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11 更新時間:11-09-17 11:52
淩君命內務府查繆煙之案,讓原本以為風平浪靜了的後宮又掀起了波瀾。他不會讓繆煙白白枉死,更不會讓蔓卿背負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即便是他信她,但,這個後宮未必信她,隻是怕以為是他的庇護,才讓蔓卿能夠在後宮橫行霸道。
“小姐,皇上為什麼要查繆煙姑娘的死因呢?”伴月替蔓兒插著珠花,她沒辦法把繆煙叫做皇貴妃,對這個已死的人沒有半點好感,不管是生前死後,一樣都沒有斑點好感和同情。
伴月的直性子和不假思索被掬水瞪了一樣,“在這個後宮這麼久了,怎麼還是這付樣子?”說著,掬水就著手取過半月手中插歪了的珠花,沒好氣道:“你呀,心思掛在別處的時候,手上一定會出錯。”
被掬水一提醒,伴月才發現插的珠花歪了,不好意思的看著鏡中因為她們兩個丫頭逗趣而笑的臉,“小姐,你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
“我宮裏,就數你最會拍馬屁了。”這話說完,便引來了屋內一種宮婢的偷笑,有一個忍不住還大笑了出來。
“笑什麼笑,小心我讓小姐罰你們。”伴月漲紅了害羞的臉,指著那個笑出聲來的宮婢,“說的就是你,說的就是你,再笑,我可真的罰了哦。”
待掬水將蔓兒頭上的珠花戴好之後,蔓兒就帶著這兩個丫頭來到了桃花林,是個深秋,片片桃葉凋零隨風落下,有著一種蕭索的味道。
“在宮裏的人,其實就像這些凋零的落葉,身不由己的落下,又身不由己的發芽,如此反複循環著各自的命運。”蔓兒伸手接住了隨風落下的枯葉,將這片葉子送到了伴月的手裏,“你要的答案,就是這個。”
伴月不明所以的看著手中的枯葉,又把目光定在了紛飛落地枯葉,想著方才小姐告訴她的一番話,仍舊不懂這話裏麵的含義,隨即把目光轉向了站在她身邊的掬水,“小姐這話有什麼深意在裏麵麼?”
這一番話,伴月不懂,掬水從她手中取過這一片枯葉,若有所思,“小姐是在說,在這個後宮裏,不該說的別說,不該聽的別聽。”
說掬水有顆七竅玲瓏心一點都不惘然,這樣的一個女子就這麼陪著自己在這個後宮裏漸漸的老去,是不是真的可惜了。蔓兒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伴月,你要記住,這個後宮不安全,我這個延禧宮,或許也並非是個安全的地方。”
怪不得剛才掬水會借口她手中的珠花插歪了,小姐也會借題取笑她,隻是因為不想讓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讓別人聽了個正著。比心思,她永遠都不及掬水那般了解小姐的心思,亦是沒有她這麼聰明。
“伴月記住了。”她接過了掬水遞還給她的那片枯葉,心裏也為方才的那番話微微的膽寒。
蔓兒望著紛飛的枯葉,眼睛裏看到的已然絕非枯葉,過了冬天,春天再來的時候,還有誰會記得今年深秋這些落下的枯葉,來過這片桃林的人呢?從來都是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的深宮裏,她的心漸漸的平和,也漸漸的習慣了這些勾心鬥角的戲碼。
她想走,想衝出這道宮牆逃離現在的一切,卻又不能走,因為淩君在這裏,他的天下在這裏,他的胸懷除了她,還有這天下蒼生的責任。留在這裏,陪著他在這個看似富麗堂皇的皇宮裏麵,看盡這些浮光掠影。
繆煙之死,絕非這麼簡單,德妃站在禦花園的涼亭裏看著水中嬉鬧的遊魚,心裏暗暗的思忖。這個女子是怎麼進宮的,又是被誰帶進來的,這個問題從她進宮到她死,德妃都沒有想明白,唯一能知道的事情就是,能把一個活人弄進宮安排在李公公的手下去給皇上倒那一杯茶,絕非易事,在她身後的這個人,自然是不可小覷的。
這個人究竟是誰呢?一個個的人選從她的腦海裏掠過,卻始終找不到頭緒和理由讓人能夠去把繆煙弄進宮,動機到底是什麼?
“碧影,叫人去查一查繆煙,她進宮之前在哪兒落腳,是做什麼的,籍貫又是何處。這些都一一給本宮查清楚。”她吩咐著站在身側的碧影,美眸一轉,“記住,必須給本宮查得一清二楚。”
“碧影領命。”碧影記下了德妃囑咐的事情,也明白,此事非同小可必須早點給辦了。
德妃手中的魚食被她灑進了池子裏,看著遊魚爭先恐後地爭著食物,濺起來的水花落在了她的裙擺上,魚尚且如此,何況是活生生的人呢?她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次的案子如果查了,估計又有一些人要被牽連進來。
是替罪羊,還是罪魁禍首?她真的很好奇,本事如此之大的人究竟是誰。
幾日之後,碧影帶來了她命人查來的消息。“娘娘,這次恐怕是查著宮裏的娘娘了。”
德妃手中的茶盞在空中頓了頓才安穩的落在了桌上,“哦?此話怎講。”
聽完碧影的回報,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碧影欲言又止的神色,“是不是還有什麼沒有稟報的?”
