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421 更新時間：11-11-28 19:45
這個……是高一的時候寫的。可以說是我小說裏的處女作。因為當時負責校刊的編輯。那裏麵小說太少了，就寫了。現在看看挺矯情挺意識流的。那時候很流行落落日係輕小說的風格。我有點刻意地模仿。效果不是很好。還是發上來娛樂一下大家。哈哈
拂曉過後仍盤踞於天空的黯色，飽脹得仿佛是眼眶內噙滿的淚，隨時都有可能怨念深重地滴落。
而他，就像是誤入雲端的異獸，落拓地伸出兩手，微微開闔，光煙即刻指捺天際。
撥。雲。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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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漾堇反複摩挲那張墨綠色的紙片，指尖微感酸澀。
――隻要是持有這個所謂的聽課證，就能夠心安理得地坐在這間教室，聽老師滔滔不絕了吧。
因為它被看作是一種身份的證明。真實有效的。
那麼，世界上存不存在那種證件呢。
可以真實有效的地說明自己是那個人的朋友。
在持有後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接過他的笑容，然後再自然地報以同樣的一笑。
還可以用來告訴他那個濫人：
像現在這個樣子，在校外的補習課上遇到了我還拽拽地不打招呼，是一件極其有悖情理的事。
而最主要的是要能抵禦此刻他看向自己時，全然陌生的神情。
少女的臉上的疑惑為晨光所裝裱，鋪疊滿和煦的暖色，加以銘刻。
想要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初田怎麼好像是忘了自己。
然而這樣上前打招呼，會不會顯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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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上前跟她講話……會不會顯得突兀？
初田在首次找漾堇幫忙前也是忸怩躊躇地這般想過。後來卻發現自己還真不是一般的勇猛……
“歐漾堇同學是吧……嗯我有事情想要麻煩你。”極力露出誠懇的笑容。
“……”少女無動於衷地繼續手頭上的作業。
初田隻好兀自絮絮說了下去，還抓不住重點地說了狂多的話。
總結在一起就是，因為家境太過優渥的關係，自己從未坐過公交，某次家裏大人心血來潮地命他去坐一趟且還要交份什麼“乘後感”，搞得他頗為頭大。
緊張著、捶胸頓足地說了“就算我把自己榨成墨水，一字兒一字兒印也湊不出來啊”。
……
接著又是無奈又是討好地說了“寫東西這種事還是漾堇同學你最在行了吧……”
……
末了死皮賴臉地以一句“要不你就幫我寫了好了”而告終。
漾堇詫異得仰起臉，照見他眼中笑意橫行的壯景。
“嗯那什麼…………好不好啊？”
……
帶著溫暖觸覺的問話，同日光一樣飄落下來，短促而紛揚。
……
欸，那個是怎樣的人。
不諳世事的少年。
根本不懂得人間疾苦。
有關這點的例證就是，他連坐趟公車都能被當成是一場了不起的冒險而有必要拿來大書特書。
所以可由此認定他就是自己素來反感的那類紈絝子弟。
那些習慣於把碩大的名牌商標蠢蠢印在胸前背後頭頂，四處飛揚跋扈橫衝直撞的人。
但就是這樣的他，同樣是有著青荇一樣柔軟笑容的少年。
笑容如青荇一樣的柔軟少年。
講得不那麼文藝腔的話…就是麵部還帶有些嬰兒肥，展顏一笑就躍出倆酒窩的人。
初。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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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陷入斑駁錯落的回憶中，忽略了她正曆經的天光年月。
……
“那位同學，”講台正中的老師停下板書，看向表情凝固了的漾堇，“你來重複下我剛才講了什麼。”
漾堇連忙尷尬著頷首起身。
“唔…在講做選擇題的技巧麼……是說結論給得太過絕對的選項往往是錯的…還有某些選項中的結論是斷章取義得來的，要仔細辨別……”
