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10 更新時間：11-08-01 16:18
長安，朱雀大街。
酒樓，茶館，小吃，人潮湧動。
我蹲在大街上，一手拿著剛從江寧城奎光閣帶過來的包子，一邊啃著熱呼呼的燒餅，屁股地下還墊著師傅的藥箱。旁邊的瘌痢頭師傅，一邊蹲著，一邊猥瑣的望著朱雀大街上的姑娘。一邊咂嘴道：“小娑啊，這京城的姑娘都不如秦淮河上的姑娘美三分啊。”
我傻乎乎的點頭，聽著旁邊賣茶點的老伯說：“一聽這話就知道二位是從外地來的，長安是什麼地方，最美的美人不是在王宮就是在北市。要不，就是府上的郡主小姐，一個個的貌美如花。這路邊買菜賣菜的都是豆腐渣啊。”
一聽這話，師傅的眼睛亮了三分道：“這京城的美人真這麼多？小娑啊，師傅真是帶你來對了，這可真是一塊寶地啊。”
我咽下最後一口包子，直接跳腳道：“哎呀，誰的的錢袋啊？”
師傅一驚跳到麵前道：“哪呢？哪呢？那可是貧僧的命根啊！”
我鄙夷的瞪著師傅道：“我日你大爺的，老毛病又犯了吧，知道你沒錢還想喝花酒？省省吧你。”
師傅立馬用心痛的眼神憋屈的瞪著我道：“小娑啊，知道你怎麼長的這麼高嗎？都是師傅一個銅板一個銅板的堆起來的。現在翅膀硬了，連為師都管耍了。”說完還用破破爛爛的袖口擦擦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我鬱卒，嘀嘀咕咕道：“再說了，這也不是秦淮河，誰知道你花公子啊。現在不戴著一人皮麵具的醜八怪麼，哪家姑娘會看上你啊？”
誰知道師傅耳尖，立馬奸笑道：“小娑兒，你知道為師長的太過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花見花開，人見人愛了。所以才找做了這人皮麵具，你看看，師傅是不是更挫了？”
我狠狠的點了下頭，找了一塊空場地。花了五錢銀子租借來一桌椅板凳，旁邊豎起的條幅，上麵寫了幾個打字，懸壺濟世。其實吧，他也就一江湖郎中。幫後擺上藥箱，放好了手枕才把師傅一腳踹到椅子上道：“師傅，你就消停點吧，要不，我們晚上連落腳的銀子都沒有。”
師傅一本正經的吃了一口包子，然後用另一隻手摸摸下顎的胡子道：“小娑啊，為師是怎麼教你的，千金散盡還複來，神馬都是浮雲。”
我彎身去撥弄琵琶弦，一臉迷茫的瞪著師傅道：“可是師傅，咱現在連浮雲都沒見過啊。”
師傅扶額，老老實實的等著給病人就診。我一笑，挑撥複撚，唱了一曲《秋風詞》。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複驚。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我小時候就沒學過好，一直跟著師傅走南闖北的，十歲的時候一起來到了江寧。那個時候秦淮岸邊的姑娘都暗戀師傅，得知師傅是郎中，被青樓聘用。而我，也就跟著後麵打打雜，學學醫理沒事的時候，就好抱著姐姐們的琵琶跟著學唱曲兒。教坊的先生也說我這丫頭也慧根，也就隨著我學。這一學就五個年頭下來，師傅忽然就說，要來長安。
師傅時常陳讚笑顏如花綻，玉音婉轉流，隻是從來不讓我以真麵目示人。師傅說：“紅顏薄命，你娘就是個美人，可是性命不長。你要答應為師，有生之年，莫要輕易以真麵目示人，除非你能找到一個能保護你一生的良人。”當時太小不懂，後來在秦淮岸邊，見過大多才子佳人，男男女女的山盟海誓，生離死別也就淡然了。
周圍聚集的看熱鬧的人不少，一曲終了，多數人都會往我麵前的包袱裏扔銅板，我巧然一笑。望了一眼師傅前麵空蕩蕩的板凳，歎氣：“這年頭，越來越多的人諱疾忌醫了。各位鄉親，大哥大姐。我跟我師傅千裏迢迢的到處討生活，希望大家給個援手，小女在這裏感激不盡。”隨之又道：“我師傅雖然手藝見拙，但是倒是走南闖北，得了些偏方，若是大家家裏有人得了疑難雜症倒是可以請我師傅診治診治。”
師傅聽了我這番話，立馬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態，竹竿上掛著的字，倒是飛的更加的帶勁了。
我剛說完這話，有幾個彪形大漢，穿著統一的服裝推攘著進來。周圍的百姓一看，不想鬧事的就急忙忙的成群走了。
那帶頭的男子一把踢翻了我包袱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竟敢隨意擺攤。這可是天子腳下！沒經過咱們監市（古代的城管）的允許，誰準你們在這裏做生意的？”
師傅一聽，立馬彎腰弓背的站了起來道：“各位大人，咱們師徒初到寶地，還不知道規矩，不知道這裏還有各位大爺的管製。”
“哼！”那監市冷哼了一聲，懶得去看師傅那窮酸樣，我眨眨眼，也覺得這人是太窮酸了點。望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銅板就要望監市的手裏塞，那監市什麼時候在乎這點小錢，立馬橫眉豎眼的叫道：“你打發叫花子呢！兄弟們，看來不給他們點厲害瞧瞧，還以為大爺們是吃素的。”
說完就要來摔我們的東西，靠，本姑娘怒了，一把把琵琶敲到那監市的頭上。‘咯咚’一聲我的琵琶報廢了，那為兄台滿頭是血抬頭望我，像是想要吃了我一樣的朝我張牙舞爪起來。我一驚，往後退去。正巧師傅抓著我的手望邊上跑，還沒跑出幾步，就撞到了路人的轎子。
“何人大膽，敢驚了王爺的座駕！”前麵的忽然嗬斥道。我的倒黴師傅啊，你倒是眼長哪去了，竟然連王爺的轎子都敢撞啊！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隻是因為有人追趕貧僧和貧僧徒弟，所以才會驚擾王爺。”師傅立馬擺出衣服誠惶誠恐的樣子道，真是裝什麼像什麼啊，師傅啊，不愧是在梨園做過戲子的，加油！
後麵幾個監市，一見轎子也立馬跪了下來道：“宜王爺吉祥。”
轎子裏微微掀起一角，從裏麵探出來一個美人來道：“原來是監市啊，王爺，這種小事還請不要生氣了。”這個時候美人朝著轎子外麵的隨從招了招手，隨從附耳上去，片刻那隨從道：“就此散了吧，監市，皇上向來喜歡禮佛，對於出家人，能放一碼就是一碼吧。”
幾個監市戰戰兢兢的應承了下來，那轎子剛走，師傅立馬拉著我就跑。我喘著大氣道：“師傅，咱們跑什麼啊，那王爺說不是要追究咱們了嗎？”
“徒兒啊，為師早就教過你，江湖上的男女老少人不能相信，朝廷的人更不能相信。就那幾個彪形大漢抓到咱們還不用死刑抽死咱們。”師傅一邊跑一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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