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88 更新時間:11-06-22 21:52
一夜無眠,第二天天一亮,吳邪咬了兩根油條喝了碗漿子就告別了二叔直接回了西湖邊上自己的小古董店。
看著王盟捧出來的晶瑩剔透,賣相極好的兩隻明青花大盤,吳家小老板心裏樂開了花,連帶眼睛都一閃一閃的放金光。這東西果然是鎮店之寶啊!放在店裏整個小店檔次都上去一大塊,連著架子上那些瓶瓶罐罐破銅煉鐵都得跟著水漲船高。回頭得找個師傅定做個玻璃展櫃。往那一擺……自己都能橫著走了。
捧了倆盤子在那流口水,一抬頭發現王盟手裏拿了個盒子杵在身邊就問,“還有事?”
王盟吞了吞口水,伸手把手裏的盒子放到櫃台,“還有一件……”
還有啊,伸手拿過來掀開蓋子。往裏麵瞟了一眼,吳邪的心裏就是一漾。黑天鵝絨的墊子裏,一隻溫潤潔淨的鳳凰靜靜的臥在裏麵,栩栩如生,振翅欲飛。
“我靠,羊脂白玉啊。”吳邪忍不住靠了一句,雖然倒蹬古玩玉石也有幾年,跟著三叔接觸了不少人,也看了不少珍品級的玉器,但是這麼大塊,玉質這麼好的羊脂白玉還是第一次看見。而且這雕功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略略的幾刀就把個鳳凰雕的惟妙惟肖。這東西簡直就價值連城啊……不對就是拿連城他也不換。
“這也是那胖子帶來的?”看這這塊玉,吳邪禁不住懷疑。依照王胖子的性格,有這個好東西他早就藏起來掖起來了,又怎麼能這麼大方的留給他。
“這個是那個跟胖子來的小哥留下來。”王盟偷眼看看自家老板張越來越大的嘴,“那小哥說這是一對龍鳳玉佩,他這次隻帶了鳳佩,龍佩在北京了,您要想要龍佩就等他下次送來或者您要著急就自己跑一趟去他那……拿……”眼看老板麵色越來越不善,王盟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靠,悶油瓶,你個挨千刀的……”吳家小老板終於爆發了。罵罵咧咧,吐沫星子橫飛,一口一個靠,兩句一個日足足罵了一個點還不帶重樣的。
罵歸罵,罵夠了。備受摧殘的王盟就看見老板小心翼翼的捧了盒子上樓去了,臨走還關照把那倆盤子先藏後頭保險櫃裏。
第二天踩著9點的尾巴來上班的王盟一進店就看到了十分詭異的一幕。十天半拉月也不會出現在店裏,即使出現也都是喝茶發呆打盹的小老板不知道從哪裏弄了一把野花正坐在櫃台後麵叨咕。放輕了腳步,王盟挪過去,就看見小老板正皺著秀氣的眉毛在揪花瓣,一邊揪還一邊念叨,“去……不去……去……”
櫃台上已經鋪了厚厚一層花瓣,旁邊還扔了十幾隻拔光了花瓣的花蕊。
王盟砸了砸舌頭,也不知道這是讓誰刺激了,平常挺理智的老板咋今個學起偶像劇數花瓣占卜了?不過人家偶像劇都是一嫩的能掐出水來的大姑娘一邊數一遍叨咕喜歡……不喜歡……
在腦海裏把自己的想法yy了一番再回頭看老板那癡癡傻傻的樣子,王盟十分明智的決定徹底無視……
拔了一桌子的花瓣,蹂躪了一把野花,吳邪還是沒做出最後決定。正發著呆,手機又叮叮咣咣的響了。瞟了一眼在屏幕上笑的直冒傻氣的胖子的那張大臉,吳邪的頭無力的磕在櫃台上。
一接通,胖子的大嗓門震得吳邪就是一哆嗦,“小同誌,你在哪呢?”
想了想覺得說自己在店裏有點丟人,人家前天說留了兩件好東西在店裏今天他就回來了還不讓胖子抓著辮子念叨他一輩子重物輕友,就開始撇慌,“跟我二叔學太極拳呢。”
“能出來不?這有一好鬥……還是咱們幾個熟悉的,沒外人,你三叔也來,你來不?”聽胖子的口氣挺著急。
“恐怕不能啊,我二叔說沒學會不讓我回家。這才學了不到一半……”
兩句話聽的胖子直嘬牙花子,“我說小天真同誌,你這是咋了,轉性了?都說娶了媳婦的人才讓人管住,你這咋媳婦沒有反到讓你家二叔給管住了?孝子賢孫不是不能做,可也不能耽誤正事不是?”
