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期】  【Book】『通向地獄的甬道』第一章 《夢的盡頭是死亡》闌珊

章節字數:11987  更新時間:11-07-23 1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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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

    我的身體躺在一張床上,白色的被單,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玻璃,白色的倒影。一切都是白色的,身體動彈不得,呆板的如同被遺忘了的提線木偶。而我就在空中懸浮著,看著自己穿著一件白色的洋裝,睜大了黑漆漆空洞的雙眼,一頭黑色的頭發淩亂在臉前

    莫名其妙的感覺恐懼,我試了無數次想回到自己的身體裏,可是總是有一股巨大的阻力抵擋著我的進入。我的身體就像恐怖片裏被下了詛咒的洋娃娃,很可能就在下一秒鍾活過來,衝到門邊用超能力粉碎那扇看起來堅硬無比的鐵柵欄。白色的窗簾被窗外的風吹了進來,我向外望去,什麼都看不到。外麵的世界就像被浸泡在深海中的古堡,但是卻慘白一片,甚至天空、雲朵、日光…都沒有,但那一股陰森森的風仿佛吹到了我的心裏,那白色的窗簾舞動的就像鬼魅一般。

    我繼續打量著自己的身體,然後無奈的從空中下落到地麵。我走到了床邊,閉上眼睛想,再試一試,說不定這次就能回到身體裏了呢。於是我用了全部的意念,然後往身子裏衝去,沒有任何懸念的我又被阻擋了回來。我的身體上就像有一層屏障,但是我看不見,它會阻止我。

    我放棄了,站在一邊。

    又一陣陰風吹了過來,我打了一個哆嗦,然後抱著自己的腿,坐在地板上。

    窗口忽然聚起了一團黑色的煙霧,也好像是顆粒狀的東西。它們越聚越多,最後發出了刺眼的光芒。我知道,黑色怎麼會聚集在一起發出黑色的光芒呢,但是現在卻恰恰相反。那光芒刺的我睜不開眼睛,於是我把頭埋在膝蓋上。

    漸漸,我感覺不到那股強勁陰冷的風,然後我便睜開了眼睛,小心翼翼的望窗邊看去。我什麼也沒看到,然後不禁的想,動漫小說真他媽扯啊,不是說光環過後就會來個厲害的人物麼?

    “嗬嗬,我想要的完美軀體。嗬嗬,終於來了呢”一個十分陰慘淒厲的女聲在我耳畔響起,這聲音冷的讓我不由身子一震。然後我看到了我身體的旁邊,站著一個身穿黑色袍子的人。他的帽兜蓋住了整張臉,隻露出了那張帶著幾分紫色的唇。

    那個人伸出手,向我的臉上劃去,我看到了他修長的指甲還有枯瘦細長的白手,這讓我想到了忘記在哪兒看到的漫畫裏,一個女幽靈部落的族長的模樣。那個穿著黑色袍子的人似乎看不到‘我’的樣子,他的手劃過我的臉,然後那唇咧開了一個十分難看的弧度“哈哈…完美的身體,得到了它…我就自由了…”我聽著那恐怖至極的聲音,不由嗚咽出了聲。

    “誰?!”黑袍子立刻轉身,他似乎能看到我的樣子,步伐沉穩的向我走來。我害怕極了,於是咬著自己的手臂,努力不讓自己出聲。“是誰在哪兒?給我出來!”他似乎看不到我的樣子。但是向我越走越近,我忽然嗅到了一股難聞血腥的氣味,就像無數的屍體腐爛了的味道。

    那雙修長陰森的手向我這邊伸了過來,在空中亂抓了一通。

    最後,那人好像放棄了房間內還有另一個‘人’的想法,重新走到了窗邊,那種陰慘淒厲的女聲又響了起來,他麵對著窗戶,風吹開了他的帽兜。

    我整個人都仿佛被壓上了千斤重擔一般的沉重,眼前的人…不,怪物。分不清男女,他的後腦勺還有一張已經被毀的看不出人形的臉,鼻梁早就斷掉,兩個黑洞洞的鼻孔在外裸露著,不知道能不能算成為是頭發的綠色毛發稀稀拉拉的長在頭頂,一雙眼睛其中左邊的那隻已經腐爛了,我甚至可以看到蛆蟲在爬進他眼眶。而右邊的那隻早已經沒有了,隻剩下一個空洞。他的整個麵部已經腐爛,紅色的肉翻出在皮膚外,牙齒已經脫落的差不多,沒有脫落的也被腐蝕的看不清是黃色還是黑色。

    我感覺自己的手都被咬出了血,那個人轉過身,我現在十分害怕看到他的正麵,如果更恐怖怎麼辦?身子慢慢轉過來,我的眼睛卻閉不上了,我努力的揪著自己的領子。害怕一會兒發出動靜死在這個怪物手中。可意想不到的是,那個人的正麵根本什麼都沒有。

