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24 更新時間:11-08-05 15:26
半夜,燭光忽然在窄小的小茅屋裏亮起,藥聖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的。他打開簡陋的房門,隻見疏華如仙子般無瑕的臉容微微泛起急色:“穀主,凝舞他忽然發高熱了!你快去看看。”
藥聖自是悠然自得,抱住雙臂靠在門邊,冷笑道:“他發熱關我什麼事?”
疏華冰冷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那穀主是要見死不救了?”
“是又怎樣?”
“若是凝舞有絲毫損傷,我便鏟平了這靈穀!”疏華向來溫和的眸中浮起淡淡的狠厲。
藥聖微眯眼睛,盯了他半晌,緩緩冷笑一聲:“那我現在就送他上路可好?”說罷,他淡定從容地繞過疏華,走到凝舞所在的小房間,雲映容身穿白絲繡蘭睡袍在一旁,凝舞裹在厚厚的被褥裏發著冷顫,麵色潮紅,嘴唇青白,看起來甚是痛苦。藥聖走過去,二話不說掀開了層層厚被,隻見凝舞雙手環抱身體蜷縮著顫抖,裸露出來的肌膚中出現點點緋紅。
藥聖微微挑眉,指法迅速地點了肩井、膻中兩穴,正瑟瑟發抖的凝舞瞬間平複下來,沒了聲色。
冷光絲線般掠起,劃在藥聖的側頸,疏華手持從殤冷冷道:“若是他有半分不測,我要你陪葬。”
藥聖冷笑道:“殺了我,你也救不了那人。”話罷,那道堅決的冷線不可察覺地顫了顫。
藥聖徑直撩開凝舞的衣襟,露出潔白的胸膛,裏麵已然布滿紅斑:“他中過七虹?”
疏華頓了頓,點頭道:“是。”
“餘毒發作了……”
疏華驚愕道:“怎麼會?他的毒早已解了!”
藥聖不語,十指間不知何時已然夾滿了銀針,雙手一甩,指間的銀針雷電般掃出,精準地刺入凝舞的身體,閃爍著令人心寒的冷光。“七虹一旦發作,毒素就會以驚人的速度擴展全身,不到一個時辰便會由紅變黑直至死亡。我封住了他身體的八脈,減慢了毒素擴散的速度。”
“那穀主這麼說,毒素還是會擴散,舞公子還是會死了?”雲映容疑道。
藥聖冷笑一聲,雙手抱懷倚在牆壁,雲淡風輕,旁邊一盆君子蘭發出淡淡的清香:“我說過我會救人,但隻救一個。漪香百折蘭換一條人命,你選這個小子還是那個倒黴鬼?”
疏華眸光深沉,一字一頓道:“兩個都要。”
“不可能。”毫不猶豫地回答,藥聖笑道:“隻有一個能活下來。若活的是這小子,那個倒黴鬼就要死。若我治好了那個倒黴鬼,你便帶他來拜祭這小子吧。”
疏華抽了一口冷氣,如玉的臉龐看不出變化:“兩人都救。我以大禎皇帝的身份允諾你,若是你要的,我能做到的都可以答應你。”
雲映容神色複雜地看著疏華。
房間沉默了許久,藥聖緩緩垂下頭低笑一聲,諷刺道:“高高在上,權力無邊,無所不能的皇帝啊……你要知道,有些東西盡管是皇帝,也得不到。”他轉頭看向凝舞:“他的七虹的確已經清除,但解藥少了一味藥——西糜蒼靈果。這種西糜蒼靈果絕世已久,如今也隻能在少部分醫書上能見。少了西糜蒼靈果的解藥,能解七虹,卻不能醫療七虹帶給人體的創傷。一旦中過七虹,會形成一種其他的毒素殘留在體內,緩緩侵蝕身體,使身體羸弱多病,而中毒者不知情,直至暴斃。”
“你需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藥聖搖搖頭,冷笑道:“這裏是靈穀,藥比任何地方都多,自然不需要你。玄冷,將重衫木、歸土、照昀星、黔婁芝,還有血芙蓉取來,浸泡成藥浴。”
玄冷抬眸看了一眼藥聖,旋即垂首退出房間。
