶴、帷幔、簾、柱子……都裝飾著喜慶的紅、金二色,本來尊貴已極的宮殿頓時變做紅的喜慶海洋。

    梅香和玉蘭兩個大丫頭打扮得活象兩個女阿福,一身的水紅緞夾衫佩搭著右紉紫紅緞子襟褂。兩個賣友投敵的家夥立即上前接過我手持一路的蘋果核(實在太餓了,被折騰了一晚上呢)和如意,又遞來一隻景泰藍寶瓶,一邊一個攙扶著手捧寶瓶的我,在手執珠燈的女官導引下,經西隔扇,來到乾清宮西暖閣的丹陛前。

    帶著秋意菊香的微風輕起,撩起了那尊貴的人身上緋紅色的外袍,玄燁在上麵安靜等候如一尊巍峨的金剛,又象一塊巨大的磁鐵,吸引著我步步行去。

    “新娘子過盆火——以後日子紅紅又火火。”

    “新娘子過蘋果——以後日子快快樂樂。”

    “新娘子過馬鞍——以後日子平平又安安。”

    萬能的那敏嬤嬤做起了司儀,在我耳邊高聲唱頌著吉祥喜語。我如一個穿著盛裝的芭比娃娃,遊移在華美又朦朧的夢裏,被兩個喜娘架著,夢遊一般邁過了象征寓意平安吉祥的火盆、蘋果、馬鞍,終於……到了暖室丹陛的最上麵,和玄燁並肩站到了一起。

    他一直站在那裏,淡淡不語,象已等候千年。深邃的目光把我從上到下端詳了一遍,直到瞅見玉蘭手中的蘋果核,嘴角扯出了一抹瞬間閃過的笑意。

    “好了,萬歲爺,老嬤嬤按照古禮,預演了一遍下月大婚的排場,蘇麻姑姑隻怕也是被折騰得累了,該歇著了。接下來,就該由司帳、司寢、司門的丫頭(皇帝大婚前,專門為皇帝教習風月之事的宮女或女官,一般定製6-8名)為萬歲爺……那個……講解引導。”老嬤嬤臉上帶笑,話中有話。

    “嬤嬤今天辛苦了,小全子,還不打賞嬤嬤,差人送嬤嬤回慈寧宮?”

    “奴婢謝皇上賞!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笑成一朵花似的那敏老嬤嬤,利落的行禮,隨一名太監而去。

    待這功成身退的嬤嬤走後,玄燁看了眼小全子,那猴精似的太監把手一揮,隻聽“卡喀”聲響,乾清宮四門迅速落了鎖,一陣清淡的宮廷韶樂從東簷角傳來。

    “吉時已到!樂起!!!”小全子那尖細的嗓音在空氣中劃過。

    立刻,清樂變調成歡快的喜曲,東、西殿角整齊步出一對又一對的拿著儀仗的內監。宮娥們更是利索地在正對月亮的殿門擺設出一張金漆條案。案上焚香,設三盤時令瓜果。背後立一屏風,上掛有有兩張畫像,定睛一看,嚇……那豁然是大行皇帝順治和幾年前已經病逝的玄燁生母孝康章皇後。

    我仿佛步入了愛麗斯的幻境,看著這一撥又一撥的驚奇。

    待一切陳設齊備,這位總導演莊重地拉我對月而拜,然後對畫像施三跪九叩大禮。

    最後又齊跪在畫像跟前,“孩兒自幼孤憫,八歲喪父,十一歲殤母,從無一天恪盡孝道。想父母在世年幼時,承歡膝下,猶如昨日……今日孩兒大婚,以告父母在天之靈,不肖子……玄燁。”後麵語句斷續,哽咽幾乎無聲,但跪不語。

    想這後世歌頌其偉業的英明君主,其實身世真真可憐。外人隻見他冷靜、沉著、睿智的帝王之相,以為生性如此冷血寡情。親密如我,多次見他午夜夢回,孤獨不安的摸樣,就如現在般悲苦,他也隻是個需要人疼,需要人傾訴,而不被人算計的平凡人啊。就象我……與故鄉相隔百年(光年),無親無故的孤兒一般。他是真孤兒,我是形若孤兒,眼裏頓生濕熱,鼻頭酸楚,“嗚……嗚……”哭作聲來。

    他聽我哀嚎,倒冷靜下來,隻道我憐他身世淒苦,感激地側身看我一眼。哪知我在想念我遠在天邊的雙親,這麼久了想念你們的次數一個巴掌就能數完,實在也是不孝女。更讓我痛中之痛的是——惋惜我那才花重金買的筆記本和那一櫃子從香港血拚回來的打折時裝,一件都沒有穿過呀,商標都沒撕呢……嗚嗚……我悲痛得不能自已。

    一隻冰冷的手輕輕捧起我的臉,用卷起的箭袖小心地搽拭著我那噴泉一樣的淚水。

    “姑姑,我母後是漢人,你可願意我們以孔孟之禮,以天地為誓,用漢人禮儀今日結拜成夫妻。”

    他是在詢問我麼?既然是問句為什麼那麼囂張地用命令的語氣?從今天一早就開始蒙騙、挾持我至今,他怎麼就能那麼理所當然地以為我會答應呢?何況,我一直夢想的是在一個春日明媚的吉日,而不是在這烏漆摸黑的夜晚;在那豔陽天下,而不是在這月亮下;穿著一套纖儂合度、潔白高貴的婚紗,而不是穿身上這套出土文物一樣的加起來有幾十斤的禮服;在那綻開著朵朵鮮花的蔭蔭草地,而不是這冰涼冰涼的漢白玉地磚。有一個高貴英俊的紳士向我伸出……

    冰冷的手……這隻冰冷而又有力的手把我拉跪起身,麵朝那輪分外明亮的圓月,和那對青年仙逝的夫妻。

    “我,愛新覺羅•玄燁,大清帝國的皇帝,今日願娶蘇麻喇為妻,生老病死,不離不棄,以天地為誓。”

    這個自以為是,不尊重女性意願就“逼婚”的壞蛋!難道以為他是皇帝就不會被拒絕麼?哼,從小背誦三民主義的我是不會這麼容易對皇權屈服的!我猛搖我的頭,準備瀟灑地來句:NO!我不願意!

