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13 更新時間：11-12-21 02:14
莫夜走後，果果依舊睡不安穩，不多時，門外又有人輕輕敲門，今夜到是奇了，自己睡不著，大家似乎都不怎麼睡得著。
開了門，是那個養鴿子的小宮女，她將懷裏那隻鴿子遞給皇上，還特意指了指鴿子腿上的紅色竹管，若不是很緊急的信，是不會用紅色竹管的。
果果笑著對她說了謝謝，讓她去休息，明日一早再來取鴿子。
回到寢殿，拆開信箋，武連歌的字不多，但是卻很莫名的潦草。
“蜀中洪水，連歌甚為擔憂，決定親自前往。”
果果讀罷內心一種說不出來的欣慰，他竟然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看來自己決定親自去蜀中一次的決定是對的，說不定還能碰到武連歌。
又是一夜未眠。
自己阻止不了太陽升起，該來的總是要來，果果一臉麻木的表情，看著身後的女官給自己梳頭盤發，內心卻是說不出來的糾結難受。
不知道是梳了什麼樣的發髻，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情套了衣服，昏昏沉沉，渾渾噩噩的出了殿門，心情除了陰鬱，還是陰鬱。
十月初六，天氣也因著前晚上的緣故，很是陰沉，像是隨時都會下雨一般，陰悶的讓人難以開懷。
果果由女官陪著去了奉天殿，要在那裏等待薛緹前來，然後一起完成大禮。
與冊封皇後的儀式不同，冊封貴元的儀式一切都是新製定的，應著果果的要求一切從簡，除了一些品級較高的大臣來參加，沒有宴席，沒有賓客，整個過程都很是簡單。
薛紹原本很是喜悅的臉，在大典結束後變的異常的不好看，果果管不了那麼多，自己能做到這個樣子，和他站在一起拜了天地鬼神，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
大典結束後，果果就回了合歡殿，並且吩咐今日身體不適，無需侍寢。
薛緹被安置在合歡殿北麵的流夢殿，聽探報的宮人說，住進去的當晚薛緹就憤怒的砸了不少東西，果果也隻是笑笑，砸就砸吧，他這樣的性格，必然會這樣做。
白紹楚沉默的站在合歡殿外，皇上把自己關在殿內已經快三個時辰了，不吃東西，不讓任何人打擾，隻是吩咐抬進去了幾壇子酒，也不知道到底喝成了什麼樣子。
白莫夜亦是沉默的站在殿門外，偶然看看低著頭，一臉陰雲的白紹楚，天空雷聲陣陣，還未到黃昏，天色就已經暗了下來。
大雨傾盆。
直到傍晚，皇上才開了門，手裏還握著一壺酒，眼圈很紅，滿屋子的酒氣撲鼻而來，整個人看起來都很頹靡。
果果看了一眼門外的人，目光有點渙散，聚焦了半天才找到白紹楚說：“白大人，去告訴貴元，不限製他的出行，配好侍衛，什麼時候想出宮走動都可以，但是他的言行要回來彙報。”
白紹楚擔憂的想說什麼，卻被果果製止了，隨即就關了殿門。
關了不多時，殿門又開了，果果整個人靠在門上，對著殿外說：“還有，盡快給我準備，五日內，我要出巡！”
白紹楚驚訝的看著皇上，她又迅速的關了殿門，就聽裏麵“撲通”一聲，白紹楚推門就要進去，卻被皇上一酒壺砸了出來，看到她倒在地上，大聲的吼了一句“出去”，白紹楚不得不關了門，沉默的走了出來。
“皇上要出巡。”白紹楚垂著眼，聲音微顫著對身邊的白莫夜說。
白莫夜低頭看著地麵，白紹楚說的話自己倒是沒往心上去，很是擔心她是不是摔疼了，喝了那麼多自己能不能站起來。
“你們退下吧。”白紹楚對著門外的侍衛宮人吩咐了一句，看著沒有任何停勢的大雨，煩躁的閉上了眼睛。
白莫夜走到門邊，就要推門，卻被白紹楚拉住了手，“皇上不想別人打擾，如此煩悶，還是算了。”
白莫夜回頭看了白紹楚一眼，平靜的說：“那也不能讓她趴在地上。”
說罷，白莫夜掙脫白紹楚的手，推開了門，發現皇上果真趴在地上睡著了，將她抱起來，打算向床邊走，皇上扶著額頭，打了個酒嗝，呢喃的喊了一聲：“白大人。”
白莫夜整個人都默在了原地。
門外的白紹楚更是身形一僵，雙手握在一起，眉角不停的顫著。
身後的白莫夜深深歎了口氣，腳步沉重的將皇上抱去了床邊，安頓好走出來，輕輕關了殿門。
“莫夜……”白紹楚閉著眼，小聲的叫了一句，白莫夜輕輕一笑，搖了搖頭說：“你不必解釋，皇上心裏對你的心思，你我都清楚。”
白紹楚略帶震驚的看著身邊的白莫夜，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越來越沉默，越來越讓人覺得陌生。
