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823 更新時間：11-10-08 23:26
一陣加速心跳，郗瞳睜開雙眼望著天花板，眼淚卻真實的順著眼角滑落枕頭，
房間裏微弱的光線不至於讓她什麼都看不到，可是心臟劇烈的跳動卻奪去了她的思考，手不停的摸著身旁，直到觸摸到那有些溫熱的胴體才慢慢讓心跳平穩，
討厭。
郗瞳在心裏罵了一聲之後，翻身一下坐在了莫悠的腹部上，手勁不大的掐著他的脖子……
［瞳？］
睡的好好的居然先是被腹部的陣痛給打擾了美夢，然後是脖子的緊致感讓他徹底轉醒，若非他及時收起防備，郗瞳肯定給他甩下床去。
伸手開了開床頭燈，可是映入眼簾的是郗瞳還掛著淚珠的臉蛋。
怎麼了這是？怎麼哭了？
［不哭不哭……］莫悠起身半靠在床頭，伸手就將郗瞳攬入懷裏，大手不停的摸著她光滑的後背，聽著郗瞳還在抽泣的聲音真是讓他心臟劇痛。
那個聲音，可以將他殺死。
［你要是……敢，不要我……］郗瞳將臉埋在莫悠的懷裏，頓了頓才繼續說，［我會，死的。］聲音幾乎小到讓人聽不到，不過莫悠還是聽懂了她的呢喃。
莫悠奇怪郗瞳怎麼突然這麼說，剛要問，郗瞳卻抓著他的爪子用力啃了一下，直到留下深深的齒印才放開。
［莫悠，你喜歡孩子嗎？］
郗瞳依舊抓著他被咬的爪子，低著頭慢慢的問。
雖然不懂郗瞳今晚究竟是怎麼了。可是還是肯定了她的說法，［孩子可愛啊。］
郗瞳抬起頭望了望他，然後低下頭‘嗯’了一聲，沉默了差不多兩分鐘後又問，［如果，這輩子我們都不會有……孩子呢？］
如果，是已知的過去幻想式。
［那就去領養吧。］
莫悠親了親她的額頭，真實的表明著自己的想法，卻不想郗瞳的心如針刺般疼痛。
她眼神有些黯淡的垂著臉，悶悶的聲音傳來，［找個人……幫伱，生吧。孩子還是親的比較好。］
這話一出，兩人都陷入了壓抑性的沉默裏。莫悠是鬱悶的沉默，郗瞳卻是頂到喉頭無法再說什麼的沉默。
莫悠壓抑著暴怒的心情，努力的露著不自然的微笑又詢問了一遍，心裏不停的安慰著自己，那不過是他聽錯了而已，郗瞳怎麼會說出那種傷他的話呢？
可是郗瞳不懂莫悠的心裏所想，隻當他是沒聽清楚自己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這一次，莫悠就是怎麼都騙不了自己了。
莫悠有些動怒的捧起郗瞳的臉，聲音不復溫柔的吼了一聲。［你到底怎麼了？說。］
這一吼，郗瞳又哭得稀裏嘩啦的，不過這次莫悠可沒因為她哭泣而不再詢問。他就說今晚的郗瞳很奇怪，這話說得也太過了。再寵咱也不能寵到這個地步啊。這不明擺著把他莫悠當成那種世俗的男人嗎？
郗瞳被莫悠的表情給嚇得話都不敢說，就直哭。
不過莫悠可沒罷休，無論如何，他是非要弄明白郗瞳的想法。
［郗瞳，你知道你到底說了什麼嗎？］莫悠生氣的說著，俊邪的表情動怒起來是狠恐怖的，
郗瞳幾乎沒見過如此生氣的莫悠，不住的顫抖著。她絲毫不懂如何去化解此刻的莫悠心裏的怒氣。
這個夢，像是在暗喻什麼一般。讓她不得不將那些話說出來，隻是她不懂，這些話莫悠從來不喜歡聽。
［我跟你說過，我和樂珊什麼事都沒有。我和她分開是因為我那時候隻想玩，不想愛就走……對，我以前是個壞男人。］莫悠心裏有怨氣，哽著胸口狠難受，［我說過多少次了我是認真的。］
郗瞳還是跨坐在莫悠的肚子上，咬著唇，低著頭，沒有任何表態。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流逝，這是他這些年來，第一次對郗瞳如此動怒。