    剛把頭偏到左邊,卻不自覺地對上了他的雙眼,那是什麼樣的眼神啊……款款深情又帶有淡淡的哀傷,睫毛上還凝結著未幹的淚花,握著他的雖然約感冰冷的手,卻見他臉上泛起醉人的紅霞……嗬……原來皇帝也會緊張……他在害羞麼?百年難見嗬……於是我……

    “我,蘇麻喇,蒙古人氏,乾清宮二品婉儀,今日願嫁……”直呼皇帝的名號可謂大不敬,死罪啊……我憂鬱不決。

    “但說無妨,繼續……”他語氣急促,殷殷期待。

    “蘇麻喇今日願嫁大清帝國的皇帝,愛新覺羅•玄燁,生老病死,不離不棄,以天地為誓。”我說得激情昂揚,把蘇麻喇三個字吐得鏗鏘有力,落地有音。老天啊,明鑒啊,是蘇麻喇出嫁啊,與我葉茉兒無關嗬。

    象是重新又活了過來,隻見他深深籲出一口長氣,語帶揶揄:“姑姑可願擊掌為誓!”

    難道他還不放心我毀婚不成?擊就擊,“啪”兩掌合為一體,猶如那兒時的記憶。

    就象那春雨過後的新筍,他頓時來了精神。把我緩緩扶起的須臾功夫,臉上就掛上了平日裏人人熟悉地喜怒難辨的淡淡神氣。

    清了下嗓子,麵對著全體一直跪著靜悄悄的觀禮嘉賓。

    “打今兒以後,在這乾清宮內,姑姑位同帝後,無外人在時,呼他為娘娘,有外人在時則改為婉儀。朕作此言,自是不把你們當做外人,但如若今日之事有一語泄露,哼,讓我查出來即處以極刑!你等明白?”

    眾人齊聲應諾,誓死效忠。誰也沒多長一顆腦袋,宮廷禁忌都知曉,宮裏什麼事該說,什麼事不該說,都是這些人的入門功課啊。

    “禮畢!”悠揚拖長的尖細嗓音結束了今晚了豪華“婚禮”。

    *

    縹縹緲緲,紅燭裏雉尾扇遮著赭黃袍。深深沉沉,丹陛間龍鱗座覆著彤芝蓋。

    暖閣裏隻聞得一陣氤氤氳氳,非煙非霧,撲鼻的禦爐香氣,讓人身子也酥軟了半截。

    原來暖閣中,早已擺設了這麼多吃的,被折騰一晚上已經餓極的我把什麼‘子孫餑餑’桂圓花生、甜點吃了個精光,還把那碗‘長壽麵’全咽下肚,等玄燁換過衣裳進得裏室來,桌上大半食物已被我一掃而光。我看看空空的桌上,獨剩那合巹酒壺和酒杯孤零零地佇立中央,我不好意思的對他抿嘴一笑。

    “姑姑可有吃飽?”手執那金玉鑲嵌的酒杯滿滿倒滿一杯,他邪魅的對我笑望一眼,徑直自己仰頭吞下了那玉液。

    嚇?不是要喝交杯合巹酒麼?這人怎麼這麼沒義氣!我都沒碰,端端地等他來一起喝呢。早知道先嚐一下,聞那味就挺香呢……

    “不公平!我也要……”帶著濃香酒味的溫熱雙唇覆上了我的,一片醉人得溫熱,瞬時結束了我的喃喃抱怨。他的舌頭夾雜著酒液反哺進我唇齒之間,我被迫地喝下他度過來的液體,臉上頓顯嬌羞,這人怎麼可以這樣!不過,……唔……甜甜的酒味再加上他獨有的體味,甜甜的……還真是醉人呢。我頓時貪戀地吸吮著他的……閣裏頓現一片春光旖旎。

    他喘著氣,眼色氤氳,語意克製又端急:“姑姑,可否……”見我雙耳沸熱,微微頷首,他眼裏包含著欣喜與感激。

    他濕熱的唇舌在我全身上下留下灼熱的蝴蝶吻的痕跡,散發著熾烈熱度的手掌在我身上遊走,每一個吮吻、每一個撫觸,都像是帶著火焰的羽毛,挑勾著著我藏匿在體內的熱情,讓我毫無矜持的反應出因他的愛撫所帶來的歡愉。

    我無法抗拒……不,應該說我根本沒有想過要抗拒。

    就象涓涓溪流融入了深澈的海水,今夜,他被冠以丈夫的名義,溫柔又夾雜著疼痛的灼熱緩緩進入了我的身體,我能清楚的聽到自己口中發出的暖昧嚶嚀,伴隨著他短促的喘息,羞人煽情的氣息在情欲製造的高溫下更顯醉人的迷離。

    “女人!這次……我不允許你昏迷!”似冷冽狂涓的墨黑色瞳仁深處流轉著紫金色的激情光芒,他霸道地在我身體深處進出,攻城占地……

    在這三百年前的時空嗬……我與他身體摩挲纏綿著舞動出最原始的旋律……身心契合在一起……但願……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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