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39 更新時間：11-07-01 18:27
謠言是很恐怖的，要不然古人也不會說『一人傳虛，萬人傳實』。寒羽宮的仆役與侍衛之間，最近半年流傳著一個謠言。因為大家都是細聲討論，小心翼翼地觀察周圍環境後才開始談話，所以這謠言便增添了幾分真實。久而久之，整個寒羽宮的人都略有耳聞。
而身為謠言主角之一的夏思言，是剛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事情的起源，得回溯至他剛來到這世界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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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來，窗外的鳥雀啁啾。夏思言伸了個懶腰，不小心牽動到昨晚摔傷的屁股，輕微『哎呀』一聲。
希恩推門進來，滿臉笑容地碰著水盆入內，說：“公子早安。”
“早。現在是什麼時辰？”夏思言捉著頭上的亂發睡眼惺忪地問。
“是上午8時半。”
“8時半？”夏思言重複了一次——怎麼不是說卯時、辰時之類的？——想不通幹脆就放在一邊，這種事情其實並不重要。
緩緩下床走到桌邊坐著，這是他的習慣。要是一直在床上坐著他絕對無法提起精神，希恩把水盆移到夏思言麵前。
“公子洗臉吧。”
“嗯。”
“公子，您身體還好嗎？希恩看公子走路不怎麼自然，要不再請醫師來看？”
“醫師？這兒的醫生叫醫師啊。”夏思言恍然道，“——哦，不用。就是身子有些酸痛。沒大礙的。”昨晚那一摔，實在摔得又慘又沒麵子。幸好隻有韓然一人看見，估計他也不是說是非的人。
“是傷口發炎嗎？”希恩關心地問。
“不是啦，就是屁股有些痛。都是死韓然害的……”夏思言憤憤不平地說。他要是不忽然出現嚇他，他也不會跌倒。
“宮主？”希恩吃驚地眨著眼，是他聽錯了嗎？難道昨晚他睡到一半聽見的吵雜聲是……
“就是那死沒良心的，也不會溫柔些。就這麼把我摔在床上，害得我又摔了第二次。”
“那、那宮主他昨晚一直和公子在一起？”
“哪有？把我搞得全身痛得半死就走了。”
“宮主真的、真的……”希恩還想再追問，他從不覺得宮主是這麼猖狂的人，不可能強迫一個剛醒來的人這個那個。可是看夏思言滿臉的惱怒，也不會是說謊。
“希恩，拿麵銅鏡給我。”夏思言忽然說，他剛才從水盆的倒影看見了自己的樣子，但看得不清楚。
“公子是要鏡子？”
“是的，快去。”
希恩領命後跑了出去，五分鍾後懷裏抱著麵銀鏡回來。夏思言迫不及待地搶了過去，仔細端詳鏡中的人，幾乎難以置信。生前的他絕對和美男子靠不上邊，那平凡的長相怎麼也隻算順眼。
然而如今，清秀淡雅的樣貌，看起來約莫十七、八歲，寶石般閃爍的黑色眼瞳，直挺的鼻子下是淡紅的嘴唇，活脫脫就是個水靈的美男。
“希恩，這人是我？”夏思言撫摸著自己的臉，從沒想象過自己會有這麼好看的一張臉。
“是的，公子您照鏡子自然隻能在鏡中看見自己了。”希恩順從道。
“是啊，那是我呢。”
於是，心情大好的夏思言看著鏡子自戀了一個早上。仔細察看，這張臉還是和以前的自己有幾分相似，隱約能看見以前的影子。像經過了一場完美的整容手術，才成了現在的好看模樣。
在他照鏡子的那段時間，希恩把早上『宮主和公子的故事』告訴了廚房的幾個廚娘。廚娘再告訴其他的婢女和小廝。