“說-得-過-於-絕-對-的-事-往-往-是-錯-的”這句話近乎於真理了。漾堇坐下後仍不忘發這樣的感慨。
譬如說，“漾堇＆初田一直一直都會是好朋友”這則選項，它就是錯誤的。
就是僅憑一時的感觸就斷章取義的評判。
****
回憶這種東西理應很無聊且瑣碎的。
不能作為榮耀來引以為傲，也不具備任何教育意義，隻是單純地讓人覺得暖和的，才真叫做“回憶”。
曾經握過他的手。
曾經很不以為意地握過他的手。現在回想起來猶覺得，他手掌綿軟而寬大。而自己在當時對此毫不以為意。
事實上那也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握手”。……不是給人許多細碎的忸怩的感觸的那種，“握手”。
而隻是兩人握著對方的手玩了大剌剌的遊戲――“掰手腕”。
“欸大小姐…拜托你手能不能握緊點啊，這樣鬆鬆垮垮地叫人怎麼比啊！……知道的是在掰手腕，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捏麵人咧”少年一臉不耐地說。
“好了知道啦。”
……
“還是不成……再握緊一點行麼。”
“嗯…”
就算再怎麼努力漾堇的手也委實夠小，搞得初田總覺得抓不牢靠。到最後他隻好又耐下性子地說，再握緊些。聲音無可奈何地溫和，哄孩子似的。
漾堇忽然間不發一語地加大了力道，總算是握緊他，之後，居然就順勢把他的手扳倒了。
少年當然是一臉的愕然。
“哈～”
“……”
“你輸了…”
……
交握兩手時的溫暖姿態。
以及你看向那個施了計後才獲勝的我時，寵溺的神態。
猜測不出，當生命抵達何處時將不複存在。
****
――握緊我手哦。
――唔。
……
――還要再握緊些。
――好。
……
隻能把這樣的回憶當作是濡濕了水的熱毛巾，掩蓋生命裏那些假意嬌豔的蠻荒地域。
可是就算這樣過後也還是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那個聲音那麼動聽的少年不再對自己說一句話。
――接受不了他眼中笑意橫行的壯景，變成隻容自己路過的風景。
――也接受不了先前還緊握著自己手的那個人，未揮手告別就遠走。
漾堇看著眼前少年模糊的身影，忽然間想起，他之前還總是因為稍未稱她心意，就跟她說：我讓你受委屈了。
掩飾不住稚氣的酒窩，還執意模仿成人的口吻。
知道麼現在這樣才是真讓人委屈呢。
對於你忽然給出的疏遠，完全理不出頭緒弄清原委。
像是翻錯書頁的感覺，明明頁碼相差無幾，但是翻開來卻是與預想全然相悖的另一番景象。
被眼前光怪陸離的景象耍得暈頭轉向。
****
騙人的。
看著在那裏高談闊論能量守恒定理的老師，漾堇就忍不住要說那些都是騙人的。
什麼能量不會創生也不會消滅，隻會從一種形式轉化成另一種形勢或從一個物體傳遞到一個物體。
騙人的。
如果是這樣，那麼初田他輕易就在我心裏創生出的那些溫暖能量跑到哪裏去了。
是被我自己給消耗殆盡了麼。
……
漾堇即使是置疑這個的定理，也還是很快地用它做出了例題。舉過手之後，老師還稍加讚許地對她點了點頭。
少女心裏頭清楚的是，之所以做得快並非是因為學得好或者是聰明，而是被老師點名之後還一直緊張著，自己一緊張做事就飛快。（……大概因為緊張時心跳得就快吧。）
而之前就有過這樣的例子。
開聯歡會的時候和一夥人一起表演合唱。唱的還是光良那首當時很流行的《童話》。
上台之後也不知道怎麼著就緊張了起來，完全找不準節奏地越唱越快，並且帶有把整對人馬都帶歪的強大趨向。
就連自己也覺出自己的不爭氣，但就是沒有力量去控製去終止。隻能徒勞地看著台下黑壓壓的人群，嘴唇勉強著翕動。窘極。
當時還是一旁看不下去了的初田，趁亂伸過了手，以極輕的力量鉗住了少女的腕部。
如同以極微弱的光亮，遣送走暗黑塵埃一樣。她被他安撫如初。
無法開口言謝，因為還得一直輕聲跟唱著。
……
反複吟詠，願意變成童話裏你愛的那個天使，張開雙手變成翅膀守護你……
他之聲音之所以動聽，是因為能夠柔軟安詳地響徹耳廓雲霄。
想到此處還是禁不住要置疑啊。
那樣的你去了哪裏。
是怎樣開始有了隔閡的。
在你我沿光之裙裾追跑，淌過漫長之流年後。你卻已在哪裏將我拋下。
如今的你仍在我麵前，然而身影模糊淩亂。
****
那天是一大夥人約好一道去爬山的日子。
還在山腳下的時候便群情激昂，因為景色美得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才下過雨沒多久，蒼翠的半山腰圍攏了許多白皚的雲，像是抹茶口味的蛋糕上環繞了層層甘美的棉花糖。
眾人於是一路歡歌笑語地殺向了山頂。
