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78 更新時間：11-08-19 11:03
“你自放我下來。”淩靖啟唇，目光始終未曾離開三人：“夢廻，在我麵前你敢用毒麼？”
“嘻，若在平日我自是忌憚你三分。不過如今你把自己弄成這般模樣，隻怕是奈何不了我了！”女子掩唇而笑。
“夢廻，不可傷及禦坤！”莫子辰皺眉開口。夢廻一向視禦坤為大敵，這一次若不盯著她些，隻怕這女人當真會暗中對淩靖下殺手。
“嘻，他似這般狼狽卻不知是拜誰所賜？隻是幾個暗影大概不可能讓禦坤閣主這般筋脈受損。”夢廻戲謔地笑著斜眼望向莫子辰。
“你！”莫子辰氣結，卻偏又辯駁不得。那一掌，終是重傷了師弟的。
就是現在！舒離手一鬆，一掌揮出以柔勁退開淩靖。揉身上前，長劍挽出一抹銀虹，人已逼至火璃眼前。沒料到舒離竟會對一直嚴加提防的火璃最先動手，三人反是一愣。淩靖眼中精光一閃，已然明白舒離用意。若是直接向正在爭執的二人動手，火璃定不會坐視不理。那時，舒離便會變為以一敵三。反之，若先取火璃，在那二人援手之前先傷火璃，那壓力定然有所削減。唇角揚起一抹笑意，淩靖暗自留心周遭動靜，目光掠過火璃身上時卻似乎有著些許擔憂。火璃武藝他是知道的，但凡火璃認真，能在他手中活著的沒有幾人。
“好快！”讚一聲好，火璃舉動卻是讓舒離大為吃驚——火璃下腰讓過劍鋒，手中鐵鞭一架，足尖重踢向舒離小腹。劍勢疾沉削下，舒離足尖一點向右逼開半步，右手空出成爪狀直取火璃咽喉。收足旋身，火璃竟飛速脫離爭鬥，縱身扶住方才站住便痛得眉頭緊皺幾乎摔下的淩靖，輕輕托住淩靖腰身讓他坐倒地上。此時，回過神的莫子辰與夢廻二人也欺身而上，長劍，軟刀直取舒離要害。見勢不妙，舒離一聲低斥，彈開二人兵器縱身躍出合圍，卻不想那三人身形微動竟又成合圍之勢。
出手便是燕雙飛的劍陣，是定要置舒離於死地了麼？罷！“北燕南歸，燕影橫空，秋水無痕，其柔繞指。長鳴破空，梟鳥開翼……”悠悠念著，淩靖看著三人劍陣始亂，心中暗自好笑，原來，偶爾壞人好事也是如此有趣！
劍走偏鋒，挑北而轉刺南麵，銀芒橫刺向夢廻腰際。夢廻急以流水步踏開，軟鞭卷向舒離手腕。手腕一沉，旋身反挑莫子辰將之逼退一步，舒離低笑，按淩靖果可破此劍陣。再是精妙的陣型也會有破綻，而作為旁觀者的淩靖卻是最為清楚的。
見舒離不疑有他，隻按自己之言行動，淩靖反有幾絲疑惑，麵對強敵這般做，無異於將命交至自己手中。他竟是如此相信自己麼？他應當知道，隻要自己一時念起報錯一招，他便會身死。心念白轉，口中仍是準確道出劍陣破解之法。
“礙事！”夢廻眼中戾氣一閃，左手亮出一柄匕首便向淩靖擲去。淩靖雖是重傷，但一時應變之力尚是有的，手指一彈一枚鐵鏢激射而出，與匕首一撞那匕首已失準心，沿耳際釘入身後樹上。人隨刃至，夢廻手中軟鞭直卷向淩靖頸間。藍影跟上，火璃竟是棄陣跟上，卻是手中鐵鞭一攔替淩靖攔下了那條軟鞭。
“火璃！你這是在作甚？！”夢廻怒極，讓過火璃再度攻向淩靖。
“不可傷他。”火璃麵無表情看了夢廻，攔在淩靖身前道。
“哼，是‘不可’還是你自己舍不得？”夢廻冷笑，“禦坤無情你莫非忘了？莫忘了你幾次為幫他而受傷他可是從未對你有過半個謝字。”
火璃隻看了夢廻，不言不語。就算淩靖無情，自己仍是放他不下的，怎能容得他人傷他分毫？！莫子辰傷了他自己已是怒極險些與莫子辰一戰。而此時，又怎會容得有人在自己眼前傷了他？！
