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81 更新時間：11-11-03 00:11
他衝出去一看，舸謹背對著門邊站著。他連忙走到他前麵，正想叫出名字卻呆了。
“老師，你怎麼了。”
呂亦秦揉揉太陽穴，尷尬的笑了笑，“沒事。”然後就走進辦公室。苦笑連連，自己竟然會看錯。他整了整衣衫，坐在辦公室呆了一天，就算還是感覺到有人看著自己，也不會在認為那是舸謹了，舸謹已經死了不是嗎。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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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了一整天的呂亦秦回到家疲憊不堪，但想想自己還是得先給瀧盟做飯，於是匆匆洗了臉就去做飯。剛剛端菜出來就看見瀧盟洗完澡出來，果然自己的睡衣穿在他身上實在是小，紐扣鈕得很緊，所以看起來真的好想讓人靠上去暖暖甜甜的睡去。
呂亦秦勉強的笑了笑，輕輕的說了句吃飯吧，就轉過身子。但是猛的手上就一抖，手臂明顯被環在自己腰上的手撞到了，菜湯差點就溢了出來。亦秦心中有一股莫名的火氣。他伸長了手，把才勉強的放在桌子上，轉過身試圖推開瀧盟。掙紮半天實在是推不開，他隻好歎了口氣，說：“唉，你是被誰欺負了嗎？”
話一出口他就覺得不對，應該是別人被瀧盟欺負才是吧。就算是練過那麼幾年打架的自己，現在也還是掙脫不出，更別說那些重點班的乖學生。但他還是沒有改口問別的問題，畢竟要是真的想說的話，會說的。
“沒有啊，隻是覺得，老師好像……心情很不好，不是嗎。”暖暖的語氣在耳邊繚繞，呂亦秦又一次錯覺，舸謹回來了。
“你這樣算是安慰？還是同情？”呂亦秦嗤笑了一聲，問道。他嗤笑的是自己居然一次次的錯覺。這種思念的感覺這麼多年也還是沒忘，好消息是自己還不至於麻木到沒了感情。
“算是心疼。”
呂亦秦默默轉過頭看他，搖搖頭笑：“你開什麼玩笑呢。”見瀧盟動了動口又想說話，他連忙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吃完飯去學習吧。”然後就自顧自的去擺好菜，進了廚房。
晚飯兩個人沒有平常那麼熱絡，各有各的心事。
“亦秦，我是真的心疼你的。”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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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床，隻有一牆之隔，瀧盟失眠了，而牆另一邊的亦秦睡的的確是很熟，隻是極不安穩。
在惡夢中反複掙紮，最後他睜開眼，看見自己在一個白色的房間裏，隻看到了一扇門。亦秦走進去，看見自己站在徐瀛的門外。
“喲，亦秦，你放學回來啦，快進來吧。”徐瀛打著哈哈讓亦秦進門。亦秦看了看自己，身上斜跨著一個背包。
“你先寫作業，寫完了哪不會告訴我，我再幫你看看。”說完徐瀛遞拍拍亦秦的肩膀。
“哦好，徐瀛哥，我先去書房了。”說完走進書房。徐瀛哥真不愧是個好老師，要不是他，自己怎麼可能考上這麼好的學校呢。寫了那麼一會，就聽見外麵響起門鈴聲。好奇心強的他貼在門上聽，隱約聽到一點點的說話聲。
“舸謹，你怎麼……”
“哎喲真是的，快進來吧。站都站不穩還來我這裏，打個電話我不就過去了。”
“噥，喝水。”
亦秦悄悄的開了書房門，門外的說話聲突然就安靜了。亦秦看見徐瀛臉上的疑惑，和那個叫做舸謹的人臉上的驚訝和尷尬。
徐瀛疑惑的問：“亦秦？你怎麼這麼快就寫完了？”
“我沒有……我就是好奇出來看看。”
“臭孩子，進去，我這是私事，怎麼可以隨便知道。”徐瀛溫柔的抱怨著。
舸謹看著亦秦有些許委屈的表情，勉強笑笑的說：“沒事……既然出來了就坐下來喝茶也行。我這次來也就是想聊聊天。”說完揉了揉紅腫的雙眼。
徐瀛笑著招了亦秦出來，“既然他這麼說，亦秦你就出來唄。”看著亦秦做到自己身邊，就指著舸謹說，“叫謹哥吧。”
