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章節字數:2101  更新時間:12-03-12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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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皮族造成了葫蘆海人多勢眾,那麼盧火旺就讓葫蘆海人滿為患了。東方家族的屢敗屢戰是被長期圍困的結果,盧火旺的失誤也如出一轍:首先和北方的白熊反目成仇,東西的何方神聖一直虎視耽耽,河邊的東方不亮和水上飄雖然橫眉冷對,在對抗盧火旺時竟然也能同仇敵愾,四麵楚歌聲中,盧火旺堅信有人在就有一切,群眾才是真正的英雄,於是動員葫蘆海內的人們儲備了足夠的英雄兒女。然而海外的列強卻一直圍而不打,讓眾多的英雄沒了用武之地,轉而投入了盧火旺發動的內部清洗。排出異己並不重要,在你爭我奪中勝出才是最後目的。所以當熟悉了無所不用其極的葫蘆人,重新回到發家致富的老路上以後,才讓海外的列強知道了什麼叫做無孔不入。

    晚上莫非才和時利和坐著皮無毛的驢車回來,車上還有送來的羊毛,水波浪喜出望外,用目光一直把皮無毛送到了時利和家門口。回來急忙問莫非。莫非說她和時利和,時利人,毛無根,皮無毛把裝羊毛的袋子打開,把頭蹄雜毛塞進去,上麵再放上好毛。時利和也不在哪兒弄來劃線的筆,照著原樣再劃上,把整整一毛驢車的雜毛都塞了進去。你說有多巧,剛塞完拉貨的車就到了,就是頭兩天來的那兩個外地人,裝完車算完錢走出不遠,下雨路滑,車就滑進路邊去了,怎麼也開不出來。隻好卸了再裝上,皮無毛要了一百元裝卸費,要得那個藍眼睛的人眼睛更藍了,對東方說再也不來了,皮無毛對東方說,愛來不來,找便宜沒夠,也就他沒錢才賣,有錢的水中天有毛就是不賣。裝完車分錢的時候,皮無毛說有錢大家掙了,有難也得大家抗。千萬不能往外說,要是說了他得坐牢,大家誰也跑不了。大夥都答應了,時利人和毛無根說耽誤上課也值了。

    莫非說完掏出二十元錢,水波浪看著兩眼放光,看來時利和這小丫頭真有眼光,以後兩人的前途不可估量。水波浪把錢收好,告訴莫非別讓莫須有知道,然後摸著羊毛對莫非說這回一定給你做條棉褲。

    莫非也記不清水波浪對自己說過多少沒做到的保證,但她清楚地記著水波浪對外人的保證都一定能做到。開始她還以為是母親偶爾的疏忽,後來屢見不鮮了,才明白表麵強大的母親,把弱小展現給了自己。母親很醜,也不會溫柔,對脫離了土地的父親總有點容忍,這讓莫非充滿了疑惑,有了工資袋和糧食本的父親就有了橫草不拿,豎草不沾的資本。莫非曾不隻一次地想過:要是父親胳膊沒傷,會不會不要母親。隨即又被這種想法嚇了一跳,我是他倆的孩子啊,怎麼可以這樣想。父母對自己不好是父母的事,難道感覺不象是父母的孩子,就能胡思亂想嗎。

    水波浪的驚喜隻持續了一天,莫做的發燒一直讓她牽腸掛肚。這個繼承了莫須有單薄身材的兒子,整天象誰欠錢不還一樣,臉上的皮肉很少有放鬆的時候。時候已是暮春,溫暖花還沒開的季節,空氣中彌漫的青草香氣沁人心脾,大地的土皮上已經在孕育著勃勃生機,莫做來到和時利香胡扯亂來的河邊,讓自己的思緒又舊夢重溫了一回,才戀戀不舍地回到了家裏。水波浪看著兒子灰暗的臉,伸手摸了摸微微出汗的額頭,正在一愁莫展。莫非的姑表妹妹包青梅來了,說父親包莫名因為偷著放樹,讓警察抓起來了,母親莫不如讓她來借五元錢買糧,等下個月開資再還。

    莫須有在葫蘆鎮有兩表親,是同母異父的弟弟莫不開和妹妹莫不如,兩個人都在工廠上班。莫不開老實巴交,和莫須有一樣有著一臉莫不開的肉,妻子韋女子隻好和水波浪一樣成天東奔西跑,不同的是水波浪家在村裏,除了喂豬養雞就隻能再找點零活。韋女子的身子比水波浪還瘦小,體力也稍遜風騷。好在街裏人多嘴雜,韋女子就在難調的眾口上下了功夫,先是學著炒熟瓜子來賣,隨後又加工花生,最後連鬆花蛋都融會貫通了,功夫不負有心人,韋女子終於開成了小賣店,領著一子二女出盡了莫家的風頭。其實就算不出莫家也沒人成器,莫須有就不用說了,莫不如日子過得更是誰都不如。包莫名開始和莫不開在一個工廠,兩人還不是患難之交,韋女子對已經上班的莫不如每月都留下一半的工資積累了足夠的不滿,成天建議丈夫把妹子早點打發出去。包莫名得知了莫不開的難處義無反顧,三天兩頭來到莫家裝神弄鬼。韋女子看出包莫名包藏的禍心以後正中下懷,她主動找事和莫不如打了一架,主動讓莫不如把頭發揪下一把,疼得她又把莫不開的胡子拽下幾根,莫不開本來麵上就看不過去,這回更加慘不忍睹,一時糊塗就把妹子推進了火坑。結婚以後的包莫名什麼事都幹,吃喝嫖賭無所不能。那時莫須有還在當兵,家中隻有水波浪波瀾不興,包莫名結婚之前沒少出頭露麵,當然少不了關鍵時刻力挽狂瀾,對此水波浪無以回報,心懷愧疚。不想結婚以後包莫名就忘恩負義了。氣得水波浪追悔莫及,幾次動員莫不如遠走高飛,都讓包莫名軟硬兼施,弄得欲罷不能。開始還幸災樂禍的韋女子也覺得玩笑開得大了,除了深表愛莫能助的同情以外無計可施。於是莫不如就隻好在水深火熱中煎熬。

    包青梅一來水波浪就知道莫不如熬不下去了,包青梅和莫休同歲,長得就象一家人一樣。左右今天也回不去了,水波浪對包青梅說明天送去,就讓他和莫休一起去玩。兩個孩子都到了上學的年齡,包青梅獨自一人還敢過來也是莫不如實在沒有辦法,水波浪暗罵了莫不如一聲混蛋,估計孩子得走了一下午才到,現在一定又渴又餓,卻隻上水缸裏舀點水喝了就完事,轉身去找莫休,至於玩還是沒玩,就隻能兩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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