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82 更新時間：11-10-04 20:44
琅琊山外，方是一輪皓月當空，萬裏不著纖雲，而琅琊山內，此刻卻是愁雲慘淡，不消多時，便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原本燥熱的空氣，隨著這雨絲與夜幕的不期而至，竟變得有了一絲涼意……
撐著一柄紙傘，懷中抱著一鬥狐裘，獨自徘徊在青石鋪就的曲徑中，玄澈悄然斂去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深藍色的眼眸顧盼生輝，卻是在努力尋找著某人的身影。
撲簌簌的羽聲落下，海東青穩穩地停在肩頭，銳利的鷹眸向小路盡頭掃去，玄澈立即會意，提息向前奔去。
在一處石壁凹陷，僅容一人避雨的地方，一個雪白的身影蜷縮在小小的稻草垛上，原本高大結實的人兒竟因病痛而消瘦至此，慘白的俊雅麵容也顯得頹廢而病態，烏黑的長發貼在鬢角，濕潤地反射出黯淡的光。他腳步輕移，將紙傘撐到他身前，寬闊的身板兒為他擋去僅僅是打濕衣擺的雨絲。
若是平時，那人早已警惕地起身，甚至是向他攻來，可現在……或許是太累了，也或許是無力支撐動作，竟是昏睡未覺。看他漸漸顯出淡紅色的眼角，玄澈又是一陣心疼，雪顏所中之毒，每晚亥時發作，發作時毒素周身而行，經脈糾結劇痛，而發作征兆便是眼角發紅，魅惑的鮮紅。
而現下，不到一刻鍾便是亥時……
“……唔嗯……”
倚在石壁上的人兒輕聲嗚咽著，悠悠轉醒，他慢慢地抬起頭，便看到玄澈緊鎖的劍眉，竟是下意識地起身——
“啊~！”
肩胛瞬間被劇痛侵襲而過，還未等他狼狽地倒地，玄澈便將他一把擁入了懷裏——
“怎麼了？毒發作了嗎？”
玄澈的話帶著絲絲熱氣，炙燙過他的臉側，化作了一陣酥麻，像是電流，直躥進他的心底。“……不，隻是起身太用力了，扯到了傷口……”
“……那就好，還有一刻鍾時間，你聽我說……”
氣氛瞬間變得微妙，沒有預想中的上下其手，也沒有平日的甜言蜜語，那平鋪直敘的語氣，就像玄澈之前的謙卑般令雪顏莫名地不適。懷中狐裘的暖意讓他沉溺，可這緊緊擁著他的懷抱竟是和這雨絲有著相同的溫度。
……他在這雨中，找了他多久？
“……你中的毒，若不合籍雙修，惟‘雨鈴霖’可解，而此草藥性因成長時日而不同，若你想根治此毒，必須待其長出三片針葉，但現在……”
玄澈的話至此一滯，將雪顏擁得更緊——
“……如果我每日為你運功趨毒，隻要待其發芽，便可解毒。”
“此話當真？！”一聽到有更加快捷的方式，雪顏立即喜上眉梢，整個人像是突然有了活力一般，不像之前那樣無力病態。
“我又何曾騙過你？”玄澈無奈地笑笑。
“那大概要等多久？”時間仍是他最為關心的問題，他不在赤甲軍一線，隻怕前線戰事吃緊，而他解毒，也宜疾不宜緩。
玄澈突然放開懷抱，與雪顏拉開一段距離，涼風瞬間灌入雪顏的長袍，讓他又是一陣顫抖。玄澈的眸子，瞬也不瞬地注視著他，低聲道——
“……七日。”
七日？也罷，總比十數日要好得多！
笑意還來不及再一次蔓上嘴角，他的表情便再一次因玄澈的話而僵硬——
“……隻是這七日，我要你做我的愛人。”
……愛人？這是什麼概念？其實他也不懂。
玄澈自認，當他還是冉澈的時候，他有很多情人、床伴、炮友、認識的、不認識的……而每一個接近他的人也都知道他的多情，也都知道他多情的麵具下，那顆不會對任何人動情的心，也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最無情的。
……愛人麼？嗬~
玄澈莞爾，他什麼時候要用這種方法來得到愛人了？
隻是麵對那張猶豫著的消瘦慘白的麵容，他竟是如哀求一般——
“……我不會做到最後的……”
他說這話時顫抖的聲線讓雪顏心頭一震，竟是越發看不懂眼前這個男子。戲弄也戲弄過了，調笑也調笑過了，為什麼……為什麼要用這樣幽怨，甚至於痛苦的表情要他當他的愛人……？
真正該乞求的人，不應是垂死的他麼？
“……好，我答應你。”
在黑暗中，雪顏似是看到了那一翦寒眸中斑斕的星子，再一次被擁入懷中，感受到他死而複生般的溫度，竟是唇邊莫名莞爾，隻是這一次，他的笑容仍是一閃而過——
