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39 更新時間:11-07-06 20:56
“文雅死了。”長發的男人點了支煙,“我是他的孿生兄長,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文清。”
“死了?”趙宇皺了皺眉,他不覺得這是欺騙。
文雅和趙宇是好朋友,文雅的青梅竹馬張萱也是趙宇的未婚妻,婚事是文雅撮合的,他們的關係十分要好,他熟悉文雅生活中幾乎所有的習慣。
文雅從不在與他人談話的過程中抽煙,他認為這是極度不禮貌的行為,但現在文清這麼做了,也許這可以證明‘文清’不是文雅編造出來戲弄他的假人,而真的是他遠在英國的那個哥哥。可這並不充分,所以趙宇保留了自己的懷疑態度。
文清的手指十分修長,看上去和文雅並沒有什麼兩樣。文清一手拿著煙,一手從包裏取出一個文件袋遞過去,趙宇接過來,取出裏麵的東西看了看,發現那是文雅的死亡證明和財產分配合同的複印件。
文雅的父母在他六歲的時候就離異了,他從小跟著父親,而兄長則跟隨他的白人母親回到了英國。
文雅的父親文偉是位億萬富翁,死後將幾乎所有的財產留給了他。
文清笑了:“文雅是在車禍裏去世的,他並沒有孩子、妻子,隻有一個未過門的未婚妻,由於事出意外,也不存在遺書什麼的東西,父親是孤兒,這樣一來,財產本該都是我的,可你的未婚妻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拿著醫院的出生證明說自己是我父親的私生女,要求來我這裏分一杯羹。”
“張萱?”趙宇有些不可思議,“如果真的有這種事,她怎麼可能不告訴我?”
“這種事情她何必告訴你。”文清淡淡道,“也許那個女人本就是為錢而來,現在有更大的利益擺在麵前,她鐵定一腳踹了你。”
“這真是個惡毒的詛咒。”趙宇聳了聳肩,“文清先生,我不知道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有什麼目的,但,請出門,右拐。”
文清站起身,哼了聲:“我不是來提醒你這種無聊事情的,我是要通過你給那個賤人一個警告——她別想從我這裏拿走一毛錢。”
吝嗇於一毛錢的文清先生離開以後,趙宇思考了一會兒,掏出手機給文雅打電話,卻發現號碼成了空號。這也許是手機功能的惡作劇,但趙宇卻不由自主地懷疑,也許文清並不是文雅的捉弄。
換一個說法,就是,也許文雅真的死了。
趙宇皺起眉頭。
事實上他並不敢相信文雅真的死了。那個男人不像是這樣命薄的人。
他對文雅已死這個消息沒有太多感觸。即使他們是好朋友,可朋友這東西說起來根本就是最不靠譜的感情,好的時候可以說出我能為你付出一切的蠢話,不好的時候,失去了,也就是那麼回事。
***
白小月打開門以後,愣了一下。大概在兩三個小時之前,她才接到了來自文家的電話。電話的內容可想而知,對方告訴他未婚夫昨夜意外車禍去世,婚約取消。白小月敷衍了幾句節哀之類的話,然後答應三天後去參加文雅的悼念禮。對於文雅的死,她有些慶幸又有些失望。慶幸的是自己不用嫁給那個隻有過幾麵之緣的男人,失望的是自己失去了做億萬富翁妻子的機會。
可現在,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分明就是文雅。
白小月頓時覺得文家家仆跟自己開的那個玩笑實在惡劣。
“文先生,你好。”
對方沒有回答,而是抬頭打量了一下白家的客廳,然後用左手搭在白小月的右肩上,推開她,徑直走進去,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翹起二郎腿,點了支煙。
白小月心中頓時衝起難以澆滅的怒火。
“你好,白小姐。”對方輕佻地對她笑了笑,“我是文清。文雅的雙胞胎哥哥。初次見麵,請多關照。”
白小月的怒火立即被驚愕取代:“文雅有哥哥?!”
文清看了看手裏的煙,撩了撩自己的長發:“我一直在英國居住,昨天剛回國。”
“你剛回國,文雅就死了?”白小月冷笑,“而且,在英國生活的男人,不該有點紳士風度嗎?”
“紳士風度?”文清臉上露出一個微笑,“那東西有什麼屁用。”
白小月無話可說。
文清就繼續微笑著:“白小姐,我弟弟死了。”
白小月不知道他重複這個訊息有什麼意思。
“可是,我覺得,其實結婚這樣事,我們雙方都能獲益,沒必要為他的死解除婚約。”
白小月冷哼了聲:“你是什麼意思?”
“白小姐,我知道你是聰明人。”文清將煙灰彈入煙灰缸,“說白了,把結婚的對象從弟弟換成哥哥,對你也沒有什麼不同吧。”
白小月笑了:“你和文雅根本就是兩個人。”
“我知道。”文清說,“不過結婚這樣事,白小姐你已經為了錢財答應過一次了,這一次,我相信,你也會同意的。”
白小月沒有說話。說真的,文家的億萬家財吸引力著實斐然。她從踏出校門那一刻開始奮鬥,至今也沒能混出個人樣,她的父親算是有錢,可家產加起來也不會超過五百萬,與文家比起來……
不過她至今也沒有弄清楚,文雅當初為什麼找上了她。她以為那隻是個巧合,不過文清現在又來了。
白家到底有什麼,能讓這兩兄弟如此?