“謹哥。”
叫完他才仔細打量起舸謹。紅腫的雙眼，蒼白的臉色，活脫脫就是一個受了極大精神打擊的人。自己既不能去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是好奇心又實在是很重。這種糾結的想法在他的臉上就形成一個糾結的表情，這讓本來很傷心的舸謹不禁就笑了。“你是想知道我怎麼會這麼狼狽是嗎？”
亦秦猛的一個勁點頭，突然發現好不禮貌，居然去揭人家的傷口，而後又猛的搖頭。
“真是孩子啊。反正是聊天，我理所應當說出來，這也算讓我自己去麵對事實。”舸謹緩緩說道。
經過一番如此這般訴說，由早年父親去世，到一年前母親突然病重，到自己如何艱難地找醫生來治，以至於到後來沒有辦法了，隻好在剩下的最後那麼幾天陪著母親，眼睜睜的看這她離去。
亦秦臉上的表情也漸漸的由好奇變為心疼起來。亦秦也能理解舸謹失去母親的痛苦，自己從小就被父親這邊的家人所嫌棄，父親狠心與母親離婚，自己才剛剛15，母親就抱病而終。如果不是徐瀛哥一直幫自己補習，他早就輟學墮落了。
情到至深，觸到亦秦的傷痛處，他也不禁有些想哭，畢竟還是孩子啊。
看到亦秦傷心的表情，舸謹忽然話鋒一轉，轉到了亦秦身上。“說起來，你是叫亦秦吧？”
“恩。”
“你現在多大啦？”
“17。”說完亦秦抓抓腦袋，他在想要怎麼安慰，“舸謹你應該都沒怎麼心情學習了吧？雖然不知道你現在讀高幾，但是徐瀛哥是個好老師，我們一起學習唄。”說完後腦勺就被拍了一下。
“臭孩子，還叫人家名字，他22了，高中出來就自己創業了。現在是婚也結了，孩子都有了。雖然才剛生不久。”徐瀛哭笑不得的說。
被拍的低下了頭的亦秦猛地抬起頭，一臉驚訝。舸謹發自內心的笑了，當初還是很天真的亦秦，深深觸到了舸謹心裏的那根弦。隻是在看到舸謹的笑容時，亦秦發現時間被定格住了一樣，亦秦看著看著，就看見舸謹的嘴角有一絲絲血在往外滲，他猛然想走過去看，舸謹卻漸漸遠去，他大聲叫喊。
“舸謹！”
眼前的景象依舊是正在遠去的舸謹。血染紅了舸謹的唇，然後是衣服，最後染了一地的豔紅。自己卻隻能幹喊，觸不到人。
“老師？老師？”
猛然一睜開眼睛，是一張酷似舸謹的臉。“瀧盟……你怎麼過來了？”
“老師我在隔壁好像……好像聽到你在喊我爸爸的名字……”
“你聽錯了。難不成你要告訴我說你爸爸是女的嗎？”
“那倒也不是啦……盡管我對他基本沒什麼印象，但至少我知道他是個男的。”瀧盟說著輕鬆的話，試圖讓老師從剛才的噩夢中抽身出來。老師剛剛喊的名字明明是男的卻硬要說是女的，但既然隱瞞，就一定有不想說的理由，因此他沒有問。
亦秦苦笑著接受了他想安慰自己的好意。他明白瀧盟是關心自己，但是自己的傷痛，他未必能明白。沉默了一會兒，他問道：“我剛剛除了喊名字，還幹什麼了嗎？”
“我不知道，我聽到你喊我才過來看你，你的手在亂抓。老師你是要抓什麼？”瀧盟沒有說，他在老師睡了不久後就一直在旁邊看他了，畢竟說了之後，房門肯會被從此鎖上。為什麼看他？不知道，他就是覺得心裏預感亦秦會作出不好的事。為什麼怕房門鎖上？他也不知道，他就是覺得老師一旦把門鎖上，他就會很難受。
“我的手在亂抓嗎……嗬嗬。我就是想抓住一個死去的人。”
“老師你別想了，”瀧盟輕輕說道，他知道，那個死去了的人，就是老師想念了15年的人。為什麼總是想著那個已經死了的人呢？這麼多年，早該忘懷了不是嗎？
“老師，我是一個活著的人，總不能一直沉湎過去啊……珍惜活著的人，才是當下該做的不是嗎？”言下之意如此明了，他不想老師再去懷念那個死了的人。為什麼不想？他也不知道。反正，他們都是斷背的人，也許更能懂得失去的痛，而正是因為懂得，才愈想要對方放棄過去。
“這種事，我想了15年都做不到。別白費力氣了。快去睡吧，明天還要上學。不要再擔心我，我畢竟是個大人了，有些事，你沒有我明白。”說完他倒在床上就睡。
瀧盟隻好歎了一口氣。說了聲“老師你晚安。”
“恩。”
亦秦，為什麼，你還是離我這麼遠呢？我和你之間的心牆，究竟是有多高，有多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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