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83 更新時間：11-06-24 21:47
半個小時之後，木春開在石滄的帶領下坐在一間簡陋的早餐店裏，老板娘是個微胖的中年婦女，愛笑，很可親，看到石滄進來就熱絡地打了個招呼。看來石滄是這裏的常客。
“怎麼今天起這麼早？”老板娘說，讓木春開想起那個超市收銀員。
“餓醒的。”石滄說，惹來木春開一個驚異的目光，沒想到他的回答竟然會和她一模一樣。石滄卻隻覺得木春開這個目光實在無厘頭，類似於人來瘋。
老板娘似乎這時才注意到石滄身邊這個穿著波希米亞裙的少女，笑起來，說：“喲，把女朋友也帶來啦？”
石滄含含糊糊地點頭，拉著木春開到角落的一張桌子上坐下，並沒有解釋的打算。木春開索性也閉口不言，反正這樣的誤會也不止一兩次發生。
“老樣子？”老板娘問。
“嗯。”石滄點頭，豎起兩根手指，“雙份。”
“這我當然曉得。”老板娘說，笑著走開了。
木春開這時開口問對麵優雅的石滄，“老樣子是什麼？”
“和你平時吃的差不多。”石滄回答。
“哦。”木春開似點非點地上下動了動腦袋，又環顧起這個小店，雖然規模小得隻有一家店麵，但清潔做得還不錯，餐桌布置也整潔，沒有一般小店的髒、亂、擠。木春開不禁問：“你說你都是怎麼發現這些地方的？”
“我喜歡到處逛逛。”
“開著你價值兩千多萬的邁巴赫到這些老胡同裏逛逛？”木春開說，語氣卻是帶著欣賞。
石滄挑了挑眉，明顯的“有何不可”。木春開隻好從心底裏綻放出一抹笑在唇邊，慶幸能在有生之年認識這麼一個懂得生活真諦的尤物。
一頓飯吃得極慢，直到小店裏的人漸漸多起來，滿滿當當地把空位坐滿。木春開喝完最後一口豆漿，心滿意足地堆石滄說：“我保證，這是我喝過的最好喝的豆漿。”
“嗬。”石滄笑，問，“還要喝嗎？”
木春開搖搖頭，“孔老夫子說了，過猶不及。”
於是起身離開，隻是沒想到剛出小店，兩個疑似狗仔隊的人就拿著相機對著他們一陣猛拍。木春開還沒搞清楚狀況，隻聽見身邊的石滄低咒了聲“shit”，她的手就在隨後被握住，被石滄拉著跑了起來。
“怎麼回事？”木春開問。
不過石滄沒空回答，在到達邁巴赫Landaulet後的最短時間內發動了車子。木春開看著後視鏡裏追趕的車輛，又問了一遍：“怎麼回事？”
石滄眼睛微眯，說了聲“坐穩”，然後把油門一踩到底。
木春開的身體由於慣性向後靠，看著石滄不要命地在街上左右穿梭，忍不住出言勸阻：“拜托你小心點，兩千多萬的車……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如果這輛車刮花了，我就送給你。”
木春開驚愕地看向他，沒有因為這句話有絲毫的開心。“我說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闊綽，我有錢，不需要你施舍。你怎麼不把買豪車豪宅的錢拿去賑災？”
“我有賑，用另一部分錢。”石滄輕描淡寫地說，注意力仍集中在甩掉身後的車上。
木春開咬牙切齒，很想說“你非得告訴世人你家財萬貫嗎”，卻終究什麼都沒說，不再打擾他開車。
後視鏡裏沒有了可疑車輛，石滄終於放慢速度，卻驅車去了宜人家。
“為什麼不回別墅？”木春開問。
“你知不知道那些是什麼人？”石滄問，準備做個好老師循循善誘。
“狗仔？”木春開不確定。
“嗯。”石滄點頭。
“所以……”木春開恍然大悟，“現在別墅一定被很多娛記包圍。”
“還算聰明。”石滄說，推開車門。
“可是為什麼狗仔要跟蹤我們？”木春開問，跟著下車。
石滄看著她挑了挑眉，沒有回答。
“麥薇？”木春開說出一個可能答案，得到石滄的點頭回答，“他們以為我是引發你和麥薇爭吵的元凶，所以希望得到一場大爆料。”木春開自顧自地說，突然想到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那……拍下來的照片會怎樣？”
“登在各大媒體報刊——石麥戀驚現第三角。”石滄無所謂地說。
木春開驚呆，反應激動，“不行，絕對不行。我是無辜的，你要澄清我和你們的關係。”
石滄睨了一眼木春開，有些奇怪她為何如此在意。不過嘴上隻是說：“放心，我就是來處理這件事的。”
木春開靜坐在沙發上，看著站在大落地窗前的石滄撥接一個個電話，緋聞風波就這樣被消解。木春開不大能想象石滄是怎麼利用他的勢力擺平這件事地，卻突兀地想起升大學時，木子樸和餘芬芳找她談的一次話。
在木春開有記憶以來，木子樸和餘芬芳一起出現的情況隻有在爺爺過世時發生過。而現在，他們坐在老屋裏，和她麵對著麵。不久之後，木子樸說：“小開，我和你媽媽希望你能就讀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
木春開眉毛一挑，問：“為什麼？”
“木氏總要你來繼承。”木子樸說。
“不要。”木春開脫口而出她的拒絕，“既然都已經這麼久不幹涉我的一切了，又何必要在我的未來上插一腳。”
“你什麼意思？”餘芬芳開口，語氣冰冷。
木春開聳聳肩，冷淡地說：“字麵意思。”