“滾,孝敬我叔叔小爺我願意你管得著?”聽到胖子在那又是媳婦又是孝子賢孫的淨說些個有的沒的的,吳邪直接衝著手機發飆。
“得,就算我沒說。我也就是問問。等我回來找你喝酒去哈。”說完就掛了電話。
這才回來沒幾天胖子他們就又下鬥了。既然他說都是老熟人,想必悶油瓶也去了。本來還糾結著到底要不要走一趟北京看看那塊龍佩,悶油瓶一走這件事也就擱置下來。
轉眼間冬去春來,這杭州城又到了花紅柳綠的時節……把店裏麵的搖椅和著那張小藤幾搬出來,坐在椅子上悠閑的看西湖邊上如絲的垂柳,品著上好的明前茶,吳邪覺得整個人都雅了起來。
這期間,三叔和胖子他們又倒了兩個小鬥,發了兩筆小財。不過這兩回悶油瓶沒參與,一個原因是三叔他們覺得那種小鬥用不著悶油瓶悶大俠出手,另一個原因就是就算他們想找也找不到人,那瓶子又失蹤了。還一失蹤就是好幾個月。
胖子拿了兩件賣相好的冥器送來,又敲了兩頓樓外樓的醋魚。吃完抹抹嘴又回北京過他那有事倒鬥沒事看店的逍遙日子了。
悶油瓶也來過一次,按時間算應該是失蹤以前。不過饒是那小子來無影去無蹤,吳邪還是眼明手快搶先一步給躲了出去。
磨吧,磨得沒脾氣了,也就忘了這仇了。雖然是這樣的打算,可是看著悶油瓶孤單的背影,吳邪還是忍不住鼻子發酸眼圈一紅,這一別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見。
傷心夠了,一回身,吳邪就把王胖子他們家祖宗十八代給挨排問候了一遍。要不是他小子往死了灌自己,他也不能在悶油瓶跟前丟人啊。以前隔個十天半拉月還能打個電話,聽個聲音什麼的小小安慰一下,現在鬧得……連聲音都聽不著了。就算是看見了兩次人,也都是背影……再這樣下去,他都快忘了那該死的瓶子長的什麼樣了。
電瓶車嗚嗚的停在小店門口,送快遞的扯著脖子喊吳邪收件……收了差一點就掉下來的淚蛋蛋,吳邪顛顛的奔過去,簽名收件。
收了快遞,撕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一本印刷考究的圖冊漏了出來。是某個拍賣行春季拍賣的圖冊。這種知名的拍賣行的拍場通常都有一兩件難得一見的東西,吳邪小老板雖然買不起,卻也不妨礙他過過眼癮。
這家拍賣行的圖冊通常是按照拍賣的順序印刷的,也就是說越到後麵好東西也越多。因此坐回搖椅,喝了口茶,吳邪就直接從封底翻開來。才翻了兩頁……吳邪的眼睛就直了。
倒數第三頁,占了整個版麵的竟然是自己最熟悉的……無論夢裏還是現實中都曾經無數次見過的黑金古刀。
吳邪揉揉眼睛,把圖冊合起來再翻開,翻開再合起來,如此反複折騰了兩遍……沒錯……就是那把黑金古刀,就算不是正主也一定是它的孿生弟弟。
呆了一呆,手忙腳亂的翻到前麵看說明,預展就在今天。
七手八腳的收了店外的東西,直衝進店,喊了兩遍王盟,見沒人回答就拉了卷簾門咯嘣上鎖,揣了圖冊,開了小金杯就奔預展地去了。
小金杯後麵,開出租的的哥,正用車載電台跟哥們神侃,突然就沒聲了。那邊哥們聽的正高興,突然沒動靜了,以為電台壞了,就嘰哩哇啦的亂喊。半天這邊才緩過神來。
“我靠,這年頭啥能人都有……小金杯也會漂移了。”
漂來漂去的吳家小老板可沒聽見的哥的腹誹,停了車,他兩隻腳就像踩了棉花一樣晃呀晃得就晃到了展廳。
雖然來看預展的都是買了號的買家,不過總往拍賣場跑的吳邪早就在這圈子裏混了個臉熟,跟看門的打了個招呼就給放進去了。
幾乎是一溜小跑的穿過大半個展廳,吳邪的魂啊,魄啊什麼的早就給展廳後麵那間擺在顯眼位置的展櫃裏麵的黑金古刀給勾去了。
近鄉情更怯,離著那刀還有十幾米吳邪突然就放慢了腳步,最後幾米他幾乎是蹭過去的。
終於麵對著它了,柔和的燈光下,黑色的刀身閃著幽藍的光,一如它原來主人的眸子,波瀾不驚深藏不露。
第一次看見它是在那個人身後用布裹著。最後一次見它則是那陰森可怖的西王母城,原想再也不能見著了,卻哪裏想到在西湖邊上的預展廳裏又重逢了。
吳邪靠過去,伸出的手觸到了冰冷的玻璃就再也伸不出去了。他算是體會到了什麼是咫尺天涯,也如他和那個悶油瓶子的關係。
本來已經深埋在記憶中的往事就這樣又一一浮現在眼前,從魯王宮到西王母城,這把刀見證了幾乎所有他和悶油瓶兩個人共同的經曆。如今這把砍粽子如同劈瓜切菜的刀孤零零的給當做寶貝供在那裏,它的主人又不知去向了……淚水就這樣止不住的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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