文清站起身,將煙頭熄滅在煙灰缸裏:“白小姐,在來之前我已經致電令尊了,他也讚同我的想法,並答應我來找你談談。你可以考慮,我能接受拒絕。”
文清離開後,白小月坐在文清剛剛坐過的沙發上,點了支煙。
結婚這樣事,她是答應過一次。
她不可能忘得掉第一眼看到文雅的時候,那種驚豔感。混血兒深邃的輪廓和濃黑的眼瞳,披下來的黑色長卷發,黑色西裝,白襯衣,配一條莊嚴的領帶,臉上有溫柔卻疏離的笑。文雅是她見過長相最好看的人,這一點她不否認,甚至電視上的大牌明星,也比不過他的五官身材。
可僅僅隻是驚豔,她對他沒有半點喜歡的感覺。
不過她沒有拒絕他提出的請求,因為他不僅僅是文雅,還是一名有著高學曆的億萬富翁。
至於文清,看上去就是個繡花枕頭,毫無素質可言,看上去不像是受過多少教育,至少成績不會是優秀,偌大的一個文家,他恐怕是操控不了的。
白小月陷入沉思。
***
趙宇聽著張萱笑嘻嘻地講在公司發生的趣事,突然不由自主地煩悶了起來。文雅是她的青梅竹馬,就算她內心是討厭文雅的,也會在別人麵前故作悲傷一下吧。他不認為張萱對自己的信任已經到了可以將自己的喜悅完全暴露出來的程度。
“文雅前天夜裏去世了。”趙宇打斷了她,“我相信你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張萱愣了愣,似乎有些無措。
“他的哥哥從英國回來了。”趙宇說,“今天他來找過我,他來,告訴了我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他說你拿出了一份出生證明,說自己是文雅的妹妹?”
張萱連忙辯解:“那個……是我母親拿出來的,我從小都以為我父親死了,我……我母親她……她說我應該拿到我應該得到的……”
趙宇再一次打斷她:“那就對了,文雅的哥哥讓我轉告你,他不喜歡自己的財產被人惦記的感覺。”
張萱再一次愣住了。
“這是一件事,”趙宇淡淡道,“我今天找你來的第二件事,是我的事。”
“什麼?”張萱的聲音有些遊離,她已經猜到了個七七八八。
果不其然,趙宇口中立刻吐出了她並不希望聽到的幾個字:“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
“不適合。”
張萱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卻瞬間落入陰鬱:“我知道了,其實我一早也想提出,可惜拖到了今天。那,多保重。”
趙宇點頭,然後站起身叫來服務生結了帳,徑直走出了咖啡館。
張萱在原地坐了很久,突然怔了一下:文雅的死訊,她是在前天的清晨接到的,而趙宇卻說,文雅前天夜裏去世了。
她瞬間遺忘了被提出分手的失落和憤懣,隻覺得背後升起了一陣寒意。
也許是他口誤。
希望是他口誤。
可這種事,怎麼可能說錯?
她這才意識到趙宇方才說了文清。文清……文家的怪物!
那麼文雅的死……
她僵硬地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待電話接通以後,她顫抖著出聲:“小月,文雅去世的事情你聽說了吧?他是什麼時候死的?”
“這個啊……是昨天晚上出的車禍。那輛肇事車也不知去向,那個路段上也沒有監控錄像。”
……
趙宇走在天橋上,看到前麵坐著個穿黑衣服的蒼老男人,時不時咳嗽兩聲。老人穿得很單,在風中顯得很淒涼。趙宇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他並不是出生在一個富裕家庭的公子哥,他的父親是個農民,身體不好的農民。
他的父親是小兒麻痹症患者,幹不了什麼活,從小家裏的擔子就是被母親撐起來的。後來母親也病倒了,他卻在這個時候考上了大學。父親為了拿到讓他去上學的錢,就去了城裏。後來別人告訴他,他才知道,他的學費全是他父親賣血、一分分乞討賺來的。
後來他的父親因賣血身體變得非常虛弱,很快垮了下來。
文雅幫了他。
後來大學畢業後,為了還欠文雅借給他的那筆天文巨款,他做了千人罵萬人打的毒品販子。
現在的趙宇腰纏萬貫,從前欠下的那兩萬多人民幣,於他隻是一根牛毛,可再多的錢,也已經買不回父母的健康了。
趙宇走過去,將錢包裏所有的錢都放在了老人麵前。
老人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年輕人,你也是個好人,可怎麼就趕上了這種的罪呢。”
趙宇愣了一下,站直了身體,權當老人的神經出了毛病。
他快步踏下了天橋。
說他作孽他承認。毒品是個害人不淺的東西。
他曾經是幹過那種害人的勾當,可現在他已經從那個圈子裏跳出來了。他害怕別人說他造孽。
尤其是這樣什麼也不知道就信口胡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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