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68 更新時間:12-08-11 19:10
雍璽王爺大婚在即,龍顏大悅,下旨減免今年賦稅。全國上下一片歡騰,京都更是處處洋溢著喜慶的氣氛。消息也傳到了保定府的玉麟行,卻彌漫著相反的氣氛。
“你說什麼!?誰要成親!?”梓潼揪住鋪子裏小夥計的衣領,臉上表情又晴轉陰看起來馬上就是雷暴了。
“是是是…雍璽王爺…”小夥計被梓潼神色的變化嚇得說話都磕巴了,想要掙脫又不太敢,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隻希望別讓他受著冤枉氣…
“雍璽…王爺…”梓潼抓著對方衣領的手臂瞬間無力地垂了下來,剛剛看似暴怒一下子變得沉默,連小夥計也覺出了不妙…
“辛姑娘你怎麼了?王爺大婚,龍顏大悅還下旨減免了賦稅呢,現在誰不說雍璽王的好,該高興才是啊。”
“是啊,娶我時被逐出京都,娶懂雨時卻減免賦稅,”梓潼低低的徑自嘟囔著,聲音已有了哭腔,“真的…好事…該高興才是啊…”
“你說什麼?”小夥計沒聽明白梓潼的自言自語,就又多嘴了一句。可梓潼沒有在回答,隻是踉踉蹌蹌的走回了屋。
進了屋閉了窗鎖了門,本來明亮的屋子一下子陷入了陰沉。梓潼無力的坐在牆根下,頭靠著牆大腦不一片空白。也不全是空白,隻是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去想。要想什麼呢,想她這好幾個月無言的抗爭結果卻給人家騰出地方了麼?還是想她當初其實是不是,就不該為了免去刑法嫁給蒙淵?梓潼覺得好累,累到感覺支撐不下去了。她好想傑少,好想九哥,好想當初在洮城無憂無慮的生活,好想一切發生前的平靜美好…
如今的她,不過是活在別人的掌控之下,別說反抗,就連反對都做不到。隻能聽任別人幹涉自己的生活,幹涉自己的婚姻。挖好了坑讓跳進去,讓和親就得和親,說分享就得和別人分享…這不是她要的…她不要這三個人的婚姻,更要不了這支離破碎的愛情。
“離開吧…離這一切遠遠地…離開吧…離開吧”梓潼被自己腦海裏反反複複出現的這個聲音,弄得頭疼的不堪忍受…是啊,她舍不得啊…真的永遠的離開蒙淵…她舍不得啊…
就在梓潼把自己悶在屋裏糾結不堪時,碧奴正好外出回來。那個長嘴小夥計一看是碧奴回來了,就趕忙上去和碧奴彙報。是了,他也看出梓潼有些不對勁,也知道梓潼身份好像不太一樣,要是真出了什麼事,他可承擔不起。
“碧姑娘碧姑娘,你可回來了!”
“怎麼了?”碧奴對店裏的夥計還是很客氣的,畢竟對做生意這一套她絲毫不懂,所以也幫不上忙。這好幾個月來白吃白喝的,可大家卻對她照顧有加,她很感激。
“那個…辛姑娘好像不太對勁…”
“發生什麼事了?”
“剛才,我們在討論今年減免賦稅的事,大夥正說得高興辛姑娘就走過來了。我們就告訴她這些,可她聽完不知道到嘟囔了句什麼,”長嘴小夥計歪著腦袋想了一下,一拍大腿說道,“哦,是什麼娶我時就逐出什麼,娶別人就減免什麼之類的,然後一言不發就走了,你快去看看吧…”
碧奴一聽這話就有種脫力的感覺。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也不知道該怎麼寬慰梓潼。其實早好幾天十夜就跟她飛信傳書說了,主公也發話要她好好地照看好梓潼。可她始終沒想好怎麼告訴梓潼,沒想到,該知道的怎麼都會知道…
碧奴粗粗的歎了一口氣,拍了拍長嘴小夥計的肩,就走向了房間…
長嘴小夥計一看這狀態,頓時有點不知怎麼回事的感覺:“這這這…這是怎麼個狀況…怎麼一聽減免都不高興了呢?”