    他帶著一張銀質的麵具,包裹了除了嘴唇的任何地方,連眼睛也沒露出來一個小孔。那枯瘦白森森的手揮舞了起來,那人瘋了似的大笑起來,難聽憡歪的女聲尖叫著“哥哥…哥哥…我們就要自由了,找到那個軀體,我們就能自由了…哥哥…”

    她火紅的頭發被風吹亂了,舞動在空中,就像動漫裏發狂了的女巫一樣。我的耳膜被那恐怖的尖叫幾乎刺穿了,後來我的意識開始漸漸的薄弱,最後隻有那笑聲和尖叫籠罩在我的耳旁。

    我睜開沉重的眼皮,床頭的鬧鍾還在響。不悅的關掉惱人的聲音,然後我把被子蒙到頭上,想繼續睡。不想母親已經快步走到我旁邊,一把把被子掀了起來,“還睡?快去上學,你不怕遲到啊?”

    慢騰騰的爬起床,然後換衣服,走到洗手間裏洗臉刷牙。

    等我喝完牛奶後,就把耳機塞進耳朵裏,對著在看財經新聞的老媽說“我上學去了”,然後老媽點點頭,一揮手,我關上門就走了。

    一路上我回憶著那個恐怖的夢境,不斷的在想象結局如何。然後是一陣鳴笛聲把我拉回了現實,“不長眼睛啊?你怎麼看路的?!——”那輛北京現代的車主不耐煩的對著我吼道,我又是一個不愛吃虧的人,不爽的對他也吼了回去“我沒長眼睛不看路,你長眼睛了怎麼開到慢車道上?!”

    說完之後我立刻跑了兩步,耳朵裏Ladygaga的聲音依舊喧囂,我的頭似乎有一點痛。抬手看了看表:7:10。還有二十分鍾上課,於是我加快了腳步。

    第一節是英語課,我最討厭什麼be動詞轉換之類的,於是幹脆不聽了。我趴在桌子上腦子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啪——”一個清脆的響聲把我拉了回來,我旁邊的旁邊的那個女生,鼻梁上的眼睛忽然斷開了,連鏡片也碎掉了,散落在課桌上。

    大家仿佛都被這場鬧劇吸引了過來,畢竟,英語課沒有幾個人是想聽的。那個女生說“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碎掉了?…”她拾起斷掉的眼睛和碎片,收拾到了一個塑料袋裏。

    這時候講台上的男英語老師忽然一臉緊張的問“昨晚誰做夢了?”我們大家麵麵相覷,好端端的問這個做什麼?雖然他平時在上課的時候喜歡跟我們侃一些有的沒的,但從來沒關心過誰昨天夜裏做夢沒啊?

    全班人都說做夢了,英語老師坐在講台上,摘掉眼睛擦拭了幾下,重新戴上。他有點嚴肅的問“噩夢,誰昨晚做了噩夢?”我考慮了一會兒,看到旁邊有兩三個人舉手了,我也跟著舉手了。

    老師又繼續說,讓我們把昨晚做的噩夢講出來。

    這下全班都來了興趣,紛紛說著昨晚的夢,不管是胡編亂造也好真實也好,反正大家想要的隻是不講課。輪到我了,我把夢講完之後,我後麵的男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你動漫看多了吧?還是《爵跡》對你影響太深了。這夢真扯,你不會是亂說的吧?”

    我剛想說這是真的,英語老師忽然語氣凝重,麵色憂慮的說“…這個夢,可是個不好的兆頭哦”,大家安靜了三秒鍾,一同大笑起來“老師你騙誰啊?”、“我們又不是小孩子”、“得了吧,不好的兆頭。你怎麼不說下一秒鍾就地震啊?”

    各種各樣諷刺的話湧了上來,英語老師安靜的聽完這些評論後,他笑了笑,在打響下課鈴之前丟下了句“那就等著瞧吧”

    下課後,坐我後麵的女生宋思源,她是我的朋友。本來是一個文靜溫婉的女生,至少以前我這麼認為。後來跟她熟絡起來之後,才發現毒舌程度不亞於被評為“尖酸刻薄女王”的我。

    她問道“你昨晚的夢挺恐怖的,要是我早嚇醒了吧?”我笑笑,然後聳肩說道“我做噩夢可從來不會被嚇醒的”,她想了想之後,猶豫的問“誒,你說老英說的,會不會成真啊?”