莫悠覺得他很無力。這件事上，他多少有點責任，可是這不構成郗瞳說出那些話的理由。
［悠……］
郗瞳知道莫悠很生氣，可是她卻不懂究竟自己的話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輕輕搖了搖莫悠的手，卻被他甩開了。
［下來，今晚我去書房睡。］說完莫悠直接將郗瞳從自己的肚子上推了下來。
雖然很想知道會不會摔疼了她，可是心裏不舒服，楞了一下莫悠還是拿起床尾椅子上的睡袍出了門。
這一夜兩人像約好了一般都沒再睡下去。
這種類似冷戰的感覺，對莫悠或者是郗瞳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莫悠雖然還是和之前一樣，會按時回家做飯，可是餐桌上過於沉悶的氣氛卻直接的影響著他們的食欲。兩個人都是心不在焉的機械式的嚼著嘴裏的米飯……
好幾次，莫悠都忍不住想要拉住吃完飯就跑回房間裏的郗瞳，可是想伸出的手始終沒有伸出。
隻是會望著她的背影不住嘆息著……
這都是怎麼了？多了一個樂珊，難道他們的感情就要亮起紅燈嗎？
［我，我很難受。］
郗瞳坐在花園式的茶吧裏，明明外麵陽光明媚，每個人臉上都在感受著這晴朗天氣所帶來的美好心情，可是她卻指著自己的心臟位置和偌兒說難過。
偌兒品著花茶，聽著郗瞳將這段時間裏所發生的事一一說完，然後露著難過的表情，偌兒記憶裏的郗瞳，應該是一直快樂幸福著的，可是如今卻會特地約她出來訴苦。
［瞳，照你這麼說，那她就是故意回來挑釁你的。］
偌兒食指敲了敲臺麵，胸有成竹的說著，心理學係的，怎麼說也不能連那點小心思都看不透，雖然郗瞳描述裏的她是如此的大方溫和……
郗瞳奇怪的望了偌兒一眼，［可是，她……］她說她隻是回來玩玩的嘛。在心裏補充完整句話，卻被偌兒投遞來一個‘你果然太單純了’的眼神。愣是讓她不滿的嘟了嘟小嘴。
不過和偌兒訴完苦，倒是讓郗瞳心裏的大石頭給滾走了。
原本沒有食慾的她將點上的布丁蛋糕都給消滅掉。偌兒疼惜的搖著頭看著對麵的郗瞳狼吞虎嚥的樣子笑著，下一秒卻止住了微笑，［瞳，莫悠……］伸手指了指郗瞳背麵的馬路，
郗瞳好奇的順著她的手指回身望了去，驚愕的瞪大了眼睛看著莫悠……和樂珊居然就在大馬路上得紅綠燈亭接吻。
［瞳……］偌兒搖了搖還保持著那個靜默動作的郗瞳的手臂，等她回過頭來得時候，才發現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
郗瞳用力的用手腕擦了擦已經順著臉龐滑落的眼淚，然後繼續低下頭吃著沙拉，可是眼淚卻讓那份沙拉變得苦澀萬分。
腦子裏不停的重複滑過那個接吻的場景，唯美得讓她覺得自卑。仿佛全世界就剩下他們那般的唯美。
麻木的回家，麻木的開門，麻木的坐在沙發上，抱著大腿，夢裡夢外的場景讓她忍不住顫抖。那個夢像烈火一般煎熬她的心，那個場景像利刃一般讓她的心傷痕累累。
她很想騙自己，那不過是她的眼睛欺騙了她的心。她的莫悠，那是她的莫悠，那個發誓要寵她愛她，永遠不傷害她的莫悠。
