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壽日

章節字數:5860  更新時間:08-09-03 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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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被她們從桶裏撈起來後,我昏睡了一整天,醒來就恢複了正常,多想無益,徒增煩惱,幹脆和錦書一樣投入到她們緊張的準備工作裏去了。而且,在這個時代,良妃母以子貴,回府祝壽,是一件相當於紅樓夢裏貴妃省親一樣的大事。整個廉親王府為此忙碌了這麼久,到時候誰出差錯都肯定會完蛋的。而且,我記得後世有一種猜測,說良妃身份低賤,卻能得到一向隻以政治利益決定後妃身份的康熙皇帝的寵幸,升為妃子,就是因為她是後宮最美貌的女人,所以,我對這個娘娘也充滿好奇。

    我和錦書顯然都很樂意投入的做事,這樣我們就可以不用去想那些永遠想不出答案的煩惱了。在最後兩天裏,我們幾乎都很少說話,有什麼意見交流時隻需要交換一個眼神。但是這種默契也讓我產生了無限的惆悵——這件事一結束,我和錦書就要離別了。我雖然很想念有鄔先生在的那個暫時能平靜避世的書房,但回四爺府之後,也許我就不能再住在書房了……而錦書,我擔心她的命運,就像擔心我自己的命運一樣,甚至,我真的很希望能保護她。我有一種強烈的念頭,想要保護在這個世界裏,如此美好、卻又如此柔弱無力的珍貴事物。

    但是對於我這個自身難保的人來說,這願望就像人類麵對時間流逝時一樣無奈。良妃的壽誕日到來了。

    沁芳閣裏的人們一大早就全都起來收拾各種應用的東西,等待消息。

    吃過早飯,就有人過來向我們交待事情:娘娘上午向皇上請旨出宮,中午歇過午覺後,鳳輦啟駕到廉親王府。這之後自有種種禮儀程序,祝壽等等,我們都要在這邊乖乖回避,不得亂跑,以免衝撞鳳駕。待娘娘安定下來入了席,會由娘娘和主子們點戲,北京有名的祥慶班早已過來候著了,那時侯自有人帶我們也去後台候著,點到誰的戲,誰就去表演。如此到傍晚,正式的筵席開始——那自然也沒我們的事。晚筵結束後,與筵眾人會陪娘娘小歇一會兒,此時我們編的舞就該出場了。娘娘之前已經說了,不耐煩老看戲,鬧得慌,八阿哥才請了錦書他們過來的——主要是為了這場壓軸表演。之後如果沒有意外,娘娘就會準時啟駕回宮。

    我們其實沒有多少事情要做的——我這麼說肯定會被一群女孩子白眼,因為沒事的其實隻有我一個人而已,我早已得到錦書的諒解,不會出現在台前。特別是現在這個狀況,要去麵對那群人的眾目睽睽,我還是能躲便躲吧。聽說胤禩原本隻想辦成一個家筵的形式,除了他們兄弟,一些在京的皇親,外人就隻請了張廷玉馬齊兩個上書房大臣而已。但是無奈他現在在官員中的人望勢力實在是太大了,全京城的官員們早已一窩蜂的奉上各種壽禮,打點好門路,要來壽筵上蹭個位置。

    在胤禩前麵正堂服侍的一對丫鬟有天過來看錦書她們的戲時,閑談中說起,現在連廉親王府的看門人都比那些二、三品京官架子還大,天天不知道多少人求著他們要通報、送信兒,一天下來人家塞的銀票都一大摞。“嘖嘖嘖,你沒見他們那個樣兒,給銀子一律不睬的——嫌口袋放不下!”“還不是因為咱們爺是出了名兒的‘八賢王’?誰不想來巴結啊?別說北京城裏這些官兒了,聽說好多外省大員,一個月前就借故兒動身來北京了,什麼金銀珠寶的送了都嫌俗氣!聽說雲南運來一個好大的碧玉觀音像,是整塊兒的玉雕的!要不是娘娘信佛,吩咐給結算銀子買下來,八爺還要退回去呢!”

    我一直皺眉聽著,沒想到如此繁華熱鬧不堪,胤禩已經吃過一次樹大招風的虧了,現在還是擺脫不了這個形象啊。這麼鬧騰,康熙豈有不看在眼裏,暗自大皺眉頭的?我還可以想象到鄔先生一定在樂嗬嗬的對胤禛說:“看他們鬧去,鬧得越有陣勢越好……”

    當時錦書還奇怪的拍拍我,似乎在問:“怎麼你也關心起這些俗事來啦?”

