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53 更新時間：11-12-06 21:26
殷十二在草叢中蘇醒的時候，已經晌午十分，從樹葉間零星滲漏的光線耀得他睜不開眼，從地上爬了起來，靠在不遠處的樹下，殷十二揉了揉略顯疼痛的後腦勺，向四周看去，這裏似乎是通往司馬擎澹宅院必經的樹林，自己為什麼會在此處？
扶著一旁的樹木，殷十二掙紮著站了起來，昨天發生的事情已經有些模糊了，隻記得自己曾去尋找夜未明質問殷祈之事，殷十二敲了敲額頭，“那家夥究竟是怎麼回答的啊。”
鳥兒在叢林中來回穿梭著，發出“啾啾啾”的叫聲，明明天色正明，殷十二卻感到心一點一點的冰冷下去，記憶漸漸清晰起來，昨晚的夜未明，那副冷漠的摸樣就仿佛是另一個人，對於帶走殷祈之事供認不諱，理直氣壯，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殷十二的掌心漸漸收緊，一圈砸到身旁的樹幹上，樹木發出“嗡”的一聲巨響，慢慢的傾斜直至倒地，巨大的響動驚得林中鳥兒四散飛去。
殷十二仿佛沒有注意到這一切一樣，他的神色凝重而憤怒，又帶了些許的疑惑，後脖頸處被胥鎏打入細針的地方漸漸轉成紫色，不斷的跳躍變動，直至形成一個類似胎記的紫斑，如同一枚紫色的花瓣。殷十二臉上顯出些許的痛苦，他伸手捂住後脖頸低下頭跪在地上，似乎在抗爭著什麼。
“真是有夠堅強的。”突然冒出的聲音，令殷十二猛的抬起了頭，看著眼前之人隻覺得有幾分熟悉，“你……是誰？”
“我名為胥鎏，並非人類。”本是一時興起來看看殷十二的情況，沒想到真讓他撞到了，這樣的狀況如果置之不理，那昨天的努力便白費了。
“你要做什麼？”殷十二掙紮問著，沒說出一個字，他便感到渾身陣陣的刺痛。
胥鎏一笑，“你可能沒有什麼時間在這裏耽誤了，殷祈……已經危在旦夕，現在趕去，也許能夠見上最後一麵也說不定？”
殷十二的瞳孔陡然鎖緊，咬著牙說道，“你剛剛在說什麼？我爹……我爹他怎麼了！”
“夜未明將他抓了去，本以為能夠從殷祈口中得到一兩消息，但他失望了。”觀察著殷十二的反應，見他手上的青筋漸漸暴起，滿意道，“沒用的東西自然就舍去了，更何況夜家都是些卑鄙的小人。”
“不……不會的……”殷十二的聲音微微發顫，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願意相信，雖然腦海中有一個聲音不斷誘惑著他，讓他屈服，但……
“殷十二。”胥鎏接著鼓動道，“夜未明一開始就沒有安好心，否則他為何不同你商量，他根本就是將你當做了棋子，他利用你是殷祈之子的身份，伺機而動。”
“不……”
胥鎏一把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拎到半空，冷語道，“你心中難道不是這麼想的？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吧。殷十二，夜未明就是一卑鄙小人，他利用你殺了殷祈，或者說……”將他扔回地上，胥鎏居高臨下的說道，“是你，是你助夜未明殺了殷祈的，你是幫凶！”
“不……不是的……不……不是的……”殷十二的神智已經混亂起來，分不清真假，隻記得胥鎏最後的話，“我不是幫凶，我沒有幫他，沒有，爹不是我殺的，不是……”一切仿佛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殷十二猛的仰起頭，雙手伸開衝著天空大聲嘶吼著，“不————！”
他重重的低下頭，大口的喘著粗氣，遠處不斷回響的聲音仿佛是一柄柄長劍，刺入他的胸膛，從疼痛難忍一直到麻木不仁，不知道過了多久，胥鎏看到殷十二抬起了頭，看向他的眼中似乎沒有任何的神情，“他在哪？夜未明……在哪？”
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他不動聲色的衝殷十二道，“就在太子宮，想必你也是熟悉的。”殷十二微微點了下頭，沒再理會他，一個人向宮殿方向而去。
——太子宮——
司馬擎澹來了後，夜未明便出了密室，將殷祈的屍身暫時放置在院中，心中百般滋味，竟然讓司馬擎澹說中了，那些人果然不一般，本以為能夠多撐幾日，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結果，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人，夜未明感到有些恍惚起來，總覺得殷祈不應該就這麼死了，本以為是朝中最大威脅的殷祈竟然這麼就……去了。
對於殷祈，他的記憶甚少，似乎父皇雖然同殷祈是舊交，但在他的記憶中，兩人並沒有什麼交集，陳年舊事他知之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父皇在知曉殷祈的計劃是刺殺他的前提下，依舊隱瞞不語，直至不久前。
夜未明心思一動，他忽然感到有些好奇，父皇將殷祈或者說是整個殷家，究竟是放在一個什麼樣的位子，而如今自己這般看似縝密實則貿然的行事，是不是已經造就了另一個不可彌補的後果。
不自覺的一抬眼，看到不遠的地方，一個不久前才剛剛相見的人影一步步走進，雖然前後還不到一天，但……夜未明向前走了幾步，眉頭緊斂，這個人已經不同了……
殷十二走到夜未明的麵前，看了眼在他斜後方，被放到在地的人，拳頭緊握，眉頭向上聳起，憤怒之情不用言表，他看向不言不語的夜未明，開口道，“你殺了他。”
“我沒有。”夜未明漠然冷語的反駁，讓殷十二心中更怒，毫不猶豫的拔出長劍指向夜未明。
看著麵前之人儼然一副不打算給自己解釋的機會，便也不做過多的掙紮，看著近在眼前的劍，開口道，“你這是第二次衝我拔劍了。”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殷十二開口道。
夜未明冷笑一聲，“既然想要殺我，那麼就廢話少說。”
殷十二的劍柄抖了一下，本來要向前的劍微一滯，殷十二皺著眉看著夜未明平靜如水的眼睛，出聲道，“最後問你一遍，是你殺了他？”
“你心中既然已經定了我的罪，那麼再多說又有什麼意義。”麵對著近在眼前的長劍，他不退反進，那劍尖緊緊地抵在夜未明的胸口，“你可以動手了。”
長劍一揮，駕到了夜未明的脖頸上，殷十二狠狠地說道，“我不殺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
夜未明低頭看了眼抵到脖上的劍，冷笑一聲，看著殷十二道，“殺不殺，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夜未明！”本來有些平息的怒火頓時更旺了，劍柄一轉，劍刃衝著夜未明的鎖骨處揮了下去，鮮血頓時染紅了夜未明的長衫。
夜未明退後了幾步，手捂著不斷流血的傷口，抬眼看著殷十二，眼神依舊是不溫不火。殷十二皺著眉，看了眼肩上沾染的鮮血，又看了眼夜未明，總覺得那衣衫上的鮮血太過紮眼。
“你……”夜未明才剛開口，便聽到有人一聲驚呼，“十二，你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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