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519 更新時間：11-09-14 22:02
咳咳……在放文之前說兩句
這個完全是某人心情惡劣的產物……
所以表問我到底寫完沒有，寫完是的確寫完了……不過要看懂某些情節，還得到正文裏找
==，而且是正文比較靠後的內容，本來想忍著過段時間再說的……結果，我實在忍不了了……
下麵……正式放文
今兒是無華醒得最早的一天，他醒的時候其他的兄弟姐妹還在睡。
“你看……你這湖裏花開了……”
剛剛睡醒，頭頂上便傳出了這麼個聲音，低沉雍容的男聲溫柔卻是十足的成熟陽剛，聽語氣就像在勸解任性的小孩兒。
不過是湖裏的一朵小小蓮花，還比別的兄弟姐妹開得要晚得多，開得要小得多，卻是最最靠近水邊的，借著吹來的風，無華抖了抖自己的花瓣。就聽到那個雍容的男聲繼續說。
“所以以後，別再說這湖水有毒，養不起生靈……”
“嗯……”一個稚嫩的聲音應了下，清清冷冷，聽起來有些任性，卻更像是撒嬌，無華覺得他不喜歡這聲音。
那個成熟的聲音又柔了幾分，雖然不是對著無華，但是無華覺得照在自己身上的陽光比平日更暖了幾分“我聽府上的天奴說，你最近一直不怎麼說話，又鬧什麼脾氣了？”
沒有聲音作答，也沒有聲音反駁。
“怎麼，見了我也不肯說話麼？”細小的衣料摩擦聲，兩個人似乎是坐了下來，許是那個人覺得自己的聲音沒辦法再柔，於是就放輕了語調，像是耳語的對話無華隻能斷斷續續聽到幾個詞彙
“好好的……自己……我……陪著……放心……”
縱使是幾個碎碎的詞，也聽得心裏癢癢的。
“喲喲~~小無華，這是怎麼了？嗬嗬~~思春了？”聽了這句話，無華覺得自己的花瓣都快枯萎了，說話的是明華，是所有花裏開得最早的，而且他本花也特別喜歡炫耀這一點，最是嘴損的一個，無華懶得理他，繼續仔細聽上麵兩個人說話。
明華接著說“嗬嗬~~那個小孩兒就珩璟太子，咱們天君的獨子，另外一個是天樞星君衛天，聽說衛天這個名字還是咱們天君給取的。”
這時候，湖裏麵的花差不多都醒了，一個姐姐問“誒？就是統領著幾十萬天兵天將的那個衛天星君？”
“對啊對啊。”
“我看著不像……”
“誒？”
“大元帥，天天那麼多事兒，怎麼會有時間來陪這麼個小孩兒？”
“……”
無華懶得聽他們嚼舌根，想繼續聽湖上小廊裏的人說話時，那兩人已經走了。彼時無華修煉的日子還淺，精魂隻能終日呆在蓮花的花心之內，隻聽得到，卻看不到。但無華記下了那個溫潤雍容的聲音，在心裏默默的期盼，如若有朝一日修煉成形，希望可以見那個人一眼，可是他不知道，非但見不到，那天還是他最後一次聽到那個人說話。
“珩璟。”那天無華又聽到了一個成熟而華美的男聲，但是此時明華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地喋喋不休，而且無華覺得身邊出奇地安靜，那聲音雖然平和卻帶著唯吾獨尊的懾人氣勢，讓人不由從內心深處發出深深的戰栗，可是全身有如被施了定身術一樣，縱然惶恐萬分卻隻能一動不動
無華也覺得，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壓在自己身上。
“是……父君……”這個是無華上次聽到的那個稚嫩的少年聲音，依舊清清冷冷，卻沒有了任性，隻有疏離，淡淡的寂寥和清倦，無華覺得，他越來越討厭這個聲音了。
“我聽天帝說，你跟衛天星君交往過密……”
少年的聲音，聽著有些急切“沒……”
少年隻說了一字就被人打斷“我不聽解釋，以後就不要再見了……別害了人家……”
“……”少年並沒有回答，無華聽到了腳步聲，繼而那個壓在自己身上的無形的手也消失了。
珩璟麵色蒼白地癱倒在小廊的鵝頸欄杆上，血順著嘴角一串串滴在木欄上碎成幾瓣，映著陽光，妖豔萬分，珩璟趴在欄杆上，低著頭癡迷地看湖裏僅有的四朵蓮花，然後淡淡的笑了。
他知道瞞不過父君，卻還是拚了全身法力做了個結界，不過是想護住這幾朵花——剛才父君雖然沒有把結界完全打破，但已然讓珩璟疼得說不出話來，隻要再僵持半刻，珩璟定然無法支持。
