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06 更新時間:12-02-12 13:22
巳時許,微弱的陽光懶懶的撒向大地,雨後被光線照射不久的地麵潤潤的,踩上去極其鬆軟,卻也易陷進去。
江邊被浸泡過的樹枝上零零散散的掛了些碎布,當時發來的洪水衝起了江底的泥漿,江水被染成了渾濁的橙紅色。從上遊流下來的水麵上偶爾還會有枯樹枝,動物的死屍等飄過,腐臭和水腥味伴著風吹到岸邊,頓時讓人有種想吐的衝動。洪水已慢慢地退去,現已是發洪水後的第二日,此時江邊混亂頹敗的場景昭告了這場洪水發來時的驚心。
崔顥帶著近七萬人的軍隊駐足在岸邊。聞著陣陣惡心的味道,崔顥唾了一口,罵道:“他娘的,發這麼久的洪水,專門跟老子過不去,讓老子怎麼好向侯爺交差!今天已經是約定會麵時間後的第二天了。也不知道侯爺他們怎麼樣了。”
這場洪水隔斷了他崔顥與秦暔帶領的大軍的聯絡。
看著眼前聲勢浩大一望無垠的江水,崔顥對著身邊不遠處的一個士兵招了招手,嚷道:“你,過來!”
士兵慌忙跑過來,“崔大人!”
崔顥繃著個臉:“你去問一下三天前要載我軍過江的船家,看今天可不可以渡江了?”
“是!”,士兵年輕的聲音響起,快速跑開了。
“慢著!”,聽到士兵如此年輕的聲音,崔顥叫回了士兵。
剛走出不遠的士兵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心裏忐忑又有點不安的走了回來。這時崔顥才看清了眼前的士兵,那是一張還很稚嫩卻非常清秀的臉,不過十五六的樣子,由於剛剛的不安還帶了幾分局促,臉蛋略顯微紅,雙手不自禁的在隨手握著的劍柄上來回旋動。
“幾歲了?”,崔顥揚著聲音問。
“年前剛滿十五”,小士兵答道。
“為什麼從軍?”
“因為那一年打仗時我爹娘為了保護我被敵人害死了,我知道這種失去親人的痛苦,所以我希望從軍,打敗那些破壞別人幸福生活的壞家夥們,不用讓別的孩子再嚐試這種失去親人的滋味。”,小士兵說完抿著嘴低下了頭。
崔顥望著遠處的江水,沉吟道:“不錯的娃兒!放心,我們會給你你想要的!你叫什麼名字?”
“小石頭!”
崔顥難得的一笑,輕輕念叨:“小石頭…”
“從我懂事起,我爹娘就一直這麼叫我的。我娘說,石頭堅毅,夠強,忍耐力也好,嗬嗬…”,小石頭稍作了解釋,說完略顯羞澀的笑了笑。
麵對這樣的孩子崔顥再板不起臉來,聲音柔和了下來:“好好表現,去吧!”
“恩!”,小石頭重重的點了一下頭,高興著跑開了。
這麼小的孩子,就來從軍了,這或許還隻是一個縮影,全沐澤上下,到底還有多少這樣的生活艱苦的娃兒?
崔顥雖五大三粗的,可是麵對這樣的事情,他心裏還是靜不下來。這個時候,他突然之間很想念自己的老娘和四歲多的女兒。出征在外,隻要天下未平,就有仗打,有仗打,他就回不了家。那個溫暖人心的地方,那個很多人窮其一生都在苦苦追尋的地方。
一會兒之後,小石頭回來了。
“崔大人,船家說了,今天的江水雖退了些,但過江還是有很大的風險。船家說最好再等等,看一下明天江邊的情況再做出行安排?”,小石頭氣喘籲籲的回稟。
“等他媽的頭!前線十幾萬兄弟的性命,我們去了他們才少一分危險,本來就已經遲了兩天了。再晚些,侯爺他們怎麼辦??”,崔顥粗魯的罵了聲,後麵的話幾近咆哮。
小石頭被訓得後退了兩步,頭低了下去。
“媽的!照老子看,這船今天開得!小石頭,帶路!”,崔顥大罵一聲,由小石頭帶著向前方走去。
片刻後,他們回來了。不過是三個人,還有一人被崔顥以老鷹捉小雞的姿勢半拎帶拖的拎了回來。此人,正是船家。船家被拎得差點喘不過氣來,他現在是趕鴨子上架,沒得辦法了,反正他要如何崔顥也不會聽他的。崔顥出馬,從不囉嗦,隻要他覺得行的就是來硬的他也會去做。
到地點後崔顥將船家扔在地上,對船家嚷道:“這船今天發是不發?”
船家喘了口氣,說到:“軍爺,不是小的不發船,而是您看這水還這麼大,今天這江上也還沒有發過船呢,況且軍爺你們有這麼多人,若是萬一又發個洪水什麼的,怕是…”
“少羅嗦!我們的安全你不用操心!這船今天必須發!”,崔顥打斷了船家的話,他不想囉嗦了,隨手抽出隨身攜帶的劍。
看到崔顥抽出了劍,船家再也不囉嗦,發著抖:“發…發船,今天發船!”
崔顥其實並無存心要傷他之意,隻是以他崔顥的脾氣,他能想到的,這個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他是老江湖了,平常人最怕這些,嚇嚇就成了。再者說得再多也沒用,反正隻要今天發船就行了,管他是用什麼方法!
船家從地上爬起來,顫顫驚驚的說:“各位軍爺稍候,小的去準備一下船隻,準備好後馬上來通知軍爺!”
“快去!”,崔顥大吼。
很快,許是被嚇了一下,船家很麻利的就準備好了船隻。
在整軍嚴明後崔顥帶領的近七萬人的軍隊終於上了渡潢江的船隻。船家被嚇得不輕,在得到崔顥開船的命令後一下也不敢怠慢的果斷開動了船。
在上船時,崔顥對小石頭說:“小石頭,以後你就跟著我吧,負責接送信息、下達我的命令及一些日常的事物,你願意不願意?”
這是難得的機會啊,對於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少年來說。小石頭當即欣喜的點頭:“恩!多謝大人,我一定會好好做的。”
在與秦暔約定會合時間後的第三天,崔顥帶領的大軍上了渡江的船。崔顥大軍接下來會如何,他們能夠順利跟秦暔大軍會師嗎?且看下回分解。(表激動,今天心血來潮寫這麼一句,啊…不要拍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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