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87 更新時間:11-09-05 21:02
“江年川。”
“嗯?”
“聽說你喜歡我很久了?”
“是有這種傳言。”
“哈,有多久?”
“……你看起來很得意?”
“沒……就是好奇啊……”
“……”
“喂,說嘛,我不告訴別人的。”
“不想說。”
“為什麼?”
“很丟臉。”
……
“誒誒誒,怎麼說話呢!喜歡我夏錦說明你很有眼光好吧?!”
其實,一直都很清楚,能夠得到江年川的喜歡,該手舞足蹈,歡天喜地的應該是我——夏錦,你曾經很幸福。
***********
手機已經在桌上震了很久,估計是老千的電話,但手邊的稿子還沒審完,實在挪不開心思。
一隻手倏地從上麵襲下,一掌拍在我早就已經被這篇滿紙不知所雲的稿子弄得有些暈乎的腦袋上,豹哥獨特的公鴨嗓隨著腦門被拍響的聲音一同在耳邊炸開:
“我說阿錦,你倒是先把電話接了吧,再震下去,我的心都要麻了!”
大大地翻個白眼,無聲地揮一揮不是很有威懾力的拳頭,我在豹哥驚天動地的笑聲中,抓起手機,一麵大步往外走,一麵順手按下接聽鍵。
電話一接通,老千的罵聲就以超分貝的形式襲擊我的耳膜:
“夏阿錦,你丫在外太空種番薯呢?!”
搔搔幾乎要被震出耳屎的左耳,我十分嚴肅地回應:“古千小姐,就本人目前的收入,是不大可能去得了外太空的。”
“……少貧嘴了,今晚姐姐我有約會,6點半來我家把你兒子領走!”
“哈,約會?嘖嘖,是想念那家法國餐廳的美味,才隨意點了張臨時飯票吧?”
“哈哈哈,還是我的親親阿錦了解我啊!來來來,讓姐‘啵’一個……”電話裏老千的聲音雅媚十足,可以想象,配上她嬌豔的臉蛋和完美的身材,這世間還有什麼男人是不會被她征服的呢?
被她帶笑的嗓音感染,我抬眼隔著玻璃窗看向車輛川流的街道,揚起嘴角,語氣卻哀怨十足:“是啦,您就好好享受美味大餐吧,隻可憐我們孤兒寡母的又要去樓下的小飯館打發晚餐了。”
老千不符淑女形象的大笑稍稍收斂了些,卻毫無人性地打擊道:“得了吧,夏大記者業績出眾,聲名遠播的,還怕喂不飽兩張肚皮啊?倒是應該操心一下生理問題,你丫就真沒想過找個男人?!長期得不到陰陽調和,是很傷身體的……我看紀軒就不錯,又帥又多金,對你癡心一片,關鍵是尚尚還那麼喜歡他,成天一口一個軒爸爸軒爸爸的叫得衝天響……”
嘴角忍不住一陣抽搐,我扶了扶前額,咬牙切齒:“這事就不勞古大小姐操心了,我們娘兒倆現在過得很好,一點也不需要男人這種生物!”
老千像是終於感受到我的熊熊怒氣,連忙打哈哈:“嘿嘿,就這麼一說麼,我先掛了,待會見!”然後匆匆地收了線,隻剩下一陣的“嘟——”聲在耳邊遊蕩,接著是徹底的消音。
盯著手機發呆,直到屏幕的光亮暗下,我才有些恍惚地回過神來,捶了下酸疼的脖頸,舉步走回辦公室。
這是一家知名雜誌社,隸屬於G市最大時尚公司旗下,它以出版各類時尚名人的發家史、奮鬥史外加日常私人情感糾紛等各種八卦為一體的刊物為主,說白了也就是用更冠冕堂皇的手段跟狗仔隊搶飯碗的,但也有兼為合作電台策劃欄目的工作。
因為大學學的是中文,加上自己本身也是自來熟的性格,能說會道的工夫不錯,腦袋瓜子轉得也不慢,所以進了社,倒是挺如魚得水的,套句老千剛才的話,就是業績出眾,聲名遠播,雖然並不是很喜歡挖人隱私,但畢竟還是填飽肚子比較重要。
終於審完稿件並草擬好明晚的采訪題目後,已經是下午5點40分了,直接拒絕方總監半要求半命令的晚餐邀請,我以狂風過境的速度收拾完桌麵,對著一臉不懷好意的豹哥和抬頭望過來的小小喊了聲“明天見”,一扯挎包,就立刻撒腿衝向電梯,準備去老千那把尚尚接回來。
今天電梯有點慢,所以當它好不容易上來時,我幾乎沒有多想就一頭紮了進去。
當腦袋砸向某個略顯堅硬卻又莫名熟悉的胸膛時,我甚至還在心裏哀歎了一聲倒黴,但很快,有人比我更激動,一道尖利的女聲罵咧咧地響起:
“啊,你這人怎麼回事?!沒長眼睛的嗎?!”
