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行

正文  第10章,一朝君王側（6）

章節字數：1040  更新時間：11-07-06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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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讓我們稍稍地把目光從羊皇後身上移開一下。

    這一年本是平平順順，但是歲末，朝廷發生了一件大事。趙王司馬倫遞上了一個奏本。奏本的大意是說自己輔政以來，兢兢業業。對內誅滅賈後、懲罰奸佞；對外討伐胡逆、剿殺叛賊，為大晉朝立下了汗馬功勞，想要錄尚書事，獲得更多權利。

    這件事來得突然，就在太極殿例行的朝會上展開激烈討論。惠帝當然毫無注意。龍椅上的司馬衷，他的眼神茫然無光，想著本來可以普天同慶的一年，讓台下這個雷厲風行、野心勃勃的皇叔攪局，心裏老大的不痛快。但是這重要時候，根本沒人會在意一個白癡皇帝的心情。司馬衷的痛快或者不痛快，跟他們自己的前途和命運如何能相提並論？

    大臣們自然站成了兩片。

    “挺倫派”和“倒倫派”，彼此立場鮮明，同仇敵愾、一致對外，要跟對方勢不兩立。兩派爭論更像是在掐架，都有能言善辯的角色，在太極殿上腰杆兒筆直地站著，那樣氣宇軒昂，侃侃而談，抒發心中一直以來淤積的悲憤和不滿。

    其中有個罵趙王倫專權亂政的老臣，罵到後來，聲音嘶啞如同一隻呱呱亂叫的公鴨，吐沫星子橫飛，嘴角兩邊的白沫像兩條白色小溪，洄洄地流下來。

    司馬衷就給逗樂了，龍顏大悅，咯咯地笑了出來。他沒有辦法控製自己，仍然像剛才那樣一本正經地坐著，保持一個大晉朝的皇上應該具有的威嚴。那個老臣直抵人心的痛罵，司馬衷覺得非常解氣。他想要是沒有這麼一個人站出來罵罵趙王，罵罵他專權亂政的事兒，他這個怯懦無能的皇帝可拿自己那野心家的皇叔祖怎麼辦好呢？司馬衷打心眼裏感激那台下驚天地泣鬼神的一罵。

    趙王司馬倫的臉，霎時變成了醬紫色，如一根早已陳腐發黴的豬肝。

    “挺倫派”的人，主要有孫秀，以及他們費盡心機網羅來的一些朝中要員，當然也包括剛剛加入這一同盟的孫旗，羊玄之翁婿二人。“倒倫派”的領袖是兩位老臣——張華和裴頠，他們二人一向為善，忠義正直，淡薄名利，在朝中威望很高。這次有關趙王司馬倫是否合適錄尚書事的爭論，就有更多的人選擇站在了他們這一邊。

    爭論到後來，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善於察言觀色的趙王，眼見自己本身實力薄弱，還不足以要挾整個朝廷來為他加官進爵，就拿回了奏本，鬱鬱寡歡地跟智囊孫秀一同走出太極大殿。他走出去的時候，特意回頭看了一眼剛才在朝堂之上義正言辭地誅討他的張、裴二人，眼神裏閃爍不定的是一股瘋狂的仇恨，像一隻受到重創的野獸在定定望向它的天敵。

    司馬衷覺得自己惴惴不安的心裏，浮上了一塊陰影。陰影烏黑，如月亮出來之前黑黢黢如同鬼魅一般的天空。不知這回，在眾人麵前落敗而去的皇叔祖，又會使出一些什麼惡毒的伎倆和招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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