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47 更新時間：15-01-21 15:14
A市正值午後時分，穆家書房中，穆柯岑坐在辦公桌前，望著手裏的電話，猶豫再三，終於還是撥出了電話。
等待的時間總是讓人特別焦急忐忑，穆柯岑不自覺得屏住呼吸。
“喂，這裏是斯托克家。”剛回到斯托克別墅的老管家巴克，還沒來得急向斯托克夫人報告，就聽到電話響起，立刻管家本能地先接起了電話。
“我是穆柯岑，請斯托克夫人接電話。”開口的瞬間，穆柯岑恢複了以往的沉穩淡定。
“……是穆先生，請稍等。”老管家難得怔忪，這還是10年來第一次接到穆柯岑的電話。不知道這次打來是公是私了。邊想邊轉撥了書房內線，“夫人，穆先生打電話來了，是否接聽？”
“嗯？哦嗬，老巴克，你終於回來啦。”菲歐娜聽到管家老巴克的聲音，心情大好。後麵那句話顯然沒聽清楚。
“是的，夫人。正準備向您報告呢。不過，夫人，是否接聽穆柯岑先生的電話？”
“……轉進來吧。”菲歐娜聽到那個名字時，語氣有些複雜的吩咐道。想到自己這個女婿，又是心疼又是氣憤。
“好的夫人。”管家立刻把電話轉過去。
那頭沉默等待的穆柯岑終於聽到轉接音，隨即便傳來了斯托克夫人的聲音。
“……母親。是我，柯岑。”猶豫地喊了聲母親，雖然十年未曾聯係，但是畢竟是雪莉的母親，內心還是非常尊敬她的。“不知道是否打擾到您休息了。”
菲歐娜看了看擺鍾，時針正指向八時，時間算的剛剛好，“你都算好了時間，又怎麼會擾我休息呢。”
“是……母親，這十年身體還好嗎？”俗套的開頭，也透著些心虛和真心。要是真關心母親身體，又怎麼能十年不聞不問。雖然知道自己並沒有一點不關注，每隔一段時間都有人專門向他彙報斯托克莊園的情況，但是一通電話也未打過是事實。
“我倒是沒什麼不好的，但是你就不關心關心你的女兒麼？”菲歐娜冷哼一聲。
“……母親，我知道我這十年實在太對不起那孩子了。我想補償她，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穆柯岑知道這麼說實在是太厚顏了些。對一個剛剛失去母親的孩子，他的行為簡直用殘忍來形容都不為過。“我太愛雪莉了，當我知道雪莉去了的消息，我真的腦子一片空白，憤怒充斥著心肺，恨那個肇事司機，恨活下來的孩子，更甚至恨雪莉，怎麼能殘忍的離開，留下我一個人。說好一起變老，一起環遊世界，一起教養子孫，就這麼食言了。我無法承受這傷痛。”穆柯岑說著說著聲音近乎哽咽。即使過去十年，那傷痛依然盤繞心尖，每次直麵現實都會心痛非常。
“就因為如此，你就讓一個10歲的孩子替你承擔痛苦？！Alysa那麼小，你就讓她失去了母愛後又失去父愛？！你何其殘忍，她的痛甚至比你強百倍！你知道嗎？”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穆柯岑因為愛自己女兒而把孫女生生趕走的行為的菲歐娜氣得大聲質問。
“是我太愚蠢了，不知怎麼的就魔怔了，害苦了那孩子。”穆柯岑在質問聲中終於泣不成聲。一個快半百的大男人捂住眼睛，嘴角無法抑製的抽搐，難以形容的悔恨伴隨眼淚噴薄而出。
聽著話筒裏男人斷斷續續的抽泣聲，菲歐娜內心也是難過非常的，當初雪莉去世時，自己也是如當頭棒喝，大病一場。這個原本不甚喜歡的女婿對雪莉卻一點也不比自己愛的少，甚至更多。所以雖然氣憤他的愚蠢行為時，嗬斥了一番，就將孫女接到自己身邊，悉心照料教導，疼愛有加。可是終究是隔了一代的關係，又怎能完全代替父母的關愛。
“柯岑啊，你十年未再娶，我知道你還愛著雪莉，還沒走出傷痛，但是，Alysa是無辜的。不是嗎？”菲歐娜擦了擦眼角的淚珠，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知道，我花了十年才想明白。或許正是因為我這殘忍的行為，老天來懲罰我了……母親，我也活不了多久了。”穆柯岑最終說出自己的境況。
“怎麼會？”菲歐娜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道。
“腦癌晚期，治不了了。我害怕的不是快死了，而是沒機會補償那孩子。因為我的糊塗，害得孩子成個孤兒一般。我隻想在這段日子裏能接她回來，盡我最大的努力，給她一個父親的愛。”穆柯岑請求的說道。
“……10年前，Alysa因為一連串的打擊，患了輕度抑鬱症，社交障礙。我費勁了心思，找了許多有名的心理醫生終於治好了她，但是醫生也說了，她的心裏還是留下了病種，如果不能完全根除，總有一天會受到刺激複發。”菲歐娜艱難地說著當年的情況，“如果Alysa在父愛的關懷下，又再一次失去了你，她又會怎麼樣？”
“怎麼……會這樣？”穆柯岑完全沒想到自己原來給小女兒造成了如此大的傷害。難道，連上天也不願意讓女兒再看到自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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