最後這場談話以達成一個秘密協定而告終。離秘密協定到期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發什麼呆？”石滄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站到她麵前，趕跑了她即將傷感的思緒。
“沒。”木春開簡潔地說，“處理好了？”
“嗯，不會外流了。”石滄說，在她身邊坐下。
“花了多少錢？”木春開問。
石滄挑眉看她，戲謔道：“花別人的錢替自己消災，你應該偷著樂才對，關心什麼？”
木春開一時間有些氣惱，想出口反駁，卻又不知要說些什麼。所幸石滄轉移了話題，問：“還回不回度假村？”
木春開一愣，才想起來她離開的時候火急火燎，一定嚇壞了很多人，尤其是林果果。心裏於是生出歉疚來，剛想點頭回答的時候，手機卻振起來。木春開按了接聽鍵，隆楚帶著焦急地哭腔就傳過來：“姐，你快來救我。”
掛斷電話，木春開對石滄說：“你先回去，我等會兒自己過去。”
“你確定？”
“放心，我記得路線怎麼走。”
“你最好記得。”石滄佯裝冷淡地警告，驅車離開。木春開隨後開著奧迪A4去解救在警局拘留了一個晚上的隆楚。到的時候看見隆楚滿臉委屈地坐在一張長椅的一頭，而另一頭，則坐著一個一臉閑適、穿著暴露、打扮妖豔的女人，應該就是那個聲稱被隆楚嫖的妓。
“阿楚。”木春開叫了一聲隆楚，致使他一下子興奮地站起來，指著另一頭的女人說：“姐，就是她，就是她硬要纏著我的！”
“什麼叫‘就是我纏著你’啊？”隆楚一說完，這個女人就反駁說，“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你情我願，更何況，做我們這行的，還沒本事強迫客人呢。”
木春開有些好奇，因為這番話而對這個女子刮目相看，忽然在她那張畫得亂七八糟的臉上看出了稚氣未脫的痕跡，並且注意到她手上的包是100%的真貨LV。一抹笑意浮現在唇角，木春開問饒有興致地問她：“聽你這麼說，應該出來做了很久了吧？”
她的臉上閃過不易察覺地愣怔，旋即說：“也不是很久，兩年吧。”
“嗬嗬。”木春開因為她語氣裏刻意裝出來的輕浮而失笑出聲，轉向警察先生，說，“我想你們最好把這位小姐的父母請來，她也需要人保釋。”
“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木春開的話音剛落，她就神色激動地抗議起來。
“就憑我認為一個用LV真包的未成年少女不可能是個有兩年出來做的驚豔的妓女。除非你是大受歡迎的，雛妓。”木春開的語氣淡然且堅定，有些宜人的風範。但她卻感到莫名的難過，為她麵前這隻迷途羔羊，也為她沒有能力拯救她。
“雛妓”兩個字多多少少有些刺痛她的羞恥心，使得她不做正麵反擊，“那你真的是她姐嗎？我想，穿Chanel的富婆不應該有一個穿路邊攤的窮弟弟吧？”
“你別出口傷人！”隆楚情緒激動，手已經因憤怒握成了拳，也許下一秒，隆楚就會因為故意傷人罪而再次被捕。
“我說的是事實。”
“不，你不知道事實是什麼，他本來就不是我弟弟。”木春開輕描淡寫地加進去這句話，然後對隆楚說，“阿楚，走吧。”但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後麵傳來了幽幽的一句話——嗬，跟在女人身後，孬種。
隆楚原本就未平複的惱怒又被點燃，所幸木春開及時抓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衝動。“並不是出來扮演一個以自傷來達到零快樂目的的人才不是孬種。”木春開側過身對這名少女說，“你不如去麵對該麵對的一切？”
木春開留下這一句似問非問的話，希望她能明白。
“姐，麻煩你了。”
“傻。”木春開忍不住罵他一句，無意間瞥到他手上的傷，不知不覺地陷入了昨天的回憶。直到隆楚不確定的聲音叫她“姐”，問她怎麼了。
木春開傻笑一聲，問他：“傷快好了沒？”
“快了吧。”隆楚回答，又問，“哎，姐，昨天你為什麼這麼想知道狼哥在哪？”
“你幹嘛？”木春開擺出一副大姐大的樣子，“想揭你姐老底啊？”
“沒，我就是好奇好奇。”
“有什麼好好奇的，你又不是小孩子。”木春開頗為嫌棄地看他一眼，又忍不住看似隨意地問起，“狼平現在怎麼樣了？”
隆楚一愣，隨即笑開，讓木春開頓時後悔她說出口的話，然而隆楚卻沒有說什麼其他，規規矩矩地回答：“挺好的，當天晚上就出院了。”
“出院？”木春開詫異，“可是他腿上還打著石膏，怎麼可以出院？”
“有輪椅嘛。”隆楚說，“而且，狼哥有私人醫生。”
“哦。”木春開若有所失地點點頭，精神似乎又恍惚起來，在這個當口聽見隆楚用一種勾引的語氣問：
“姐，要不要我帶你去見狼哥？”
木春開的意識瞬間清醒過來，不可思議地看著隆楚。倒不是不可思議他勾引的語氣，而是他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然而卻不敢立即給出回答，所幸隆楚在此時給了她一個理由，“去吧，姐，就當是我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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