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23 更新時間:11-09-16 12:05
鳳宵園的荷花,是鳳棲宮裏最動人的風景,在荷花未開的時候,果果曾經來看過,一枝一枝的蓮荷平躺在水麵上,如今在晴好的陽光下,都結出了亭亭玉立的花枝,誠如一個個妙齡少女在蓮葉上伴著微風輕輕舞動著。
果果坐在蓮池邊的賞荷亭裏,麵朝著大片的蓮荷,大口的呼吸著伴著微潮和清新的空氣。
沒有帶其餘的侍衛進來,身邊隻留一個白莫夜,果果沒有回頭,但是能感覺到身後的白莫夜在看著自己。
果果嘴角微揚,淡淡的笑了笑問:“白將軍,可知道有什麼關於蓮荷的詩詞?”
白莫夜沒有說話,隻能聽到鎧甲的輕微撞擊聲,果果趴在亭欄杆上,看著大群的錦鯉在荷葉間嬉戲,內心卻是樂了樂,這男人,最近怎麼沉悶成這個樣子,真是不敢相信,曾經他還是做過男寵的人,如今悶的像個葫蘆。
沉默了一小會,果果看著滿池的荷葉出神,就聞身後的白莫夜緩緩的吟道:“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下有並根藕,上有並頭蓮。”
果果聽罷回頭看著他,笑嘻嘻的誇讚:“好詩,好詩啊!好一個下有並根藕,上有並頭蓮。”
白莫夜被果果一看,不知為何,又低下了頭,果果看到他的反應,原本想和他多說幾句話,看來也沒有談話的氣氛,微微歎了口氣轉過身,琢磨著白莫夜剛才的詩,看不出來白莫夜雖然選擇習武,還是挺有才氣的。
其實白莫夜這個樣子自己也能理解,他是個善良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得不承了自己的情,內心肯定會有些愧疚。
想到這裏,果果又歎了口氣,自己倒是真希望能和白莫夜好好相處,他總比那個看起來就很陰沉的白紹楚豁達的多,但是似乎不管是時間還是地點都是錯誤的,一出現就被他捅了一刀,後來想問來龍去脈的時候他卻總是一副鄙視的情緒,然後就是他因為自己被男寵打,總算是治好了,這男人又變的沉默不再說話了。
到底是誰的錯?
是自己做錯了,給了白莫夜太多其實他根本不想要的?還是他的錯,最終內心還是不肯放下對自己的偏見?
“白將軍,我想問你一些事情。”果果轉過身看著白莫夜,發覺自己背對他的時候,他就是看著自己的,可是自己每次看向他的時候,他就會低下頭去。
“皇上請問。”白莫夜低著頭答了一句。
“當初是我覺得怕你再受欺負,才找了武將來教你一些武藝,但是近來我聽聞,你似乎對武藝頗為癡迷,除了當值的時間,幾乎不眠不休的在練武,此是為何?”
聽到這個問題,白莫夜有點愣,抬頭迅速的瞄了果果一眼,又低下了頭,猶豫了一下說:“回皇上,臣喜好武藝。”
果果見他說話沒有底氣,聲音甚至有點發抖,一看就在說謊,有點微怒,自己也不假思索的就問:“練好了繼續來殺我麼?”
白莫夜吃驚的抬頭看著皇上,迅速跪在了地上,“臣不敢!”
果果冷笑了一下:“不敢?那你就告訴我實話,到底為何如此拚命的習武,你是禦前將軍,又不用帶兵打仗,此舉為何!”
白莫夜輕喘著,皇上的語氣咄咄逼人,她的眼神也較平常冷漠許多。
到底該不該說原因,到底能不能說原因,倘若是告訴她,自己習武是因為能夠變的更強,能夠保護想保護的人,她會相信麼?
“皇上,末將曾犯過不可饒恕的錯誤,對於皇上的不殺之恩,末將感恩戴德,但是末將習武,卻有內心想保護的人,所以才想讓自己更強大起來,若是皇上疑慮,末將的項上人頭,此刻皇上就可以拿了去。”
說罷白莫夜看向皇上,發現她一臉怪異的笑,沒有說話,但滿臉明顯全是不信任的表情。
白莫夜低下頭,自嘲的笑了笑,她怎麼會相信,她不可能相信,自己傷害過她,所以她到現在都懷疑自己是為了刺殺她而存在,就算告訴她,其實自己內心已經沒有仇恨了,看她為了國政如此辛勞,自己隻是想盡心盡力的輔佐她,她又怎麼可能相信?
而果果此時的情緒,雖然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卻是內心竊喜,看來自己猜的一點兒都沒錯,這個白莫夜不管是攻還是受,對於白紹楚的那份感情,真的不是鬧著玩的,有所愛才會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強大起來,然後去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白紹楚啊白紹楚,你那張臉當真是男女通吃啊,看來不光是女人看著你那臉的時候覺得心動,就連白莫夜一個大男人都被你勾的如此心神蕩漾。
果果竊笑的看了看跪在麵前不抬頭的白莫夜,語氣和緩的說了句:“白將軍,你起來說話。”
白莫夜驚異於皇上語氣的轉變,緩緩站了起來,看著皇上的時候,略帶尷尬。
果果指了指身邊的石凳對白莫夜說:“將軍坐。”
“臣不敢。”白莫夜低著頭應了一句。
果果嘟著嘴,語氣又有點驕怒的說:“我讓你坐就坐,有什麼敢不敢的。快坐!”