“哼嗯~！……玄……”
雪顏悶哼一聲，麵容埋進玄澈的頸窩裏，一陣陣痙攣般的痛楚鋪天蓋地而來，瞬間就將他無力的呼救湮滅……
“……雪顏！！”
感到懷中人的異樣，玄澈立即反應過來，他將狐裘包裹著雪顏顫抖抽搐的身子，讓他輕輕靠在石壁上，轉身自身上取下火種，將雪顏先前倚靠著的稻草點燃，以供取暖，旋即扶起雪顏，右手掌心相對，一股股精純的內力引導著雪顏周身毒素和在丹田中亂竄的內力向一點彙聚，左手則在雪顏周身大穴上遊走……
“……呃……哼……”
雪顏細碎呻吟著，周身劇痛不止，卻感覺玄澈的內力或霸道或溫柔地將他難以抑製的痛苦漸漸撫慰……
“……嗯……啊~~”
雪顏突然發出一聲不同以往的呻吟，他強行鎮定心神，竟感覺到玄澈在他周身遊走的大手探入他的衣內，自下而上地撫弄著他因內力亂竄而漸漸有了些許感覺的分丿身！
“……玄、澈……啊~！哈……”他盡力抬起頭，望向玄澈，卻觸到了玄澈同時望向他的深邃目光。
指尖倏地分開，十指緊緊糾纏，玄澈一點點俯下身，柔軟的舌尖輕輕舔去雪顏不知是因痛楚還是因快丿感而在羽睫上輕顫的淚滴，留下一道濡濕的痕跡，在時隱時現的火光映襯下，媚紅的眼角，閃光的水漬，還有耳邊壓抑不住的喘息低吟，無不令他意亂情迷……
玄澈低頭在雪顏頸窩裏輕輕摩挲，依偎在他胸前，感應到左手掌心熟悉的脈動與顫抖，他的唇邊漾起他看不到的邪魅一笑，手中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有力……
……如果可以讓你就此沉溺在我身下、、那該有多好……
“……啊~~唔！……”
最後一聲綿長的呻吟被雪顏死死咬在唇中，化作了幾聲悶哼，他癱軟在狐裘之上，看著玄澈慢慢地收回內力，定息調適了一會兒才不舍地抽出沾滿濁液的手。
他自懷中掏出一方白帕，輕輕擦去，借著火光，雪顏竟發現那帕上之物竟帶著淡淡的粉色，顯得分外情色！
“……這……！”雪顏漲紅了一張俊臉，痛楚已然過去，隻是玄澈仔細端詳那帕巾的模樣讓他恨不能昏死過去，一時氣結。
“怎麼？你以為我舍得讓七日吐血逼毒不成？用這種方法，既不會傷及氣血，也可以為你毒發之時分散注意力，豈不一石二鳥？”玄澈小心地疊好帕巾，再揣進懷裏。
還可以看你情動時的嬌態，此三鳥矣……玄澈低頭腹誹。
沒有聽到第三鳥的雪顏竟是一時無法出言反駁，隻能是低下頭，卻看到了另一個不該看到的東西……
……玄澈胯間……嗯、、那個……看起來……似乎很生龍活虎的……呃……
雖然早已有感覺，但還是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去，玄澈又是無奈一笑。
唉~小小澈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誠實……
“……我們先回去吧……”低頭幫他整理好衣物，玄澈起身說道，隻是轉身時，背後一片深色的水漬讓雪顏心頭一顫，竟是下意識地拉住了玄澈的衣擺。
……他剛才、、一直用身體為他擋雨……一定很涼吧……
“……”
“……”
玄澈始終背對著他，他話音顫抖著——
“……放手吧，我們該回去了。”
“……我……”話還在喉間哽塞，玄澈竟是倏地轉身，低頭吻住雪顏方才被咬得殷紅的嘴唇，舌尖一觸到雪顏的便如久旱逢甘霖一般，激烈地糾纏在一起。
下意識擋在胸前的完好的左手隻是輕輕推搡了一下，雪顏便發出一聲似是無奈的歎息，抽出左手輕輕扣住玄澈寬闊的肩背，顯得有些笨拙地迎合著他的節奏……
琅琊山內，竹柏掩映下，層層雨幕中，那兩個交疊的身影，是誰亂了誰的心境，又是誰暖了誰的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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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煢煢碼到第二段，差點把《雨巷》給碼出來了……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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