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91 更新時間：11-10-02 14:06
回到張家大宅，肖瑜徑直往張協書房走去，推門便見張協坐在紫檀木太師椅上，手執一柄山水紙扇，落款處題著保琛二字，他反複把玩，絲毫沒注意肖瑜的靠近。
“還放不下？”肖瑜看著張協，目光難得地柔和。
張協斂容一笑，把紙扇攏合放在一旁矮桌上，然後起身。“今日聽什麼戲？”
肖瑜靜靜地看著他，並未言語。
短暫的沉默後，他上前，伸臂將她緊緊攬住，灼熱的吻烙下眉心，帶著不容抗拒的霸氣，一鼓作氣攻城略地，她的鎖骨印滿細細密密的痕跡。
“告訴我，你的心在想什麼？”
她麵無表情地靠在他襟前，不作任何抗拒。
張協澀笑著鬆開了她，一臉頹敗無奈之色。“我從來要的隻是你的心。”
這時，忽聞有風鈴聲隱約響起，肖瑜一愣，下意識地轉首朝外，雙眸透露出她刹那的恍惚。
“你甚少這樣失態。”
肖瑜惻然勉強一笑，對張協說：“你又何曾說穿過？”
“到底是我自作孽，不可恕。”張協擺擺手，連聲歎氣。
肖瑜彎彎嘴角，一抹諷刺的笑便綻了開來，“大帥又怎會有錯？有錯也是我的錯。”
“小瑜，你還想我怎樣？”張協神色悲戚，用幾乎喊出來的口氣對肖瑜問。
她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慢慢啟齒，“願張葉兩家，永結秦晉之好。”
張協眉頭一皺，立即否決，“除了這個，別的我都可以答應你。”
肖瑜冷笑出聲，道：“除了這個，我還需你為我做什麼？”
“至少，我為你。。。”觸上肖瑜那嘲諷的眸，張協把眼光很含蓄地移開，咽住了下麵的話。
張協的眼睛動也不動地注視著他對麵窗外的夜空。半響，才輕輕道：“這是最後一次。”
她把細長的睫毛往下一垂，唇邊掛著淡淡的笑容。
“小姐，你的繡功真好，可比得上專門做衣服的師傅。”葉青低頭凝視安兒手中的小衫，由衷地讚美道。
安兒坐著玻璃窗口向陽的地方，聽著葉青對自己的奉承，微笑以對。
葉青是新來的傭人，模樣清秀，性子活潑，口齒伶俐，常常逗得眾人哭笑不得。由於安兒最近心情低落，葉玨便把葉青調到她身邊，讓她給安兒解解悶。
“小姐和老爺這樣漂亮，生出來的小少爺定是極標致。”見安兒不作聲，葉青又扯開話題。
安兒怔了怔，一不留神，就繡錯了幾針，心裏一煩，索性把它放下，望著樓窗外麵那淡白的陽光出神。卻意外地見到一個人，他倚著花圃旁那矮矮的欄杆站在那裏，容色俊朗。
“小姐在看什麼？”葉青順著安兒的視線望去，隻見莊寧對上安兒的目光，溫柔一笑。
安兒下意識把手放在高聳的肚子上，緩緩轉身，一滴眼淚悄然滑落。
葉青似乎明白了什麼，試探著開口，“聽說，姑爺最近跟一個寡婦走得很近。”
“你是聽說，還是親眼見過？”安兒看著她，幽幽問道。
葉青想了想，接著道：“曾遠遠見過一麵。”
安兒微笑著，目光沒有從葉青臉色移開。
葉青極力回憶，最後公布答案，“長得有幾分像。。。。您。”
見安兒還是不說話，葉青忙補上，“雖有些許相似，但絕對沒有您漂亮。”
安兒安靜地聽著。刹那間，許多複雜的念頭和零碎的問題一齊擠入腦海。她忽然怔在那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終究，也不過他處心積慮布置的棋子，除此，別無其他。
“小姐？”見安兒神色恍惚，葉青有些害怕地叫了聲。
“我沒事。”
安兒笑了笑。那粉紅色漂亮的嘴唇，笑成一個嘲諷的弧。
“去請他進來吧。”安兒伸手理了理發鬢，轉臉對葉青說。然後又走到鏡子前，打開化妝盒，挑了一抹胭脂往唇上抹，看著鏡中完美如昔的自己，安兒笑得風情萬種，不可自抑。
莊寧很快就來到她眼前，葉青識趣地為他們關上房門，卻並未走遠，而是在離房間十米遠的地方停下，精神高度集中地聽著房裏一切動靜。
“你甚少化這樣的濃妝。”莊寧注視安兒，用凝重的語氣說。
安兒用她美麗的眼睛望了望莊寧，沒有說話。
“聽說你最近睡得不好，我特地尋人找了些藍香花來。”莊寧說著就要出去叫人，被安兒一把攔住，她環住他的腰上，臉貼著他胸口，目光有些迷離，“不急，我還想跟你說會話。”
莊寧輕輕掙開她，垂目向地，說：“我來，真的隻是為了送藍香花而已。”
她別開臉，那柔柔細細的聲音說：“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們是不會有結果的。”見莊寧不為所動，她淒惶搖頭，緊緊扶著梳妝台才能勉強站立，“我隻問你一句。”
安兒淒然的口吻終於打動了莊寧，隻見他歎了口氣，過去扶住她的肩，說：“明知不可能，又何必徒增煩惱呢？”
安兒悲苦難言，仰頭迫視他：“不過一句話，你也不肯成全？”
他放開手，語氣嚴厲，冷漠到沒有溫度一般，“你心中所想我又豈會不知？這世間最不能勉強的便是愛情，你再問多少次，答案都不會改變。”
安兒無言以對，還有什麼可以說的呢？
莊寧半是感慨，“其實你能有今天這一切，都全仗有幾分像她。”
安兒幾乎要冷笑出聲，凜然的眼光朝莊寧嚴厲地掃過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既無恩義，就此情斷。”說完，用力往牆上去撞，莊寧驚呼著想要阻攔，卻已是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倒在地上，猩紅的裙角，蜿蜒成河。
“到此刻，我才知道，原來你比我還要狠。”莊寧跪在地上，眼中悲痛欲絕，用下巴抵住她的額頭，頰上沾著兩行晶瑩的淚珠。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再見你。”她伸手拂過他的臉，然後緩緩閉上了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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