莫悠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十二點，濃重的酒味讓他的頭有些暈眩，車子丟在了酒店停車場直接打車回來的，房卡插了第五次才終於打開了門，看著黑漆漆的房子，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摸著黑去開了燈，四處環視了一番之後終於在那個沙發上看到了整個晚上都在想著的身影，快步走了過去從後環住了她，
［走開。］郗瞳沒有回頭，隻是語氣冷淡而難過。但是也沒有過多掙紮。
莫悠楞了愣，手並沒有放開，滿身的酒味讓郗瞳不舒服，可是比起她心傷得程度，這點酒味眞的不算什麽。
大力的掙開了他的雙手，回頭望著滿身酒氣的他，
這……看到郗瞳那雙帶著些怨恨的眼神，莫悠頓時清醒了五分，
［怎麼了？］突然想起似乎郗瞳說過不喜歡自己喝酒抽煙，於是又有些討好的笑了笑，［抱歉，因為紫公司的高層來，所以出去應酬了下。我沒喝多少，就喝了……］
［你是應酬還是……陪她？］
還沒等莫悠說完，郗瞳就將他的話打斷。隨著莫悠驚訝的眼神，郗瞳頓時肯定了她剛才還在懷疑的事情不是在騙自己，原來他眞的……
［你是混蛋。］
郗瞳唰的站起來，指著莫悠吼了一聲，伴隨著她的聲音的是再次奪眶而出的眼淚。
［郗瞳，你……］
莫悠心裡大感不妙，今天他確實出去見了樂珊，但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所以他才去了一會就離開了，隻是她又追了出來，在路上拉拉扯扯的讓他狠不爽快，就在他要將她甩開得時候，她居然勾著他的脖子就在大街上吻了他，他推開她的時候，分明看到了她的臉上掛著得意的微笑，可是他沒興趣知道她為何露出那種讓他不舒服的微笑，隻當她是瘋了一樣快步去取了車子就回公司，然後晚上就去了酒店……
［我要和你分手，分手……立刻馬上。］
郗瞳用力的擦拭著眼淚，然後將一直佩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用力的扯了下來扔到莫悠身上，不等他反應就生氣的說著。
被戒指劃到的地方留下了一條紅色的痕跡，有些刺痛，可是始終不及她的心那般痛。
那兩個字在莫悠的腦海裡做了停頓，然後他反應過來之後追上了已經轉身跑回房間開始將衣服混亂的丟到行李箱裏，卻哭得狠大聲的郗瞳。
［你信我行不行？］
阻止著郗瞳繼續在衣櫃裏拿衣服，唯一的方式便是將她擁在懷裡。可是她卻不安分的掙紮著，手在他的背上不停的捶打著，［滾開。滾開……］
［我說過我不會放開你的。］莫悠大吼了一聲，［我和她沒什麽。］
郗瞳卻什麽都聽不進去的不停的捶打著他的後背，嘴咬著他的胸口，眼淚嘩啦啦的打濕他的衣服……
興許哭了一晚上累了，又或者是剛才的大動作讓她產生了倦意，沒一會兒居然就哭著在莫悠的懷裡睡著了。
摟著那個許久沒有抱得嬌弱的身子，莫悠的心終於安定了。
可是卻還是睜著眼，望著窗外看了一整晚的黑夜……
愛情，有時候就是這麼堅強又脆弱的。
第二天郗瞳醒來的時候，看到莫悠正盯著她看，這種場景應該是羞澀而美麗的，可是郗瞳卻覺得這隻是在她的心上再戳多幾下而已。
［滾開。］用力的將莫悠推離了自己，
揉著太陽穴回想著昨晚所發生的一切，等把一切都連成線的時候，不禁覺得自己太過丟臉。剛想跨下床，卻被莫悠攔腰抱著，他將臉貼在郗瞳的後背，
［郗瞳，全世界都可以不相信我，隻有伱不能不信我。］
郗瞳沒轉身，也沒說話。她的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她，她必須相信，可是所看到的一切卻將這一切秒殺。
