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773 更新時間：11-08-30 19:57
雖受縛於車輪，卻一定不會屈服；他們手中的信仰會被折斷，獨角獸似的邪惡刺穿他們的身軀，縱然粉身碎骨，他們一定不會屈服，死亡也並非所向披靡。
——狄蘭·托馬斯（英）《死亡也並非所向披靡》
1
允玠小心翼翼地前行著，這裏的一切都是未知，他心裏想著，打量周圍的一切，允琛到底在哪裏呢，糟糕！自己一心想見到允琛結果忘了問那個人他在哪裏了，不過他之前說過在這裏找當地人問可樂公司的地址，那裏的人他已經派人打過照麵了，隻要找到可樂公司就沒事了。
他看到遠遠地，一股濃煙升起。
難不成是炊煙？
完了，這個家夥也是富家公子哥，炊煙，炊煙能黑成這樣啊，跟著火似的。允玠一路走去，穿過密密的森林。
似乎遠遠地聽到震動和響聲，他想朝遠處望望，可是大片樹木擋住了他的視線，直到他再走了一段路，才發現如此可怕的一幕。
2
卡爾從來沒有做過苦力，哪吃過這種虧，剛被人嗬斥動作太慢火氣就上來了，這算是什麼，老子什麼時候被人這樣罵過，除了他老爹老是指著鼻子罵他之外，他媽誰敢這樣罵！
“你他媽想什麼呢，給我快點兒！”監工穿著一身詭異的黑色教袍，拿著皮鞭大聲嗬斥。
“你！”卡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怎麼，想造反也輪不到你頭上。”
卡爾一時氣不過，動手了。一拳頭打的那個監工立刻昏倒在地上，旁邊的監工立刻朝這裏趕來，一看卡爾動手反抗，那些騎士們也覺得來勁，也手舞足蹈地放咒，或是赤手空拳，沒幾下地就把這群人給幹掉了。
“這些不過是小噩夢而已，根本連普通人都能解決。”有人見狀一副事後諸葛亮的欠扁嘴臉。
“誰在這裏放肆啊，敢在吾輩的地盤上動手！”摩薩•路瑞爾來了，眼中充滿了鄙視，那幫“諸葛亮”的家夥立刻鴉雀無聲。
有個家夥居然很小人地打小報告，說這是卡爾幹的。
“吾輩最痛恨小報告！。”說完，路瑞爾又指了指他，那個人立刻消失。
這是什麼鬼招數啊，居然可以這樣殺人。這大概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吧。
隻有卡爾真正知道這是多麼可怕的禁忌秘術。
“是我幹的，怎麼樣。”卡爾似乎並不懼怕他，“嗬，路瑞爾。”
“你居然敢藐視吾輩，我現在就讓你消失。”路瑞爾舉起手，卡爾似乎一點也不害怕，微微笑著。
“等等，路瑞爾。”一個人叫住了路瑞爾，他信步走來，在卡爾麵前站定。
是一個非常美貌的男子。
果然，繼承了直係摩薩家族的出眾樣貌，這樣的人做反派實在是太合適了。卡爾心裏瞎想著，笑了笑。他就是米勒彌冬了。
“你叫什麼名字？”米勒彌冬問道。
“克羅伊（Chloe）”卡爾故意用了化名，不知道為什麼他想要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
“克羅伊是嗎，我欣賞你的性格，你跟我來吧。”
“米勒！”路瑞爾一臉不悅，“這個家夥打了我的手下誒！”
“你那些手下死光了不都無所謂嗎。”
“你！混蛋。”路瑞爾咂嘴。
“你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吧，嗬嗬嗬嗬，我想你活不過今晚了。我親愛的路瑞爾好自為之吧。”
“你說什麼呀，米勒。”
“我說我的好弟弟，你今天晚上月亮升起之時，就是你生命結束之時。”
卡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什麼，這是為什麼。”
“你自己不要一學會‘鬼舞夢’就一直用嘛。你根本還沒有控製的能力。”
“米勒，你不要說笑，這裏的人看的清清楚楚，我是怎麼完美地用鬼舞夢讓兩個人灰飛煙滅的。”
“是啊，你也會因為兩個人血之詛咒而完美地從這個地方消失的。”
“什麼。你……這是為什麼，米勒，你為什麼不在教我的時候早告訴我！”
“你怎麼會認為這種可怕的招術完全沒有副作用呢，我的傻弟弟，我以為你早就看出來了呢，難道是我高估你的智商了嗎？哈哈哈哈……”米勒彌冬狂妄地笑了一陣。
“你這個混蛋！為什麼要對你的親弟弟做這種事。”