    我滿不在乎的說“得了吧,他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不是還說2012是外星人霸占地球麼?我要是做個夢就有什麼的話,國防部不是早把我聘用了嗎?”,宋思源笑笑“也是啊,走,去食堂買點吃的吧”我點點頭,跟著她出了教室。

    【Chapter:2】

    買了東西之後我們兩個坐在教室裏啃麵包,宋思源一邊把牛奶倒入她同桌的書包裏,一邊偷偷的望著門,害怕他會在下一秒鍾就衝進來。在她‘作案’完了之後,我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做?”,宋思源氣鼓鼓的說“誰讓他昨天在我桌子上刻了一個‘婊子’?我不報複他一下行嗎?”

    我咬了一口肉鬆麵包,說道“他在你桌子上刻婊子是因為你前天在他桌子上刻‘閹狗’啊”宋思源把牛奶盒放到抽兜裏,說“那我也要往他書包裏倒牛奶!”

    沒想到她這話說的太大聲,被她同桌的死黨D聽到了,D正在講台上擦黑板,他說道“我要把這個告訴X”,宋思源翻了個白眼,“你去說啊,天天弄得跟他馬仔似的。”D走到我們前麵,他說“誰讓你往X書包裏倒牛奶,還有,你才是馬仔!”

    我聽他說宋思源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我說道“你告密不怕遭報應啊?小心等會兒死於非命”,D聽完之後悻悻的走開了,我轉過去繼續和宋思源說話。

    “喀嚓”清脆的聲響從我頭頂散開,我抬起頭,看見吊在房頂上的風扇飛速轉動了起來,然後電線正在一點一點的斷開,金色的火花隨著噼啪聲猛地落下。在電扇砸下來的時候,一片血紅沾滿了我的雙眼,濃重的血腥味充實了我整個鼻腔,血肉飛濺。一個黑框眼鏡從那堆被絞的不成形的頭顱上掉落在我腳下。

    在風扇砸下來之前,我想喊“D,快閃開”

    他的頭在風扇的高速旋轉下,被絞成了肉漿,白色的頭骨還有粉嘟嘟的大腦被打碎在一起,形成一種十分難看的濃稠汁液。尖叫聲在四處散開,我呆呆的站在那裏,臉上似乎被沾上了血液,因為我感覺熱熱的。我的神經似乎被人打亂了一般,我看見R的一顆眼珠滾動到了我的腳下,睜的很大的望著我…

    一種由內而生的恐懼充實了我,喉嚨裏泛起了一股酸味,我踉踉蹌蹌的奪路而逃,跑到洗手間裏,擰開水龍頭開始吐了起來。

    好像聽到上課鈴後,我停止了嘔吐,然後掏出紙巾擦了擦嘴。我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頭發,猛然看到臉上的血跡。

    我慌亂的再次擰開水龍頭,用紙巾沾上了水,擦幹了臉上D的血跡。

    廁所裏似乎隻有我一個人,今天沒有出太陽,天空灰蒙蒙的。我想到了剛剛恐怖的場景,然後在記憶裏,某個地方開始倒帶,最後成為了一句條理清晰的話“你告密不怕遭報應啊,小心死於非命”

    “小心死於非命”

    “小心死於非命”

    等我從恍惚之中回過神的時候,警察已經來到了我們班,全班人都被隔離在另一個空教室。一整天都沒有上課,警察挨個盤問之前和D有沒有進行過什麼對話。

    輪到我的時候,我剛開始有點緊張,因為畢竟扯上了一樁刑事案件。不過警察在把我帶進另一個教室時,我出奇的鎮定了下來。我一遍一遍的在心裏告訴自己“不關你的事,不關你的事”

    一個警察對我問話,一個警察在記錄。

    “你和D之前有說過什麼嗎?”他問道,我搖搖頭,聲音有點顫抖“…有…他說要告密…我說別去…然後電扇就砸了下來…我…。”我的心髒似乎在顫抖,警察見我這個樣子,安穩道“別緊張,我們隻是例行詢問而已,你冷靜一下,慢慢說”

    在十分鍾內,我把過程敘述了一遍,他們沒有懷疑我的樣子,於是就讓我離開了。

    教室外宋思源在等我,她已經被詢問過了。“你怎麼樣?”,我搖搖頭,然後顫抖的從口袋裏拿出紙巾,擦額頭上的冷汗“…我沒事…我沒事…”

    場景開始模糊,我漸漸的看不到宋思源的臉,然後整個走廊忽然變得空洞。它們開始泛黃,就像老照片一樣,在我眼前泛黃然後燃燒。

    我暈暈乎乎的睜開眼睛,然後拿起床頭的表,時間顯示:5:45

    窗外已經天亮了,我換好衣服後走出門,母親正坐在客廳裏,她手裏端著一杯牛奶,桌子上放著一塊蛋糕,電視的頻道是東方財經。她看到我後驚訝的說“起這麼早啊?真是奇了怪了,不用我去叫啊?”,我點點頭,“啊…”我正要往廁所走,母親說“你爸在廁所呢”

