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20 更新時間:11-12-21 14:22
白紹楚回頭看了看身後的男子,愣了一下,此人看起來身形極為眼熟,但是麵相卻模模糊糊,不太記得。
“公子有禮,在下武連歌,眺月的主人。”
白紹楚亦是禮貌的微微頷首,內心雖有疑惑還是淡雅的說了句:“白紹楚,兄台有禮。”
武連歌看著白紹楚笑了笑,又瞟了一眼白莫夜,看來素葉的推斷沒錯,這二人是兄弟,雖然現在還沒找到二人身世的證據,但是這樣神同的眉眼,不可能沒有血緣關係。
“二位公子隨我來,這裏說話恐會擾了果兒。”武連歌一側身,讓了個請,白紹楚聽他叫果兒的名字,微皺了下眉頭。
三人同行至離果兒所居的屋子不遠處的一處雅居,像是專門用來會客接待的地方,白紹楚和白莫夜坐下後,有侍女上了茶,武連歌則是一直平靜的笑著,觀察著白紹楚的一舉一動。
白紹楚對侍女微道了謝,回頭看著武連歌,很是有禮的問:“武公子,白某雖不記得,但隻覺得你甚為眼熟,想是在何處見過?”
武連歌聞聲一笑,頗為儒雅的看著白紹楚說:“白公子說笑,連歌想是長相太過平常,白公子見得人多了,自然覺得連歌和誰都像。”
“此言差矣,”白紹楚垂眼看了看武連歌的手指,雖被袖子遮住了大半,但從指尖的薄繭能看出來,這人武功不低,“白某記性向來不錯,定是在什麼地方偶遇過,才會有這印象。”
說罷白紹楚似是不經意的一抬手,手邊那隻材質上好的茶碗被碰到,眼見就要掉在地上。
白紹楚也是有意試試武連歌,這茶碗一看就價值不菲,他若是接,自己定是能看出一招半式的。
一聲脆響。茶碗碎了。
武連歌的表情,紋絲未變,反而有點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白紹楚說:“女婢愚鈍,放茶的地方礙了白公子的手了。”
有侍女過來趕忙將那茶碗收了去,武連歌眉頭輕挑,笑著對那小侍女說:“去再換一盞來。”
白紹楚和白莫夜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白公子,你不必為了連歌的身份而過於擔憂,連歌對於果兒不會有任何壞心的,也斷不會對你產生什麼威脅。”武連歌輕抿了一口茶,說話十分開門見山。
白紹楚了然一笑,沒有說話,這個武連歌,確實是個狠角色。
“今日請二位前來,其實是想對於果兒的病情,做個交代。”
白紹楚一聽武連歌提到果兒的病,神色迅速的緊張起來,武連歌察覺到他眉間的擔憂,內心大概有了衡量。
“小姐到底是什麼病?”白莫夜見那二人扯來扯去,你陰我沉的,終是沉不住氣,問了一句。
武連歌一笑,將手裏的茶碗放好,看著白紹楚,像是刻意說給他聽的一樣:“果兒是中毒了。”
白紹楚手裏的茶碗險些又掉在地上。
“中毒?”
“果兒中的這毒,很奇特,乃是一種蜜蜂的劇毒。此蜜蜂名喚日和。”武連歌一字一句白紹楚說著,他的臉色果然越來越難看,拿著茶碗的手也不可察覺的抖著。
“一派胡言,皇……”莫夜一拍桌子站起來看著武連歌,察覺失言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小姐的膳食向來嚴謹,怎麼可能會被下了毒!”
武連歌看著莫夜一笑說:“莫夜公子也不必著急,這日和的毒非等閑的毒,要知道毒藥分很多種,並不是所有的都需要口服才可以中毒的。”
“怎麼解。”白莫夜欲要開口,就聽白紹楚陰沉著臉,聲音更是低沉的問了一句。
武連歌一笑,看了一眼白紹楚,心中大致明了,開口又道:“無解。”
“你……”莫夜被武連歌一激,險些就衝了上去,被身邊的白紹楚伸手拉住。
武連歌的表情很是奇怪,像是故意試探白紹楚,更像是明顯的宣告。
白紹楚不慍不怒,依舊很是謙和的對著武連歌說:“天下之毒,定然遵循相生相克的原理,武公子所說的日和,白某也聽聞一二,若是想解,首先要找到另外一半的月陰,武公子若是知道月陰的下落,白某懇求你告知。”
“白公子博學,你所說的那月陰,我還確實知道在哪,在告知你之前,我更想知道另外個問題。”
“武公子請問。”
“你若是尋到了月陰,可知那月陰與日和是怎麼相克解毒的?”
白紹楚眼神一黯,臉上原本平靜的表情也漸漸淡了去,陰鬱的說:“傳,月陰與日和相生相利,若想保寄主平安,就隻能終日居行同出,不可分離。倘若定要拿除,需男女陰陽交合七七四十九日。”
白莫夜聞聲跌坐在了椅子裏。
武連歌點頭笑了笑說:“月陰據我所知,已經有人成為了寄主,那若是找到這個人,白公子怎麼處理呢?”