“你們！”莫子辰哭笑不得，這怎麼說？內訌？肩上一痛，一走神之際竟已被舒離一劍所傷。劍鋒相錯，莫子辰虎口劇痛，竟是一支暗鏢刺入。舒離一笑躍開：“滋味如何？”
“你，竟然用毒！”莫子辰恨聲道。
“非也！這可不是毒，隻不過會讓你暫時動彈不得而已。”舒離笑笑，反身向仍在僵持的夢廻與火璃二人而去。
“表哥！”一聲呼喚，舒離心一沉，阿籬那丫頭怎麼來了？見舒離分神，夢廻手一抖，淡香四溢，舒離不曾防備已吸入一口。
不妙，是“花魂”！淩靖臉色微變。對瀟湘閣中非致命之毒他們閣中之人自是不懼，但於他人隻怕……
“火璃！”見火璃欲要出手放出藥引，淩靖突然開口。身軀一震，回首與淩靖四目相對，火璃略一遲疑，終是將藥引收回。深深望了淩靖一眼便轉身向江若籬與黃琦攻去。
“舒離，速離！”淩靖一聲疾呼，目光凜冽。
舒離自知不可再鬥，當即丟下一行人抱了淩靖離去。
“阿籬他們……”看看遠處，舒離不無擔憂。
“無妨，莫子辰以已不可能再戰。隻有夢廻一人她必不會久留。”淩靖淡然道：“你所中的並非是毒，隻不過是藥罷了。”
“夢廻一人？”壓下眩暈之感，舒離疑惑道：“三人之中火璃武藝似是最好的，隻怕他一盡全力就算我在場四人齊攻都勝不得他。”
“火璃，會不戰而退。”淩靖輕聲道。
“你怎知？”舒離不解。
“……”淩靖沉默不語。若說四年前他不明白，亦不願去想，現今又怎能再裝下去。火璃舉動……
“淩靖不再，我又何需苦戰。”一人突兀地開口。舒離背後一涼，這人靠近身側自己卻全無覺察？
看了舒離一眼，火璃走到淩靖身邊蹲下：“舒離，你不必動手，我無意再戰。”旋即輕輕扣住淩靖脈門：“禦坤，跟我回去。你的傷需回閣中醫治。”
淩靖搖頭，靜靜看了火璃：“漠澤（火璃本名），煙兒的孩子是死在她腹中的。”
火璃一愣，已是明白淩靖決意，唯有歎息一聲：“我明白了。禦坤，我不強迫你便是。我送你回遙清可好？”
“那他呢？”淩靖向舒離支支下巴：“漠澤你是知道的，花魂隻有一種解法。”
“坤，你是想……不可！！我決不許！！”火璃臉上血色頓失，抓住淩靖雙肩的雙手幾乎捏碎淩靖骨頭：“我可以現在找人相代！”
“漠澤，你明知是來不及的。抱我過去。”淩靖向火璃伸出手，微微含笑：“再不解藥，他必會成為廢人。既你那時已應我請求未在他身上種下藥引，現在便又幫我一次如何？”
“這怎可相提並論！”火璃已近乎狂怒，臉色變了又變，異於常人的灰藍色眼中盡是嗜殺之意：“若是讓你這般做便是害你，我不能害你！禦坤！他便是死又如何！你幾時又在乎過他人生死？！禦坤！”
不在意？淩靖微微一笑，疲倦地靠在火璃肩上：“若不在意，四年前我又何必為你奔波。”
火璃低頭，灰藍色眼中顯出一絲痛楚。
“當年是我策劃，滅你族人，現今，也不過是現世現報。”淩靖靜靜看了火璃：“煙兒是瀟湘閣中人所傷，是他救了煙兒，我怎能不救他？漠澤，抱我過去。”
火璃苦笑，緩緩伸出手抱起淩靖：“終是無法違背你的意願。罷了，禦坤。”
淩靖，我知道，這一次，當我鬆開手放下你時你便再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淩靖，我又何嚐不是如此？但，即使如此，我仍是無法違逆你……隻要這是你的意願，我，便再無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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