因為萬分確定自己靠著的是一個平坦的男性胸部,所以微偏著頭便找到了出聲的人,一個妝容精致,身材高挑的女人。
老實說,我這個人一向不是什麼善類,很少有人能在我的嘴皮子下撈到便宜,因此,常被老千、悠然和夢汐冠以“夏賤嘴”的稱號,當然老千更是有“毒嘴千”的美名。
但今天明顯是自己理虧,總不好意思倒打一耙的,雖然,真正該發火的主兒從頭到尾都保持著良好修養,不僅提供寬闊的懷抱給我依靠,還順手輕摟著我的腰,防止我因為慣性太大而跌倒……
等……等等!摟?著?腰?
女人的尖銳罵聲還在持續,大有一副要衝上來把我扯開的架勢,但最終還是守在一邊,漸漸停止了叫囂,仿佛被無聲地警告了。
而此時明明應該一把推開身前近乎讓人沉迷的懷抱的我,卻像是定住了一般,怔怔地沒有動作,腦袋裏晃悠著一句顫巍巍地文字:老娘被輕薄了!
腰間的溫暖完全沒有撤離的意思,反而越扣越緊,我終於在心底狠咒了聲“色胚”,眼裏燃燒著兩簇如果悠然見著絕對會驚喜地直呼“啊哈,就是要有這種氣勢”的火焰,齜牙咧嘴地抬頭:
“喂,你抱夠……”
聲音消失在兩泓幽深的黑潭裏。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神情,熟悉的……人。
江年川。
他沒有出聲,隻是垂眼看我,眉梢輕挑,似笑非笑。
很多年前,很多時候,他都是這樣的一副表情,明明是在看你,又好像是透過你的身體看到了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感覺自己似乎輕輕吐出了一聲歎息,撇開目光,我聽見自己用生硬到近乎陌生的聲音問:
“什麼時候回來的?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禁錮在腰間的力量在一瞬間加大,我被迫更貼近他的身體,一呼一吸間盡是他身上微涼的好聞氣息。
“隻有這些?”他低下頭,鼻尖輕抵著我的額頭,像過去很多時候一樣,親昵而自然,聲音卻帶上讓人輕顫的冷意。
我沒出聲,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隻有這些嗎?
當然不是,我想問他,有沒有想過我,是不是有女朋友了,還有……為什麼還要回來?
終於將眼神從光亮的電梯內壁上收回,那裏映出了自己蒼白的臉。
我迎上他尤帶著冷冷怒意的雙眼,彎起嘴角,嗓音幹淨純粹,沒有一絲顫抖:
“就這些。”
幽深的黑潭裏是翻滾起滔滔怒浪,但很快便平靜地猶如一灘死水,仿佛幾秒鍾之前狂掀的波瀾隻是我的一時眼花。他說:
“夏錦,你總是有辦法比我狠心。”
然後他放開手,掌心的溫度一寸一寸遠離我的身體。
就像五年前,大雨滂沱的晚上,路燈在狂風中搖搖晃晃,發出“匡鏹”的聲響,醫院的消毒水氣味還縈繞在我的身周,被傾瀉下來的雨水一衝刷,便淡淡地散開,隔著水汽,我早就已經不看見他的臉,但仍然可以感受到,他的懷抱在抽離,一寸一寸地放開我僵直的身體。
一並帶走了那段日子裏支撐著我的唯一溫暖。
大概是氣氛太過詭異,電梯裏的第三隻會呼吸的生物終於發揮了她實質性的作用,濃濃的疑問聲在安靜的空間裏回蕩:
“Summer,你認識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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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千等得幾乎抓狂,一把把我拽進屋,罵聲像開了閘的水,洶湧澎湃:
“臭丫頭!說你在外太空種番薯,你丫還真準備扛鋤頭,背肥料了啊?!這都幾點了,手機不接,短信不回,那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這副死樣子啊!要是再晚十分鍾回來,老娘就要造飛船去找你了!真是……”
義憤填膺的吼聲突然一轉:“阿錦,你怎麼了?”
很久以前就發現了,老千的神經簡直是粗得可怕,上大學的時候,以細心著稱的夢汐就常常用鄙視的眼神無聲指責某個美女外表妖嬈,腦袋脫線。
但那麼粗心思的老千都發現了我的異常,那個人帶給我的影響,究竟是有多明顯呢?
避開探詢的視線,我邊換下鞋邊問:“尚尚呢?”
老千的白眼翻得特別到位,伸手接過我的挎包,沒好氣地開口:“早睡下了,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了!”聲音倒是降低了不少。
“那就好,今晚就讓他先睡這吧,明天正好沒事,我再接他回去。”
我走進廚房倒了杯水,一麵喝著一麵很有人文關懷地提議:“今晚法國餐沒吃成,就算我欠你的,改天讓你吃回來。”
老千卻沒有接話,隻是坐在沙發上盯著我,難得的安靜。
微微一愣,開水的氤氳在眼前彌漫。
“阿錦,”老千的眼神泛著輕盈的柔光,語氣有著萬年難遇的溫和,“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幾步走近,將杯子穩穩地放在茶幾上,我表情肅穆:
“老千,新北街今晚有家茶餐廳開業促銷,食物管飽,完全免費,我吃得太起勁,把兒子都給忘了。”
空氣中隱隱有火藥味傳來,然後越來越濃,“哧——”地一聲,爆破:
“夏阿錦!你當老娘是白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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