珩璟拚命地向前探著身子，伸著手想去抓那幾朵花，心脈處一陣翻江倒海的劇痛，珩璟的身子抖了抖，隻聽撲通一聲，人就掉進了湖裏。
珩璟記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府上的湖裏怎麼連條魚都沒有。”
“這湖裏的水，是從弱水河裏引來的，有劇毒，養不活生靈。”
“……怎麼能這麼說……哪天我去司花的花仙那裏給你要幾顆蓮花種，種在湖裏試試……”
那個人站在毫無生氣的湖邊這樣說，目光灼灼，全身都蘊滿生氣，溫柔的嗓音比陽光更能暖人。出生開始便與孤獨如影隨形的珩璟從來沒聽一個人說過這麼多話，也從來沒對一個人說過這麼多話。當時，珩璟把手藏在寬大的袖子裏，握緊又放開，最終抿著唇一言不發。
“別總是……傷了自己……”衛天轉頭看到珩璟的樣子，伸手去摸快要被他自己咬出血來的嘴唇，還沒觸到就有天奴過來說天君請他過去。
看著他離開，珩璟下顎用力，直到腥甜的味道溢滿自己的口中和鼻端，珩璟用疼痛讓自己從那種近乎癡狂的凝視中轉醒過來，轉身快步離去。
冷……太冷了……珩璟抬手去摸衛天剛才要摸的地方，冰涼的手指觸到溫熱的皮膚，感覺是那麼清晰。他的手……應該很暖，剛才就算沒有碰到，都能感覺到那手上的溫度，那麼熱，能把珩璟灼傷……如果身邊有那麼個人，自己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冷了……
“別總是……傷了自己……”
“誒誒……聽說了麼？衛天星君愛上了個凡人女子，天帝命人將那個女子綁回了天界……然後……然後衛天星君拿著神器就直接鬧到了淩霄寶殿……”
明華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股大力從水中擢了出來，依舊什麼都看不到的無華隻知道明華之後，其他兩個姐姐也被拔了出去，他聽見從他們身上流下來的水嘀嘀嗒嗒地滴回湖裏，有的還滴在了自己身上。無華知道他們就被放在自己頭上不遠的回廊上，一整夜，無華的頭上都縈回著他們垂死的呻吟，直到第二天陽光把他們的身體完全曬幹。
那晚，聽著三位同胞痛苦呻吟的無華顫抖了整整一夜，雖然知道這是天君下的命令，無華卻恨透了那個珩璟，總覺得這一切都跟他有關係。
其實，無華的直覺很準確。
此時，胸前被衛天捅了個窟窿的珩璟睜雙目無神地躺在床上任憑神農氏擺弄著他的傷口，神農氏見珩璟血雖然止住了眼神卻越來越空洞，能做的不過是搖搖頭，給珩璟拉好被子然後離去。
寢殿外擁了一堆的天奴被告知珩璟不想讓任何人進去，便也隻能一個個悻悻地離開。說實話，他們對這位性情寡淡甚至十幾年都說不了一句話的主子說不上喜歡，卻也沒有討厭。
屋裏麵的珩璟睜著眼睛，其實很困，而且胸前的傷口很疼，卻不敢閉上眼睛。閉上眼睛是看到的，還是眼睛，兩雙眼睛，衛天猙獰血紅的眼，和父親蘊慢冷漠的眼。
那個女人被鬆了綁之後，瘋了一樣從刑台上衝下來衝到隻剩一口氣的衛天身邊，來分開自己和衛天。彼時，衛天手裏的那把劍還插在自己胸口，被推開時，看見刺進去的劍一點點抽離，珩璟聽到了血肉模糊的聲音，看到了飛濺而出的血珠，卻疼得叫也叫不出來。
那個女人抱著衛天的屍體大聲指責是自己害了衛天，然後用衛天的劍自殺了。
鬧劇……
這是個徹頭徹尾的鬧劇，處在鬧劇中心的珩璟偏頭看看一旁的父親，不過是一臉的風輕雲淡，珩璟明白，父親就是要自己知道，自己喜歡上誰，就害了誰……
最終還是扛不住了，累了，困了……一閉眼也就睡過去了，可惜，就是睡著了也是噩夢連連，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片漆黑。
一切，都過去了……
身邊明華他們幾個被拔走之後，驚懼交加的無華萎靡了好久，有一天無精打采地在曬太陽的時候，身邊一直平靜無瀾的誰居然動了，而且似乎有人離他越來越近，無華覺得他不喜歡那個人……
珩璟第二天就下了床，不過想去看看湖裏的花，到花園的時候不意外地就看見了被人擢出的另外三朵，隻是站在那裏看了一會兒，珩璟就跳到了湖裏，水沒過了胸口，許是身子太弱了，珩璟覺得湖裏的水冰涼刺骨，一點點靠近那僅剩的一朵花，是四朵裏麵，最嬌小，顏色最蒼白的。