    我點頭,然後走到她旁邊,拿起另一塊蛋糕往嘴裏送。母親說道“你沒刷牙呢”,我沒理她,然後把一整塊蛋糕吃完了。

    那個清晰的夢籠罩在我腦海裏,我說“媽,我做夢夢見我們班同學死了。被我詛咒死了”母親聽完後不悅的對我翻了個白眼,她說“有病,有空說這些不如想想你的學習,你還準不準備參加中考了?我看你考不上高中怎麼辦…”

    她把那套塵封不變的老一套拿出來說,正好這時候老爸從洗手間裏出來,我連忙走了進去。

    去學校的路沒有一點變化,打掃馬路的阿姨還是一如既往的準時,學校門口賣早點的鋪子依舊人很多。校門口政教處的老師仍舊抱著一個本子對每個老師進行簽到,順便檢查學生的儀容儀表。

    我看了看三樓的教室,亮著燈,幾個男生打鬧著從樓層跑了下來。我舒了口氣,想,什麼也沒有嘛,那隻是個夢而已,幹嘛在意,老人不是說夢見誰死是給人添壽麼?那D還真要好好感謝感謝我了…

    上樓之前我順便去買了個奶油麵包和一盒牛奶。

    走到教室裏,大家都來了,值日的同學不耐煩的用掃帚有一下沒一下的掃,不悅的說“讓開啦,我要掃地”

    我走到座位上把麵包和牛奶放下,然後在把書包放進抽屜裏,後麵的宋思源拍了我一下,她問“誒,你數學課堂作業寫完了沒?”我心裏一冷“…忘了”她無奈的對我笑笑“我也忘了”宋思源的同桌X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聲調說“看你們兩個墮落的,給,抄吧”

    X一直有一點女性化傾向,不過人還是很不錯的,我白了他一眼,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麼,對著他們說“宋思源,你往X書包裏倒牛奶的事被他發現沒?”,我說完宋思源奇怪的看著我“我…”“你往我書包裏倒牛奶啦?!”在這之前X尖叫著拉開書包,裏麵的東西幹幹的。

    宋思源瞪著我“別造謠好吧?我什麼時候往這個閹狗書包裏倒過牛奶了?”X聽完之後大怒“你個婊子!我不想理你就算了,說什麼閹狗,你別太過分!”

    我忽然想到那是個夢,於是無奈的笑了,看來我把現實生活和夢弄混淆了…

    “D怎麼還沒來?都快上課了啊”X的聲音在我耳旁炸開。

    【Chapter:3】

    我從來沒想過事情真的能發展成這樣。

    當警察走到我們班裏時,大家都唏噓成了一片,後麵幾個男生竊竊私語“…難道是我們前幾天打架的事兒被人發現了?”宋思源問“你覺得會出什麼事兒了啊?”我搖頭,一種沉重的感覺壓上了心頭。X在後麵嘀嘀咕咕“…D怎麼還沒來?”

    老班跟著警察出門了,我們在教室裏讀書,透過窗戶我看到了老師忽然麵色蒼白如紙。警察遺憾的說了些什麼,老班歎了口氣,接著他們就一起離開了。

    “到底怎麼了啊?”宋思源問。

    我沒有搭理她,一種不好的感覺在我心頭不斷的縈繞不散,我連忙從口袋裏拿出mp4,然後塞進耳朵裏,播放了一首鋼琴曲,醫生說多聽舒緩的音樂對我的心髒病有好處。

    這首曲子的名字叫《揮之不去的夢》,作曲者是法國18世紀的一個著名音樂家,帕斯爾蒂羅克。他以空靈和黑暗、恐怖、悲傷的風格而出名,這首曲子貫徹了他一往的風格,悲傷、黑暗、恐怖…

    那曲子從耳機流入了我的耳朵裏,那刺耳的音符組成了一把死神的鐮刀,音符戳破了我的耳膜,鐮刀割碎了我的心…

    下午的時候我們終於明白了怎麼回事,D死了。

    死在了家裏,在早晨準備出門時,家裏的電路老化發生了爆炸,由於他們小區的老舊,居住的人不多。在這場事故中喪生的隻D一個人。

    D死的毫無懸念,甚至沒有言情小說裏惡俗狗血的情節。

    隻是一場電路老化發生的爆炸而已,我安慰自己,我努力的不讓自己去回想那個真實到不行的夢境。我越是不想去想,它就越是在我腦海裏縈繞。到最後我感覺自己連呼吸也呼吸不了,胸口壓抑沉悶的難受,然後眼前開始浮現出了白色的光暈,頭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我努力的想要去看清周圍的人,可他們的身影好像就漂浮在我眼前,我怎麼抓也抓不到。

