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夜雨未冷憐白衣  第九一章 喝藥

章節字數:1879  更新時間:12-08-02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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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晚風吹過,帶起天邊一絲暮色悄悄降臨。

    梁關外室中,秦暔靜靜地站在屋中等待,室內,無毒老人在為楚汐做治療。

    秦暔看了看外麵漸漸落下夜幕的夜色,又看了看室內的方向,心裏有股隱約的忐忑,輕輕地抿了抿唇,負手而立,心裏一直在默念一句話:楚汐,本侯在外麵等你,你一定要醒過來。

    秦暔突然間想到,自己當初在裏麵接受無毒老人的治療時,楚汐是不是也在這間屋子裏靜靜等待?那他當時,又該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呢?焦急?不安?害怕?應該不會的吧,楚汐那麼一個雲淡風輕的人兒,又怎會不安呢!想到這裏,秦暔輕輕的揚了揚嘴。

    秦暔靜靜地站著,眼睛是深深的望向窗外那無邊的黑暗中,心中想的,卻隻有那一抹白影。

    楚汐,你是能躲過這劫的,對吧?

    默默地念著,靜靜地等著,蒼穹處,有一抹白雲飄過。

    偶爾,會有嬉戲著的寒風自窗沿擠進來,站在窗邊的秦暔卻又絲毫沒有感覺到冷。

    心是熱的,便不冷。看到從窗戶裏竄進來的風兒吹動了室內的植物,秦暔想起了這句話,是楚汐說過的。

    楚汐,現在的你會冷嗎?會疼嗎?還是,你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呢?

    秦暔就這樣靜靜地想著,從擔心楚汐的疼痛到聯想到楚汐的笑意,還有平日裏與他一起時他的各種細微的表情,從相遇一直到現在…回想起來,雖隻有短短一年時間,楚汐卻是跟著自己受了很多苦。

    哎,楚汐…

    正思緒紛飛間,突聽得內室的門被人打開了。

    秦暔扭轉思緒,快速地回過神來,隻見無毒老人一臉疲憊的從裏麵走了出來。

    秦暔走上前:“前輩,楚汐怎麼樣了?”

    無毒老人擦了額頭上的汗:“先把熬好的藥給楚汐喝了吧。”

    秦暔點點頭,將不久前端上來的藥端進內室。

    內室裏,那一抹清臒的身影一如剛救回梁關時的安靜,說得更確切一點,那不是安靜,那是一種死氣,一種了無生氣的落寞頹謐感。秦暔甚至懷疑,在方才那麼久的時間裏,無毒老人究竟有沒有在為楚汐治療。

    秦暔端著藥,慢慢的走近,眼前的人就如同離開了他一般,依舊沉睡。

    “楚汐,喝藥了!”,秦暔如往常跟楚汐說話一樣,帶著極致柔和關切的聲音輕聲說著。

    他多希望,眼前的人可以帶著笑意輕聲的回一聲“好”,或者微微惱怒的表情像是在說“在下不愛喝藥”也可以的,可是…

    他蒼白的容顏,清冷的身軀,就那樣靜靜地躺著,靜靜地躺著,就如這世間的一切都已與他無關一樣,一直沉睡。

    楚汐此刻這種狀況,終究是沒辦法喝藥的了,秦暔心裏感歎著。

    秦暔在床邊坐下,輕輕吹了吹碗中的藥,隨後,輕抿著喝了一口。

    苦!秦暔隻聽見心裏有個聲音在叫。

    楚汐啊楚汐,本侯平日可是最怕喝苦藥了。秦暔看著楚汐的容顏,搖著頭苦笑了一下。

    不過也正好,你的苦,本侯可以跟你一同感受,與你一起,承擔苦楚。

    低頭,覆上躺著的人兒那薄薄清涼的唇,將口中那苦到極致的藥一點點地淌入少年的喉中。

    這個時候,秦暔悄悄的睜開了眼睛,眼前楚汐長長的睫毛和直挺的鼻翼瞬間放大,驀地秦暔便想到了,那個吻。

    那時候,楚汐的五官也是在自己眼前放大又放大,那輕輕閉上的雙眼是那麼的讓他沉醉…此刻,他也是閉著眼睛,那唯美傾心的五官也是這麼近的呈現在自己眼前。

    可是…此刻的人兒卻沒了溫度。

    楚汐,好好喝藥吧,多喝一點,喝了才有希望好。又從碗裏喝了一口,秦暔再一次將唇壓了上來,看著那蒼白得幾近透明的臉,秦暔不忍地在心裏默念著。

    一口一口,一滴一滴,唇舌相絆,唾藥纏綿,苦藥喝得越慢,越能感受到深入肺腑的苦意,每一滴的苦,他都與他共同承擔。

    喂完了藥,秦暔看著楚汐那因湛了些藥水而變得晶瑩水潤的緋色的唇,勾了勾唇角,掏出錦帕,細心地,輕輕地為楚汐擦拭著,就如擦拭一件稀世珍寶一般。

    來到外室,無毒老人已等候多時,看上去要比剛出來時精神了很多。

    “前輩,本侯喂楚汐喝藥了!”,秦暔邊走上前來,邊說道。

    無毒老人點點頭:“喝了藥就好。”

    “前輩,辛苦您了。現在你感覺還好麼?”,秦暔問。

    無毒老人摸了摸兩道白眉:“老夫都好,倒無甚大礙。隻是這楚汐…”

    “楚汐如何?”,秦暔緊接著問。

    老人皺了皺眉搖頭:“給楚汐做特殊治療,倒是讓老夫懷疑起自己的毒術了。”

    秦暔一驚:“什麼!那,這…就是說楚汐還是生死未定?”

    老人無奈地點了點頭:“香魂散本是難解之毒,但是老夫也並非從未解過,尚有成算可言;隻是楚汐內傷過重,毒又已延至心肺,的確不是很好處理。”

    “前輩不是說有了這副藥便可保楚汐性命麼?”

    “是可保楚汐性命,但那隻是暫保,究竟能保多久,老夫也不知道…”

    秦暔不甘,握緊了雙手:“怎會如此?莫非楚汐真的就走到絕境了麼?”

    無毒老人想了想,望向遠方:“現在在這裏,楚汐是沒救了,不過老夫方才看他脈象,雖極微弱,較之前卻也還算正常,這樣便可撐一段時間,或許,試試那個療法還可救得了他…”

    秦暔一聽還有希望,連忙問道:“什麼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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