    我向她笑笑,無法表達心裏這種突然的虛無感,現在越熱鬧,我就覺得越悲哀。

    眼看熱鬧真的到來了,我還是有些好奇,到底有多少官兒終於擠進了這個筵席?二阿哥此時還沒有複立為太子,但是被放出來仍在毓慶宮“讀書”,身份尷尬,他有沒有被邀請?

    我們樂得自在在沁芳閣一直躲到下午,吃過午飯,大家開始細細的化妝,我一再推遲,要求她們都化完了再給我弄——實在是害怕那一層厚厚的粉。

    化了一個多時辰,突然一個小太監一溜兒煙的往這邊跑過來,遠遠的就叫:“快!快!拿好東西隨我來!”

    大家一時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收拾齊了,靜悄悄的隨他出了小山後的小門,往府裏新建的念慈閣走去。

    我很滿意自己最終還是沒化妝——反正我又不出去表演,幫錦書拎著沉甸甸的裝裹盒子,一路上觀察著來來往往的人。雖然個個都是急匆匆的,但是忙而不亂,各自有條理的直奔自己要去的地方,看上去場麵操持的很不錯,這裏麵,那個王熙鳳般的八福晉功勞應該不小。

    從後門進了念慈閣,這其實就是一個很大的戲園子,臨水而建,遠近都是一派清雅風光,設計這景致的人,也實在是用了心的。

    我們在後台——一個水邊的二層小樓裏停下來,忙著掛出衣服,頭飾,全都是備選的戲有可能用到的,因為早得了吩咐,大家雖不停的在動作,卻一聲也不敢出。

    果然,不多時就聽見遠遠有人拍巴掌示意,一路直傳到這邊,靜聽時,有太監聲音尖聲宣著什麼,細細的聽不清楚。然後雜遝的人聲便相繼響起,竟持續了好長一陣子。中間夾雜著一些隨從小廝們四處奔走為主人取用東西,人們互相低聲招呼的嗡嗡聲,隔著戲台,聽上去場麵似乎出乎我本來意料的還大。

    一個小太監飛快的跑到離我們不遠的另一處房屋,還在門外就叫到:“第一出《麻姑獻壽》!快!快!第二出《八仙慶壽》快準備!”

    我和錦書相視一笑。她早就說過,這種場麵,開場戲必定要熱鬧,吉利的獻壽戲,必定沒她們的事兒,果然如此。

    隻見一群早已穿戴齊整的各色“麻姑”“仙女”“神仙”奇形怪狀的匆匆沿回廊小跑進了就在我們前麵幾步路的後台,舞台上一陣緊一陣鑼響,鼓樂大作,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乍然開唱,震得我這個回古代之後早已習慣安靜的耳朵嗡嗡直響。看來,這個祥慶班是卯足了勁兒要在這盛筵上好好表現一把了。

    我駭然捂著耳朵笑起來,其他人此時也放鬆下來,現在說話倒是沒問題,反而是不大聲叫的話,別人都聽不見。

    蘭香突然興衝衝的從後麵出現,拉著我就往小樓外的湖邊走,她嘴裏在說著什麼,我一句也聽不見,不過看她的意思,一定是看熱鬧了。於是還有幾個女孩子也好奇的隨我們出來——反正不遠,就是從樓的另一邊出來而已,如果有事立刻就能看到。

    我舒服的站在鬆軟的湖邊淺草裏,原來從這裏往側前方走一點,躲在粗壯的樹幹和柱子後麵,可以看到戲台高高的側麵,我們想看的當然不是戲台了。戲台下麵,特別是對麵坐著的人,才是女孩子們,包括我好奇的對象。

    戲台對麵環繞著一圈兒三麵二層樓閣,樓和戲台之間的天井裏黑壓壓一片人頭,說“黑”壓壓,其實還不對,因為他們都戴著官帽,各種我不認識的頂戴此時真是翎頂輝煌,密密麻麻擠在一個個大圓桌後麵,此時看戲的不多,拿眼睛四處亂溜的、前前後後交頭接耳說話的倒是不少,畢竟,就是一個儀式而已嘛。

    其實最顯眼的,是二樓正中間向兩邊掀起的一道長長的明黃軟簾,隱約可以看到軟簾後兩邊各站著一個太監服色的人,軟簾後麵應該就是良妃的位置了——她的位置似乎坐的很深,從我們這麼遠看過去,也隻能看到兩排侍女,卻看不到她,想必這也是禮儀上的精心安排吧。

