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漓囈語【往事如煙】  回憶一:予你一紙情書

章節字數:3061  更新時間:11-09-11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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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寂寞而顛沛的一生,我一直都在努力地過著。

    音樂給予我另外一個世界,在那裏世界始終泛著溫和的光芒,那裏沒有欺騙,沒有背叛有的隻是用愛建築的花園。

    世界始終以一種最最美好的姿態迎接我,而我投報以它最最熱忱的心。

    在荷蘭的那段日子,我終日眺望窗外那一片茁壯成長的的雛菊。晨輝籠罩之下的風車以自己特有的步調緩慢地旋轉著,世界支於它的不過隻是一縷縷的光。

    醒來時常淚流滿麵,不是因為你離開我的這件事使得我悲傷,而是明了我們之間的不可能而時常覺得悲傷。

    我是那麼喜歡你呀,喜歡得錯的都很對。更甚於喜歡懷念你多於看見你,也許已經是喜歡想像你多於得到你了。

    事到而今,其實都沒有關係了,與你途徑過美好的印記,我們曾如此炙熱地相愛。

    如此簇擁著盛大的你。

    難以忍受的並非途中宛若蜘蛛絲的荒涼或是閑暇時憶起你時那逼仄,而是孤單與寂寞的堅持。緬懷著與你有關的種種,從黎明至黑夜,又從黑夜到黎明。每一天都是緩慢的過,漫長而毫無跡象。

    在黎明醒來,開始懷疑自己的存在。

    在黎明醒來,聽見內心緩慢敘述的聲音,在岑寂的空間裏回響激蕩。

    憶著你時,像是全世界的時間都緊握在手裏卻無從揮霍。這樣的寂寞與孤獨,可以瞬間將這數年以來積攢下的漂泊沒頂。

    空蕩並且彷徨無據。

    我又獨自回到承載了多年回憶的城市,抬頭望見的天空依舊是湛藍色,如當初離開一般。候鳥換過一批又一批輾轉從頭頂飛過。留下無限的唏噓及無可奈何的歎息。這段華麗的旅程是結束還是前奏呢?我怎麼如此甘願被困在這無風的森林裏獨自一人。

    腳下的腳步繼續跳幀,一幕一幕回憶,倏忽地從眼前重現。你的身後依舊是十七歲永遠蔚藍色的天空,白襯衫和蒼白的輪廓,綠樹沿著操場邊緣圈住日光,年輕的你和年輕的我,這樣的我們,曾被日光暴曬得睜不開眼睛。

    我們都不想掙開雙眼,看清橫隔在我們之間的現實。

    鋼琴的鍵盤在我手中如同五彩斑斕的夢,它的音色是從我心髒迸發而出的,帶點疼痛,以及沉重的窒息。

    你總是說,我的音色像是喃喃自語的低吟,倔強而又華美,略帶悲哀的音質,始終洋溢著悲壯。

    你說,你喜愛這樣的聲音,無可自拔的沉醉於其中。

    陽光下的你,淺淺的笑。你眯著眼睛,你的眼角在笑。你聽我彈lovesong。你知曉嗎?這首lovesong是獨送給你的愛的禮讚。

    除了你,誰都沒有資格聽我彈奏。

    你存在於我的記憶之中,溫暖如光。我想我是多麼愛你,不管這個世界如何去定義我們,把我們排斥在外,當我們是異類,讓我們受盡嘲笑,我都不在乎。我一直覺得隻要和你在一起,無論多大的劫難我們都會挺過去,我們是會笑到最後的。

    時間,無聲無息地從我頭頂流過。這些年裏,短暫的停留繼續離開。行至一處並計劃著告別,與許多陌生人相識,再與許多告別,這仿佛就是我如今人生最好的詮釋。我居無定所,不曉得哪裏是家,我背離全世界也無法背離你。我把我的人生固執地以無數次離別圈出一條脫軌的軌跡。

    有些習慣就像是紋在手臂上魚的紋路,我在思忖著,你支於我的並是思念你這麼一個久遠得已經成為與生俱來的能力了。

    時間隻剩下單薄的坐標軸。

    你說,時光那麼漫長,想要忘記一個人其實很簡單,隻要看他是否願意。

    你哭著說,忘記我吧,太沉重了,太沉重了。

    那之後,我一直一個人想了很久很久,我大概是真的如你所說的徹底遺忘了你,倚著記憶一點一點的遺忘,一點一點把過往的痕跡擦拭掉。

    對不起,我對你的愛就是如此沉重,讓你覺得有壓力了,真是對不起呀!