珩璟明白，拔掉其他三朵，是懲罰，留下這一朵是要自己永遠記住。
珩璟有時候覺得很奇怪，麵對著對待自己嚴苛到虐待的父親，自己心裏竟沒有恨，隻有深深無奈。
父子相處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種，這裏麵自然包括互相疏遠和互相傷害，但是能把這兩種揉在一起的委實不多，像自己和父君這樣，這樣一方負責提供傷害，一方負責接受傷害的又有多少……
抬手想去碰一下那奄奄一息的蓮花，卻在碰到之前把手收了回來，自嘲地一笑轉身離開，華貴的衣袍前襟已經被和著血的水弄髒，珩璟也覺得眼前的東西越來越模糊。
看著湖岸上又驚又怕的天奴們，意識迷迷離離的珩璟想，自己現在打碎了自己的仙元就在他們眼前灰飛煙滅，會不會有人為自己掉一滴眼淚……哪怕不是真心的……
許是因為受了神胄之血的滋養，奄奄一息的無華第二天就活了回來，無華也沒來由地覺得自己似乎不那麼討厭珩璟了……
這之後，每每想到他時，總覺得一種孤寂之感漫上心頭。
這之後，幾百年間，珩璟再沒說過一句話，也再沒有踏出天君府邸一步，這花園除了珩璟也再沒有其他人來過……
“哪日……你若在我這湖裏呆膩了，便把這花收了，我不會迫你留下，自然會將你移植他處……要不……我現在就傳你些法力？讓你化成人形？”
繼承了天君之位的珩璟已經成了青年模樣，聲音成熟了很多，雍容而溫雅，掩不住的還是那種孤單。珩璟抬手，當真想給無華輸些法力讓他化成人形，修成得道本來便是每隻妖精的夢想，可此時的無華卻並不那麼執著於這些，正躊躇間，就聽那個人又說“留在我這裏也好，好歹是天君府邸，從我這裏得些仙華也好……”
聲音裏帶著幾分懇求，十足的黯然，十足的神傷……
和從前一樣，珩璟總喜歡趴在欄杆上，自言自語地說話。似乎比小時候開朗了些，偶爾會講講笑話，比如那天聽了天奴不知從那裏打聽來的一句話。
天奴走後，他轉頭就對身後的無華說了一句“我看啊，那個許是哪家仙姑教訓夫君用的。”
說完就嗬嗬笑了起來，幾分開懷。其實那話並不怎麼好笑，偏偏那時，聽著珩璟少有的爽朗笑聲，呆在花心裏的無華也笑了起來，笑得花瓣都顫了，然而那廊上的笑聲卻停了，就聽珩璟說“你也在笑我吧……好好的天君，盡想這些東西……但一直這樣……我隻想找個人說說話……”
無華沒來由的，覺得自己胸前的某處疼了一下，一隻花精也會有這種感覺麼？
一連幾天珩璟都沒有到院子裏來了，聽來來回回的天奴們說，出去了，無華疑惑，珩璟一向是深居簡出又是甚至幾百年都不出一次門……
後來才知，是去蟠桃宴了，三千年一次……
珩璟回來那天，無華終於可以從花心裏出來，化成人形，無華坐在荷葉上隱去身形，默默地看遠處姍姍而來的兩個身影，一道白色素淡，另一道紅豔似火，兩人在欄杆上坐下，珩璟把頭扭向湖麵正看著無華所坐的那一片蓮葉，臉上是柔和平淡的笑容，那是無華第一次親眼看見珩璟，隻看一眼便深深地淪陷其中……
他聽著他們兩個人的談話
珩璟說“仙家嘛本來就是清心寡欲，所以我……”
那人的聲音無比朗潤，語氣確實十足的咄咄逼人說：“本性？！是沒找到那個讓你食髓知味的吧……召人侍寢，不過是發泄……若你哪日真的……就怕口口聲聲說著清心寡欲實為仙家天性的珩璟天君也會難以自已吧。”
無華看到珩璟的表情僵了一下繼而還是笑，笑容中帶著幾分愧疚……
無華有一次聽到天奴們叫那個人，琀冥天君……原來是跟珩璟一樣的天族神胄……
許是因為喝了珩璟的血的緣故，無華能稍稍感覺到珩璟對那個人的感覺，沒來由的無華開始有些嫉妒……
後來無華開始躲著那紅衣如火的人，又過了不久……
……
很久很久之後，無華聽到琀冥天君說“算是給你我一個機會……你難道不想……。”
他聽到了珩璟沒有猶豫的答應……
那天，琀冥天君走後，幻化成了人形的無華，跪在了珩璟寢宮的石階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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