白莫夜小心翼翼的坐在了石凳上,動作很是標準,依舊像是一尊雕塑。
看來這男人真是聽不得好話,就得打著罵著他才舒服,果果看著他那別扭的樣子,捂著嘴笑了笑,將自己繡得那副“鯉魚求歡圖”掏了出來,遞給了白莫夜。
白莫夜驚訝的看著皇上遞來的娟帕,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傾了傾,整個人愣在那裏,不知道接還是不接。
果果一挑眉毛,繼續逗他問:“怎麼,白將軍不喜歡?”
“臣不敢!”說罷白莫夜就又要跪,卻被果果阻止了。
果果站起來走到白莫夜麵前,將娟帕塞在他手裏,合上他的手還拍了拍說:“這‘鯉魚求歡圖’有成雙成對的意思,白將軍也到了成婚的年齡了,我剛學刺繡,繡的不好,但是祝福卻是一點兒都不少的,將軍收好,希望能承了這娟帕的祝福,早日找到心儀的女子,到時候將軍盡管開口,我為你們賜婚,這也就算是我對將軍這些時日盡心盡力的保護我的安全的一點兒感謝。”
“謝皇上!”白莫夜原本要說什麼一樣,最後卻又要跪的隻說出來這三個字,果果拉住了他,微微歎了口氣,轉身走到亭子邊,繼續看風景。
如今的白莫夜不管言行舉止都沒有一點兒可以挑剔的,但是為什麼,自己內心卻是無比想念那個總是挖苦自己,帶著一臉傲嬌的他,就算那時候他說的話很傷人,卻給人一種鮮活的感覺,而如今的他,死氣沉沉,滿身束縛的樣子,總是讓看到的人內心不可察覺的微痛。
果果低下頭無奈的笑了笑,莫非自己也有受虐傾向,喜歡被人罵被人損的。
白莫夜沉默的看著皇上的背影,眼神中一股說不清的情緒,帶著點傷又帶著點期盼的樣子,讓人看了都覺得很是糾結。他將握著娟帕的手背在身後,看的出來手抖的很是厲害,卻是緊緊的握著那塊娟帕。
白莫夜垂著眼,鬱結的輕歎了口氣,其實自己有很多的話想對她說,可是話到嘴邊就被強壓了下去。沒錯,自己能說什麼,她是皇上,是九五之尊,自己能活著都是她給的恩賜,錯了就是錯了,有什麼可以解釋的呢?解釋的再多,也不可能掩蓋自己戳了她一刀的事實,解釋的再多,也不可能解釋的來信任。
白莫夜微微低下頭,眼神難以掩飾的失落,手指輕輕的摩挲著手裏的娟帕,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白將軍,”果果沒有回頭,聲音卻很是輕柔的叫了一句,白莫夜抬頭看著她,小聲的答道:“臣在。”
果果看著滿池的荷色,苦澀的笑著,像是自言自語的問:“你說,若是有一天,我離開這裏,再也不回來了,會有人想我麼?”
白莫夜語塞的不知道如何回答,不知道皇上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聽起來竟是如此的傷感。
皇上似乎也完全沒有讓自己回答的意思,就聽她低頭悶笑了一聲,又說了一句:“肯定不會。”
白莫夜內心一陣難過,聲音有點啞的喚了一句:“皇上。”
果果像是故意打斷白莫夜的語氣,轉了話語問:“白將軍還記得我給你講的那些故事麼?”
白莫夜低下頭,臉色微紅的點了點,發覺皇上並沒有回頭,於是又小聲的“恩”了下。
有風吹過,夾雜著皇上身上清淡的香氣,伴著話語一起朝著白莫夜撲來,聽起來如此的不真實,就像是做夢一般:“那段時日,很辛苦,不管是你還是我,都很辛苦,我們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傷,都懸在生死的邊緣。”
白莫夜看著皇上的背影,輕皺著眉,就聽她沉默了一下又幽幽的說了句:“但是那段時日也很開心,不像現在。”
白莫夜剛想答話,果果卻猛的轉過身來,眼圈微紅的看著白莫夜笑了笑,又恢複了一臉小孩子的表情,“時辰不早了,回宮吧。”
白莫夜的話被堵在嘴邊,又沒有了說的機會,隻得微皺著眉低下頭,答了句:“是。”
一路上,果果都悶悶不樂,原本想和白莫夜化解內心的結,可是看來,這個結並不是那麼好化解的。他總是沉默,說明他內心還是有不願意說的東西,自己做的再多,可能在他看來都是一種不想要的施舍,也罷,那就任由他去吧,現在這樣的狀況,也是一種最佳狀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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