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50 更新時間：11-07-29 18:36
尹落坐在窗台上，看著城市的夜景，默默出神。她倒了一小杯紅酒，慢慢嚐飲。甘醇的酒香觸不到心底，無法讓那個傷口痊愈。
燈光闌珊，又是明亮誰的眼，明亮誰的路？
她習慣性的閉上眼，數著1，2，3，睜開，依舊什麼都沒有。
尹落緩緩的低下頭，望進蘇尹的眼裏，希望它開口對她說原諒。蘇尹嗚咽了一下，蜷縮在毛毯上麵。
她抬眸，眼淚順勢滑落，留下了一條蒼白的痕跡。慢慢看過每一個角落，終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蘇杭，你騙我。”她把臉埋在膝間，肩膀的抽動卻泄露了她的悲傷。等到再抬起頭時，尹落已歸於平靜，隻是唇上有著明顯的齒痕，那樣鮮紅。
她拿起旁邊的日曆，看著那個越來越接近的日期，靜靜的笑了。
“如今的我們，還能回的去嗎？”
尹落甚至不敢想，不敢去假設他們的結局。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離開，更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放開莫之然的手。
“我怕來不及，我要抱著你。。。。。。”
手機意外的響起，打亂了尹落的思緒。她放下酒杯，接通。
“喂。”
“大嫂，我是白子。那個，大哥他。。。。。。他。。。。。。”
“然，怎麼了？”
“哎，大哥他喝醉了。”
“什麼，然，怎麼會。。。。。。”
“不知道大哥怎麼了。大嫂，你快來‘毒藥’看看吧。”
“好，我馬上來。”
掛斷手機，尹落匆忙出了門，連大衣都沒穿。
很快，她就到了酒吧門口。立刻來了人，把她迎進去。
燈光刺眼而眩暈，彌漫著沉醉和頹靡。沒由來的，尹落覺得一陣恍惚，可她卻一眼看到了莫之然，看到他坐在吧台旁，身邊圍著很多人。
她一步一步走過去，突然發現，他們的中間好像總隔著一些人，總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而她，從來沒有想過走過去，從來沒有。
她跪坐在莫之然麵前，捧起他的臉，“然，我來了。”那一瞬間，尹落看見了莫之然的笑，單純而又溫暖的笑容，那樣簡單的展現在她的眼前。明明應該歡喜，這不是她一直想見到的嗎？可尹落卻流下了淚，一滴滴的落在莫之然的手心裏。
周圍的人已經驚訝不已，卻沒有一個人敢打破此時詭異的氛圍。尹落伸手觸上他的眉，卻被他一把抓住，莫之然把她摟進懷裏，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丫頭，別走。”
尹落扯了扯嘴角，卻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然，我不會離開的。”
“丫頭，你那麼討厭別人騙你，可為什麼又要騙我呢？”
尹落怔了一下，才慢慢推開他，撫上他的臉，想要永遠記住，這個深愛著她的男人。莫之然其實和她很像，不喜歡把愛掛著嘴邊，可尹落知道，他愛她。
她轉頭，看向呆愣的白子，說：“白子，幫我扶著他。”
白子如夢初醒，連忙過來扶好莫之然。
尹落徑自走到吧台裏麵，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看向莫之然，“然，我為你調一種酒，好不好？”可莫之然沒有回答她，隻是迷茫的看著。
她拿起調酒用的杯子，放入藍色香橙，綠薄荷水，紅石榴漿和一些烈性龍舌蘭，蓋上蓋子，使勁搖晃。杯子在手中跳躍，熟練而靈活，隻聽見周圍一片唏噓聲。莫之然仿佛也一下子清醒，直直看著她。
幾分鍾之後，蓋子打開，把酒倒在透明的高腳杯裏。液體分層，從上到下，依次是藍，綠，深棕，黃紅。尹落又在上麵撒下幾片玫瑰花瓣，把酒推到莫之然的麵前。
“它，叫愛情海日出。”
莫之然恍惚的看著酒杯，隻覺得斑斕一片。“愛情？”
“剛開始，就像剛認識一樣，酒味比較淡，繼續下去是相對濃的酒，象征著熱戀期，再下去就是顏色很深的，代表著艱難與困苦，下麵是很甜的果醬，就是代表同甘苦，得到幸福。然後整體是海水的藍和太陽的紅黃，所以叫做愛情海日出。”
他拿起酒杯，輕嘬了一口，迷茫的看向她，嘴邊掛著淺淺的笑，那樣溫暖，“丫頭，我們是哪一時期？”
這一句話，讓尹落險些站不住，她閉了閉眼，才說道：“我們是最後的那一段。”她伸手指了指那段鮮豔的紅色。
“是什麼？”
“得到幸福。”尹落聽見自己這樣說。可她的臉上卻掛著淡淡的憂傷，在五彩吊燈的映射下，落寞而動人。
莫之然怔怔的看著她，終是幻化成嘴邊的微笑。或許，她就是他的劫，永遠渡不過。
尹落扶著他走在街道上，而莫之然傻笑著，幾乎把自己所有的重量都壓在她的身上。到了最後，尹落實在沒有力氣，隻好扶著他坐到長椅上。
酒紅色的霓虹燈閃著曖昧的光，天空一片墨色，嚴肅的注視著行人。此時，已是深夜，街道上顯得格外冷清。尹落隻穿了一件單衣，嘴唇已凍得發紫，可她好像根本沒有感覺到似的。她低著頭，撫上莫之然的臉頰，撫上他輕閉著的眼眸，輕柔而緩慢。
原來他喝醉以後這麼愛笑。
到了最後，尹落隻好打的把他送回家。
他的家裏依然是空空的，那架白色的鋼琴顯得格外突兀。尹落扶著他來到二樓的臥室。等到她把莫之然弄到床上躺好，已是淩晨，而莫之然正安靜的睡著。
她看了一會，便走出去。許是走廊太黑，她一時沒有分清客房的位置，胡亂打開了一扇門。她按開房內的燈，當她看清裏麵是什麼的時候，一下子愣在原地。
牆上貼滿了莫之然的畫像，一幅又一幅，每幅畫都被他用心的標著日期。尹落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什麼感覺，那一瞬間，她隻想逃離。
最後，她轉身，忽又停住，最後望了一眼牆上的畫像。
她一個人走在街上，瑟縮著肩。燈火灑下了一圈圈的光暈，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她抬頭，找到了北極星。它，仍是那麼明亮，可，如果，她決定放棄它，它，還會不會亮在她的眼裏，還，會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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