“親弟弟？抱歉，我並不覺得異母弟弟可以享用摩薩家族偉大的力量，和我分享這個世界的榮耀，這個世上，隻有一個人，隻有那個人才是我唯一看得起的神。我好想殺掉他啊，哈哈哈哈，我想用手指侵入他的肌膚，用嘴喝他的血液，我要他完完全全地死在我的手上。我唯一的對手就是他。沒有第二個。”不知為何，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卡爾的臉部抽搐了一下。
“卡隆烏斯……”
“啊呀，正解，沒想到你還有點腦子嘛，如果有人想要不自量力和我一爭高下，那麼我真的沒有興趣陪這條爛命浪費時間。”
“你！”路瑞爾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你不是一直想要取代我嘛，不過很可惜，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混蛋！你認為我路瑞爾就是永遠被你踩在腳下的廢物嗎，哈哈，今天我要和你同歸於盡。”說罷，路瑞爾舉起手，指著米勒彌冬。
米勒彌冬微微一笑，落花般毫無懸念的表情讓卡爾著實一驚，他似乎預感到了什麼，閉上了眼睛。
“還沒有等路瑞爾發出絕招，周圍突然暗了下來，地上出現了一個詭異的魔法陣，四周盤旋著古老的經文，教士的誦經聲此起彼伏，詛咒的妖曲久久回蕩，路瑞爾拚命掙紮，他努力想要施放”鬼舞夢“但是一股詭異的力量似乎將他全身上下束縛住了，沒有辦法動彈。
“我讓你看看什麼才叫‘鬼舞夢•燈滅’！”
話音剛落，路瑞爾已經變成了粉末。
“啊呀，結束了呢。”米勒笑的很開心，美豔白皙的臉上顯出幹淨和清爽的氣息，似乎他隻是在聽歌劇一般，享受一個人死亡的過程。
餘下的苦力以及卡爾都被強大的魔力擊垮了，倒在地上口吐鮮血，有的法力低的甚至因為波及而吐血身亡。
卡爾倒在地上氣喘籲籲。
“你怎麼樣了克羅伊，要不要緊。”
“沒，沒事……”卡爾艱難地說，突然昏了過去。
而從米勒彌冬的眼中看出的竟然是不一樣的憐惜，他輕輕抓起卡爾的手，放在臉上，輕聲說：“不會有事的。”
“蓬比杜（Banbidux）！”米勒喊了一個人的名字。
“是的，大人。”
“給他療傷。看來在這之前也受過很嚴重的內傷。”
“好的。”
3
“轟”隆隆的炮聲響徹雲霄，大片的森林以及夷為平地。無數的喊殺聲和無數的槍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屍體發出的腥臭味。
“什麼，在打仗麼。”允玠慌慌張張地逃跑，卻被一群殺紅了眼的人看到了，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向允玠衝過來。允玠看見他們全副武裝，趕緊逃跑。當他們舉起機槍準備掃射時，一個大炮打來，他們被炸飛了，允玠也被飛濺的彈片擊中負傷了，一個大叔的屍體“咻”地飛過來撲在允玠身上，惡心的臭味讓允玠感到反胃，當他推開屍體時，一個人出現在他的麵前。
允玠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感覺不是善類。
他伺機逃跑,但是那個人叫住了他。
“這個戰場每時每刻都在死人，你打算逃哪裏去，白癡，跟我來。”
允玠感到有道理但是這個人自己根本不認識，怎麼可以隨便相信他。
“你還在磨蹭什麼！”在允玠還在疑慮的時候，那個人一把抓住允玠，帶他走上一級看不見的台階。
“現在開始爬，往上爬樓梯，不要在乎自己身邊的樹枝穿過的子彈，如果你滿心想著這些東西你就不能登上這個台階了，小心被飛來的炸彈炸死。”
“哦。”允玠點點頭，他盡量不去想這個詭異的場景，樹枝、彈片像蒸汽一樣穿過他的身體，而他毫無感覺。他隻覺得腳下結結實實踩著台階而自己什麼都看不到，爬到半空中，跟在後麵的家夥突然說：
“好了，現在往前走。”
雖然有點可怕，畢竟是懸在半空自己什麼也看不見，往前走誰都會害怕吧，允玠小心翼翼地往前邁著步子。
突然他感到不可思議的一幕——當然他到現在這個感覺就沒消失過——出現了，他的眼前毫無預兆地變成了一間房間，裏麵的陳設十分簡單，一張不大的單人床，床上散落著一些書本和CD唱片。還有一個小廚房，小小的爐灶上煨著一小瓶咖啡。
“不用這樣驚訝吧。”
“哦，哦……是啊。”允玠撓撓頭。
