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天朝無鳳 南朝無後

章節字數:2975  更新時間:11-09-20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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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洛顥軒更不解的是,天朝居然沒有冊立皇後,位份最高的要數誕下皇長子的蘭貴妃,而蔓兒一直屈居在延禧宮,做著蔓妃。他不解,天朝民間多有傳言說當朝天子有多愛惜蔓妃,既然愛惜,為什麼連個位份都不舍得給呢?手中的酒杯泛著美玉獨有的光澤和清冷,他看著杯中酒,看著酒中的自己,整整三年,他煩憂著政事,將她帶回的計劃一拖再拖。

    煙霞散去的炎炎夏夜,他坐在南朝的城樓之上飲酒,今日得來的信息,讓他開始疼惜蔓兒。既然嫁給了天朝國君,他就該封蔓兒作帝後,給她至高無上的位置,給她至高無上的權利。僅僅是封她做蔓妃,這到底是為何?無論他的蔓兒身在何處,他都希望她能夠得到最好的。

    莫非,天朝國君心裏也有一個無法忘卻的女子?想到這兒,洛顥軒揚起了一股子明朗的笑意。

    探子跟淩君這三年說的同一個問題,永遠都是同一個答案,南朝國君即位三年,並未冊立南朝帝後。堂堂納蘭宰相最鍾愛的女兒下嫁給了國君,居然連個響亮的封號都沒有。他不明白南朝究竟賣得的是什麼關子,問向蔓卿,得到的答案也隻是那句,或許南朝的國君心裏的鳳凰還沒有找到吧?這一句話每每從她的口中說出,他總覺得心頭一陣酸澀,遙遠的記憶會讓他記起,那個曾經像山野的小花一樣開得燦爛芬芳在天涯的繆煙。

    南朝無後,天朝無鳳,在諸國之間形成了一道詭異的風景線。兩朝的天子,後宮竟然皆無帝後。

    這兩個皇帝,這兩個皇帝的後宮,究竟是怎麼了?

    晃眼又是一年,春去冬來的日子裏,他看著葉落歸根,也看著雁字歸時的月滿西樓。洛顥軒所在的南朝,已經從一個外強中幹的國家漸漸變成了諸國不敢小覷的狠角色,周邊的小國也被他不費一兵一卒的收為己用,這樣的謀略,曠古奪今。

    一代江山,一代美人傾城,君心所屬,隻此一枚。

    落葉紛飛的秋天,蔓兒和蘭貴妃兩人在禦花園看著滿園盛放的百花,品著一腔秋衣。這個秋天,禦花園的海棠和芙蓉開得特別的好,空氣中彌漫著陣陣花香,胤澤在花間跑來跑去的樣子,逗樂了坐在亭子裏的兩位後妃。

    蘭貴妃一襲華貴的宮裝配著百花盛開的發髻,真的美不勝收,眉宇間似乎沒有留下多少歲月的痕跡,看起來依舊像是個少女,隻是她的眼睛,出賣了她的嬌俏,盈滿了一股子微微的薄涼。“姐姐,四年了,胤澤也四歲了。”原以為自己挨不過這些年歲,卻偏偏挨了過去,每過一天,她的心就惶恐一天。

    “都會過去的,就像這花,開過了,待來年又是新的。”她說著心裏的話,看著眼前憂心忡忡的蘭貴妃,又把目光轉向了在花叢中嬉戲的胤澤,“其實,能過一天,看著他成長一天,也是種莫大的恩賜。”

    蔓兒的一字一句敲擊在她心裏,這個後宮裏,能夠讀懂她的至此的,也唯獨隻有蔓妃一個人,“姐姐,胤澤越大,東窗事發的話,他的心就會越痛。”她總是聽到胤澤對周圍的小皇子小公主說,自己的母妃是何等的好,何等的善良,她不想,就這樣打碎自己在孩子心中的好。

    “一花一葉一菩提,過去的,就讓它過去。“蔓兒不想去追問,不想去知道,眼前的蘭貴妃到底從前做過什麼,一雙秋水翦瞳中,全是胤澤在花中嬉鬧的神音,心中微微的失落,自己的孩子呢?怕是這輩子都不會有了。“花開自相依,花落亦不離。”

    一襲紅裙的蔓兒,看著花枝錯落的繁花隨風洋洋灑灑地飄零,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花開自相依,花落亦不離的話。很多次,在蘭貴妃的眼裏,身穿紅裙披著紅紗的蔓妃,有一種不真實的美,放佛用手輕輕一碰,就會看不見。那句話,到底指的是什麼,她不知。隻是自己的心,一日一日的擔憂著,怕該來的始終會來。