    最後我的世界變成了一片黑暗。

    我的腦海裏是D死去的模樣,不是一場意外的事故,而是一場被下了詛咒的陰謀。

    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從我鼻腔裏散開,我睜開眼睛,四周是白色的牆壁,我的右手疼的厲害。胸口也壓抑的難受,喉嚨燒灼了起來,我想喝水。

    “唔,你終於醒了”宋思源的聲音傳來,我睜開迷糊的眼睛,重新打量了四周。這裏是學校的醫務室,她正坐在我旁邊,腿上放著物理書。“…我昏倒了麼?”我問道,宋思源點點頭,然後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你知不知道你當時的樣子有多嚇人?正上著課,警察剛走,你忽然趴在桌子上重重的喘息,然後我問你怎麼了,你忽然就倒了,把老師都嚇了一跳呢!”

    我點點頭,說“是這樣啊”然後我又說“給我倒杯水好嗎?”,宋思源點點頭,然後拿著水杯去倒水了。喝過水之後我感覺好多了,她說“快放學了,一會兒別去教室了。你再睡一會兒,下課我叫你”我點點頭,說道“麻煩你了”然後我拉好了被子。

    右手背打著點滴,冰冷的液體順著同樣堅硬冰冷的針頭刺進我的皮膚,葡萄糖就像濃稠的血液一般,慢慢的灌入我的身體裏。

    我站在馬路中央,忽然變得不知所措,周圍的車輛從我身邊呼嘯而過。交警也在十字路口指揮著交通,我似乎變成了一個透明的人,呆呆的站在那裏。一輛大巴車飛快的向我駛來,我忘記了躲避,可那輛車居然穿透了我的身體,繼續向遠方開走。

    我笑了,心裏想這可真神奇。然後街頭的紅綠燈一閃一閃的,變成了紅燈。車輛停下了,站在斑馬線旁的人走了過來。我看到E,他是我的同學,平時為人很溫和。我對他招手“Hi,E”,E也對著我揮手,然後他快步向我跑來。

    一輛車子在我的視線裏飛快的駛來,我以為它要向我撞來,於是我站在原地沒有動。可那輛車子在我眨眼不到一秒鍾時,撞向了E。E的身體被撞出了兩三米,然後一片鮮紅滾燙的血液灑滿了我整個視線,E的身體在半空中旋轉然後滾落在馬路中央,我尖叫了起來,淚水開始模糊我整個眼眶。

    馬路對麵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衣袍的人,一股強勁的風吹起了他的黑袍子,衣擺隨著風飄揚起來。我看到他黑色的帽兜下,露出了一個極為陰森恐怖的笑臉。那笑容一直從對麵蔓延到了我整個心頭,它像一塊堅硬的冰塊一樣,凍結了我。

    “啊!——”我驚醒了,旁邊的宋思源緊張的問“你做噩夢了?”我看著她的臉,然後感覺自己的心跳正在慢慢恢複平穩,我楞了兩秒鍾,笑道“…隻是一個夢而已…”,宋思源皺著眉頭“夢到什麼了?你怎麼會有這麼大反應?”

    我搖搖頭,說“沒事啦,我經常做噩夢的”我伸手去摸額頭,手背一陣刺痛。針頭跑針了,這時候醫生推門進來,走到我身邊,她說“沒事了,誒?怎麼跑針了?”年輕的女醫生問,我沒說話,她看了看輸液瓶,說“正好也打完點滴了”她按住我的手背,然後把針頭拔下來,又粘上了一個棉布。

    我去教室收拾書包的時候,感覺昏昏沉沉的,腦海裏還是那揮之不去的恐怖夢境,還有夢的盡頭,那身穿黑衣的人。“你怎麼了?”宋思源問道,我的思緒還徘徊在朦朧之間,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噢,我沒事。有點頭疼罷了”

    回到教室正好下課,我收拾好了書包,就趕緊走了。今天是星期五,我不想再在這個‘案發現場’多待一秒鍾,要知道,D可是間接死在我的手中的。

    我回到家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裏,然後打開電腦,一首首喧鬧的音樂流入我的耳朵裏,我把音樂開到最大。讓這些音樂包圍著我,企圖把揮之不去的恐懼隔離。直到門外老媽大喊“你幹嘛把音樂開這麼大聲?!”