下午，夏思言就開始在寒羽宮內晃蕩。有希恩領著帶路，所以他可以不必擔心迷路的問題。院子內有一麵漂亮平靜的湖，湖上浮著幾朵蓮花點綴，湖邊有垂柳隨風搖擺，看起來很是瀟灑寫意。
湖中建了一座涼亭，讓人們可以在上麵休息順便欣賞湖上風光。夏思言一看見便愛上了這地方，嚷著希恩取來糕點水果，在亭子舒適地享受著。
涼風習習，糕點美味。人生就該如此享受——
“啊？”
夏思言望著不遠處，韓然和幾個男女走在一起不知討論些什麼，貌似正往他和希恩的方向走來。
“公子，宮主過來了。”希恩說。
“那又如何？難道要把亭子讓出來給他嗎？”夏思言不甘心道，話雖如此，他寄人籬下，理應給主人家點麵子的。既然韓然要招呼客人，他也不便打攪。
“應該不用，和宮主一起的是寒羽宮的四大護法，他們極少結伴來湖中亭這兒談事。應該隻是路經這兒往前院的大廳去。”
“四大護法啊？”夏思言咋舌，“聽起來還真玄。他們都是幹什麼的？”
“每個護法都有各自負責的範圍，分別是寒羽宮的護衛工作、貿易事務、東國情報處理和西國情報處理。”
“哇。”夏思言吐了吐舌頭，看起來甚是可愛，“一聽就會讓人覺得頭疼的工作。”
轉過頭，韓然正好經過湖邊，二人的視線對上，其他四人（三男1。女）也望了過來。為了表示自己不是小氣的人，不計較韓然昨晚的見死不救，夏思言友好地對韓然微笑招手——結果對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把頭轉回去正視前方。
——被無視了。
“…………希恩。”
“是，公子有何事吩咐嗎？”
“你家宮主真不是人，簡直可惡到極點。”夏思言大口大口地咬著希恩切好放在盤子的水果，恨恨地說。
“公子怎麼這麼說？”
“反正就是可惡。”夏思言重複，想象手中的水果是韓然身上的肉，狠狠地嚼著。
『果然哪……』希恩心中想著。『肯定是宮主強迫了公子在先，剛才經過時又對公子視若無睹，才惹得公子恨不得把他吃了。』
“是啊，公子。希恩也認為宮主這樣子不好。”希恩帶著同仇敵愾的語氣說，目的是希望夏思言能再爆料。在寒羽宮，即使是仆役，生活也過得很好，於是在沒什麼娛樂的日子裏，聊八卦是非成了大多數下人的消遣。
“哦……”夏思言停下對韓然的埋怨，莫名其妙地看了希恩一眼，勸說，“希恩，批評主人可不好哦。聽見的是我沒關係，要是其他人聽見了可能要家法伺候的。”
“是，希恩多嘴。請公子原諒。”希恩忙跪下求饒，怎麼這公子變得如此快啊？他都跟不上速度了。
“沒事沒事，起來吧。別動不動就跪人的，在我那邊隻有死人和神仙才有人跪拜。”
“公子那邊是哪邊？”希恩好奇地問。
“這你就別問了。走，我們再去其他地方逛逛。”
傍晚時分，希恩又把下午的故事告訴了廚房的幾個廚娘。然後再次的，廚娘轉告給其他的婢女和小廝。——公子看見宮主時的忿忿不平，以及公子一聽見希恩說宮主的壞話便立刻指責希恩，全都活靈活現、加鹽加醋地搬演一次。
就這樣一天又一天，故事的發展從韓然的始亂終棄至如今夏思言單戀韓然而日漸消瘦。
之所以說夏思言單戀韓然，那自然是因為得罪夏思言絕對好過得罪韓然。相處了半年，夏思言好動的個xing讓他已在寒羽宮跑了很多個圈子。幾乎所有的仆役、侍衛都和他打過招呼，於是大家也知道——夏公子是個隨和的人。雖然偶爾會聽見他說宮主的壞話或嫌棄果子不夠甜美，但卻沒真正發過脾氣。
夏思言日漸消瘦純粹是因為大傷初愈，接下來又水土不服的。病歪歪了一陣子，好不容易才在上個月恢複元氣，自然是沒這麼快長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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