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 磨豆腐  第一章 瓊玉

章節字數:1556  更新時間:11-11-06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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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州城不是邊關要塞,不是政治中心,雖然明麵上它叫座城,可怎麼都有濃厚的鄉土氣息。

    百姓每日起得比雞晚點,睡得比狗早點,倒還算生活富足安康。

    忘記了是哪一頓飯的時間,我聽著了一陣脆生生地鈴響。

    那是一種十分純粹毫無雜音的鈴聲,一波一波蕩漾開去就像佛堂的清音。我當場斷定這鈴鐺該值不少錢。

    第二天出門去賣豆腐的時候,我聽見隔壁的阿花說,城裏來了位鈴醫,走到哪手裏的鈴鐺就搖到哪,脆生生地響,能傳到很遠的地方。

    第一次親眼見著這位遊方郎中的時候,我正與人爭論一框豆腐該有的價值。

    隔壁的李老頭家裏開著小飯館,每次來我這裏買豆腐總是希望再便宜些。我一邊堅持著說我這是好豆腐本錢高一邊笑著說下次給他便宜的。這時候遊方郎中過來問我:“豆腐怎麼賣?”

    遊方郎中長著張嫩生生的白麵皮,一雙燦爛若星辰的眸子,更妙的是還有一對深深的酒窩,笑起來比花樓的小姑娘還好看。

    我理所當然地被美色所誘惑了,想著第一次給他親情價好吸引他做回頭客,剛要應聲轉瞬看見了一邊眼巴巴望著我的李老頭,我忍了忍,打算先把李老頭安撫好了再與他做買賣,於是叫他自己先看著,轉頭繼續跟李老頭說話。

    遊方郎中上道,隻乖乖站在一邊看豆腐。

    我的口水去了一半,最後假裝很為難地讓了一銅板給他。

    李老頭一雙綠豆小眼賊兮兮地瞅來瞅去,終於掏出錢袋子付了錢離開了。

    “客官想要多少豆腐啊。我這裏的豆腐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瞧瞧這成色質地白嫩白嫩的,一點豆腐渣子都沒有。怎麼樣,客官要多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表情太狗腿引人發笑,總之遊方郎中的笑容越來越大,最後竟然哈哈大笑,難以自抑。

    沿街過路的人都看瘋子一般看著我這豆腐攤,有幾個本來要來買豆腐的甚至當瘟神似地遠遠避開繞遠路去了。

    阿花她們倒是為了美色不怕死地在一旁圍觀,如果沒有指指點點的話我倒是可以忍受。

    我這人心眼好倒不願意與一個瘋子計較了。

    我站在一邊等著瘋子笑夠了才開口說話:“客官不要豆腐麼?那就到別家去吧,咱家隻賣豆腐。”

    話音剛落,那郎中又笑了起來。

    那一天我的豆腐沒賣好,隻能通通當作處理貨丟到花樓裏去,多餘的錢沒撈著,至少本錢收回來了。我順帶還多學了個東西,原來不止是我賣豆腐,花樓裏的姑娘也賣豆腐。

    雖然我這人不喜歡與人計較,可是這遊方郎中到底讓我生氣了,花樓裏的姑娘大多身不由己,最終幹的也不是什麼好行當。他把我看成青樓裏的姑娘調戲,肯定不是好人!於是我打定主意不理會他。當天就在鋪子邊掛了塊牌子。

    阿花問我上麵亂塗亂畫的勞什子。我就一個字一個字念給她聽:狗與瓊玉勿近。

    哦,瓊玉就是那遊方郎中的名字。

    生得像姑娘,取的名字也像姑娘。

    阿花雖然沒讀過書,可是好話歹話她還是分得出來的。

    阿花當場訓斥我道:“你怎麼可以怎麼編排先生!”

    我哼哼地氣了道:“瘋子吧,還先生呢。”

    阿花怒了:“不準你這麼說我家先生。我家先生醫術可高明了。”

    原來是他治好了老根家媳婦的病。

    老根家是錦州城有名的屠戶,每天殺一頭豬賣的錢就夠上平常人家的大半年的賺頭。老根一家生得是虎背熊腰,滿臉橫肉,照理他家男人該是精力十足,夜夜磨槍,可偏偏老跟家是三代單傳,子息不旺。到老根兒子這一代,媳婦老早就娶了,還是三年無所出。

    老根愁白了頭,商計商計打算把那房兒媳婦休出去再娶個。

    兒媳婦聽到了要死要活一番,離家出走去了。

    路上遇著了瓊玉郎中。

    隻聽那兒媳婦說郎中隻觀她的麵相就知道她結婚三年還未受孕,再一隔空探脈就知道症結所在,二話不說就為她量身訂造一方子。

    兒媳婦回家服藥完畢,當晚與自己男人大戰三百回合,第二日,卻是真的懷上了!

    老根家大呼其為活神仙,賽華佗,遂而爭相傳之。

    我聽了有些不以為然:“生娃又不是刮風下雨,哪來這麼邪乎,一帖子藥下去第二天就效果了。再說了,憑什麼生不出娃就真怪了那媳婦。指不定是老根家有什麼病呢,不然哪來的三代單傳。”

    “意兒姑娘好見解!”那一聲恰似風流卻讓我恨得牙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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