    上網之後覺得很沒意思,我看了看死神的貼吧,又看了幾話動漫,覺得很沒意思,於是我關掉了電腦,準備睡覺。躺到床上的時候,我忽然害怕睡覺,我已經連續做了三個噩夢了。第一個夢預示著下麵接二連三的恐怖開始,第二個夢就是D的死,那第三個夢呢…E會不會也不能幸免?…

    我想著想著就覺得頭皮發麻,於是找出手機,準備給E打個電話。我聽著手機裏“滴——滴——滴——”一連串的聲音過後,終於電話那頭熟悉的一聲“喂”敲醒了我的心頭。“唔,E你還好吧?”我感覺自己的心從半空中放了下來,E有點奇怪的問“我好嗎?我當然好啦…”

    “那就好,那就好”我笑了笑,然後看了看時間,十點多了。這麼晚了,我說到“那,抱歉打擾你了,這麼晚”電話那邊的E溫和的說道“沒事,哦對了,英語作業留的…啊!你是誰?媽!媽!救命…救命!…”

    電話那頭響起了忙音,我慌亂的問“喂?喂?E!E!你怎麼樣了?你說話啊,你說話啊,出什麼事了?”可電話那邊還是冷冰冰的聲音,我掛掉了電話,然後踉蹌的倒在了床上。

    這一夜我翻來覆去的都沒有睡著,窗外的月亮懸掛在高空,偶爾有幾朵黑色的雲遮擋住,但被風吹散後,陰冷的月光又灑滿了大地。撒到了我們家對麵的那條護城河上,水波映著月光,蕩漾了起來。

    我一晚上都握緊著手機,給E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通,每次都是同一個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候再撥。到了快四點時,我翻了翻通話記錄,全部都是打給E的。

    五點多的時候我躺不下去了,天空也開始泛白,於是我就換了衣服去洗臉刷牙。老爸出門鍛煉了,老媽還沒起床,我打開電視隨便的換台。

    換到了本市的頻道時,正在播出早間新聞:昨夜十點五份左右,一名男子持槍闖入某住戶家中,盜取了價值五萬塊的現金以及珠寶,並殺死住戶的獨生子…

    畫麵切播到了被襲人家,一位母親聲嘶力竭的趴在地上,不斷的用餐巾紙擦眼淚。記者問孩子多大了,當時的情況是怎樣的。又是一起刑事案件啊,我無聊的想,然後正準備換台時,忽然電視右下角出現了一張遇害少年的照片。

    E.

    【Chapter:4】

    我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先是D,後來是E,那下一個會是誰呢?我害怕的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然後用被子裹住了身體,耳朵裏有什麼聲響在刺耳囂張的穿透我的耳膜。我感覺自己的頭有點疼,然後眼前就出現了一片血紅,我努力的想甩開那片紅的刺眼的場景,可我越想忘記它卻越清晰,仿佛印刻在我腦海裏一般。

    我的頭越來越痛,門外響起了母親焦急的聲音,伴隨著敲門聲越來越重,隨後我漸漸的失去了知覺,昏迷之前我看到了從那片血紅裏走出了一個人,是那個我所熟悉的人。是E,他穿著幹淨的白襯衫,對著我微笑,我開心的跑過去,我拉著他的胳膊,說“E你沒事?真的太好了,我以為你出事了…”

    E什麼也沒說,他對著我繼續微笑,我的笑容僵硬在臉上,我說“E,你笑什麼啊?”

    他用那雙如小鹿一般純淨的眼神望著我,然後說“你看,我這裏好痛”然後他用手指著自己的左胸口,一把冰冷的匕首插在他的胸膛。傷口在汩汩的流著刺鼻的鮮血,那鮮血一直蔓延到我的腳下,血流成河。E按住匕首,對著我痛苦的說“我這裏好痛,我這裏好痛…幫幫我,我不想死,我還不想死…幫幫我…”他用力的抓著我的手腕,對著我痛苦的呻吟。我不斷的搖頭,想甩開他的手“不…放開我!放開我…E…”最後E真的放開了我的手,他對著我扯開了一個荒涼無奈的笑容,說“我不該怪你”

    後來E慢慢消失在了我的夢裏。

    我的身體好像被人從空中拋下一般,一陣空氣穿透胸膛的感覺過後,我發現我躺在一塊平整的鮮綠草坪上。頭頂是湛藍的天空,微風吹動著我身邊的草坪以及鮮花,天空上的白雲慢慢的飄過,一股好聞的牛奶味從我前麵的灌木叢傳來,我支撐起身子,然後慢慢的走過灌木。

    一口碧藍的湖呈現在我的麵前,湖上有成群的白天鵝從空中落下,紅掌撥動著水麵,它們發出KuiKui的叫聲,我走到湖邊,伸手撥弄了清涼的湖水。然後我就看到有鯉魚從我手掌播過的地方跳出來,我開心的笑了。