白紹楚被武連歌問的啞口無言,語塞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隔了許久,白紹楚方才開口,卻說得很是痛苦緩慢:“若是已有其人,果兒喜歡,那我必支持。”
短短幾個字,卻像是決定了生殺大權一般,白紹楚雖麵無表情的垂著眼,但看得出來,內心的情感早已是洶湧澎湃。
武連歌了然,笑了笑又問:“要是果兒不喜歡呢?”
“……”
武連歌見他們二人都默不作聲,自己已經看清楚了一些事實明理,心中大致有一些想法了。
“罷了,喜歡不喜歡都等找到月陰再說吧,白公子的房間也已經安排好了,昨夜連歌不在,家人怠慢公子了,害公子在果兒房內枯坐整晚,我代他們向你道歉。”
白莫夜抬頭看了看白紹楚,他昨夜在屋內坐了一晚?
白紹楚垂著眼,隻是淡淡的笑了笑。
果果醒來的時候,天色又昏昏暗暗了,自己近來真的是很嗜睡,而且無夢無魘的,屋內不知什麼時候起了燈,拉開床帳,桌上的粥還微泛著熱氣,想來是誰剛端來的。
果果下了床走到桌邊,又是蓮子羹。
從到了這裏到現在,已經吃了兩三天的蓮子羹了。並不是說不喜歡吃,但一樣東西沒完沒了的吃,任誰也受不了吧?
果果推開門,見白紹楚和白莫夜都站在門外,看到自己出來,都是暖暖的一笑,異口同聲的問了句:“羹吃了麼?”
果果一頭黑線。
吃蓮子羹莫非成了一件例行公事,吃沒吃都要他們問一問?
“沒吃。”說著就要出門,卻被白紹楚抓住了手臂,果果詫異的看著他,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剛睡醒,還是不要出去吹風,吃點東西,對身體好,武公子說了,蓮子羹清淡不膩,又補元氣,對你大有好處,所以才一直都讓你吃,蜀中不比京城,況且現在正值天災,太為挑剔……”
“停!”果果抬手捂住了白紹楚的嘴,低著頭轉身就回了屋子說:“我吃!”
白紹楚臉色閃過一絲詭笑,但很快恢複了平靜。
果果氣衝衝的衝回桌子邊,端起碗幾口就把蓮子羹喝了,抹了抹嘴回頭看著白紹楚,那眼神的意思就是看你還想囉嗦什麼一般。
白紹楚低頭淡笑,果果則是氣鼓鼓的摸著肚子瞪著他。
“小姐,龍主讓我來問問你身子可是好些了,他有些話想和您商量。”采荷站在門外,輕輕敲了敲開著的門,對著果果說。
“好,我這就去。”果果正愁坐在這裏犯氣下不來台,見采荷來了,起身就要跟她走。
白莫夜慣性的跟在了果果身後,采荷未動,看著果果身後的白莫夜淡笑了一下。
果果了然,回頭對莫夜說:“莫夜,你和白大人在這裏等,我一會就回來。”
白莫夜眼一垂,立在了原地。
果果隨著采荷去了另一處小亭,一條長且蜿蜒的走廊通達那裏,武連歌麵前的桌上擺了幾盤新鮮的蓮蓬,此時他正在剝裏麵的蓮子。
“果兒來了。”武連歌見果果到了,起身迎了她進去,將鮮剝的蓮子塞在了果果手裏,武連歌的手指,也很是冰涼。
“連歌,你的手怎麼這麼冷?身體還是沒有恢複好麼?”果果一皺眉,回手抓住了武連歌的手,自己翻著他的手腕看了看,沒有傷痛的痕跡了,隻是不知道裏麵是不是也一樣長好了。
“果兒多慮了。”武連歌說著轉動了幾下手腕說:“陰雨天偶會疼痛,但是果兒放心,連歌自己也算半個大夫。”
果果內心一暖,這一點自己和武連歌很像,對於吃藥很有研究。
果果坐到武連歌對麵,看他繼續剝蓮子,手指纖白而且好看,剛要花癡,想起來他似乎是找自己有事的,就趕忙問了一句:“你找我來何事?”
武連歌淡雅一笑,說道:“其實是連歌有一件事想麻煩果兒。”
果果假裝怒的皺了下眉頭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你講就是了。”
“連歌是想果兒回京後幫我在宮內找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是一塊玉。”果兒一聽這話,犯了愁,低著頭有點扭捏的說:“宮裏的玉那麼多……怎麼找呢……況且,你知道的,我對玉不懂……假的真的都分不清楚。”
武連歌依舊笑著說:“果兒不必擔心,此玉應該是被李果兒收著。”
果果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說:“在以前的她那裏?”
武連歌點了點頭。
果果一笑,一副包在自己身上的表情說:“那好辦,回去我給你翻去,你告訴我是什麼樣的吧!”
“是一塊半手大的玉,是一隻跪著的老鼠。”
“老鼠?”果果一愣,自己就算再不懂玉也是知道玉質的東西一般都是吉祥的圖形,蝙蝠啊,仙桃啊,白菜啊一類的,單單沒聽說過誰弄個跪著的玉老鼠的。
武連歌沒有道出個中緣由,隻是又點了點頭說:“果兒若是見到了,就務必通知連歌。”
果果也點點頭說:“好,我一定替你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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