“肯定是你闖禍了,”旁邊的人拍了拍他,“誰讓你長嘴多舌的。”
“這…怎麼能怨我呢,說實話也是錯啊。”長嘴小夥計滿臉不高興的轉身走進鋪子忙活去了。
碧奴抿著嘴拍了拍梓潼緊閉的房門,咣咣咣的聲音把還大腦還是一片空白的梓潼敲醒了。
“開門。”碧奴站在門外隻說了這兩個字。梓潼起身把門閂拉開,就一言不發的走回去重新靠著牆角坐下。碧奴進了屋看到四處都是陰沉沉的,頓時就感到很壓抑。看到梓潼坐在牆角的地上,心裏頓時很難過。小產過後梓潼其實很體虛,好不容易休養好後她自己也很注意,如果不是這次打擊真的太大,她斷然不會坐在陰涼的地上。
碧奴沒有勸梓潼什麼,而是走過去和她並排坐下。她歪著頭看了看梓潼,抓著梓潼的手輕輕攥了下,心疼她的樣子不用說也感覺得到:“你還討厭我麼?”
“不討厭,很早就不討厭了,否則不會讓你跟著來保定府。”
“恩。也算是同甘共苦了吧,那我們算是姐妹了吧。”
“從在大牢裏被你救了開始…恩…是吧。”
“所以,你有什麼決定,我陪你一起。”
一直沒什麼反應的梓潼終於轉過了頭看著碧奴:“可你是蒙淵的人,不怕他責罰你麼?”
“這次是私人感情。”碧奴沒有再多說話,而是轉了話題問梓潼,“所以你想好要怎麼做了?”
“我想離開這裏…”梓潼伸出胳膊挽上了碧奴,頭靠著她的肩膀,情緒還是很低落,“當初選擇來保定府,其實是想要給蒙淵一個機會。既能讓他知道我的反對,也能讓他在後悔時能及時的找到我。”梓潼苦笑了一下,“現在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你不哭一下麼?”
“哭不出來,感覺好像…塌了似的…一切都坍塌了…”碧奴沒有說話,隻是聽著梓潼低低的訴說。
“剛還在懷疑一切是不是本來就是錯的,後來就懶得想了。什麼都不想去想,就是好累,累得連坐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不要躺在地上,你的身體…”碧奴有些著急了,梓潼卻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這也是最後最後的力量了…”
兩人沉默了許久後,梓潼才又開口道:“大婚定在什麼時候?”
“三日後…”
“所以我算是最後知道的人了是吧…”梓潼聽到三日後這詞時,心裏最後的力量也好像一瞬間徹底崩塌了似的…心裏好像堆積了龐大的斷壁殘垣,讓她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甚至連站起來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對不起…我…”
“算了,”梓潼收回了胳膊,努了好大的力氣才晃晃悠悠的站起來,“總比在人家婚後才知道的好。”
看著梓潼有些踉蹌的腳步,碧奴也滿是擔心的跟了上去。這時梓潼卻開口道:“你願意陪我一起走麼?”
“要去哪?”碧奴有些著慌,梓潼的心裏其實到現在她也沒猜明白,不知道梓潼具體想法的她一聽梓潼要離開立刻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
“不是還有三天麼。你就幫我收拾收拾行裝吧。當初咱們怎麼來的就怎麼走。至於我,”梓潼手扶著床柱,顯然已經站不住了,“我會把經手的賬本和掌櫃的交接清楚。先往南吧,邊走邊想。”
支撐不下去的梓潼背向碧奴坐在床上,一副趕人的摸樣。碧奴看這樣子也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是無濟於事,隻好退了出去:還有三天,也就是說夫人要在主公大婚那天上路,這可怎麼好…
想到這碧奴就收不住腳步急急地走回房,在信條上奮筆疾書。趁著夜深碧奴放飛了手中的信鴿,她深深地歎了口氣,這次如果主公也留不下夫人,那二人的緣分可能也就如斯境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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