    然後有一塊麵包從我身後扔到湖中,湖中的天鵝看到動靜之後就飛快的遊了過來,吃掉了那塊麵包。然後遊到我的身邊,用它的頭蹭了蹭我的手掌。“我經常來湖邊玩的,每到春天的時候,這群天鵝就會飛回來”我身後響起一個聲音,我轉過頭,看見我的朋友A出現在我身後。

    她的劉海被風吹亂了,A坐到我旁邊,她的裙擺展開。手裏拿著一塊麵包,然後撕下一小塊扔向水麵,於是天鵝就遊了過去,吃掉了那一小塊麵包。“好久不見啊”我對著A笑道,A點點頭,然後從旁邊的塑料袋裏拿出了一塊白麵包遞給我“你也來喂”我點點頭,然後把那塊麵包接了過來。

    我把撕下來的麵包投進湖麵,那些天鵝歡快的揚起脖子,然後向上飛起,圍著湖麵盤旋了好幾圈,最後在我們身邊落下。我開心的用手撫摸那些天鵝的羽毛,它們卻來咬我手中的麵包。

    “嗬嗬,看來動物還是喜歡吃”A對我說,我點點頭“是啊,給,你們吃個夠!——”我把手中的麵包扔向湖麵,那些天鵝翩翩飛起,在空中精準無誤的叼起了麵包,飛向遠處湖中的小榭。

    “A。見到你真好”我對她笑笑,然後挽住了她的手臂。A奇怪的看著我“出什麼事了麼?”我點點頭,然後把頭靠在她的肩膀,鼻子酸澀了起來“你知道麼?…我做了很可怕的夢,夢中我的同學死了。醒來後,他們真的就不在了…”我吸了幾下鼻子,繼續說“…你說,是不是我詛咒了他們?”

    A搖搖頭,對著我溫和的笑“你傻啊?還真迷信,你要是能詛咒人,那還呆在地球幹什麼?幹脆霸占火星占地為王,但是別忘了。到時候一定叫上我!”A拍著我的肩膀信誓旦旦的說,我點著頭,笑著說“好!那等我占領了火星,你就來做我的王後!”

    她嫌惡的看著我,然後推開我的手“…妹妹,我可不是同性戀…”

    我站起來去追A,我跑得很快,A一直在我前麵跑,她喊“你別追了,別追了,我快跑不動了”可是我此刻體力似乎特別的好,沒有感覺一點胸悶眩暈,於是我加快了腳步追了過去。

    A沒有看到她身後就是一片湖泊,她笑著轉過身“別追了,我真的…”

    “噗通——”

    一大片白色的水花打濕了我的衣衫和眼睛,接著A就在水麵開始不斷的掙紮,她痛苦的不斷的伸出雙臂,含糊不清的喊“救我…快救我…”然後A在迅速的下沉,我跑向湖邊,努力的把手向前伸,但是A離我太遠了,我怎麼也夠不到她。

    “A!抓住我!抓住我!”我向湖麵大喊著,可是A的身影慢慢下沉,最後她停留在湖麵的手也沒有掙紮了,伴隨著漣漪一圈一圈的縮小、沉寂,湖麵沒有了她的影子,那群白色的天鵝重新落在湖麵,慢慢的播掌劃動在水麵,天空依舊湛藍,雲朵依舊白淨。

    水皆縹碧。

    一切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倒在湖邊。

    “A…A…不要…不要…求求你,別死…!”我忽然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再也熟悉不過的病房。我抬頭,看見輸液管正把白色的液體輸送到我手臂、血管裏。老媽推門進來,看到我醒了,馬上緊張的問“孩子,沒事吧?好端端的在房間,怎麼忽然會昏倒?…”

    我搖頭,不斷的搖頭,然後眼淚像決堤了似的泄出,我抓住她的手,大喊道“媽!媽!A死了,A死了…她死了,媽!怎麼辦?A也死了…是我害死她的,是我害死她的…媽!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坐牢!”老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你說什麼?A死了?不可能,你出事的時候她剛好來找你玩啊,是不是做噩夢了?”

    她把手放在我的額頭上,喃喃的說“不發燒啊,怎麼說傻話啊?”

    我不斷的搖頭,然後用力的抓住母親的手,我哭喊著說“媽!A真的死了,我不騙你,我不騙你,她死了…她真的死了,是我害死A的…”我感覺自己像瘋了一樣的要拔下針頭“我要去找A!我要去找她…你放開我,我要去找她!”