“來人啊！”屋裏一聲呼喊，白莫夜和白紹楚同時要去開殿門，觸到門的那一瞬間，白莫夜看到白紹楚的手，自己緩緩鬆開了手，又規矩的站了回去，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白紹楚歎了口氣，沉默了一小會，走了進去。
果果許是喝多了，又沒有吃東西，趴在床邊一陣嘔吐，也沒吐出來什麼東西。
白紹楚走過去將她扶起來，輕輕順著後背，她軟綿綿的拱在自己懷裏，沒什麼意識，隻是緊緊的皺著眉頭，不知道是因為酒喝多了難受還是內心太過難受，眼淚流了一臉。
“為什麼……為什麼啊……”果果迷迷糊糊的哭著，白紹楚不停小聲的叫著皇上，她卻沒什麼反應。
“你別碰我，你走開！”果果像是受了什麼刺激，掙紮著要從白紹楚懷裏脫開，不停的推著他，白紹楚生怕她坐不穩掉到地上，隻好順著她的力鬆開了她，自己後退了幾步。
果果在床上滾來滾去，捂著胃，難受的一邊掉眼淚一邊哭。
“皇上……”
“誰是皇上，什麼皇上，我討厭皇上！”
白紹楚看著皇上的樣子很是難受，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皇上，你喝多了。”
“薛緹，薛緹他威脅我，他今天和我說，說我這樣做，會後悔的。”果果說罷大笑了起來，手沒有力氣的打來打去，“他算什麼，他憑什麼威脅我，就憑他有火藥？有戰車？就能威脅我麼！”
“……”
“我告訴你，那些東西，我隻不過是不懂，但是不代表沒見過，都是現代人，穿越來的怎麼樣，身邊有能人幫助又能怎樣！我到時候見到那個人，一定會讓他來幫我！薛緹！薛緹！！”
“皇上，別說了，好好休息會吧。”
“我難受……我難受……”果果說著又哭了起來，不停的打著自己的頭，顯然是痛的厲害。
白紹楚快步到果果身邊，抓住了她的手，不讓她打到自己，看她這個樣子實在是不忍心，將她拉進懷裏，緊緊的抱著，不停的叫著，“果兒。”
這樣一叫倒是很奏效，果果安靜了許多，不多時，呼吸就均勻了下來，原本亂打的手也漸漸放了下去，睡著了。
白紹楚一直抱著果果，將錦被拉到她身上將自己和她都包起來，抬手輕輕碰了碰果果哭腫的眼，自己內心也很是折磨。
此時，沒有預兆的，果果一陣猛烈的咳嗽，竟咳出了一口血。
白紹楚震驚的伸手接住她吐出來的血，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血像是高熱的鐵水一般燙在白紹楚的手心，他手不停顫抖著，整個人也抖了起來。
“果兒，果兒！”白紹楚搖了搖懷裏的果果，她皺著眉頭，依舊沉睡著。
為什麼會吐血，不過是喝了一些酒，就算醉的再厲害，也不應該吐血的。
與此同時，站在窗邊，一臉擔憂的看著皇城方向的武連歌，也一陣猛烈的咳嗽，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武連歌按著胸口，大口的喘著氣，更是擔心的看著皇城。
日和，日和。
日和的效果，催動了。
方禦醫一臉憂愁的表情，按著皇上的脈，聽白大人說皇上方才喝了太多酒，吐血了，可是從脈象看來，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
“禦醫，怎樣？”見方禦醫收了手，白紹楚擔憂的問了一句。
方禦醫搖了搖頭說：“並無大礙，皇上脈象平和，會吐血想必是因為甚少喝酒，又沒有進食，所以傷了胃，再加上皇上近日來，憂心多慮，急火攻心，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症狀，需要好好調理。”
“那若是之後還會吐血呢？你到底查清楚了沒有？”
方禦醫低著頭，難得見白大人動怒，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口。
“白大人，皇上身子本就受傷，不多時又遭過水溺，這些時日又憂心忡忡，飲食也不規律，加上過度勞累，又如此大劑量的飲酒，身體出現了咳血症狀也是必然的，並不是任何舊疾或者頑疾，但確實需要好好調理。”
白紹楚此時緊鎖的眉頭方才舒展了一些，點了點頭說，“知道了，那你去安排吧，有任何需要盡管說。”
方禦醫退下後不久，果果就醒了，看了看床邊的白紹楚，笑了笑，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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