    在良妃的位置兩邊,阿哥們似乎是圍坐在一個個小桌子旁邊,從我們這低處隻能看到他們肩膀以上的樣子,連表情也看不真切。我第一眼就看到胤禛,坐在隔開良妃的簾子的右手邊,這張桌子有三個人圍坐,除了胤禛,另外兩個應該就是二阿哥和三阿哥了,因為他們明顯年長一些,大阿哥已經被圈禁了,他們就是最年長的幾個阿哥。和他們隔了一張桌子,才看到十三阿哥胤祥。同樣格局的良妃左手邊,第一張桌子就是胤禩、胤禟、胤誐這三個死黨,胤禵就在他們旁邊一桌。除了這些人,其他的我知道一定是他們兄弟,但都沒見過,不認識。不過那個在最邊上坐著,身後還緊跟著兩個老媽子的小孩子,應該是現在最小的十七阿哥吧。

    二樓兩翼同樣掛著軟簾,隻是顏色是一般的白色,簾子後麵,可以看到各福晉女眷同樣圍坐在小桌子旁,一個個花枝招展,頭上的“兩把頭兒”裝滿沉甸甸亮閃閃的珠玉首飾——真替她們累。

    而在一樓,一溜兒小圓桌後麵坐著的都是大臣,正中間最顯眼的一桌隻坐著兩個中年人,可以看到他們官服上方形補子裏的圖案是一隻白鶴,想必就是張廷玉和馬齊了,沿他們兩旁坐的,應該也是品級較高的一些重臣。

    除了這些人,各位阿哥、福晉、大人……的丫鬟小廝人數更多,還要稍微有頭有臉的才有資格捧著自家主子的東西站在四周各個不顯眼的角落。這麼下來,感覺這個地方現在裝了足有二、三百人,還好這地方臨湖,綠樹碧水,視線開闊,空氣流通、清新,重要人物們的位置安排都高高在上,一片闊朗,還真是皇家才能辦出這樣的大手筆。

    感歎了一陣,聽著第一回戲熱鬧喧天的結束了,大家又急忙轉回屋子——前頭選的戲牌子應該下來了。

    果然,第二場戲鑼鼓開場時,一個小太監送了牌子過來,一出《滿床笏》,一出《長生殿·春睡》,這《滿床笏》唱的是郭子儀子孫俱為朝廷高官,一家富貴的,《長生殿·春睡》是著名唱段了,唱的是楊貴妃美貌國色,海棠春睡,都是錦書她們的拿手好戲。一時間她們忙忙碌碌的準備起來。看著她們一個個裝扮起來,我一點忙都幫不上,又跑到外麵湖邊,不想再看那百官群像,朝湖水發了一會呆,我沿湖向著戲台相反的方向走去。

    現在這邊很少有人路過,越來越遠的戲台鼓點和人聲喧囂在湖麵上遠遠泛開,好象是一場夢裏的背景音樂。

    對著湖水發了一會呆,不敢走遠,又往回走,遠遠一個小廝在門口張望,一見我,連忙跑過來說:“哎呀!姑娘你去哪兒了?我們爺找你來了,四處都不在,急壞了……”

    我看他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來究竟是誰家的,停住了問:“請問,你家主子是哪位爺?”

    “是我!”

    胤祥站在台階上樂嗬嗬的看著我。

    他一身皇子裝扮尊貴齊整,更顯得英俊挺拔,氣勢不凡,但我還是覺得親切——相比他那些哥哥,他真是可愛多了。我行了個禮,說:“十三爺你該坐在前頭的,怎麼跑到這後麵來了?”

    他走出來,大大咧咧的說:“坐在那兒有什麼意思?老十比我還早出來‘方便’呢,嗬嗬……走,隨我去轉轉,你們就在這兒候著。”

    沿著我剛才走的湖邊,他一邊走一邊問我:“什麼時候演你那新鮮的曲子?”

    跟他在一起,我輕鬆不少,笑著說:“我就不會出現了,但我花心思編了一曲舞,曲子新,舞也新,晚筵之後由錦書她們演,十三爺你可要做好準備哦,到時候不要流口水!”

    他又笑了:“這麼得意?那我們這些人今天能看到淩姑娘編的歌舞,不是好眼福?哈哈……不過你不演,又實在是可惜了。”

    他回頭看看,我們已經走得有一段距離了,四周空曠無人,才說:“你不露麵也是好的,我估計四哥也是這個意思。老九的事我回去就聽說了,嗬嗬,你做得好!就憑他?以為天下好事兒都是他的?淩兒你,他也配得上?”

    聽他語氣,似乎對這個“老九”殊無好感,再怎麼說,九阿哥是皇阿哥,我不過是個沒身份的奴才,怎麼會“配不上”?我有些詫異的看了看他,沒說話。

    “他自以為是個什麼東西!整天一副不瞧人的樣兒,自小仗著宜妃娘娘得勢,不就是能欺負我這沒娘的弟弟嗎?什麼好本事!我就看他不上,跟假惺惺的老八和草包老十在一起,能成個什麼氣候!我聽說你給他沒臉,他當時就惱了?你不知道,他到今天還是一副看什麼都不爽快的樣子,嗬嗬……淩兒你真出氣!”