    父親也推門而入,她和母親一起按住我,然後叫來了醫生,他們要給我注射鎮靜劑。

    “求求你們了!別給我打鎮靜劑!我要去找A,我的朋友死了!她出事了!”我哭喊著想推開他們,父母按住我的兩隻胳膊,然後醫生擼開我的袖子,一陣尖銳的疼痛刺入我的皮膚,漸漸的我的哭喊聲好像小了,最後我的眼皮越來越重,也停止了掙紮。

    我在一片白茫茫的霧中行走,四周都被白霧包圍了,我什麼也看不到。我感覺無助極了,我抱著膝蓋蹲在地上,開始了哭泣。耳旁響起了陰森恐怖的笑聲,像爆炸一樣的籠罩著我,那笑聲隨著白霧一般蔓延在整個夢裏的世界。

    我捂著自己的耳朵,不想聽到這些哭聲,可是那些聲音似乎穿透了我的手掌,我的耳膜,一直傳達到聽覺神經裏。然後我的腦海裏充滿了這些陰森、恐怖、邪惡的笑聲。

    忽然有人拍我的肩膀,我不敢回頭,我害怕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

    可拍打我肩膀的人還在繼續,最後我抓緊了自己的衣領,轉過身。是那個穿黑袍子的人,他對著我扯開一個笑容,嘴唇揚起了一個十分恐怖的弧度,臉上還帶著銀鐵色的麵具。

    那枯瘦白森森的手向我伸來,我倒在地上,不斷的向後退。我的手掌似乎被地上的石塊磨破了一般,我大哭著,喉嚨似乎被什麼填滿了,就是出不來聲。

    “你會來找我的”那個人停止了走動,他冷冷的說,然後蹲下身子,聲音充滿了寒意“我不逼你,你會來找我的”

    “你會來找我的”

    那聲音漸漸的消散開,黑色的身影也在晃晃悠悠中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我蹲在茫茫的白霧中,開始了哭泣。

    後來我不知道哭了多久,最後睜開眼睛時,忽然發現自己出現在葬禮上。

    人們都在一起哭泣,人似乎來了有幾千幾百個,而且大多數都是學生。我奇怪的打量四周,才發現這是學校的禮堂,禮堂中央放著八口棺材,每個棺材前放著一張被放大的黑白照片。我的心髒像被人用力的抓緊,然後狠狠的擰出血來。

    照片上都是我的同學。

    分別是T、H、、L、O、N、E、L、Y。

    葬禮上放著沉重哀婉的音樂,他們似乎看不到我的樣子。我大笑著衝上了講台,然後握緊話筒大聲的喊道“你們開什麼玩笑?舉行什麼葬禮啊?根本就沒有人死!沒有人!”

    可是他們聽不到我的聲音,我繼續喊“都他媽的神經病啊!沒人死舉行什麼葬禮啊?”然後我像瘋了一樣的衝下台,抓著每個人的胳膊,對著他們笑著大聲說“看著我!沒有人死!不需要什麼葬禮!你聽到沒有?”

    “根本沒人死啊!沒有人死啊!”

    沒有人理會我,他們都在哭泣,哭聲漸漸覆蓋了我整個世界。我沒了力氣,倒在大門前,我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流進了脖頸裏、領子裏。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被掏空了一般的空洞,我還喃喃的說“沒有人死…不需要葬禮…”

    他們的遺照都選用最美麗的照片,他們洋溢著美好的笑臉,每個笑容都定格在了我的腦海。他們似乎在對我說“是你害死我們的”

    我笑著搖頭“不是我…不是我…”那些笑容忽然從相框裏跳出來,然後排成一個圓圈圍繞在我身邊,他們一邊笑一邊齊聲說“是你害死我們的”我捂著自己的耳朵,瘋狂的說“不是我!不是我!根本不是我!”可他們的笑容和那索命似的聲音一直籠罩著我,久久不能散去。

    *

    我睜開沉重的眼皮,母親坐在我身邊,看到我醒了之後欣慰的說“你終於醒了,你終於醒了”我看著她眼淚婆娑的樣子,心疼的說“媽,發生什麼事了?”我發現自己的聲音無比嘶啞,母親抹掉淚花,說“孩子,媽媽對不起你…沒想到你對鎮靜劑過敏,給你打過針之後,你昏迷了半個月…現在終於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我抓住母親的手,對她說“沒事了,沒事了…”

    後來爸媽給我辦理了出院手續,我回到家裏才想到“誒,對了媽。我已經好久沒去學校了吧?功課一定落下了,明天正好星期一,我去上學了”我一邊接過母親遞過來的水,一邊說。

    母親猶豫的看了看我,然後又看了看父親,父親歎了口氣,拍了拍母親的肩膀。母親最終好像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似的,說“孩子,你聽完之後別太激動,畢竟…這天災人禍的…還好你沒有去學校…”我看著母親的臉,心裏越來越恐懼,我笑著說“媽,你別這個樣子啊,到底出什麼事了?”

    母親還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父親歎了口氣,說“你們學校食堂發生煤氣爆炸…一百多個人,都死了…你們班也有幾個人死了…”

    我的笑容僵持在臉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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