    若能夠再見麵,我真想對你說,一直以來我要的並不多,我隻是想和你在一起,就算遠在天邊,我也不希望你忘記我,但我也希望你忘記我。

    你有多麼千般不願的不想我難過,那麼我就有多麼千般不願的難過。

    這些愛,都是你給我的呀。

    你說這要我怎麼還你呢。你叫我離開你,我便逃的遠遠的,遠得居無定所。你是多麼千般不願的不想讓我知道你的任何,那麼我也就有多麼千般不願的努力不去想不去知道。我狠心把你隔在我的世界之外,讓你再也沒有機會走進。

    無數次,我催眠自己。是你先放棄我的呀,不是嗎?但是你在我的記憶裏逞強著什麼呢?

    我們曾經是多麼,多麼的想要靠近彼此的呢?

    你說,像我們之間這樣的感情,最好是一方有能力保護另一方才能幸福長久。要是沒有那個能力,別說外界的壓力,連普通的生活都不可能繼續。這種愛雖然強烈,但是不同於男女的愛,這個世界還沒有能完全接納我們的程度。

    我以為的,我可以為你做很多,我隻是想你好。

    你說,你愛我。

    人們常說,擁抱回憶過活的人是可恥的。我們不該隻懂得耿耿於懷過去,可是我連過去都無法淡定又怎麼把握現在,把握未來呢?耿耿於懷從前的愛,試圖再努力愛也顯得不自在,不懂得如何談戀愛。

    我是不是途徑了太多太多的風景,聞過太多太多的陌生氣味,以致於對一切都感到麻木了呢?

    路過衝繩,那裏有很多美麗的花朵,隨處可見,盛開得十分絢爛。如花的海洋,沿著天際線不斷延伸,仿佛沒有盡頭。木槿花的花語是溫暖的堅持。你看我依舊用力地活著,即使你離開我,我依舊如用最溫暖的堅持,守著與你的回憶,等待真正屬於我的那個人。

    我們都一樣,都少了些瀟灑,所以在失落的時候還守著優雅。

    荷蘭是個恬靜,適合輕舔傷口的國家,它美得就在一切形容詞之外。

    途徑它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會是我終老的地方。我深愛它帶給我的寧靜,而在首都阿姆斯特丹一望無際的雛菊,純淨而幽香。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這個國家,讓我有種想和深愛的人瞬間終老的衝動。

    你迫使我過早的麵對這個世界,讓我過早的知道必須振作,不可動搖。我再也不回不到原先的世界,回到那個被音樂充斥著的美好的世界。我脫離軌道太遙遠,已找不到回去的方向。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這回事。

    我們之間的感情真是複雜。當喜歡對方到無法自拔的程度又該如何是好呢?若是一對男女情人還能夠借由結婚生孩子這類方式達成某種結果。但如果是同為我們這樣的感情呢?又該如何是好?

    有關你的點滴已不需回憶,因為並未曾忘記多麼經曆,你的往昔,我的過去,至少深深羈絆過。

    你是知道的,我本就不是一個沒有愛情就無法生存的愛情至上論者,我的生活中不應該除了情情愛愛就別無他物。你的離開不應該連同我今後全部的幸福,全部的渴望都剝奪而去的。

    我所尋求的,隻是心靈的寧靜安寧,如青竹茶水般徐徐緩緩的溫情。自己去爭取的有時候是沒有用的,最重要的是別人爭取。

    曾一度難過,甚至絕望。在我消失在你的時間之後,被拋棄的感覺,你一定不知道吧。我曾經對自己說,要是我能陪你到老,看見你老了以後的模樣那該多好呢。無論以何種身份,那時候的你,沒有了年輕時的神采飛揚,眼瞳裏卻倒映出我為你細數時光線條雕刻在你眉間時無比虔誠的模樣。

    隻是一切都來不及了。現在我們在說些什麼也無用,我們拚命挽回什麼也無用。等到你有能力保護我的時候,我已經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也能夠響當當的生活下去了。

    時間給了我們完美的答卷,即便我們心有多不甘。時間的洪河,我們終將隨波逐流。那是無法違抗的宿命與輪回,沒有誰能夠沾沾自喜。

    我們離開彼此的時間太長太長,而這麼久了,我已經將你住在我的生命裏,無論你離我多遠,無論我們今後各自會怎樣,你都如同還在我身旁一樣。

    那天你我重逢操場,你左手捂著臉龐,止不住的顫抖。

    你說:我以為我會變的,我以為在無限漫長的未來,當我的內心逐漸被年輪打磨,我會漸漸遺忘你的,把你放在一個不那麼重要的位置,可是我錯了,我錯得太離譜了。這份感情的沉重在你徹底離開我的世界後我才漸漸明白。如果當初不選擇離開,如果當初選擇不顧一切地去相愛,是不是這一切都會不一樣了。至少不會有遺憾吧,不會再被遺憾還有深愛壓得窒息了吧。

    操場外圍,一個纖細的女子神情擔憂的望著你。

    “我們,是不一樣的。無論是否記得我,請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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