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17 更新時間:11-08-08 10:50
原來金無命那日與趙無邪在洛陽客棧投宿休息,不意神劍山莊大總管謝先生深夜造訪,他推托不得,隻得引入房內,兩人客套一陣,謝先生道:“在下深夜造訪,實有要事與金大俠商議。”金無命知他此來乃是為神劍山莊被武林中人圍攻之事,他本意相助,但見謝先生親自造訪,定是得到莊主謝小玉默許。金無命少時與謝小玉有所過節,當下淡淡道:“金某能力有限,怕要謝先生失望。”謝先生壓低聲音道:“此事若不由金大俠出麵,神劍山莊危矣。金大俠難道眼睜睜地看著老爺一手打下的基業毀於一旦?”金無命對劍神謝曉峰素來敬佩,聞言不禁動容,但想起謝小玉,又覺泄氣,道:“正所謂人各有誌,謝先生又何苦強人所難。”頓了一頓續道:“更何況神劍山莊人才濟濟,更有武林聖地的美稱,諒他們也不敢亂來。”謝先生知他對年少之事耿耿於懷,不意相助,歎道:“話雖如此說,但你不知我們大小姐的脾氣,誰得罪了她,那是決不善罷甘休的,隻怕還會鬧事。”金無命道:“算來你們大小姐才一十六歲,武功再高,也難是各派掌門的對手,想來她聰明靈俐,自不會魯莽送死。”謝先生知勸他不得,起身抱拳,道:“不論如何,還請金大俠貴師徒至神劍山莊一聚,共謀大事。”金無命道:“也罷,該來的還是逃不掉。不過我不會再見她,你也休得說起此事,在下暗中一助便是。”謝先生道:“如此也罷,就隻怕對方心有不甘,不肯折服。”金無命一拍桌麵,叫道:“倘若當真如此冥頑不靈,在下必定一劍殺之。”謝先生長歎一聲,點了點頭。金無命忽道:“誰!”奪門而出,見地上留有血跡,深怕趙無邪等人有難,立即追出。
對以上言語,趙無邪隻是聽了個一知半解,便以為金無命要押自己上神劍山莊領賞,是以連夜逃走。次日清晨,金無命再來看趙無邪,見他不在,甚是擔憂,四處找尋,終無所果,見武林大會將近,便火速趕往神劍山莊,得聞比武大會之事,又趕往龍門石窟,卻晚了一步,大會早已曲終人散,便找了個武林中人尋問各中之事,料想那位丁大少爺定是趙無邪無疑了,當下自後追趕,卻巧遇丁采兒,便與她一道同來。
丁采兒一直對趙無邪不假好色,但見他別人擄走,卻又最是擔憂,是以一馬當先,跑在前頭,見他安然無恙,卻又冷起臉來,道:“你怎麼還不死。我正想給你立個墓碑祭拜呢!”趙無邪大怒,冷笑道:“你還沒死,我又怎敢先死!”丁采兒哼了一聲,心頭卻如放下一塊巨石。
陳副幫主突地一躍而起,跪倒在一人麵前,哭訴道:“幫主,屬下辦事不力,夫人已被他淫賊捉走了……”越說越是激動,竟是淚流滿麵。那人急忙躬身相扶,安慰道:“淫賊猖狂,原也怪你不得,快快起來,可別折煞了老哥。”
趙無邪見此人也是乞丐裝束,年約三十,手中持得一根竹棒碧綠圓潤,如玉打造的一般,知他就是丐幫幫主,暗想自己是否該將所見之事一五一十地道出,但他曆來心軟,雖覺這陳守義勾引幫主夫人,大是不該,但見他哭得如此傷心,又不似作假,再回想他適才頗顯英雄氣概,為之心折,更兼此時無人做證,自己就算說了,隻怕對方也不能盡信。他碰多了釘子,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便也默然不語。
那陳守義帶著丐幫弟子向草叢追去,經過趙無邪身旁時也沒向他道別。其他各派見已無利可圖,紛紛向趙無邪辭別。熊添極欲殺伍浪泄憤,但見群豪皆去,自己若再行追趕,隻怕會落人話柄,是以也向趙無邪辭別去了。
趙無邪告別武林中人,便來向金無命問好,對金惜月更是關懷有加。丁文俊視而不見;丁采兒臉露冷笑,目光怨毒。金無命笑道:“那日你突然失蹤,我還道你又給雷震子抓了去。想不到神劍山莊竟多了個丁大少爺,原來是你這小鬼。”趙無邪那日不告而別,如今回想,甚覺慚愧,深怕金無命追問起來,當即笑道:“給雷震子那老家活抓住其實還不算什麼,落入母老虎口中那才叫倒足大黴。”丁采兒大怒,但若發作出來,便自認是母老虎了,當下隻是冷笑,並不說話。趙無邪見好計不成,伸了伸舌頭,扮了個鬼臉。
五人一道回到神劍山莊。一路上,趙無邪和丁采兒自是唇槍舌劍,兀自吵個不休;丁文俊與金惜月雖然隔得老遠,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正可謂此時無聲勝有聲。金無命走在最後頭,心中百味雜陳,長歎一聲,搖了搖頭。
謝小玉自趙無邪被擒後,便是憂心忡忡,一會兒想到伍浪心狠手辣,興許已殺了他;一會兒又怕他怨怪自己之前作為,不肯回來。她也不知自己何時對趙無邪如此關心牽掛,直是睡不安寢、食不甘味,見他終於回來,自是喜極而泣,也不顧旁人,竟自撲到他懷裏,低低啜泣。