    宮裏的小皇子小公主漸漸的都能夠跑能夠跳了,整個後宮裏多一些些童真的趣味,蘭貴妃心裏知道,後宮裏的孩子,過了這些光陰,以後就不會再如此親密無間了。天下的龍椅就隻有一把,最後誰能夠博得他們的父皇一笑,誰便有勝算做得了下一朝的帝王。胤澤才四歲,看著他現在的快樂,身為他的母妃,坐在後宮皇貴妃的高位之上,卻無法給他一個真正與世無爭的將來,心裏泛起的酸楚豈止這一點。

    “皇家的孩子,怕是隻有這個時候還算得上是兄弟,姊妹。等到稍微再大一點,”蘭貴妃微微的歎了口氣,閉上眼放佛就能夠看得到日後兄弟相殘的畫麵,“就變了。”

    “那就好好珍惜,他們還是兄弟,姊妹的光景。”有些傷害在所難免的時候,就選擇去麵對這些傷懷,趁著這些“在所難免”到來之前,好好的享受著天倫。

    胤澤對蔓妃的喜歡,更勝過了對自己母妃的喜歡,隻要蔓妃一來永壽宮,他就要纏著蔓妃陪著他,很多次淩君戲言:“怎麼,這麼小就要搶你父皇的妃子了?”

    “兒臣以後要娶一個跟蔓姨娘一樣的貌美,一樣好心地的女子做妻子。”胤澤天真的眼神裏泛著一股子幼小的堅定,望著與他對話的淩君,絲毫都不掩飾自己對蔓妃的情有獨鍾。

    淩君聽到自己的兒子說出這樣的話,心微微的有些感觸。如果當年沒有那麼疏忽大意,他和蔓卿的孩子,現在應該也會說話,也會跟他這個父親說,兒臣以後要娶一個跟母妃一樣的貌美,一樣好心地的女子做妻子。

    整個後宮裏,都知道淩君對蘭貴妃的那一份疏離,對大皇子的那一份珍惜和喜歡。

    夜深人靜的時候,蘭貴妃一個人坐在亭子裏品著秋風裏的涼意,和一個人的淒涼。在這個深宮裏,她什麼都可以不要,唯獨,舍不下自己唯一的兒子。她不知道當年皇上為了什麼而放過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李嬤嬤到最後竟然一個人承擔了所有的罪責是何緣由,隻知道,在這些事情的背後,蔓妃為自己做了很多。她不敢肯定這個後宮裏,是不是還有人在調查這些事,是不是在等待著時機對她下手。她能做的,隻能是快人一招,必須做到一劍封喉,否則,自己在這個後宮就得不到安寧。

    “主子,奴才根據密報查得,當年皇貴妃繆煙一案,的確還有人去青樓打聽過消息。”暗處的奴才稟報著得到手的消息。

    鳳眸一淩,她的臉上泛起一腔怒意,唇角卻依舊上揚,“除了蔓妃查報,確實還有他人?”她知道,蔓妃去查,是為了救她。而這個人去查她,定是為了殺她。

    “稟報主子,的確如此。據青樓老鴇所供,奴才猜想,這個人的主子,應該也是宮裏的人。”

    “繼續追查下去,另外,去查一查四年前的出宮記錄,看看是哪一個宮的人出去過,幾時回的,再查查當值的奴才中,是哪一個跟後宮有牽連。”

    “是,奴才遵命。”

    “下去吧。”她命手下離去,這麼差下去一定能夠查到此人。這四年來,她一直等著這個人出手,卻依然是空等。既然你不出手,我便要出招了。手中的海棠被捏爛了,花汁順著她的手紋滑落,泛著微微的紅。

    活了許久,她一個人靜靜地走回了永壽宮,看著宮門口有個小小的人影在門口坐著。走近了,看見胤澤一個人坐在門檻上看著月亮,等著她歸來。“母妃,你可回來了。”胤澤看見隻身走來的蘭貴妃興衝衝的跑了過去。

    “不是讓你早些休息麼?母妃隻是睡不著,出去走走。”她看著胤澤身著單薄,黛眉微蹙,“怎麼能讓小王爺穿這麼少坐在門口等本宮呢?”

    “母妃別動怒,跟她們沒關係。”說著便使了個眼色叫一幹宮婢退下。

    蘭貴妃把他的這些小動作都收在了眼底,心裏難免欣慰,“胤澤這麼小,就知道體恤下人了。”

    “蔓姨娘說,待人要寬厚,凡是苛責,是做不了好皇子的。”胤澤有板有眼地說著蔓妃教授的話。

    蘭貴妃聽著兒子口中說著這些道理,心也便安了,隻要胤澤好,就什麼都好。“胤澤,我的小胤澤,以後若是母妃不在了,你可以拉緊了蔓姨娘的手。”她牽著胤澤的手,進了自己的閨閣,充耳不聞小小人兒口中的疑問。

    天朝無鳳,真是個笑話。她替床榻上的胤澤掖好被子,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不管有多難,她都要給她的兒子最好的,即便是那把龍椅,若是真的必須爭,她會不惜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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