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初見

章節字數:2393  更新時間:11-07-25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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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洛杉磯。

    清晨第一縷陽光溫柔地灑在女孩的發上,反射著金色柔軟的光,青色的光暈在她的身邊縈繞,遠處是藏色的山巒,巨大的落地窗邊,她的背影就似即將飛去一般。

    “起來了?怎麼不多睡一會?”白得幾乎透明的手環過女孩的腰,動聽的聲音猶如山間流瀉的清泉。“你要走了,我想多陪你一會。”女孩轉身看向身後的人。陽光溫柔地親吻著他的臉,他看上去還是像天使一樣,美麗不可方物,完美的五官如同電腦精密的設計,沒有一絲瑕疵,白白的肌膚吹彈可破,粉色的唇微抿著,瑩潤而光澤。女孩的手拂過男孩的五官,如同撫摸著上帝最精美的藝術品,在他的麵前,女孩無疑是自卑的,連和他親吻都有一種褻瀆聖物的感覺。捧住他的臉,女孩輕吻了上去:“雲木,早點回來。”雲木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自己的唇,這麼多年了,還沒有習慣嗎?眼前這個女孩,美麗,溫柔,大方,賢惠,自己可以對她溫柔,可以寵溺她,可以與她擁抱,但不能接受與她親吻,甚至從沒有與她發生過關係。雲木覺得,親吻一定要存在於最愛的人之間,而這種愛,許下了就是一輩子,但這個女孩,艾晴,自己也許也喜歡她,但並不想與她共度一生,或許當年的那首詩真的觸動了他內心最柔軟的那根弦,又或許,是她極其肖似那人的臉龐,讓他一直狠不下心來推開她,最後欠艾晴的,也越來越多,欠了這份情,也欠艾晴的青春。不過維持現狀,應該還是最好的吧。“我會的。”雲木淡淡地回應著,走出了房間。艾晴輕輕歎了一口氣:“我總覺得,你從來就不屬於我。”

    經過漫長的飛行,雲木終於踏上了他熟悉的土地,他這次回中國是為了與一個公司的投資商洽談融資的問題,順便也要故地重遊,去看看兒時與那個少年初識的地方,在找一找創作最本源的靈感。

    下了飛機第一件事,雲木走上了夢中回想過無數次的那座山。他對母親和艾晴說的開會時間與實際差了一天,就是為了忙裏偷閑來看看這裏,畢竟,已經那麼多年了,是該再來看看了。

    循著兒時的記憶,雲木來到了第一次看見那個男孩的山上,他仍記得男孩那雙美麗的鳳眼,其中閃耀著的光芒,永遠讓人向往,幾乎在那一霎攝住了他的心魄,走在記憶中的山林中,雲木腦海中又隱隱回憶起那首最美麗的曲子,那首曲,就是為了這裏而寫的呀。

    漫步林中,順著以前留下了無數回憶的小溪往前走,雲木幾乎溺斃在了回憶裏,這裏畢竟不比城市,十幾年了,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依然是那樣的山,那樣的水,那樣的林,就是不知,還有沒有那樣的一個人。

    不知不覺,雲木已經走出了那片林子,眼前的景物已經變得陌生起來,近處煙霧繚繞的地方仿佛是一方溫泉,雲木好奇地走了過去,眼前的景象讓雲木呆住了一瞬,一個衣不蔽體的男孩躺在他的腳下,渾身鮮血,右臂的傷口還有液體汩汩流出,白膚紅血,分外令人心驚。而當男孩抬起頭時,雲木覺得自己的心髒漏跳了一拍,那雙眼睛……那雙狹長美麗,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眼睛……記憶與現實在這一刻似乎重合了,原來樹林這頭,真的有在等他的人。雲木蹲下身,輕輕抱起雙眼緊閉的人,溫柔地叫著:“夏喬,我的喬。”

    花為什麼會枯萎,風為什麼會吹拂,天空為什麼會哭泣,鳥兒為什麼會歌唱,我為什麼會在這裏,你為什麼會在這裏,我為什麼會與你相遇,與你相遇這件事,就稱作命運。

    聽到抱著自己的人無意識間的低喃,夏喬渾身一顫,但很快恢複了鎮定,不能慌,在沒弄清楚對方是敵是友之前,不能先亂了陣腳。

    感覺到時間過了很久,應該是時候了,夏喬才睜開了眼睛,雲木正趴在他的身邊,已經睡著了,兩邊臉光與暗對比得鮮明,長長的睫羽顫抖著,一張臉輪廓鮮明,五官精致無可挑剔,嘴唇很薄,夏喬心裏暗想,一定是一個薄情的人。不知為何,夏喬確定自己並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但又隱隱間有一種熟悉之感,仿佛自己記憶深處有這樣一個人,自己竟有一種一見傾心的感覺,這個人很美,是不同於自己的美。夏喬一向自負於美貌,但是麵對雲木,他卻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不過他心裏自然是不願意承認的,隻是幾不可聞地“哼”了一聲,順便掩飾住剛剛心裏浮現的那一抹異樣的感覺。雲木睡得並不沉,夏喬這點動靜還是讓他立馬醒了過來:“你醒了?手還疼嗎?”夏喬疑惑了半晌,一個半生不熟的人對他這麼熱情,這當中肯定有什麼問題。快速地想好了對策,立馬換上一副楚楚可憐梨花帶雨的樣子:“不疼了,謝謝你救了我。”“你沒事就好。”雲木心裏在這一刻翻起了滔天巨浪,這個人,真的是夏喬嗎?

    他的眼睛很像那個少年,但夏喬絕不會露出這麼軟弱的表情,記憶中的他,隨時都像一隻凶猛的小獸,眼裏閃耀的倔強和提防的光芒。

    沉默了一會兒,雲木還是鼓起勇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幾乎沒有什麼猶豫,夏喬隨口說了一個名字:“喬淩。”他肯定不會告訴對方自己的真名,看來這個人跟自己也不是很熟嘛,那他口中的“喬”,又該是誰呢,一想到這一層,夏喬心裏還很不高興,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了。雲木眼中的光澤瞬間熄滅了大半,原來,並不是他嗎。夏喬敏銳地捕捉到了雲木臉上的失望,心裏更別扭了,看來那個人還挺重要。“那,我可以叫你喬嗎?”即使不是那個人,心裏卻也想保持著那份回憶。“好。”聽到這一個字,雲木臉上竟然又綻放出了光芒,他笑了,眩目如夏花,那絕美的微笑,似乎讓整個世界都鮮活了起來,夏喬有一瞬的失神,幾乎被這個笑容弄得怔住了,這下他徹底服氣了,自己是比不上這個人的,不僅是臉,更是氣質,那份淡然與美麗,是自己不配擁有的。

    “叫我雲吧。”夏喬這下發現他的聲音也好聽得要命,臉上火辣辣地就燒起來了,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今天幹嘛了,周圍的磁場都怪怪的。夏喬不知道,他平時身為一類的警覺,身為殺手的敏銳,早就褪得差不多了,現在這幅含羞帶怯的模樣跟個小姑娘沒什麼差別。二十多年來,夏喬第一次有了一種安心的感覺,卸下了自己費盡心力的偽裝,幾乎變回了一個單單純純的孩子。

    如果第一次的相遇是巧合,分離是偶然,那麼再一次被名為愛的磁極吸引,從頭再遇見一次,算不算命運。

    這個美麗而悲傷的故事,現在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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