“我感覺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你，你怎麼知道。”
“感覺唄，哦，對了，忘了告訴你，我是死神，所以這種事情能覺察出來的。”
“死神！”允玠下意識地往後退一步。
“幹嘛，死神在你也眼中就這麼可怕麼？也對，你那個世界的人大概都這麼覺得吧。”
“不是啦。”允玠見他這麼說，覺得他好像沒什麼惡意，再看一眼他的臉，平平常常的一個人，說不上來有什麼出眾的地方，但是反而給人一種親和力。
“大概死神身上流露出的壓迫感會讓你害怕。”
“還好，現在不這麼覺得了。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摩薩•雅鳶沙，你可以叫我鳶沙。”
“我叫羅允玠。”
“羅允玠！你是……羅允琛的哥哥嗎？”
“你和他認識？那你知道他在哪裏嗎？我來就是找他的。”
“他是我朋友，不過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我最後見到他是在一個故人的葬禮上。”雅鳶沙說的時候神情黯淡了許多。
“這樣啊，那你知道他現在和誰在一起。”
“他和巴巴羅斯在一起還有貓君，啊，也是個神仙。”
“這樣啊，他現在還好嗎。”
“嗯，他是個堅強開朗的人，很聰明，很有頭腦。”
“嗬嗬，從小就聰明的。”
“是啊，你不用擔心，他在這裏已經有很多朋友了，還有大神仙罩他呢，沒有事的啦。”
“嗯，那就好，那就好。”允玠低下頭，默默地也不知應該開心還是難過，他似乎想要見到允琛，但是對於傷害了他感情的自己，允玠似乎又提不起那個勇氣，不過既然來到這裏了，就一定要見一麵啊，“我想和他見一麵，不知道你知道可樂公司的地址嗎？”
“幹嘛去那裏？”
“因為那裏有熟人，可以幫我找到我弟弟。”
“允玠先生，實話說，我一直覺得可樂公司不太對勁，我覺得還是少和他們接觸好。”
“他們都是來自我們的世界。所以你們看來會有點奇怪的。”
“什麼，你說都來自你們世界！也就是說，他們找到了可以到這裏的辦法嗎？”
“嗯，不然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早知道應該去那裏調查一下的，這樣的話……”
“他們是生意人，其實並沒有你想的這麼可怕。”
“他們賺取了我們這裏的黃金白銀，倒賣到你們的世界去，是這樣吧。”
“應該是，最近這個公司股價一直在漲。”
“如果能自由穿梭在兩個世界總覺得不是件好事。不過他們在這裏也發行股票，這裏的股票市場很脆弱，但是他們的發行也提振了股票市場，這算是他們的功勞吧。”
“他們其實不好不壞，這是我的感覺，追求利益而已，商人的本性如此，至於這裏的世界本身，他們是沒有興趣的。”
“話是這麼說不錯，但是追求利益如果超出了限度就會往負麵的方向發展，我就是懷疑他們為了追求利益黑白通吃，現在已經發展成為一個龐大的勢力了，他們有專門的雇傭軍，有自己的勢力，在這裏的人沒有不知道可樂公司的，就連噩夢也讓他們三分。”
“噩夢是什麼？”
“相當於你們世界的黑社會吧，下次再跟你詳細說。”
“好的，你要出門了嗎？”
“嗯，我要去工作了。”
“這裏現在在打仗嗎？”
“嗯，這個時候我們死神最忙了，你現在住的地方是我們工作的臨時休息處，我們要趕著去找那些不願意到地獄去的遊魂，這些家夥因為在戰爭中被殺，自身怨念太重，還想再打個三百回合的，如果放任不管會傷害無辜的貧民的。”
“唉，不過你既然是死神，為什麼不去製止戰爭的發生，你不是一般人啊。”允玠問完後覺得後悔，畢竟這個問題太過唐突了。
“畢竟有的事不是你想管就管得了的不是嗎，這些人有的比死神還強，你讓我怎麼管呢，再說，我隻做職責範圍內的事情。”
“不好意思，我問的太突然了，你說的對。”允玠深深體會過什麼叫做無力去做一件事，很多人總覺得，像他這樣的企業家，為什麼不伸出手救濟所有的人，他其實並不是沒有想過，可是他背負的是一個家族的命運，容不得他自作主張；也有很多次，他想過和允琛在一起，但是他不知道，閃耀如星的自己，能不能決絕地邁出第一步。
永遠不要輕易指責一個人的冷漠，或許他是身不由己，允玠哭過，但不意味著他能在第一時間看到允琛，就對他說出那三個字。
決絕，冷漠，世間的要素。
4.