惟一表情異樣的人便是漾堇。（她大抵是早有了不好的預感了吧。）
其餘人等爬上半山之後也都傻了眼，再沒歡笑的雅興。――在山腳下看來好好的雲，竟然會是這樣濃重的霧氣。置身其中根本寸步難行。
“一起走好了，這裏不安全，我看著點你免得你出危險。”漾堇記得自己當時就是這麼對初田說的。
但他裝出一副完全不屑一顧的樣子說：“我才不跟你一起走～在我眼裏跟你一起走才是最危險的事哼。”
其實了解他是在說笑，但漾堇不知自己何以變得那樣煩躁，她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少年說，你再給我說一遍。
……
之後
生硬地打斷了他道歉的話。
又更生硬地打落了他攀上自己肩膀的手。
賭氣地不看他為了討好自己竭力耍寶的那張臉。因此也就沒有看到他眼中濃重的失落。
直到他也像是乏力了，頭也不回地走開時，才有所覺悟地後悔。
而少年一如逃避宿世夢魘那樣，遠遠離開，走進雲的深處……。
****
其實當時有想過的，沒什麼大不了的，給你道個歉就好了。
是你不給我機會。
是你不給我機會啊……
為什麼看到我不打招呼？
為什麼身影這樣淩亂模糊？
是因為，在那個霧氣氤氳的山上，我早就已永遠丟失了你。
心裏很清楚此刻之所見，隻出自我之幻覺。
忘了是誰尖銳的聲音喊出了那句話，
它說“初田失足落下山了”。
嗯它說你從霧氣磅礴的山上跌落了。
我僅僅是覺得那聲音宛如宿世中一切夢魘將我環繞，然而不能了解你是在糾結著什麼難過著什麼才走入了那麵目可憎的濃霧之中，自此不願回頭。
……是我吧。
……我讓你受委屈了。
終於知道，永遠都不能輕易給自己傷害朋友的機會，別總以為還會有機會去求得原諒。
因為那也許會成為永久的遺憾。
遺憾那個在流年罅隙將另一人拋棄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初。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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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是誰這麼晦氣啊……把這兩人的名字刻在牆上。”
“什麼哪倆人？……呃歐漾堇程初田…他倆怎麼了？”
“咱上屆的學生啊，出了事的那兩個。”
“哦哦了解了！男生失足落下山，女生當即就隨他一起跳下的那兩個嘛。”
“嗯嗯是……你總算還有點記性昂。”
即使是遭此非議也無所謂。
角落裏牆上是兩人的名字仍緊緊地靠在一起。
“漾堇＆初田一直一直都會是好朋友”
一直一直都會是好朋友。
****
人常說人死之前，記憶會像電影一樣回放。曾經我不相信，但是現在已感覺到了。
如此光怪陸離的景致。
你還隻是如此不諳世事的少年，笑容安恬如嬰，以藏不住的酒窩來盛滿笑意。連坐趟公車對你來說都是值得大書特書的冒險，要怎麼才能忍心放你一個人在那樣子寒冷的世界。
想跟你一起走。
想要跟你一起走。
這樣的選擇，並不是能拿來引以為傲的榮耀，也不具備任何教育意義，甚至會被當作是反麵典型。
隻是單純地讓人覺得暖和。
墜落的瞬間記憶果真的像是在放電影。
笑容溫軟如青荇的少年。
他憨笑著求我幫忙的樣子。
他命令我將他的手掌一點一點握緊的樣子。
他在我身畔小心翼翼地輕聲哼唱的樣子。
那些畫麵恣意交疊成幻境，供你我最後一次相遇。
幻境裏，你眼中仍保有笑意橫行的壯景。而我於光陰罅隙瞥見的你，已然背負了層來路不明的光。
白寥寥的光芒，漸次被安撫成我眼中的哀傷。
那是被你含笑默許的淚光。
****
P。S。：後記
初次嚐試寫小說，真的好艱難。
像頭一次嚐試和別人交好，懷著甘美的願望，然而卻經驗不足，誠惶誠恐。
矯飾的成分確乎有些多了，但請各位看官諒解。
在寫下此篇此章時，不知道任意妄為的我已與多少自己曾視若珍寶的人離散疏遠。因此所竭力矯飾遮掩的，無非是此刻自己苦澀嶙峋的心境。
所要表達的也無非就是這些。
別給自己傷害他們的機會。
他們，那些陪你淌過流年，給你關懷的人們。
別總以為，傷害過後總還會有機會彌補，求得原諒。
請你好好對待，捧在手心，然後用力握緊些再握緊一些。
不然你要怎麼去挽留他。怎樣像挽留氤氳著散去的霧那樣，挽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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