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30 更新時間：11-08-29 17:33
回到坊中，我把事情的經過與謝娘說了。畢竟這地盤還是謝娘撐仗著，沒能力離開這北市前，我是斷然不會得罪與她。她心中明白，有人能把我捧紅長安城，那人自然也不簡單，也沒必要去得罪與我。謝娘思忖了半晌道：“宜王爺看上那自然是好，但卻怕妮爾丹並不願意屈從才是。”
“這個我倒是另有打算，謝娘放心。”見謝娘似笑非笑的點了頭，我才轉身去了後院。
院子中央擺了一張涼席，妮爾丹真悲春傷秋的望著院子裏的蒼梧，她倒是挺會享受的在樹下納涼。我笑道：“姐姐不怕有蟲掉落下來蜇了？”
妮爾丹拿著絲帕絞著沒搭理我，我覺得無趣走到她身邊，看著她心不在焉的想著心事。便玩笑似的搶了她的絲帕笑道：“你怎生的不理人？”
她倒是沒生氣，隻是淺淺的歎了一口氣道：“湛盧已經離開長安一個多月了吧？”我說怎的？原來是想情郎啊！
我想了笑了下拍手道：“原來這樣啊，不過若是湛盧回來見你還在猗蘭操不見得會歡喜。”妮爾丹的神色一僵，我笑笑道道：“姐姐現在好歹也算是芳名遠播，越來越多的人知道猗蘭操的舞先生，若是有什麼一品大官看上了姐姐，要來強娶豈不是很麻煩？”
“那你的意思是？”妮爾丹神色複雜道。
“實不相瞞，宜王爺曾經讓妹妹多留意留意四周有沒有什麼好姑娘，如今見了姐姐也知道天下無雙，所以，姐姐不嫌棄的話，那位宜王爺倒是可以讓姐姐進宮。”我道。妮爾丹神色淒哀，本來她就知道湛盧把她放我這裏打的便是這個主意罷了，到了此刻也由不得她有什麼怨言。
打定主意送了妮爾丹去了宜王府，確實來的不是時候，正在晌午用膳的時候，我隻能陪著妮爾丹在書房裏等著。倒是阿緋帶著幾位婢子走了進來，上下打量了妮爾丹片刻斜睨著眼朝我笑道：“這位妹妹倒是好模樣，若是一朝得了皇恩，那是富貴榮華享之不盡。”
我側偏著頭去看書房的書架上擺著的書冊，倒是覺得阿緋這些話說的有些刺耳，而妮爾丹倒是置若罔聞一副不鹹不淡的模樣，像極當初進入猗蘭操時候的模樣。我倒是覺得自己有點逼良為娼的架勢，但是沒法子，形勢比人強。阿緋見妮爾丹那副態度，微微慍怒，這偌大的宜王府大概也從沒有人敢把她的話當作耳旁風的。但是礙於，這也許就是天子身邊的寵妃，隻得忍耐下來，把矛頭指向了我。
若說我先前還有些忌憚於她，那麼現在應該隻是稍稍的給她份薄麵而已。因為宜王爺既然還要用我，自然不會那麼輕易處置我。
阿緋慢慢的踱步到我身邊道：“花先生倒是為了王爺立了一件大功。”
我福了福身子道：“那也不比阿緋姐姐的功德大，整日的陪在王爺的身邊。”
阿緋冷嗤道：“那也是，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沒有哪天我不盡心伺候的。不過也得王爺寵著我，願意讓我待著才是。”
我不置可否的一笑，繼續去看那書架。那阿緋自覺無趣，隻是一旁呆著若有所思的望著妮爾丹，不多久，那宜王爺就在眾星捧月下來了書房，大概是府上養的食客，一個個溜須拍馬。那宜王爺喝的半醉，眼神迷離的聽著別人的大放厥詞。阿緋見了，隻得上去打發那些食客，扶了人進來。
靠的進了才聞到衝鼻的酒氣，大白天都能喝成這樣倒也是不簡單啊，那李堯斜睨著眼瞥了我們一眼道：“花先生來了。”
我皺皺眉應承道：“王爺，給您送人來了。”那妮爾丹見了如斯美人也不禁怔了怔，大抵她是沒見過比李堯更美的人了。再說她本來就是皇室禁臠，以為天下的美人大抵都是見過的，卻沒見過一種如此天生麗質難自棄的美人，而這樣的美人卻又偏偏是個男人。
