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水土

正文  第36章

章節字數：3169  更新時間：17-09-30 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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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塊字麵前擺著幾塊龜甲和骨頭，皮草知道上麵是用刀錐刻畫出來的文字。想當初方塊字就是因為刻畫得好才當上了村裏的先生。皮草從小因為耳熏目染，所以簡單的字還認得。她上前看了看，知道上麵記的是幾個數字。黃村的數字是與眾不同的，把九做為最大的數進位以後，還沒有人能活到九九的極限，於是隻好退而求其次，把八八進位用到了人的紀元。人的個人紀元好解決，大家的公元就一直很難定位。因為誰也說不準開元和紀元的起始。根據種植總結的數字，由於高低和南北的不同，出入有很大的差距，賈正經在發現東西的偏差不大以後，找到方塊字尋問以前的村誌裏有沒有記載。方塊字在方向走了以後，就不再教學生了。對以前教過的七個不安份弟子還記憶猶新。教學時雖然認為他們不務正業，但當賈正經來問正業裏的紀元，方塊字還是有求必應的。於是說出在認定人的生命是六十歲以後，就把從《金黃》裏傳下來的六十四卦做為人的紀元，後人一直沒有再發展，隻有完善。賈正經聽了以後，說個人的好說，大家的才不好算。以前都是按村長的年紀紀元，這個方法不好，村長也是人，死時的年紀大小不一，很容易出亂子。最近我夜觀天象，發現月亮的圓缺很有規律。咱們種田時也有很多記載，我想看了以後，根據月亮開一個公元。

    方塊字聽了以後，大加讚賞。說以前還認為你們不務正業，現在看來你們做的事，可能會影響黃村的未來。賈正經聽了很受鼓舞，說自己不隻看月亮，還看出有幾顆星很不一樣，現在我已經把它們分成了棋盤上的棋子。方塊字聽了以後，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皮草，才說據他所知，女人的信水也和月亮一樣很有規律。賈正經聽了，好奇地轉向皮草，皮草說是的，正常的話是三九加兩天，賈正經說差不多，我看月亮圓缺一次也是三九加兩天。一個冷暖輪回的圓缺是一九加三次。

    方塊字說這是一個長期觀測才能修正的事，不好在一時半會下結論，現在要做的是把觀測記下來，賈正經苦著臉說記下來容易，算起來很難，看來我得想一種算法了，我發現算法裏有很多要解的難題。方塊字說做這件事最好是在天下太平的時候，而且最好由村裏出糧保證生存。現在你不看病了，沒有收入，要做的是找個生活來源。

    皮草聽了，知道是讓自己幫忙，於是就說可以到我家去做計算，隻要把隊裏每天的收支算清楚就行，我帶著孩子，有時忙不過來。賈正經知道這是皮草給自己機會，於是也不客氣，說收拾一下，過幾天就去。

    皮草忘了一條魚要收拾賈正經的事，她忙著去找水手，去治皮蛋的種馬。於是回家以後，頭一件事主是去了水手家，問水手皮蛋的種馬病好沒好，水手說皮蛋的馬沒病啊，昨天我還配種呢。皮草聽了，心就涼下來了：皮蛋連自己都騙，看來借給他的錢能不能要回來都在兩說，這讓自己怎麼和清水說呢？還沒等皮草想好，被打得渾身是傷的賈正經就找上來了。

    皮草這才想起一條魚曾要收拾賈正經，看來是收拾完了。皮草暗恨自己百密裏的一疏，看來以後要重新調整和皮蛋的關係了，皮草這樣想著，卻沒有馬上去做，皮蛋還沒到和自己為敵的地步，不到萬不得已，皮草也不想走那一步，但是對皮球的支持，皮草卻是十分想要了。

    造成這個局麵就是皮蛋在上位前養成的本性害了他，一個人有錯不可怕，知道有錯也不可怕，怕的是知道以後還死不悔改。悔改這東西是有前提的，就是能夠看到改完以後還有更大的利益。如果連這一點都看不到，自然到死也不會改了。人的眼光決定他的境界，人的境界確定他能達到的高度。高度是一碗水在端平時，能上去的程度，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因而作者在不可能夠時候，隻能讓有意會的讀者去聯想，聯想的好處是想到什麼就是什麼，所以讀者想到什麼就是什麼了。很難和作者相同，如果相同了，也不一定會象作者一樣說得詞不達意。也就是說，作者雖然說了，但不是在想得最好的時候和說得最好的時候，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想來，還有點遺憾。