［我跟你說過，我不跟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這是狠多年前她曾和莫悠說過的，如今再說一次的感覺，就像在陳年舊傷上再劃一刀那般痛。
眼淚不停的滴落在莫悠的手臂上，一滴一滴的，滾燙的淚，讓他心抽痛。
莫悠知道，他的解釋狠蒼白狠無力，
［我很想信你……］莫悠看著郗瞳回頭的時候，滿臉淚水，薄唇輕啟，［可是我很痛……莫悠，你要我怎麼信你？］在我看到那個場麵的時候，你要我怎麼去信你呢？
說這句話的時候，郗瞳幾乎是閉著眼睛去說的，眼淚已經迷蒙了她的雙眸，以致她不敢再去凝望莫悠……
郗瞳躲了莫悠好幾天後，某天早上在他回公司之後，就收拾好行李回了姥姥家。
而莫悠在知道郗瞳回了姥姥家的時候，卻隻是沉默的坐在大廳裏抽煙，麵無表情的望著桌麵上那一堆他給郗瞳辦的卡以及那部剛換不久的ＩＰＨ。他不是不想立刻去把郗瞳接回來，隻是他覺得郗瞳需要時間去緩解心情，需要時間去接納屬於他的過去。
否則他們的以後，還會有很多的摩擦……他不想郗瞳以後在麵對他的時候總是在傷心。
［瞳兒，怎麼悠還沒來接你呢？你們吵架了？］
姥姥對著正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摘菜的郗瞳問道。她搞不懂，郗瞳都回來大半個月了，可是莫悠不但沒有電話來，也沒有親自來。要知道往常隻要郗瞳離開超過一天，家裡的電話肯定得響起來的。可是這都多久了，電話都沒響過，倒是郗瞳這次回來好像狠不開心。莫不是吵架了？
聽到姥姥這麼說，郗瞳頓了頓，然後抬起頭來錄著笑靨，［沒有啊。悠就是太忙了。而且我也好久沒有見姥姥了，所以回來陪陪你嘛。］
姥姥看了看，也不再說什麼，雖然她是老了，但是心眼可不老。一看就知道郗瞳有事在瞞著自己，
兩人吃完晚飯後，照常的去了附近的小廣場裏，小鎮的風光不比大城市，沒有那麼多高樓大廈，沒有那麼多四輪車子在大馬路上奔馳，卻又大城市裏沒有的屬於它的天然美麗……
［姥姥，你和我說說姥爺的事吧。］
郗瞳陪姥姥走在已經不停飄落葉的梧桐樹下，深秋的夜晚來得早，風吹過來的時候，刺入肌膚的那種感覺居然狠冷。
和她坐在了廣場的椅子上，好一會兒，姥姥的思緒才開始理清然後開始述說那段屬於她自己的年少的故事。郗瞳聽著聽著，居然會有一絲的感動，雖然大半輩子都在爭吵，前半生是為了要給對方添一件衣服而爭吵，後半生是為了對方總是生病的身子而嘮叨爭吵……無論是何種原因，郗瞳都覺得，原來這就是愛情。平平凡凡，隻希望對方更好一點。
姥姥說到一些細微處的時候，會像個少女一般，撩撩垂在耳旁的髮絲，郗瞳居然有那麼一刹那看到了姥姥年輕時候的秀氣樣子，在某個約定好的地方等待姥爺時候的那種期盼時的美麗。
［瞳兒，每一對戀人都會有爭吵，但是爭吵之後也還想牽著對方的手，這就是愛情。］
姥姥用蒼老的手握著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
郗瞳淡笑的點了點頭，她是眞的懂了。無論離開多久她都想著的這個人，就是她今生唯一的愛人。
莫悠，你是我的火，就算知道會被你燒死我也願意讓你抱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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