李堯見了妮爾丹，隻是隨意的看了幾眼道：“這姑娘就交給阿緋調教了，阿緋，你可得小心了，她說不定以後就是咱們的主子了。”
阿緋嬌豔的一笑道：“阿緋明白。”
我不自覺的扯著眉，阿緋可是個狠角色，李堯把人交給了她，看來妮爾丹以後的日子定當不是那麼好過。
“阿緋你且帶她去住處吧，順便把一切打點妥當。”頓了一下又道：“都下去吧，本王有些乏了。”李堯扶額有些頭痛道。
我躬身出了書房也未去看尋真，相比以前她應該是高興的快活的，以後再也不見她為妙。回到教坊見謝娘正慵懶的伸著懶腰鬆鬆款款的從樓上下來，見了我道：“怎的？送去了？”
“送去了，可是時辰不好，酒喝多了。”我道。
謝娘用娟帕捂著嘴唇打了哈欠道：“這也是，若不是如此，誰能想到這聲色犬馬的王爺在觥籌交錯間就收了一個美人。”聲色犬馬？看來倒也不是一個人這麼認為李堯的，最起碼在我見他的時候，在他的眼神中就知道那是個睿智的男人。
“可是小娑兒不明白他特意搜羅美人送進宮隻是為了討好皇帝？”我望著謝娘疑惑道。
“哼，這誰知道，這皇室之間不過是玩了一場你爭我奪的遊戲。不過那人看來喜歡妮爾丹，算是王爺這次運氣好，不過這好運氣也是你送給他的。”謝娘側著臉睨著我笑。
“小娑兒不過是想報答王爺罷了，就算報他的知遇之恩。”我恭謙的道。
謝娘覷了覷我，歎道：“不是你嫌命長了才好，你要知道這場有戲裏死的全是無權無勢的弱小者。”
夜裏再也沒有了跳胡姬舞的舞先生，那些來欣賞胡姬舞的賓客個個都是興致缺缺，不多久猗蘭操的舞先生不過茶餘飯後的話題罷了。
一個月後，湛盧匆匆從西域回來，彼時我正在鎏金池上唱著期期艾艾的曲子，現在客人的品味倒是越來越低俗了。不過像我這種樣貌平平的人，若是沒有了這副好嗓子倒也是難混下去。
湛盧端著酒壺把盞敬我，我笑了笑走到他身邊，看他的眼睛依舊是精神奕奕，神采飛揚。
“多日不見，姑娘倒是越發的高貴了。”他笑盈盈的道。
我淺笑道：“你來不會就是為了說這些吧？”
湛盧一笑道：“倒是我虛了，我聽說宜王爺把她招了去。不過那位調教她的姑娘倒是狠，聽說下人的粗活也要做，半夜裏叫起來端茶遞水也是有的，甚至打罵更是家常便飯。”
我眨了下眼皮望著湛盧道：“她將來可是要伺候皇上的，而且進去了不一定得寵，做些宮人要做的事情也是應該的。不過我想王爺的用意還是讓她知道什麼叫做謙卑，什麼叫做主子。”雖然我聽到這些時候也是心驚膽寒，但也是沒法子的。
湛盧低頭哼笑了說：“也是，多謝姑娘提點才是。”
“我以為先生是生意人，卻不想也是個多情人。但是，人確實要不回來了。”他找人去探聽妮爾丹的消息自然是多情的表現，既然多情又何必無情，讓我把她送進去。
湛盧捏了捏手掌，半晌朝我抱了抱拳道：“卻是在下多心了。”
我替他斟了酒道：“你可有我師傅的下落了。”
湛盧神色一暗道：“我們去到移花宮時候已經晚了，那個時候六大門派已經圍剿了移花宮。隻是後來回長安的路上聽說了麼這個人，說是長的極美，男子扮相，應該是朝長安來了。”
這些消息我多已經在李月歌的口中得知，現在聽來也沒覺得有甚。朝長安來便是迎合了我的猜想，隻是湛盧的商隊都已經來了長安，他沒道理沒來，那麼也就是說他人已經來了，卻不知呆在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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