    支走皮草以後，皮蛋在木本的手裏買下了木案。木案的表麵很平，是木本用新發明的鋸切割以後，再磨平的。皮蛋好吃，覺得用它吃飯的感覺好極了。在皮草來之前皮蛋就想買了，怕皮草看見了會要。種馬是自己跑出來讓皮草看見的，為此皮蛋也無可奈何，隻好先把皮草支走再說。他不知道的是：皮草的眼光和他不一樣，皮草會要馬，但決不會要飯桌。在和皮蛋分開後再見的兩次麵，皮草覺得皮蛋胖得越來越象個蛋了。

    好吃的人，是生存中最現實的人。現實的最大好處是不看過去和未來，所以用過去的經驗和未來的願望警示好吃的人，是不現實的。由於生存的艱難，黃村的雇工都為了吃穿辛苦地勞作，結果大多的時候還隻是溫飽，饑寒交迫的人始終大有人在。究其原因不外乎是當時的生產方式低下，加上不時的天災人禍，財富積累起來無比艱辛。因而一旦能吃能穿以後，很多人都矯枉過正，不知節製。如此一來身體和風俗都在兩個極端裏輪回，雖然對發育都沒做到最好，但適應的能力卻極為頑強。

    人無完人，金無足赤。求全責備無論對人還是對物，都是不現實的，所以現實裏的人，除了在夢裏可以幻想，大多很少去做。在現實裏沒有生命的物，現在被人開了智能的竅以後，已經在試著做了，而且有時做得比人還好。這讓人多少有點自危，人的大腦在人的最高處，要想再進化增大的話，下肢就要更粗壯，否則頭重腳輕的後果不可想象。而要下肢粗壯，就得要更多運動來完成。

    和大腦的應用正好相反，自從用畜力代替人力，人的運動就越來越少了，體力也越來越差。身體是用來運動的，如果有一天不用動了，除了大腦，身體也就沒什麼用了。如果解決了人的大腦在機器裏的生存繁殖和延續，那麼有沒有不要身體的人，也未可知。無論如何，讓有生命的大腦不用手腳就來指揮無生命的機械，是件很瘋狂的事。而不用大腦就有智能的機械人，總有點讓人不放心。

    好在當時才開始用畜力不久，一切都需要開發運用。在開地最早的李白天小隊人力一直不足，最後還是方圓讓人用牛拉了一節樹幹，把地豁出溝再下種，比人用耒耜快多了。後來由木本熟能金玉生巧，在彎的樹幹上麵安上扶手，下麵裝上木板，操作起來就更好掌控了。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跟著效仿的人爭先恐後，牛馬的價格隨之上漲，供不應求，遊牧為主的清水和皮蛋都養了牛馬，不過清水養的馬多，皮蛋養的牛多。由於拉車和騎行馬比牛快，所以馬的價格一直比牛高，現在種地用牛馬以後，速度快慢不是優勢，價格和力氣成了供求的主要因素。此消彼漲，大發橫財的兩人中，皮蛋掙的錢要比清水更多。連清水都覺得有理由讓皮蛋還錢了，皮草就更不用說了。

    皮蛋這次推脫的理由是錢都買小牛了，皮草也確實看到了很多小牛，時間就是金錢，這些小牛長大以後，價格肯定不低。隻是這樣一來，清水就更掙不過皮蛋了。對此皮草沒說什麼，這是皮蛋正大光明的竟爭，無可非議，如果皮草不是看到了種馬的話。

    雖然買馬種地的少，由於價高，利潤也很可觀。皮草這回不客氣了，她指著種馬，直接對皮蛋說要把種馬牽走，不想皮蛋說一條魚懷孕了，出去做車都是用種馬拉的，別的馬拉車不放心，還是等一條魚生完孩子再說吧。皮草聽了，氣不打一外來，說先把我的馬借給她用，皮蛋又說收了李白天的錢，要給李白天配完才行。皮草知道自己再說，皮蛋也會找出別的理由，所以就直接問是不是不想借了，皮蛋還說實在是借不出，皮草說好吧，這事以後再說。我想讓你用小牛還錢沒問題吧。這回皮蛋很爽快，說行，每個小牛一兩金子。

    皮草知道小牛是用一兩銀子買的，現在大牛的價格才一兩金子。要是皮蛋說二兩以到三兩銀子，皮草也認為正常，但一兩金子就是明顯賣高價了。此時的皮草心如死灰，對皮蛋說可以，她知道如果這回不要，以後就沒有要的可能了。

    看見皮草和雇工趕回這麼多小牛，清水開始很高興，不過一看皮草的臉，知道高興得太早了，皮草對清水說對不起，借給皮蛋的錢隻能要回這些了。清水聽了心裏一沉，當她看見皮草的眼淚流下來以後，馬上就說沒什麼，你回來就好。皮草在清水麵前還沒哭過，哭完對清水說我打算把皮球接過來，要是有機會就讓皮球回去當隊長。你可以搶皮蛋，我不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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