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23 更新時間：11-08-23 09:51
“Deathisjustapartoflife，somethingwe’realldestinedtodo。”
(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是我們注定要做的一件事)
“Youjuststayawayfrommeplease。”
(求你離開我)
“You’rethrowingawayhappinesswithbothhands。Andreachingoutforsomethingthatwillnevermakeyouhappy。”
(你把自己的幸福拱手相讓，去追求一些根本不會讓你幸福的東西)
“Tomakeeachdaycount。”
（要讓每一天都有所值。）
紫苑覺得自己像是在潛水。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偏偏會是“潛水”。雖然自己的確不會被溺死但是紫苑討厭潛水。
討厭潛到很深很深的地方。
討厭那種因深度和水壓帶來的冰冷、黑暗和窒息感。
還有那份孤獨感。
被數不勝數的相同物質包裹著身體各處就像被蟒蛇從腳一直纏繞到脖子一樣。這種時候，大概是人類的本能吧？當麵對不得不承認“自己實在太過渺小”這一事實的危機時，就會在潛意識裏希望能出現另一個人吧？
就算是素不相識的陌路人也好。
因為那個人是“希望”。
但是。沒有人。
誰也不在。
隻有自己一個人。隻有自己的存在。
就好像漂浮在浩瀚的宇宙中，在周圍無數或明或暗、或已知或未知的天體包圍下俯瞰那顆美麗的蔚藍色星球。
人類已毀滅。
隻有自己一個人的存在——不。
就連能證明自己存在的人也沒有。
就連自己的存在也證明不了。
也許自己隻是作為一個意識體，永遠、永遠地徘徊在星間。
就像世界末日一樣。
而潛水，就連在行間環行也辦不到。
黑。隻是黑。
隻是無盡的黑。
沒有絲毫光亮——不。
就算真的有光的存在恐怕也會被這絕望的黑暗吞噬殆盡吧。
就像黑洞一樣。
很黑暗，很冰冷。
很孤獨，很恐懼。
那——不是對“死”的恐懼。是對“生”的恐懼。
紫苑此時此刻就處於這樣的恐懼之中。
為了逃避這份恐懼，紫苑開始拚命上浮。
上浮。上浮。上浮。
上浮。上浮。上浮。
還是好黑。
周圍的景色沒有什麼變化。
還不夠。遠遠不夠。
上浮。上浮。上浮。
上浮。上浮。上浮。
過了好久，終於變得明亮一些了。
但是。還不夠。遠遠不夠。
上浮。上浮。上浮。
上浮。上浮。上浮。
不知道過了多久。
已經筋疲力盡了。
可是。啊啊。
上方的顏色變淺了。
漸漸地，明亮了。
有光。有光透進來了。
開始變得刺眼了。
馬上。馬上——
紫苑伸出手拚命向前伸著。
就算已經全身脫力，還是拚命上浮著。
——“……老……鼠……”
夢囈般的低吟從紫苑嘴角瀉出。
眼前有光。雖然很朦朧，但卻能感覺很溫暖。
“哦……哦哦……”
“貨真價實的……”
有人在說話。
是幾個男人的聲音。
不是老鼠。
“真是奇跡……”
“……太完美了……”
什麼？在說什麼？
什麼奇跡？什麼完美？
老鼠呢？
之前明明……對了。
自己被拿來做實驗了。
快要死掉了。
快要死掉了。已經放棄“活下去”這件事了可是——老鼠出現了。
像四年前那樣，就在耳邊鼓勵著他，說紫苑你不要死，說求求你睜開眼睛。
所以自己活下來了。
雖然全身依然痛得要命。
雖然大腦還有點不太清醒。
雖然就連指尖也沒有力氣。
雖然連想要睜開眼睛看看你這種事也辦不到。
但是。我活下來了。
又一次的。我活下來了。
老鼠。這都是你的功勞哦？
真是的。居然又被你救了。
紫苑在心裏苦笑著。苦笑著卻釋然地再次低吟了一聲。
“……老鼠……”
沒有預想中那一聲熟悉的回應。
隻有幾個討厭大叔的聒噪。
“他……剛剛好像說了什麼……？”
“嘛……不知道呢……”
“管他呢，隻要活下來就好了。這樣就表示我們的成功有保證了。”
“真虧他沒在那種痛苦下死掉，真是有夠頑強的生命力明明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來……換做是我可是打死也不要。”
咦……？
“……老、鼠……？”
像是為了確認一般，紫苑用盡殘留在身體裏的最後一點力氣呻吟了一聲。雖說是呻吟但是總算讓每個人都聽清了那兩個字。
“老鼠？他剛才說了老鼠？”
“喂喂我沒有聽錯吧……”
“難道他想吃老鼠？清蒸？還是紅燒？”
“真是有夠惡趣味的……”
……
老鼠！！
紫苑從好不容易到達的水麵瞬間又沉入了穀底。
好冷。好黑。
原來你沒有來啊，老鼠。
原來……不過是我的幻覺而已呐。
居然被你的幻覺救了。真可笑。
老鼠。老鼠……
隱約中紫苑聽到好像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老鼠。是你麼？
腳步聲在很近的地方戛然而止。
呐老鼠。如果是你的話就快說話呀。
“感謝你的合作，紫苑先生。”
雙目緊閉的紫苑不由自主拿了個激靈。
那聲音。那聲音——不是老鼠。
……是Lee！
是那個男人！！
“我將會充分利用你寶貴的鮮血，去救更多的人。如何？很高興吧？紫苑先生？”
他在說什麼？聽不懂啊。
紫苑看不到那個男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從聲音中可是切身感受到明顯的、甚至可以說是露骨的惡意……還有瘋狂。
於是夾雜著惡意和瘋狂的聲音再次在頭頂上方想起。
“感謝你的合作，紫苑先生。我一定會永遠記住你。”
“那麼。永別了。”
……他要幹什麼？
他要對我做什麼？
對了。一定是那個。
為了不讓血清流出去。為了確保他是唯一控製疫苗的人。
滅口！！
紫苑在那一刻害怕了。
連靈魂也在顫抖。
——這樣就見不到老鼠了！！
——我們約定好的！！
紫苑極力的掙紮。或者說，他以為他在極力的掙紮。
可是自始至終，他的身體並沒有動起來。
連顫動都沒有。
頭頂上方的陰影越來越重。連光都被遮掉了。
誰來！誰來救救我！！
我不想死！我還不想死！！
誰來救救我！！
紫苑隻能在內心竭力呼喊。誰也聽不到他的呼喊。
——老鼠——！！！
——“呐大叔們在這麼緊要的關頭打擾你們真不好意思。”
——“但是。那家夥可是我的人。”
（第八節完，第九節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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