趙無邪甚覺錯愕,輕聲道:“夫人?”謝小玉一怔,恍醒過來,忍不住瞧了女兒一眼。丁采兒笑道:“女兒不介意,你們要怎樣便怎樣。”謝小玉俏臉微微一紅,輕聲道:“回來便好。”
謝小玉見來了三個陌生人,那白衣書生依稀與一個故人頗是相似,但此刻她心境已變,縱使那人真的到來,與她而言也不算什麼,問道:“各位遠道而來,不知尊姓大名?”金無命心頭發苦,微笑道:“你真的不識得我?”謝小玉打量他半晌,搖頭道:“恕妾身健忘,不知何時見過先生?”金無命哈哈一笑,道:“先生,好一個先生。”頓了一頓道:“咱們隻是初次相見,怎會識得。”
原來謝小玉少年時頗得乃父遺風,與多個男子交好,雖說歡好時殢雲尤雨,但緣來緣去,總如過眼雲煙,哪能記得那許多。更何況此刻的她對往事引以為恥,全盤否定,不願提起,也便漸漸淡忘了。金無命便是其中一人,但幾十年過去,謝小玉花容依舊,他卻已滿麵風霜顏色,那裏還能認得出。
此時場麵頗是尷尬,趙無邪急忙逐一引見,更是將金無命的武功誇得天上少有,地上難尋。但謝小玉卻對“丁文俊”三字頗感興趣,見他容貌與那人也極是相似,但世間相貌相似之人何止千萬,更何況同一姓氏,便也不甚在意。
當下擺開筵席,美酒佳肴上了一桌。謝小玉安排眾賓客依主次席坐好,自己才下坐,卻正在趙無邪身旁。丁采兒瞧在眼裏,笑了笑,舉杯而飲。
趙無邪趁此機會向金無命敬酒道歉,再行拜師之禮。金無命不便推卻,也便歡歡喜喜地飲下了。丁采兒本就心中有氣,此下更是惱火,霍然而起,向金無命敬酒,道:“金大俠,我也要拜你為師。你可一定要收我。”謝小玉嗔道:“丫頭,別胡鬧。”金無命笑道:“多一個女徒弟也不是壞事。”當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謝小玉心中微覺錯愕,半晌才自坐下。
趙無邪似乎毫不在意,笑道:“如此,我便多了個小師妹了。”當即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肅聲道:“你是本門最小的一個,本門的規矩,你務須諳熟。對師父他老人家自得尊敬愛戴,早中晚須得一次請安問好。惜月師姊年紀雖不比你大多少,但即入門早,你也得尊敬。”見丁文俊頗是文弱,看似不會武功,便道:“更不能仗著會點武功,便去欺負人家讀書人。”頓了一頓笑道:“至於我這位師兄嗎?要求更是簡單,隻要早中晚一次捶背按摩,叫幾句好師兄便是了。”
金惜月聽他說得有趣,忍不住抿嘴微笑;丁文俊則認定他借故嘲笑自己,冷冷哼了一聲;金無命兀自搖頭,暗罵他口沒遮攔,胡說八道;謝小玉隻要聽他說話便覺歡喜,也不在意他說些什麼。丁采兒卻已勃然大怒,冷笑道:“好啊,小師妹現下便幫師哥捶背。”繞到他背後,一拳擊在他背後“至陽穴”上,雖隻是輕輕一擊,但也要讓他吃點苦頭。
謝小玉大驚失色,叫道:“住手!”但她趕到時,丁采兒卻“啊”的一聲,被震飛出去,虧她武功不弱,就勢一個空翻,落地時又後退幾步,這才站穩,但覺胸口給他內力反撞後隱隱作痛,右手竟已酸麻無力,垂了下去。
謝小玉忙來相扶趙無邪,尋問傷勢。趙無邪笑道:“多謝夫人關心,我沒事了。“謝小玉見他對自己如此見外,心下一歎,回席坐好。
金無命突道:“你這身內力可是遭人擊打後便即增強?”他眼光犀利,見趙無邪內力充盈卻不懂得運用,故有此一問。
趙無邪也不知各中道理,搔了搔頭,笑道:“大概是我天賦異能,乃是武學奇才吧。”丁采兒呸了一聲,嗔道:“好會臭美。你若是武學奇才,那我的武功豈不是天下第一?”她不給趙無邪反駁的機會,道:“師父。您快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免得他自我膨脹,便忘了自己是哪根蔥!”
金無命微笑道:“若為師所料不錯,這當是失傳已久的《幽明心訣》。乃是宋末元初一代奇人,西癡無邪浪子楊龍生的獨門內功,此人行止雖是不端,但卻是不可多得武學奇才。所謂幽明,即是陰陽,又指事物之兩麵,傳聞無邪浪子亦正亦邪,不合時宜,是以這套武功並未記入百曉生兵器譜中。據說這套內功與‘北冥神功’、‘吸星大法’以及‘移花接木’、‘嫁衣神功’乃是一路,但後者或是吸取別人真氣,或是耗盡對方內力,可說大是勝之不武,而這‘幽明心訣’卻不同,乃是承受他人攻擊,靠奇經八脈將其融會貫通,形成自己的內力,是以無邪浪子雖仇家布天下,卻無人能傷他分毫。”他頓了一頓續道:“不過這套武功卻極是凶險,乃是先傷己再傷人,若對方內力比你高出數倍,且不說融會貫通,隻怕早已一命嗚呼。”說著搭趙無邪脈搏,見他並未遭受內傷,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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