冒著熱氣的木桶裏,血色的花瓣在褐色的水麵漂浮,紅色緩緩淡褪入水中。凝舞坐在水中,緋紅的身體在水中如芙蓉一般,數不清的銀針密密麻麻地插入了整個上身,由於藥聖吩咐要保持水溫,雲映容每隔半個時辰便往裏麵倒熱水。疏華往凝舞體內源源不斷地輸入內力,護住他的心脈。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業已破曉,夜色褪去,木桶裏的藥水已經從褐色變成了淡淡的紅色。
藥聖對著因輸了一夜內力而顯得精神不振的疏華道:“他已經沒有大礙了,抱他回去休息吧。”
疏華點點頭,藥聖和雲映容便離開了房間。
才走了幾步,雲映容忽然低吟一聲,捂住胸口靠在牆壁,臉色蒼白。藥聖蹲下身來,玩味地看著他,然後冷聲道:“你們還真是會給我找麻煩。”
雲映容痛得咬唇,仍然扯出一抹嘲弄的笑容:“映容不似舞公子有君公子這麼一個皇帝寵著疼著,死了也沒關係,自然不算是麻煩,穀主也不必勞心。”
冰冷的手撥開他捂住心口的手,然後撩開他的睡袍衣襟,露出胸膛剛愈合不久而留下的稚嫩的傷疤,指腹輕輕一按,雲映容便忍不住痛吟出聲,藥聖的聲音仍然沒有感情:“傷口已經愈合了,怎麼還會痛?”
雲映容冷眼看他,滿目嘲弄:“怎麼知道?一直以來也隻是隱隱作痛,今日卻痛得厲害,你是大夫,應該比我清楚吧。”
“這個傷,好不了了。”藥聖淡淡道。
雲映容愣了愣,旋即冷笑起來:“我想也是。”
經過修剪的指甲呈現出圓滑優美的弧線,緩緩在那道明顯的傷疤上來回摩挲,雲映容嘲笑道:“怎麼,穀主對映容這副殘破身子感興趣了?”
白紗後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聽得他冷冷的聲音瀉出:“對我來說,所有的人隻有是活的還是死的分別,你不過是一個會動會說話的東西罷了。看你的傷,殺你的人下手真狠,是誰?”
雲映容斂去了笑容,冷聲道:“一個該死的人。”
“該死?”藥聖冷笑道:“用不用我幫你殺了他?”
笑容重新揚起,卻冰冷無比:“他隻能死在我手上。”
凝舞一直睡到晌午才醒過來,醒來時,看見坐在床邊的疏華,握著自己的手,神色憔悴,褐色的眼眸深沉靜謐,若有所思。直至凝舞迷糊出聲,他才恍然回神,皎若秋月的臉揚起笑容:“凝舞好些了麼?”
凝舞眨眨眼睛,隻覺得喉嚨幹澀難受:“我怎麼了?”
“你昨日七虹餘毒發作,藥聖救了你。”疏華把他攬在懷裏,輕聲道:“幸好有他,不然我便要失去你了。”
蒼白的臉也浮起了一抹慶幸的笑。
擁著凝舞尚且還很虛弱的身體出房,藥聖正坐在桌前茗茶,凝舞淡淡地笑道:“多謝穀主救命之恩,凝舞沒齒難忘。”
藥聖絲毫不動,聲音清冷:“若不救你,我這裏就要成廢墟了。”
疏華婉柔一笑,如春花暖日:“昨日一時心急,多有冒犯了。不知穀主何時隨我們去虞興?”
“你還想救那倒黴鬼?”
“放棄吧,我不會救他的。”
“穀主,我說過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隻要我能辦到的。”
藥聖緩緩一笑,語氣輕淡,捉摸不透情感:“我要的……誰也給不了。”優雅地抿了口清茶,藥聖放下茶盞,冷聲道:“要救他,必須尋到癸寅殘針。”
“癸寅殘針?難道說是那個傳說中的仙人之物嗎?”
“癸寅殘針,是由極北之地七獄寒瓏潭的玄冰雕琢而成,細如發絲,能夠凝結斷脈,散發出的寒氣能夠逆脈而通,即使是筋脈盡碎的人,癸寅殘針也可以把他從鬼門關裏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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