“回小姐,據探子來報,他去那家青樓查證的時候,老鴇說。。。。”碧影據實稟報著,心想,這一次內務府看來也是卯足了勁在辦這件差事,不像從前那麼敷衍了。
德妃走到玄關處,忽然想起了什麼事情,方才碧影說的一個細節讓她的眸光犀利了,老鴇說,怎麼這麼多人來查咱們樓子裏的花魁。。。。。
如果隻有內務府一個,老鴇也不至於說出這句話,看來,關注這件事的遠遠不止她永福宮一家。這出戲,倒是越來越有了看頭了,罪魁禍首是誰,她已了然於胸。
李嬤嬤在永壽宮裏亂作了一團,深怕這件事被順藤摸瓜查到了她的身上,“娘娘,都怪奴婢魯莽,此事現在該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你現在才知道問本宮該怎麼做,是不是太晚了?”蘭貴妃看著跪在腳下求救的李嬤嬤,心裏泛著一股子惱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這一次如果真的被查到了什麼,恐怕不僅是她在宮中的地位受到波及,良府滿門也將受到牽連。
李嬤嬤跪在地上不敢再多言,眼前的這個主子可比老爺狠辣得多,這麼多人她都對付得了,若是有心救她,定是有辦法的,萬一在這個時候惹惱了她,那她也隻能跟著這個事情陪葬了。
“現在什麼都別做,什麼都別動,把他給我傳來。”蘭貴妃不耐煩的命令道,隻想讓眼前跪地的李嬤嬤趕緊從自己的眼前消失。
“奴婢這就去辦,這就去辦。”李嬤嬤聽到她讓自己去傳那個人,便知道這事情還是有轉機的。
暗夜裏一切都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淩君收到內務府的稟報後直接傳喚了四宮主妃進了大殿,一切的一切都將在這個晚上真相大白,繆煙,能替你做的也隻有這些,你在天之靈能看得到麼?一腔怒意灌注了胸口,這個後宮竟然也有如此陰狠毒辣至極的女子,他恨得咬牙切齒,心有如切膚之痛。
“蘭貴妃,你現在有什麼想跟朕說的麼?”他的目光直直的盯著身著紫衣的蘭貴妃,像是為了看透她這付單純之下的真麵目,“想清楚了再回答朕。”他有條不紊的語調卻帶著一股子寒意,讓整個大殿的人都不敢大聲呼吸。
該打點的事情還沒有打點完畢,沒想到東窗事發的這麼快,該來的,或許始終是躲不過的,“臣妾不知皇上想讓臣妾講什麼?”她神情自若地回答道,一點都看不出來心裏的慌亂。
“真的不知道該跟朕說什麼?”他的目光就像一把利劍直刺蘭貴妃的心髒,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她肯說實話,如果她肯的話。
“臣妾真的不知,還望皇上明示。”蘭貴妃抬頭直視著淩君的雙眸,感受得到那一份寒徹骨髓的冷,卻依舊選擇這樣的回答。
“好一個蘭貴妃,好一個被朕當成曠古幽蘭的蘭貴妃,”淩君從未想到蘭貴妃能夠如此鎮定,如果不是內務府的探子查到這些證據,恐怕他都會自責,為何會如此對她。“你可知,欺君之罪,罪可抄家滅門?”
“臣妾知道。”她幽幽地回答,一如方才,並未被他的話嚇倒。
“繆煙之事,你敢說你一點都不知道?”淩君在殿前第一次對一個後妃怒吼,這個後妃前些日子才為他生下了他的第一個孩子。
賢妃眼見勢頭不妙,跪在地上求情,望向蘭貴妃的眼神充滿了失望,“皇上明察,蘭貴妃怕是遭人陷害的,望皇上切勿聽信小人一麵之詞而錯判了她。”她說著這樣的一番話,卻連自己都騙不過,芷兒啊芷兒,你又還得姐姐為了你說謊,為何你就收不了手呢?
“還有誰想替蘭貴妃求情的,都站出來!”他看夠了,心累了,本以為自己看得透身邊的這些女人,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再歹毒都不及蛇蠍女子,竟然能夠狠辣至此。
蔓兒屈身行禮,一字一句地講到:“區區內務府怎麼能定奪蘭貴妃的罪責呢?”她再一次替蘭貴妃向淩君求情,這是第二次。
他定定得看著他的蔓卿,真相都擺在眼前,他倒是想知道蔓卿會拿什麼替蘭貴妃求情,“那以蔓妃之見,誰能定奪?”
“請皇上宣李嬤嬤上前,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她的唇角上揚,餘光瞥見了蘭貴妃臉上的一絲錯愕。
“宣李嬤嬤上前問話。”他不耐地讓張公公將在站在殿外候駕的李嬤嬤傳上了大殿。
李嬤嬤在殿前一一認了罪,而蘭貴妃因為身懷六甲忙著照顧自己腹中的龍子就從未理會過身邊的大小事務,繆煙是李嬤嬤出宮辦差事的時候遇見的,許諾她,如果保她進宮,她便是一朝的帝後,日後定有封賞,隨即便有了這麼一出。淩君聽著李嬤嬤娓娓道來的事實原委,眼睛卻一直盯著站在自己不遠處的蔓妃,此時此刻,他的心裏,五味雜陳,根本品不出是何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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