“允琛……允琛……”昏迷之中，卡爾居然叫出來這樣的名字。
急急趕來的米勒彌冬本來麵帶笑意的臉突然陰沉下來。
“他現在怎麼樣了。”
“因為之前受過嚴重的內傷所以現在情況還很不穩定，意識還很不清醒。”
“一定要全力治好他。”
“是，屬下會盡力。”
這時麻煩的事情出現了，因為路瑞爾突然被殺，家族中的長老找上門來了。
“米勒你個混蛋給我出來，你個殺人魔，殺了我的兒子，你這個……”一個女人哇哇地大哭。
“米勒，你做事也太過魯莽了。”家族中輩分最高的是米勒的叔父摩薩•騎拉帝納爾（platinarl）——他是拉奧西迪斯的異母弟弟。雖然和米勒血緣不近，但是米勒除了他，別人的話根本不會理睬。
“難不成這個瘋女人也想死嗎。”
“米勒，我不管你是不是殺了路瑞爾這件事情本身，但是你不知道你殺了他，他身上的血之詛咒就要轉移到你的身上了。”
“沒事的，叔叔。”
“你有能力控製這個詛咒嗎？”騎拉帝納爾露出驚訝的表情。
“沒問題。”米勒笑了一下。
“這個人是誰，怎麼可以享用摩薩家族的禦用治療師的待遇。”
“他是我新的寵物呢，名字叫做卡……咳咳，克羅伊。”
“長的一般，對了，你不要玩過火了，上次那個誰，一個勁叫他卡隆烏斯的那個，你說很喜歡的，結果為什麼半夜又把他殺了。殺人沒這麼好玩，米勒。”
“因為他不是真的卡隆烏斯嘛。”
“你呀，算了這次就饒過你吧，雅莉克希婭（Alexia）那邊我會幫你處理，下次不準給我留這麼一個爛攤子，每次自己拉完屎要別人幫你擦屁股。”
“叔叔好惡心啊~那就這樣吧。”
“我說你差不多行了啊，別又玩一個殺一個。”
“知道啦，知道啦。”米勒像小孩子一樣撒嬌。
騎拉帝納爾搖了搖頭，轉身走了。遠處還有那個女人經久不息的罵聲。
是夜，月光狡黠地籠在城堡的周圍，玻璃被風微微吹拂流露出輕微的響聲，月影蒙昧地跳進窗，躺在地上，四野靜寂。
卡爾經過神醫般的人治療，在下午就痊愈了，那個叫蓬比杜的醫生叮囑他多休息，於是就他便沉沉睡卻，一直到月出東山。
這時卡爾微微睜開眼，發現精神好多了。
他剛想起身，不料米勒端著一杯水進了房內。
“謝謝你，米……你叫什麼名字，我忘了問。聽那個人說叫米勒。”
“噗……是米勒彌冬。”米勒嘻嘻笑著，“好了，該吃藥了。”
“不用不用。”
“你還沒有痊愈呢！吃了它。”米勒手中有兩顆粉色的藥丸。卡爾拗不過就就著水吃了。
“現在好好睡一覺哦，我的克羅伊，嗬嗬。”
卡爾一副費解的樣子。
“克羅伊，你真可愛。”米勒彌冬燦若星辰的微笑讓卡爾覺得好美。
“我睡不著。”
“要我陪你嗎。”米勒的聲音像是春日裏的暖風，卡爾覺得很不對勁，身上開始無端燥熱起來。
“我不知道。”
米勒笑了笑，脫掉了衣服，鑽進了卡爾的被單中，卡爾不能自控地看著美麗的米勒，他的身體就像初生羔羊一般，一點喧囂感都沒有，他覺得腦子很沉很昏，忍不住輕輕觸碰他的身體。
米勒輕輕握住他發燙的東西，調皮地運動,還不時地舔舐。
卡爾忍不住叫了一聲，瘋狂地撲向米勒的身體，貪求他的體溫。
大約纏綿了一整晚，鴛鴛相抱了太久，卡爾睡下了。
米勒撫著卡爾淩亂的頭發，在他額上輕輕留了一吻，小聲說：“我找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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