    我愕然,好笑的看著這個十三阿哥,我根本沒有要給誰沒臉的意思啊,我已經盡量做到不能再委婉了,總不能就硬邦邦的說“不願意”吧。而且,後來我才想明白了,那天胤禛的做法,根本就是要逼我讓九阿哥死心,甚至……讓他覺得沒麵子,從而恨我。想到這一層時,我為自己的將來被控製在這樣一個人手裏而打了個寒顫。但此時,我卻無從辯解。

    “十三爺,奴婢沒有那個意思……”

    “我知道,那場麵確是為難你,不過四哥也確是惱了,回去把你的抬籍文書都拿回來了——正白旗赫舍哩氏,房子也布置得差不多了——就在書房側門對麵一個小院兒……”

    我的心又一下子沉了下去。我不愛九阿哥,但這也不代表我愛胤禛啊,愛,平等、相知、尊重,這些根深蒂固的概念讓我怎麼以小妾的身份生活下去?我還清清楚楚背得《新婚姻法》的條文:“夫妻有相互忠誠的義務。”但我卻要從此在那一圈紅牆裏,計算著怎麼去鬥福晉和別的女人那冷冰冰的目光?

    他見我沒有跟上,詫異的轉身看我:“你怎麼了?還不知道?嗬嗬……害羞?”

    我艱難的抬起頭:“十三爺,我問你一句話,你不要告訴四爺。”

    “什麼?”

    “喜歡一個女人,就一定要把她弄回去關起來嗎?哪怕自己已經有了一大家子女人?”

    他收了笑意,認真的想了想,才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這是聖人禮義,我們男子本來就該如此,納妻妾,廣生子嗣,是家族大事,你喜歡騎馬,喜歡出去玩,四哥自然會帶你去的,他那麼疼你。”

    什麼狗×聖人!什麼禮義!我呆了半晌,憤然拂袖轉身往回去。

    “哎?你怎麼了?等等!”

    胤祥大步隨著急匆匆的我回到後台,我站在台階上,想了想,又誠懇的對他說:“請十三爺不要把今天這話告訴四爺!”

    他皺著眉看了我一會,說:“好吧。我要回去坐規矩了,等著看你編的好曲子!”

    等了一陣子,錦書幾個先下來了,照常有賞。又過了兩個唱段,晚筵時間到了。外麵的主子們自然要轉移到最正式的地方設筵。我們這邊一會也有人送了飯過來,隨便吃了幾口,我就忙忙的幫她們收拾裝扮起來——把唱戲的油彩妝洗掉,重新化上歌舞時要用的淡妝,一個個蛾眉微挑,眼泛橫波,紅唇欲滴,又穿上我們特別新做的舞衣,好一陣忙亂。

    眼看天色漸暗,庭院裏開始有丫鬟一隊隊的進來各處點燈,我知道他們又要過來了,再囑咐了一遍負責演奏的眾人,大家把各種樂器搬到戲台後麵——這個才是真正的後台。

    天色已經變成深藍,院子裏兩層樓閣簷下四周高高的掛滿了大宮燈,地上也擺了大座燈,桌上都是明晃晃的燭台,照得如同白晝,一片流光溢彩繁華世界。

    我指揮著把向來用作給台上照明的座燈都取掉,又把做好的宮燈都取來放在靠戲台牆的地上,拿我們繩子牢牢係了,從梁上扔過來,找好固定燈籠的柱子。忙亂一陣,又聽見遠遠傳過來肅場的巴掌聲,我們和還在台下擺燈的丫鬟們都慌忙退出來回避。

    又是一陣喧鬧,不過這次聽起來比下午要輕鬆許多,這應該是酒足飯飽的效果。

    一個小太監飛跑下來,說:“娘娘說了,你們有什麼拿手的曲子,揀有意思的演一出,不要那些老沒意思小家子氣的,演好了有賞。”

    把這個“賞”字拖得長長的,他瞥我們一眼,又一溜煙兒跑回去了。

    之前誇的海口要拿出來實現了,我胸有成竹的把各種事宜快速想了一遍,再次檢查了錦書她們十二個人的服裝頭發。此時所有的人,連錦書她們都看著我,我產生了一種當導演的滿足感,對錦書笑道:“過會恐怕滿地都是‘大人’們掉下來的眼珠子。”說得她們都是一笑,這才點點頭對眾人說:“就照我們平日排的,大家用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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